第103章 ：奶奶的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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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奶奶的去世
家裡蓋了新房子，但是奶奶還是住在舊房子裡面，她說舊房子暖和。現在這間小小的舊房子裡全部黑壓壓的擠滿了人，除卻自己的幾個姑姑，還有自己的另外幾為嬸嬸，還有周圍的鄰居。
“曉亦回來了，來，快來看看你奶奶。”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
二姑從奶奶床前站起來，走近曉亦，眼睛紅紅的：“曉亦，快去和你奶奶說會話，她一直在唸叨你。”
“二姑姑，奶奶怎麼樣了？”明明都在面前了，但是沫曉亦卻沒有勇氣自己去看。這樣的場面她見過的，這樣的場面……
二姑姑沒有回答沫曉亦，只是掩著嘴巴抽泣了起來。
“這死丫頭回來了不忘往奶奶面前走幹嘛？儲在一邊幹什麼？咋不往近點走。”三姑是個大嗓門，平常說話也大大咧咧的。她起身拉起曉亦就往床邊走去。
“媽，你看誰回來了？”三姑姑在老人的面前開口，把曉亦推到她面前。
“奶奶，曉曉回來了……”沫曉亦邊說著，眼淚就止不步的流下來了。
緊緊的握住奶奶的手，奶奶的手一如上次在醫院裡一樣冰涼。只是上次奶奶的手是凍的，那現在呢！
“曉曉？曉曉回來了……”老人開口說話，聲音很吃力，手努力的往沫曉亦的臉上伸。
沫曉亦握住奶奶的手放在自己
的臉上，泣不成聲：“奶奶，曉曉回來了，嗯，曉曉回來了，奶奶，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奶奶！”
“曉曉，你叔叔嬸嬸她們出車禍了，她們……”
“奶奶你別說了，曉曉的都知道，叔叔嬸嬸會沒事的，她們都會沒事的，奶奶放心……”沫曉亦一邊安慰老人，一邊手忙腳亂的幫老人擦去眼角的淚水。
“奶奶不想一大把年紀了還白髮人送黑髮人。曉曉，奶奶怕是不能在照顧你了，以後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好好的……”
“奶奶我不聽，我不聽，奶奶你會沒事的，你會好的，你會一直陪著曉曉的，奶奶這是你說過的，所以我不聽，我不聽，奶奶不說好不好…….”沫曉亦心裡瘋狂的害怕，奶奶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吃力，佈滿皺紋的臉完全土黃色的一片，深陷的眼睛裡還全部是淚水……
她緊緊地握住奶奶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蹭，感受著這一份真切的觸感,奶奶才不會有事，奶奶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奶奶說過會一直陪著她的，奶奶才不會有事呢！……沫曉亦在心裡一遍遍的自我催眠。
屋子裡的人見狀，紛紛都紅起了眼圈，二姑姑更是哭的泣不成聲。
老人吃力的反握住孫女的手，心疼的開口：“曉曉，乖乖的，要聽話。奶奶是遲早要離開你的，你要自己學會堅強
，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要……”
“不，奶奶你不要說了，我不聽我不聽。”沫曉亦拼命的搖頭，淚水像段了線的珠子，下意識的要逃避這些話，她才不要奶奶現在跟她說這些，她才不要奶奶離開她。奶奶會好的，奶奶一定會好的……
“曉曉，你好好的聽奶奶說，奶奶……”老人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吃力。
沫曉亦還是不願意相信的搖頭，下意識的要逃避。歐陽子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面前，一隻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好好聽奶奶的話。”
“是啊曉亦，好好聽你奶奶給你囑咐的話吧，她放心不下你。”二姑姑哽咽的開口，短短的一句話說完，又忍不住的開始掉眼淚。
“峰兒嗎？是峰兒嗎？”老人看著歐陽子辰吃力的開口。
“奶奶，她……”沫曉亦猶豫的開口。
“奶奶是我，我是程峰！”歐陽子辰搶先一步開口，打斷曉亦的話，握住老人的手。
老人的眼睛已經完全腫了起來，臉也是腫著，沫曉亦越來越害怕，小時候她聽別人說過，老人在去世的時候，全身都會腫起來的。嗚嗚……
沫曉亦低聲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老人握著歐陽子辰的手，然後再吃力的握著曉亦的手，把她們的手放在一起，眼睛裡充滿了希冀：“峰兒，我不行了
，我就把我的曉曉交給你了，記住你的話，好好的對曉曉。你之前答應過我的，峰兒，把你那天在醫院裡的話再給我說一遍好嗎？”
老人睜大渾濁的眼睛緊盯著歐陽子辰，枯瘦如柴的手用力的握著沫曉亦和歐陽子辰的手。她不能再陪她的曉曉了，她希望眼前的男人能真的成為曉曉的歸宿，幫她照顧曉曉。
沫曉亦看著奶奶，又看看旁邊的歐陽子辰，淚流滿面，張了幾次嘴巴，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歐陽子辰反握住沫曉亦的手，對著老人深深的道：“奶奶，你就放心去吧，曉亦以後有我照顧，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照顧好她，幫助她，給她幸福！”
沫曉亦看著她的側臉，眼淚流的更洶湧了。無論之前他對自己的傷害有多大，但是在這一刻她感謝他，感謝他在奶奶面前說這些話。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峰兒，我把我的曉曉交給你了。”老人欣慰的開口，慈愛而心疼的看向曉亦，開口，聲音已經有些斷斷續續的：“曉曉，你要好好的，以後要自己學著堅強，學著勇敢。奶奶會在天上看著你的，你好好的，奶奶會開心。”
“嗯嗯，我知道了，奶奶，曉曉知道了。”沫曉亦拼命的忍住嚎啕大哭的衝動，聽著奶奶氣若游絲的聲音心如刀割。
“還有，以後見了你的
媽媽，不要恨她，當初是奶奶求著她留下你的，奶奶捨不得你的爸爸，也捨不得你。奶奶現在要去找你爸爸了，你一定要堅強，不能傷心，不能哭。奶奶只許你哭三天，三天以後，把眼淚全部收起來，好好的對自己，好好的照顧叔叔嬸嬸，知道嗎？奶奶和爸爸在天上看著你……”
“嗯，我知道，奶奶，我知道，曉曉知道了……”鼻涕和眼淚一起流了出來。沫曉亦除了點頭還是點頭。心裡好害怕好害怕，奶奶快不行了，奶奶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了，奶奶就要離開她了，只要一想起這個她就好難受。
爸爸離開她了，奶奶也要離開她了，真正關心她的人都不在了，嗚嗚……
“曉曉，奶……奶奶，記住奶奶的的話，照顧好叔叔嬸嬸，自己要堅……堅強，勇……敢，奶奶和爸爸在天上……看……著……你!”
老人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完這句話，緩緩的閉上眼睛，眼角處還留了一滴淚痕，握著曉亦的最終無力的鬆開了，整個臉上泛著土灰色，臉頰腫的好高。
“媽……”
“媽……”
“媽……”
“阿姨……”
“奶奶……”
“姑姑……”
一瞬間，整個小屋子的人在這一剎那失聲大哭起來。歐陽子辰的一隻大手輕輕的搭在曉亦的肩膀上，沫曉
亦顫抖的厲害，她哆嗦著手把奶奶眼角的淚拭去，開口，嘴巴顫抖，舌頭不聽話的打架：“奶奶，曉曉一定好好聽你的話，曉曉一定會很堅強很勇敢的。奶奶放心，叔叔嬸嬸不會有事的，曉曉會照顧好她們，奶奶，你……你不要牽掛我們！”
沫曉亦忍住哽咽說出這些話，聽著屋子裡的哭聲，她只是無聲的抽泣，曾經奶奶的音容笑貌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裡一一閃過。
奶奶確確實實是離開她了，奶奶走了！
沫曉亦含著眼淚和姑姑們一起給給奶奶擦洗了身子，換上衣服。梳頭髮的時候幾個姑姑們都搶，嬸嬸們也搶，沫曉亦都沒有讓，她一邊流著淚，一邊給奶奶梳好頭髮。
由於叔叔嬸嬸還在醫院裡，老人的葬禮並沒有很隆重，幾個姑姑叔叔商量後，只是選一個適宜安葬的日子讓奶奶入土為安。
對此，沫曉亦並沒有意見。她想，奶奶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她現在更希望的是叔叔嬸嬸能夠趕快好起來。
晚上，沫曉亦讓其它人去睡了，她跪在靈前給奶奶守靈。
看著正前方的黑白照片，沫曉亦的眼神是溫暖的，她看著照片上的奶奶，笑著對奶奶承諾：“奶奶，曉曉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你在那邊要和爸爸好好的，不要掛念曉曉，曉曉會很堅強很勇敢，不會讓奶奶失望的！”
靜靜的跪在靈前，給奶奶燒著紙錢：“奶奶，你在那邊也要照顧好自己哦，有什麼需要了，就託夢給曉曉，曉曉會想你們的……”
沫曉亦一邊燒著靈紙一邊哭泣，奶奶的離去宛如從她的身上狠狠的割下一塊肉，另她痛不欲生。
門外面，寂靜的夜裡，夜風呼嘯著，在晚上，10月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的。廳房裡生著一盆火，只是火苗已經越來越小了。門外呼呼的夜風在颳著，吹的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
沫曉亦看著靈堂，她並不覺得害怕，三姑姑說奶奶剛去世，會有鬼魂！
可是有鬼混又怎麼樣呢？就算有鬼魂，那也是奶奶的，她倒真的希望奶奶的鬼魂會來找她，聽聽自己有多捨不得她，有多想她，能來和自己說會話……可是奶奶告訴過她，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鬼魂，從來都沒有！這話，是奶奶在爸爸去世的時候告訴她的，那時候的自己小，聽不懂是什麼意思，只是奶奶的話她卻從來沒有忘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