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靜靜看著凌晨黃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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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靜靜看著凌晨黃昏（4）
【季夏知篇】
自己真是一個糾結的人，想了半天我還是決定打一個電話。
此刻夕陽西下，坐在靠窗座位上，看著對面那座山天邊的燦爛，心情無比舒暢。
接通，有些緊張。
“喂。夏知。”林銘翌的聲音還是這樣沉靜。
“林銘翌……”我喚了他的聲音，竟然無從下口……
“下課了？”倒是那邊先問我。
“嗯，放學了，再過一個小時晚自習。”回答道，“嗯，那個，又開始審判了呢。”
那邊說：“是啊，我也聽說了。這個案子到底多複雜？都快一年了。”
“是啊……聽說還牽扯到一些官員什麼的……”我有些說不下去，回憶太難忘懷，我都無法再繼續說。
“別說這個了。我們也管不了不是？”那邊切斷了話題。
“好，我想說，Mr.林要結婚了。”
“哦？什麼時候。”
“國慶節，你要來嗎？”
“好啊。我會去的……”
……沒有營養的電話持續了十五分鐘，最開心的是，他說他會來。
現在是六月底，還有四個月，突然有些迫不及待。
最初聽說Mr.林要結婚的訊息我還一臉不可思議，我們畢業也不過一年時間啊……居然要結婚了，不過再不結就大齡了，其實她還是挺受學校單身男老師的歡迎的，這點無需質疑。
沒想到再一次見到林銘翌會在她的婚禮。
看著剛剛落下的夕陽，我止不住笑意。
這是2012年的國慶節。離開那個夏天的第二年。
林銘翌在三號時候從浙江過來了。亓昭珊硬拉著我去車站，其實我不太想去接他哈哈哈……
路上，亓昭珊的話一直很多：“哎喲，他要來這裡住上三天吧，你要讓他住哪裡！”
“賓館啊，還會去哪裡。”
“難道不是你家嗎！”
“拜託……你是想讓我被老媽罵死嗎！”
車剛剛停靠到站，我伸長脖子看向那輛車，人群中總能清楚辨認的人兒，他緩緩下車，穿著藍白相間的襯衫。
“泥煤，為什麼他穿這件衣服就這麼好看，許榮一那慫包穿著就醜爆了呢？”許榮一和亓昭珊在一個班，兩個人從小學開始就是冤家，誒，不過，許榮一有女朋友了，兩個人不可能哈哈。
我興奮地朝他揮揮手。
一年沒見了，真的有那麼點思念。亓昭珊邪笑著推我過去，我就差點沒撞個滿懷。他見我的第一句話：“hello，怎麼又長胖了。”
“哈哈哈哈……”亓昭珊在旁邊捧腹大笑。
“你妹！”我生氣了。
“好啦好啦，走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又熱絡地扶著我的肩膀。
自己的心情變化了那麼幾次也終於緩和下來。
計程車上，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誒，蔚藍前個月回歐洲了。說是家裡有事，短時間內不回來了。”
“也好……”他低吟。
……
婚禮的宴席在5號，在此之前有充足的時間陪著林銘翌。
辦理好入住手續，林銘翌就跟我一起去了初中母校。
雖然說現在這裡已經成高中部了，但是沒有太大改動，到了每個地方，都觸景生情。這是當年觸碰了那輛車結果被請到政教處的空地，這是化學實驗室，在裡面各種亂搞，這裡……這裡……
站到了教學樓最上一層，看著下面，竟然感覺酸楚，差點就沒哭出來。
“季夏知。”旁邊一直沉默的人說話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魅惑我，他的頭髮隨風吹動，眼睛一汪瀲灩，以為，又回到了初中時代。
“你不想我嗎。”沒錯，他用的是陳述句。
不待我回答，他又說：“我很想你。”驀了，他又訕笑道，“對不起，不該說這些，你不要亂想。”
“拜託，如果每個朋友都分別這麼久，肯定很想念啊。我怎麼會不想，而且，我喜歡你，你不知道嗎？”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就安靜聽他下一句話。
“對不起。”他又重複道，“我們走吧。”
說罷他轉身下樓，我急忙跟上。
靠在以前我們的教室門口，眼前又浮現出，林銘翌，謝瑾霖和秦馥怡他們剛剛到的時候，和亓昭珊溫蓂菥在外面看帥哥的時候，圍觀亓昭珊追著許榮一打的時候……原來我也是這麼多愁善感。
可惜你永遠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時間最準確，什麼量詞來形容時間最貼切。那些匆匆路過你人生的人，有多少你能永遠記在心裡。
那棟別墅依然一塵不染，拜託老媽每個月來打掃她果然沒忘記。手捏著鑰匙打開了房門，這棟以前覺得美好的建築現在死氣沉沉。
桌子上的照片還是擺在那個角，自己房間裡周杰倫的海報還是安安靜靜地貼在那角。“呵呵，我的光碟居然還在。”林銘翌笑著開啟抽屜。
“夏知，要不要……跟我回去一陣子？”
“放假有時間再去吧。”
小城依然以指數函式影象的趨勢發展著，中心也漸漸南移，這棟別墅周圍又是不少人與車穿梭，平添幾分熱鬧。
我重重嘆口氣。
只是一年，我就有些奈何不住了嗎。
5號的婚宴，Mr.林特地為我們留了兩桌。
她與新郎在外面迎客，本來就好看的她化上妝
之後更好看了，難怪當初班裡男生也挺喜歡捉弄她的。大合照少不了，一年後大家變成什麼模樣了呢，互相嘲笑互相恭維著。
飯菜可口，我卻難以下嚥，這樣的場合實在沒有胃口大吃特吃。
相當於一次同學聚會，大家都異常興奮，連沈佳佳都來了，而當天本來家不在J城的邵陽碰巧因為班車問題而留在了J城，大家對這對緋聞檔抱有極大熱情，可是邵陽那個縮頭烏龜硬躲在車站不肯來。討厭，他也在P市讀書，可是跟我和沈佳佳不是一個學校，結果這貨經常打電話，表面上關心我，下一秒話題就要轉到沈佳佳身上。
沈佳佳被大家說的雙臉通紅，接著就把話題矛頭對準我。
“林銘翌也來了，你們怎麼不說他！”
大家不懷好意地看著林銘翌，“嗨，好久不見。”他訕訕地打招呼。
柳洲滿不在乎地挑了魚刺，說：“這有什麼意思？看他都大老遠來，肯定是和季夏知修成正果了，沒什麼可以調侃的啊。”
“喂，怎麼可能！”我急於辯解。
林銘翌巋然不動。
周圍一群老師在拼桌，見到我們還說什麼“這是她學生吧，怎麼來了”之類的話。臺上的司儀宣佈新郎新娘入場，Mr.林一臉幸福地摟著新浪緩緩入場。
當簡單的介紹儀式過後，交杯酒，大家舉杯共慶，我們這邊是尖叫得最厲害的。宴席結束後的酒店外面，我們和以前教過我們的老師交談。
數學老師一向打擊人不留情，看到沈佳佳和我兩個離開小城讀高中的人，自然不免打擊一番，接著他把眼神轉向林銘翌，神情頓變：“哈哈，你怎麼會回來。”
“國慶節沒什麼事就來了啊。”林銘翌回答。
“季夏知，還是得他多學學，知道不。”
我唯唯諾諾地點頭答應，心底鄙視到不行。
散夥後，林銘翌跟我說他已經訂了回程車票，晚上的夜班車。
“這麼急。”我有些不滿。
“拜託我這次出來可是悄悄地喲，先斬後奏，你還想我呆多少天。”他笑著走開。
又是車站，說實在，車站真是給了不少人驚喜或者失望，某個人離開或是回來，車站，永遠是那個驛站。
就一個雙肩包，男生帶的東西實在不多。
晚上偷溜出來的我從酒店陪他走著去車站。才走出幾十米，他突然牽住我的手。帶有溫度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也沒有多說話，也沉默地跟著他。
“要不要，跟我回去。”
“以後會去。”我心不在焉地說。
“不是說這個，你跟我回浙江吧，在那裡讀書好不好，學籍這些我找我爸可以搞定。”他有些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