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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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求不得
第二章求不得
“莫言,莫言……”熟悉的聲音,恍恍惚惚的聽得不是很真切。
“如果……”聲音漸漸低沉下去,接著,額頭上傳來被觸控的感覺,輕輕柔柔的,彷彿羽毛一般。
……是誰?昏昏沉沉間,君莫言遲頓的想著,卻怎麼也抓不住重點。漸漸的,聲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熟悉到君莫言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場面。
“莫言,答應娘,答應我……今生你絕對不能傷害寒凜……絕對不能,絕對不要傷害他!答應我,答應……”瀰漫著濃厚腐敗味道的房間,緊緊的扣在肩頭,如利爪一般枯瘦的手指,還有那滿是皺紋,沒有半絲血色,隱隱能看見……
“不——娘——”猛的自夢中驚醒,君莫言全身都泛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噼啪——”蠟燭燃燒的聲音交織著君莫言粗重的喘息,在昏暗的大殿裡顯得極為清晰。
慢慢的轉動視線,在看清周圍的擺設後,君莫言緩緩放鬆了緊繃到極致的身子。疲憊的閉上眼,靜靜平復激動的情緒。半晌,他睜開眼,輕聲問:
“朕睡了多久?”
“不過一個時辰,皇上。”不知什麼時候就呆在這裡的常順自陰影中走出,微微躬身回答。頓了一下,他掃一眼地上的龍袍,說,“皇上是再休息一下,還是先沐浴?”
單手蓋住眼睛,君莫言極力的想忽視身上的痠疼,卻只是更清晰的感覺那彷彿撕扯著神經的鈍痛。半晌,他放棄似的頹然一笑,帶著些許疲憊說:
“沐浴。”
霧氣氤氳,徐徐升到半空,模糊了周圍的精緻擺設。
背靠著冰冷的石頭,君莫言茫然的睜著眼,視線有些模糊,也不知是否是因為霧氣的關係。
身體的痠痛疲憊,彷彿被熱水激發出來一般越發的清晰起來。尤其是剛剛有些麻木的下身,也在熱水的作用下有了感覺。針刺一般,細細密密的痛楚不是很劇烈,但每一點,都像是紮在心頭一樣,讓人忍不住一陣顫抖。
“皇上,衣物已經準備好了。”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宮女的稟報聲,有些渾噩的君莫言才猛的驚醒過來。
循聲望去,幾個宮女手捧衣物,頭垂得低低的,遠遠的站著,想是被特地吩咐過了。
“放下東西,都下去。”雖然知道她們看不見也不敢看,但君莫言還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沉了沉,讓罩著白霧的池水浸沒身體。
“是。”那幾個宮女行了一個屈膝禮,利落的放下東西就出去了——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過一次頭。
見所有人都出去了,君莫言輕輕出了一口氣。晃晃有些昏沉的頭,他站起身子,向池邊走去。
然而,當身體剛剛露出水面,他的動作就頓住了。
□□在白霧中的身體,被溼搭搭的黑色長髮遮掩著,但那覆蓋在白皙身子上或青或紫的痕跡,卻依舊突兀而顯眼。
君莫言本來漸漸有了些許紅暈的臉色,慢慢的白了下去。
閉了閉眼,君莫言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沉沉的東西壓住一般,悶得有些難受。
深吸了一口氣,他移開目光,平靜的走出浴池,裹上了裡衣。
“皇上,裡邊已經收拾好了,是否再休息一下?”像是計算好了,在君莫言穿上裡衣後,常順就無聲息的走了進來,對著君莫言說。
“不必。”慢慢的走著,每一步的踏出都伴隨著一陣讓人難以啟齒的鈍痛。但君莫言卻早已沒有了剛才的脆弱——至少面上如此。
“我再看一會摺子。”用指關節輕輕按著額角,君莫言翻開摺子,隨口應到。
點點頭,常順服侍君莫言披好外衫,就退了出去。不一會,就捧了一壺熱茶到君莫言的面前。
對著嫋嫋升起的輕煙,君莫言突然覺得眼睛被摺子上墨黑的字刺得有些難受,微閉了閉眼,他對站在束手靜立在一旁的常順說:
“順爹,你先下去吧。”
“是。”半垂下頭,常順沉穩的應到,就在君莫言以為對方要出去的時候,常順突而抬頭,音調還是一樣平穩,但在空曠安靜的宮殿裡,卻透著些許陰森。
“要殺一個人,原也不是難事。”
霍然抬起頭,看著在飄搖的燈火中那張平靜的臉——平靜到顯得異常冰冷的面孔,君莫言一時怔忡,不由自主的別過臉。
白色的輕煙徐徐上升著,不多高便又擴散開來,漸漸融入冰冷潮溼的空氣裡。
半晌,君莫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慢慢開口:
“順爹可還記得,垣祈五年,在有心人的煽動下,文人大肆抨擊朝廷,天下人心惶惶……最後是誰堵了百姓的悠悠之口?垣祈七年,江北大旱,三月不見一滴雨露,顆粒無收,是誰親赴江北,在那裡呆了月餘安定人心?垣祈八年……”君莫言說得很慢,與其說是在說給常順聽,倒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那些已經過去了。”常順眉眼不動,只一句,乾脆利落,亦寒徹骨髓。
握住還溫熱的茶杯,用指尖輕劃過杯沿,君莫言微笑,復低嘆:
“是啊……已經過去了。”
微微啜了一口,甘澀的感覺滑過舌苔後,漸漸變苦,順著喉管,直苦到心裡。
很苦的一杯茶。
放下了茶杯,君莫言直視常順,神色平靜,瞧不出端倪。
“既然是過去,那麼,不論丞相現在如何做,都無法抹殺他曾有的功績。”微頓一下,君莫言眉宇間似乎掠過了一絲疲憊,“在其位,謀其政。朕即添為一國之主,便該時刻謹記國家百姓……況且青國以孝治國,母妃逝世前曾囑咐過朕今生不能傷害丞相。而今母妃過世不過八年,朕豈敢違背諾言,使她在地下不能安心?”
話說到如此地步,其實已經極為直白:於公,蘇寒凜為青國付出極多,君莫言斷不能無視蘇寒凜的功績。於私,君莫言也曾答應自己的孃親,不傷害蘇寒凜。至於今夜的事,既沒有擺在明面上……區區他一個人的委屈,如何與天下的安定相比?
“是老奴多嘴了。”微微躬身,常順斂下眼中的神采,說。
微微搖頭,君莫言放鬆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憊睏倦。用指尖輕輕按壓著似乎一直在**的額角,他看著常順走到門口的背影,突而開口,聲音低低的,像是在自問:
“若是皇叔處於眼下的情況……”
後面的話,被輕輕的關門聲打斷了。少了一人的大殿,彷彿立時冷上了幾分,連杯子裡的熱氣,都被沉冷的空氣壓得時斷時續,不成形狀。
對著空無一人的大殿呆了半晌,君莫言突然探手從桌下抽出了一封書信。
平常的語氣,平常的格式——一封從邊關而來,很平常的求援信。只除了上面熟悉的筆跡和皇室的私章。
——是君辰寰的親筆信。
用指尖輕輕摩擦著上面彷彿還泛著墨香的字跡,君莫言眼底漸漸凝聚了痛苦之意,手指也不覺在紙張上面輕划著。
“噼啪——”燭火的爆鳴聲響起,讓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君莫言猝然驚醒,才發覺自己方才發呆的時候,竟然始終在寫兩個字。
——‘辰寰’。
對著彷彿被自己骯髒心思填滿的書信,君莫言怔愣半晌,突然感覺到極重的自我嫌惡。苦笑著,君莫言把紙張揉團,丟進一旁的燭臺裡。
然而,當肆虐的火舌吞噬紙張的一剎那,幾乎沒有思考的,君莫言猛的站起身,試圖去抓紙張露在火外面的一角。
但,就在君莫言指尖堪堪碰到的那一刻,火焰倏然變大,一下子就吞沒了紙張。
怔怔的注視著,直到書信在跳動的火焰中一點一點變成灰燼,君莫言才頹然垂下手。
“鐺——”的一聲,下垂的手臂碰倒了銅製的燭臺,也被鋒利的邊沿劃拉開了一道口子。
微微悶哼了一聲,君莫言卻沒有著看手臂上的傷口,而是默默的注視著眼前飛旋著的尤帶著火星灰燼。
紅色的火星漸漸熄滅,只餘下黑色的灰燼,彷彿和周圍融為一體。
手臂上,漸漸有了粘膩冰涼的感覺,和著灰燼一起慢慢落下。
心,也似乎跟著沉了下去。
一陣風吹起,把即將落到地上的灰燼悉數捲走,終於不再見一絲痕跡。
慢慢的坐回椅子,君莫言有些想笑,卻發現自己連牽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原來,他對他的心思,竟連灰燼也剩不下……
“滴答——”輕輕的一聲,脆若玉碎。
丞相府
橙黃色的燈火在黑夜中跳動著,旁邊一個侍女打扮的人微微低垂著頭,打著盹兒,手裡還拿著剪燭花用的銀剪子。
“咔——”開門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顯得突兀。
打盹的侍女猛的驚醒,見著了進來的人,她急急忙忙的起身行禮,連手裡還拿著的剪子也顧不得放下。
“相爺,您回……”
“出去。”冷聲打斷了侍女的話,蘇寒凜徑自往裡走著,連一眼也懶得施捨給對方。
而那侍女竟像是習慣了一般,什麼表示也沒有,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輕輕掩上門退了出去。
走進內室,重重的把自己摔進椅子,蘇寒凜單手遮眼,只覺得疲憊倦怠。
身上,還殘留著對方的體溫;記憶裡的笑顏,也依舊鮮明。
但眼前越來越清晰的,卻是對方蒼白的臉和痛苦的眼神。
“你該……怨我了吧?”輕輕的,蘇寒凜自語。
只是,除了這樣,我還能怎麼……碰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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