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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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一夜激狂。

什麼時候滾上床的不知道,只知道意識再回來的時候,睜眼屋內已經有了微光。

我看著對面的臉。

有點恍惚。

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直覺依然是那個夏天的早晨。天色是一樣的昏暗中透著亮,一點一點地是前進中的方向。

我忽然失去自控,咫尺間猛地咬住了他的喉嚨,就想這樣跟這個人一起彩虹一次,象德軍戰艦一樣為了榮譽集體自沉。

他醒了,一拳把我打翻在地。

砸在耳朵的軟骨上,嗡嗡做響。但是沒什麼痛感。我知道他也沒什麼力氣了。

我也沒什麼力氣了。

我坐起來,貼著冰涼的地板,呆呆地看著他。

他只看了我一眼,就閉上了,過了會伸手去摸煙。

摸了半天只有最後一根,拿出來,放在嘴上,從枕頭底下掏出打火機,點上了,再放回去。

完了把煙盒捏成一團,往我這個方向一扔。

凌空橫舉著扶煙的手甚至都發抖了,抽了兩口,始終閉著眼什麼都不看,依然是那句。

。。。。。。還來嗎?

。。。。。。

我看著他半天沒說話。

然後站起,一路把衣裳揀起來,一聲不吭地穿上。穿得很慢,但很有條理,臨了還把衣角抹了抹平。

最後找著鞋把腳蹬進去,繫鞋帶。牛b牌球鞋穿起來很舒服,但是時間長了容易臭腳。我想起來我的北京布鞋還在家靜靜地等著我呢。

都收拾好了,頭也不回地徑自走向大門口。

嘿嘿。還來嗎?不。不來了。

走了。

再也不來了。

徹頭徹尾的失敗原來是這麼一種體無完膚的感覺。

背後傳來一聲喊,粗聲粗氣地:哎!

我停住了。心裡一個激靈。

。。。。。。你有煙嗎?有就留幾根給我。他口氣很不耐煩,大派派地。

我慢慢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就摸兜。上下拍找,掏出一盒來也不轉身也不扭頭地就往身後使勁一拋,拉開門,出來。

再輕輕關上。

然後下樓。

掏鑰匙開車門。

發動了車子,直奔三子那。

天比剛才又亮了很多。

打了個招呼,要了平常吃的三倍,坐下來就一通死吃。淅瀝嘩啦地,沒什麼味道,但肚子裡越來越充實的感覺卻好到讓人膨脹。吃得四肢發熱,腦門冒汗。想起有個笑話說,一個傢伙淚腺和唾液腺裝反了,結果每次看到好吃的就狂流馬尿,而想哭的時候就猛噴口水。

我大概就和這傢伙是一種人。

吃完了再要,三嫂衝我皺著眉笑。沒人注意我到底吃了多少,也沒人開是不是才放出來的這種玩笑。我埋頭悶吃一直吃到喘息的時候,忽然周圍的聲響闖進了耳朵。

三子在和人談判,大家圍著,僵持不下。

我端著碗湊過去,聽了兩耳朵,然後就拍胸脯了:三,你別怕,不就是把他的店面盤下來嗎?你早該盤了。

你說的倒輕巧,這位爺他長價碼了呀。三子白了我一眼,然後又苦口婆心地跟那人念苦經。

我又插嘴:我有錢。我給你好了。

去!三子趕雞子是的一揮手:你少來這屎殼郎舞大刀。你那點家底,車軲轆剛掙夠,還敢出來窮現。

你不信?我把碗裡剩下的劃拉到嘴裡,走到車邊把碗撂下了交錢,一邊半咽半含地說:我這就去找張頭,讓他把我那錢給吐出來。

拔腳走到車邊,拉車門的時候讓三子趕上了一把拽住,跟我急:我說你這人怎麼說風就是雨啊?我要你錢幹嗎?

我抹了下嘴,斜睨他:吳勁三,你想練練跤是吧?跟我說這話,看不起我?

三子當沒聽見,不撒手地拽著我:反正我告你啊,不行。你不開的了你?

我把他手拉下來,衝遠遠看著我們的三嫂使勁一齜牙,意思是沒事,然後才跟三子說:張頭前段給我找了個好活。你啊,別猶豫了,趕緊答應人家吧,省得他過段又漲你的。

胖子。。。。。。三子為難地看著我。

得,得。我揮揮手:你丫真煩。就當你這店,我也有份好了。大不了以後一天三頓地上你這喝豆漿,完了還不給錢。我在他肩膀上一搡,把他推開。上車開走。

到老張那,把意思一說,就伸出手掌。

好啊!張頭喜出望外,想拍桌子,卻沒忘了中途及時轉向,一巴掌拍在了牆上。

王炮,是誰做了你的思想工作?張頭興奮地搓著手。

沒誰。我悶頭悶腦地說,過了會,又補充了一句:是組織不要我了。

胡說!張頭激動了,淬了我一臉吐沫星子:象你這樣的好同志,組織上不吸收你那絕對是組織的損失啊。然後忽然醒起,抓著頭納悶了:沒通知我啊,這事也需要背地裡開小組會嗎?什麼時候討論過啊?

我伸胳膊拿袖子抹了抹臉,問張頭要煙抽。

這次他很大方,竟然拿了一條給我。我也不客氣,抄手裡就拆,一邊跟張頭囑咐,讓他一從財務上領完錢就直接轉給三子。開店的大事啊,等著救急呢。

喝,那你不也成老闆了?張頭拿我開心:還用得著跑這種苦活?

哈哈哈哈。我仰面大笑,然後噴了口煙,假裝從背後一擼翎毛倒轉手腕掐在指頭裡做了前捋的動作,瞪眼挑眉,學著穆桂英就一個亮相,叫著板。

我不掛帥誰掛帥?!

我不領兵誰領兵?!

換了鑰匙和拿了出車單就往外走。

王炮,你回去養養精神,明再去吧。

不用,我說:我下午就走。您就管跟人打好招呼讓他們上好貨就行。省得我去了等著還得瞎耽誤功夫。

到宿舍換了鞋,拿了點東西,抄上軍大衣。

翻衣櫃的時候忽然心裡一動,到床底下拉出紙箱,把上次從賓館拎回來的袋子開啟。兩套衣服都是他的。都是我仔細熨過了的,壓出平平整整的褶。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出了會神,然後就也揣在手裡抱著出門了。

到樓下院裡的垃圾箱邊上,看也不看地甩手扔了進去。

去樞紐站是手插褲袋裡單揹著卡著軍大衣的鼓包踢著石子晃悠過去的。

天還不錯。太陽照在身上,又幹又暖。

伸平了手,象走平衡木一樣走在馬路牙上。一腳挨一腳量著步。小時侯老這樣。這就叫欠!放著好路不走,偏要找坑坑窪窪的地,找橫著水泥管子的地,上竄下跳地走。要是趕上下雨就更高興了,能踩在浮著死耗子和垃圾的水溝裡一路趟回家。水面上往往會浮起一層骯髒的機油花,暗淡的七彩,打著漩。可太陽一出來就變得無比絢爛。

註定的。

一切都是註定的。

我眯著眼睛看太陽,看完了再看其他的地方就都是黑。閉上眼也是紅彤彤的一片。

象一把烙出來的鎖。既然忘不了,就把它們關起來,焊牢了所有的縫隙,讓丫們全部禁閉,窒息而死吧。

我知道我那顆真心沒了。

剩下來依然跳著的是那顆假的。

所以雖然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區別,但就是有個地方空了,象神鵰大俠的袖子。

餓了,就買了個盒飯蹲在路邊吃。一次性筷子掰開來,毛刺眾多。兩根小木棒互相刮蹭就可以開動了。一邊抽著煙,一邊吃。結果就吃什麼都是苦的。

街上轟然響起的音樂,在車輛往來的馬達聲中象一隻石塊飛進麻雀堆裡,驚走了一片。

我就象忽然被點了穴一樣,所有的動作都定了格。

你所擁有的是你的身體。

誘人的美麗。

我所擁有的是我的記憶。

美妙的感覺。

把煙插進白色泡沫裡,滋的一聲,立刻焦黃出一個點,下陷。筷子合在裡面,還拿橡皮筋一綁,扔進了垃圾桶。走人。

坐公車到站。然後接了貨單,就跳上了駕駛位。一撥方向盤,大掄,20尺的集裝箱在屁股後扭捏著,直奔國道。

日夜不停地開,精神出人意料的堅挺。

在路上還和一個哥們較上了勁。你追我趕的,完全開出了軍車的風采和氣派。最後不打不成交,連打尖停宿和加油都湊在了一起。我才知道他是運馬的。

開了後門給我進拖車裡看。栗色的馬匹健碩的身骨,掃著尾巴,抖著鬃毛,兩隻大眼溫柔如水。雖然很臭,可依然讓我流連忘返。

夜裡自告奮勇去添料加水。

漫天的繁星。我抱住馬頸撫摩著它們的皮毛,覺得有很多話要說。

卻又一句也說不出來。

它們打了個響鼻,溼漉漉地,蹭著我的臉。我就覺得它們比誰都明白。拍拍它們圓滾滾的肚子,也沒什麼話,轉身走開。

終於開到了渤海灣。

在碼頭交貨。驗收完,留一天,等下一批到貨的再拉回去。

結果船晚了。一直呆了有五天。

每天無所事事就到處瞎逛。

去的最多地還是一個廢棄碼頭的岸邊。長長的灘塗地。

送馬的哥們說渤海,就是勃海,也就是怒海。最早的觀潮就盛於此,是後來海岸線慢慢發生了變化,才往南移的。所以古書上說春秋潮盛于山東,漢及六朝盛於廣陵,唐宋以後盛於浙。現在錢塘潮名滿天下,上這來觀潮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早就不是觀潮時節,水冷沙細。光著腳踩出一片冰涼。

我看著海水漲落,心想哥們這回還真是投奔怒海來了。

夕陽下落的時候,遍地金紅。

很想甩開膀子吼一嗓膽似鐵打骨如金剛。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找了個好地,乾乾的岩石上,坐著。抱著鼓,對著海浪拍打。韻律似乎可以象拉鍊和子母扣一樣合拍。天地的聲響,果然象燉豬說的自然又統一。

夜裡穿起軍大衣,遠遠黑黃的交界有一條線。在腥鹹的氣味中,臉被吹得象拿刀子在刮。

我發了瘋一樣地想他。

思念,前所未有的銳利。

直到要回去的那天早上,在驗貨卡上籤完字,有人飛奔過來讓我去接電話,說是姓陳的打來的長途,好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