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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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空
第十九章?? 長 空
這裡是永恆究極界最高級別的監獄，關押的都是那身份特殊，曾經也是那位高權重，叱吒一時不可一世之人。此刻，那被夜瀾以謀反罪論處而囚禁的天魔閣首長空便被關押在此處。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望著那冰冷鐵窗之外，太陽昇起，又落下。他的眼神已有些呆滯，黯淡無光，泛著死灰般的顏色，對任何東西似乎都已經提不起興趣。他的形貌已經十分憔悴，蒼老不堪，原本直挺的腰板有些傴僂，烏黑的青絲已經變成了滿頭的銀灰。泛著森森寒氣的鐵窗，禁錮千年的牢籠，似乎早已經將曾經的野心勃勃消磨殆盡。
“聖帝陛下！”隨著一聲充滿崇敬卻又滿含畏懼的山呼，囚室的鐵門“咣噹”一聲被開啟，緩緩抬眼，循著那聲音望去，乍見來人，頓時滿臉震驚，正是那將自己囚禁於此的夜瀾。
看著眼前形貌大變，幾乎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來的老者，夜瀾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憐憫，揮手叫獄卒關了囚室的門離去，這才緩步踱至長空身前，道：“長空閣首，幾百年未見，別來無恙！”
昔日的仇敵便在眼前，長空的臉上已是寫滿複雜的情緒，驚愕，震驚，不解，仇恨，間或夾雜著一絲不明的欣喜，似乎終於從複雜的心緒中平復了過來，顫顫巍巍的起身，向夜瀾倒身下拜道：“罪臣長空，叩見聖帝陛下！”，正要下跪，身體卻被夜瀾一把托住。
“長空閣首，是本座對不起你，如此大禮讓本座如何承受！”夜瀾說著，已經將長空重新扶回床榻之上。
“陛下！長空身為臣子，當為陛下盡忠，死而後已！再者，您是君，長空為臣，豈可失了君臣禮數？”長空道，此刻他的眼中已經跳躍著光芒，智慧而又沉著，全然不似方才的死灰之態。
“若不是為了本座，這幾百年來，閣首又何須在此受此等苦楚折磨？”
“想當年，真神陛下橫掃天庭，何等威風！長空追隨真神陛下數千年，對真神陛下雖算不上了若指掌，卻也相當瞭解他的心胸抱負，豈會自甘放棄元神，任其幻滅，任我永恆究極界從此再無翻身之地？好在聖帝陛下深謀遠慮，眼光異於常人，早就看出其中的詭異！這幾百年來，長空雖是受了些微皮肉之苦，所幸不辱命，總算證實了聖帝陛下的猜測！”
“那麼以閣首看，此人到底是何來歷，居然能讓真父放棄所有與之交換？”
“老臣慚愧，看不出此人來歷，迄今為止，此人來過兩次，但長空從未見過其真正面目！不過老臣可以斷定一件事情，此人的來頭絕對不小！”
“他的目的，是否與我究極界有關？”
“不僅有關，此人的野心只怕不僅僅是我究極界這麼簡單！此人兩次來此，皆是為遊說於我，倒戈於他，背叛陛下及我究極界！”
“本座早料到此人居心叵測，想不到居然妄圖將我究極界納於己手！”
“聖帝陛下今日到此，是否有重要事情要吩咐長空？”幾百年了，今日是君臣二人幾百年來第一次見面，為了不讓那人知曉二人的計劃，夜瀾在人前依舊假裝對長空痛恨已極，心上雖是百般掛念這為了自己而甘心忍受千百年牢獄之苦，身敗名裂之痛的忠心耿耿的臣子，卻也終究不得不為了大局著想不敢踏足此處。今日來訪，長空早已料定夜瀾必有重大之
事與己相商，遂出言相問。
“閣首可知本座今日到此，所為何事？”夜瀾眼中含了笑意道。
“長空愚鈍，請聖帝陛下賜教！”長空微微欠身道。
“本座今日到此，只為一件，就是來接長空閣首離開此處！”夜瀾道。
“陛下，萬萬不可！”長空早料到夜瀾必有一番驚人之語，想不到他特地紆尊降貴來此竟然是為了釋放自己，那麼自己這幾百年所受的苦豈不是白費，二人辛苦布的局豈不是前功盡棄？
“長空，你且休要激動，聽本座把話說完！”夜瀾見長空正襟危坐，等待著自己的下文，遂起身踱步至那鐵窗前，望著窗外已經漸露微茫的曙光，道：“本座做此打算事先也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一者那人既然已經挑上了你必是看上了你在究極界的威望及地位，倘若本座依舊恢復你天魔閣首之職，那人勢必會加緊遊說你的步子，而本座也正好趁機一探究竟，此其一；其二，自數萬年前，真父和我究極界子民為那中天玉帝及其他空間諸神絞殺，被那盤古結界守護者以盤古結界永久封印在此，幾千年來，玉帝又不斷派遣軍隊壓縮我究極界生存空間，長此以往，我究極界焉能安生？自本座執掌究極界以來，休養生息，逐漸走向國富兵強之路，是時候實施我們重返天庭大計的時候了？”
“陛下的意思是……”長空早料到自己的這位主子雄才偉略，絕非尋常之輩，遲早必與天庭一戰，但那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沒想到夜瀾竟然已經準備付諸實施了。
“長空，當此非常之際，本座需要你這樣的輔國之才。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想必你也知道玄箏接替子宵出任地魔閣首之事，他是你一手調丵教出來的，他的xing子，你應該很清楚！”
“玄箏的所作所為長空也略有耳聞，陛下的意思是希望長空能夠出面約束玄箏？”想起那次政變中，玄箏那痴痴望著夜瀾的眼神，長空的臉上越發的凝重了起來。不是不清楚高徒的xing子，就是因為太清楚，他才不由自主的為他擔心。玄箏這個人，一旦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必會付出一切將其毀滅，但，他的對手是夜瀾！
“不是約束，而是…牽制！”夜瀾神色凝重的望著長空，語氣竟是異樣的堅決。
“牽制？”長空不由一怔，牽制？這是個很厲害的詞，厲害到足以讓長空感覺到夜瀾對玄箏的提防和厭惡之心。
“玄箏仗著本座對他的信任，結dang營私，豢養門客，這些本座尚可容忍，只是他不該干預本座的私事，妄圖左右本座的聖後人選。”夜瀾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憤怒，他輕易不發脾氣，玄箏這次確實將他氣得不輕。
長空自然明白玄箏這麼做的用意，結dang營私、豢養門客只是玄箏想喚起夜瀾注意自己的手段，以他對夜瀾的忠心斷乎不是什麼居心叵測。只是干預聖帝的婚姻本是天家大忌，而這個人又是夜瀾，夜瀾生平最恨的便是妄圖左右自己之人，而玄箏很明顯觸犯了夜瀾的底線，也難顧夜瀾要生如此大氣。至於牽制，便是因為太清楚玄箏而不得不早作打算未雨綢繆。
“陛下既然什麼都計算好，安排好了，長空若不從命也就不識抬舉了，只是長空依舊是待罪之身，堂而皇之的從這裡出去，只怕要引起那人的懷疑了！”長空向來清楚夜瀾決定的事情是絕不會輕易更改的，雖然他認為此事不妥，卻也不便再推辭，只好道出心中的顧慮。
“你放心，此事本座早有計較。前者，過逸率領我究極界十萬子弟兵一舉踏平了隱匿於結界之門的妖界，本座估摸著逸天一亮應該可以回到究極界，你既是他老子，又是他恩人，此時本座作為恩典將你釋放便是天經地義。再者，本座不想讓人知曉本座行事之目的，便有做得到的本事！”
長空情知夜瀾所言非虛，不論如何，能夠離開這裡對自己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只是夜瀾如此作為意在讓自己與玄箏互相牽制，分化玄箏的權利，同時也達到離間玄箏與自己的目的，更可以此舉贏得仁義天下之名，果然此子當真深不可測。在他的帶領下，永恆究極界當可與天庭一戰，思及此，急忙倒身下拜叩謝聖帝大恩。
事情便如夜瀾計算般順理成章，過逸大勝返回究極界，夜瀾釋放長空，重新用為天魔閣首，協助夜瀾掌管究極界國政。夜瀾更是趁此機會，以玄箏勞苦功高為名授予玄箏監國大臣一職，並以其頗多操勞為由命其在家中休養一段時日，至此，玄箏一人獨攬究極界軍政大權的局面徹底終結。
監國大臣看似榮寵已極，卻是空有架子的虛職一名，玄箏原本掌握的軍政大權一分為三，長空輔佐夜瀾掌管國政，過逸因此次赫赫戰功被夜瀾擢升為究極衛隊統帥，總算夜瀾還顧及著昔日之情，依舊讓玄箏掌管除了究極衛隊之外的所有軍隊。過逸雖為究極衛隊統帥，對夜瀾向來惟命是從，忠貞不二。長空更是感於夜瀾之恩，對其不計前嫌重新重用自是感恩戴德，至此，夜瀾削弱玄箏，進一步加強中央集權的目的達到，對永恆究極界的統治地位得到進一步的鞏固，也為其接下來進攻天庭的計劃掃清了道路，穩定了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