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酒入愁腸難賦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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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酒入愁腸難賦傷
悅歌只是漫不經心的于山巔舞劍而已,只是漫不經心的向山下望了一眼而已,只是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悅舞和秋而已……
那一幕,安靜美好的像一幅畫,只是他們相擁在一起的身體像沙粒,揉進悅歌的眼裡,再度激起內心翻湧的苦澀,淚水就這麼不爭氣的落下來。她從不怕映秋會奪走他,她唯一怕的就是那份獨一無二被悅舞取代。
她們是孿生姐妹,且悅舞又是先遇到他的,這樣一個特殊的前女友的存在,悅歌不知道他會如何對待。可是眼下似乎有了結論呢,他果然是留戀悅舞的。
也許到了如今這個情形,秋才發現悅舞在他心裡是那麼重要,那麼無法割捨,而她沈悅歌不過就是他心中長久以來存在的一個影子罷了。想起遙遠的記憶裡,秋第一次強吻她時,在她耳邊喚的就是悅舞的名字呢。
收了劍,悅歌默默地回了大院,牌匾上“曲合樂”三個字依舊那麼鮮明清晰。
“你問我的心在哪裡,可是你的心又在哪裡?”悅歌仰著頭對著牌匾喃喃低語,“曲合樂曰‘歌’,那什麼又為‘舞’呢?”
悅歌知道她從來都爭不過悅舞,所以才會選擇不同她爭,她或許就是一個懦弱的人,明明也喜歡舞蹈,卻要讓自己放棄了,因為她不想被悅舞比下去,所以她才會選擇將歌唱發展為專長。
其實做姐姐的應該如此吧,在大人的眼裡姐姐永遠是那個理應謙讓的人。姐妹相爭這種事太狗血了,她才不願意讓自己與悅舞的關係演變成那樣,所以,還是由她這個姐姐來抉擇吧。
悅歌伏案處理千寒門的事務,見索秋進來並未抬頭,仍舊低頭在寫些什麼。
“這麼晚了還不睡,別累壞了。”秋端了茶杯放到她的桌案上,耐心的詢問。
“你先睡吧,我還有些文案看完就睡。”悅歌語氣淡淡。
“沒事,我不吵你,你慢慢看。”秋對她這個敬業的娘子很是佩服。
他在一旁的桌案上作畫,甚是悠閒。
“你待在這我會分心。”悅歌擱下筆,仍是語氣淡淡道。
“我擔心我出去了你就不見了。”秋望著她接話。
“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離開霜宮的時候我一直在這裡也沒見你擔心什麼。”悅歌狀似無意的說。
她的話才出口,秋的表情有些深沉。
“我不想你總是陪著我晚睡,你要是勞累了還怎麼陪著小穆兒玩呢?”悅歌見他臉色變化,做出輕鬆的語氣說。
“自你離開霜宮我沒有一晚睡好過。”他的低沉的嗓音響起,“這樣你還要讓我走嗎?”
“我不是讓你走,我只是讓你去睡覺。”悅歌牽了他的手將他送出門外。
“那你會不會走?”站在門外的秋開口問。
悅歌沒有回答他的話,房門已被關閉,她靠在門上只覺得有種難言的苦澀。狠心的話她說不出來,因為那是她深愛的秋,再說秋也不像楚嵐肖那麼好騙,所以她只能逃避。
“悅歌,要怎樣才能留住你?”門外傳來秋的聲音。
“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吧。”悅歌背靠著門無力的出聲。
今夜,註定是許多人無法入睡的一夜。
第二日,索秋不見了,門內上下不知其所蹤,悅歌很是淡定的去陪小穆兒玩耍。
“媽咪。”小穆兒甜甜的喚著,蹭在悅歌的懷中撒嬌。
“真乖,你要記得媽咪的樣子啊。”悅歌捏著她的小鼻子說。
小穆兒應該不會傷心的,她與悅舞長得這麼像,以後可以把悅舞當作她好好的叫媽媽了。悅歌無奈笑笑,果然自己離開是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悅舞可以和秋在一起,也可以和陸遙在一起,這些全看她恢復記憶之後的選擇。
而自己在離開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將事情安排的圓滿一些,如果悅舞選擇了陸遙,秋也不能落單才是,他也會有其他的人來愛,那麼小穆兒就跟著奶奶索凝霜好了。
高樹之巔,兩個身影輕立其上。
“我決定要離開這裡了,以後請一定照顧好悅舞。”悅歌很是真誠的對他講,“陸遙,悅舞是愛你的,你要相信。”
“你又如何知道她對我是真情還是愧疚?”陸遙的語氣並未有什麼起伏變化,“感情原本就是玄妙且多變的,如今的你就忘得了從前與嵐肖的種種嗎?”
悅歌無言以對,或許真如他所言,他們都是無法操控愛情的人,一個過去有時抵得過萬水千山。悅歌雖不會忘記楚嵐肖,可是她已經從容不迫的放下過去了,可是對悅舞而言呢?她會否就不會後悔呢?
至於這個問題,連時時在她身邊的陸遙都得不出結論,那長時間都未與她有聯絡交流的悅歌就更不得而知了。
“總之,我一直都深信自己愛她,這樣就夠了。”陸遙的聲音在這片廣袤深林中有些蒼遠,“我會以命守護她。”
“謝謝你。”悅歌望著陸遙堅定的眼神,真正的說,“這樣我真的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他不會讓你走的。”陸遙沉穩的嗓音開口。
悅歌知道他指的是索秋,可是即使他不願意,她也去意已決,有了小穆兒陪伴他的日子想必就不會那麼寂寞了吧。
回到大宅庭院,悅歌難得喝起酒來,她學著楚嵐肖從前的風雅對月吟了幾首詩,明朗的月色融融圓滿,一點都不像是要分別的蕭索之象。
“但願人長久,可有些時候真的不能貪心啊。”又飲下一杯,悅歌的脣邊之剩下苦澀的笑意。
悅歌仔細回想,覺得自己不該這麼難過才對。如果索秋心裡沒有她,那麼她走了對彼此都是解脫,如果索秋但凡有一點喜歡她,那麼她走了之後他反而會時時記掛著她,這樣她在他心裡也算是真正有個屬於自己的地方了,而不再是誰的替代。
要是真的按她所想的發展,悅歌覺得這樣的結果也是不錯的,起碼索秋的心裡會有她,思念永遠是最美的,好過眼下的身心俱疲。
悅歌趴在院子裡的石桌上,抬眼就能看到面前站著的人。
“你看我沒騙你吧,我還沒走,你就先不見了。”悅歌臉上染著酒醉的緋色,衝他笑了一笑,“你跑去哪裡快活了?”
“作畫用的顏料沒有了,我去天曦帶回來質地細膩的顏料,想要為你畫一幅畫像。”秋語氣平緩,淡淡道來。
“好。”悅歌的神思在恍惚中還有些清明,聽得他這樣說揚起了脣角,“是該留下些什麼。”
“可是我現在無意作畫。”秋安寂的瞳仁望著她。
“那就算了。”悅歌的心裡劃過一絲失望,都要走了也留不下一些值得紀念回憶的東西,真是有些遺憾,“坐下來陪我喝兩杯吧。”
秋默默地坐在她對面,看著她為他斟酒。
“你把小穆兒交給了我娘是嗎?”他注視她認真的問。
“是。”悅歌語氣淡淡的承認。
“你把門主的令牌還給了師父是嗎?”他的表情毫無波瀾。
“是。”
“你交代陸遙帶悅舞離開千寒門是嗎?”他的聲線依舊平穩。
“是。”
“你寫信給邱映讓她照顧我是嗎?”他的背挺得筆直。
“是。”
“你決定走了是嗎?”他的目光緩緩對視上她平靜如湖面的雙眸。
“是。”
“你從來都是自己決定,都不同我商量嗎?”聽到她回答的這麼幹脆,秋的聲音有些低沉。
“我主動選擇,好過被動等待。”悅歌仍舊是笑,又飲下一杯,並不在意他剛剛一連串的質問。
他的手邊還是那杯酒,他一直都沒有碰,悅歌覺得自己混到如今,連與他對飲的機會都沒有,就更別提喝交杯酒了。
“果然。”秋無奈扯了脣角說,“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微不足道,你自由來去永遠都不過問我的感受。”
“趁小穆兒還小,你若是為她找個新的母親,她也很容易就能接受。”悅歌站起來端了酒杯說,“秋,能遇見你我真的很開心,我會永遠記得你。乾了這杯,我們道別吧。”
秋仰了頭看她,眼中是化不開的濃霧與陰鬱,他抬手打翻桌案上的酒盞衝她吼道:“你還好意思提小穆兒,這是一個當孃的人說出來的話嗎?”
“是,我不配,我一直都不配,所以我離開就好。”悅歌眸色微動,對於秋的發怒有些措手不及。
“你以為酒裡下了藥我不知道?你以為你改了**散的配方就能把我放到?你以為你想走我就會永遠都放你走?你以為我攔不住你?”秋一步一步靠近,將她逼退在角落裡,反問連連,讓悅歌無從反駁。
再無退路,秋按住她的雙手,吻以不可拒絕的姿態重重落下,他再也不會對她妥協了,他發現他的妥協只會助長悅歌想要離開的決心。而現在的他就是要將她留下,永遠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你走不了了,我要定了。”他的話清晰的響徹她的耳際,接著他抱著她回了房間。(接下來,你們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