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二章 :開殺戒2

第十二章 :開殺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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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開殺戒2

“伯溫,你在想什麼?怎麼一句話也不說?”龍雲見劉伯溫一直不開口,忍不住問他。

“我在想這大半輩子以來,自己在戲臺上都演了些什麼戲?也在問自己為什麼演一回又下來了?”劉伯溫從沉思中醒來,衝口回答到。

“問清楚了麼?”劉運問道。

“差不多清楚了?”

“是為什麼?”

“不為什麼。人生就該是這樣,你方唱罷我登場。不過,我想啊,我可能還要去一趟。”劉伯溫說。

“伯溫,你是認為那個皇帝還要請你去臺上?”

“一定,他一定會請我去。只不過,最後又一定會讓我回來,而且……”劉伯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候,聽到了岸邊有人高聲喊:

御史中丞!有聖旨到!

船上的人聽了,都停住了說話,一起往岸邊看去,龍雲眼好,一眼看清了說話的人,對劉伯溫說:“是縣令付清膛,邊上還有京城裡的官差。”

“看來,伯溫真是又要上臺去了。”劉運正說著,又聽到縣令付清膛與京城裡的官差一起喊道:“宣御史中丞劉伯溫急速回京!”

劉伯溫只好舍了泛舟清流閒聊的樂趣,令人將船靠岸。臨行前劉運問他:“可知宣你去所為何事?”

劉伯溫沉思著回答:“八成是李善長病了,朱元璋一人忙不過來。”

“你看是好事呢還是壞事?”

“對皇上來說,自然是好事。”

“那我該向你道賀了。”劉運深深一揖。

“可是,對於我自己來說,卻並不是好事。”

“這……”劉運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彷彿為剛才的祝賀表示歉意。

“祝賀是應該的,生為人臣,自當給君分憂,自己得失,又算得了什麼。何況,與元朝統治相比,當今皇上已是聖明千百倍,此去就是丟了這條老命,又有何惜!”

劉運聽了,不由額頭冒汗,劉伯溫從袖中掏出絹遞給他說:

“擦擦,別為我擔心。話雖這麼說,我想此去還不至於糟到丟了這條老命,待我回來,我們再好好聊聊。”

劉運聽了,這才破涕為笑。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把那殷紅的顏色塗在皇宮裡。朱元璋從御書房裡出來,輕輕地擺了擺疲憊的雙手,在把腳踏上宮裡獨有的、異常堅硬的、花卵石上時,感到雙腳是這麼的無力,竟有些兒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就象是踏上輕揚的白雲,隨時都象要跌倒下去。

老了!也太累了!李善長這一病,朝庭的事情一下子突然多起來。朱元璋一大早就來到這御書房,滿桌子的奏摺,批了一天還只得一半。實在撐不下去了,他才一腳高一腳低地走出來。本來他想走著去馬秀英那兒,一出御書房來他便感到這短短的幾百步路,竟是這樣的費力。他站在御書房前,舉頭看了看那快要落山的太陽。那火紅火紅的一團,此刻一點也不刺眼。記得很小的時候,他就愛這麼看,看著看著,也不知什麼時候,那太陽就不見了。現如今,他剛看了一會,還是感到不刺眼,可是自己的眼睛卻冒金星了。朱元璋只好眨著眼,垂下高貴的頭顱。太監張成趕忙過來,極小心地問道:

“陛下,叫一輛車輿來?”

朱元璋點點頭。一會兒功夫車輿來到朱元璋的跟前,張成去給他陛下掀開了門簾。

“正宮。”朱元璋吐出這兩個字,在張成的摻扶下坐到車上。

這是一輛紅木做成的車輿,雖不豪華,卻是非常的堅固耐用,車上的飾物,本該是用黃金的地方,全部以銅代替。這輛朱元璋獨享的龍輿,在造它的時候,當時主管的官員曾要將這皇帝的龍輿用黃金裝飾,朱元璋堅決不同意。該官員對朱元璋說:皇帝的龍輿應該用黃金裝飾,這樣做也用不了多少黃金。朱元璋聽了明白地告訴他說:“朕絕非吝惜黃金,而是要提倡節儉,要自己作節儉的典範。”

張成早將朱元璋要來的訊息讓人告訴了馬秀英,她早丟開了其他的事情,到宮前來迎接。馬秀英雖然開始老了,比起年輕時反而好看了許多,豐滿的身材,白皙的面板,一張端莊的臉,隨時都顯得那麼溫和高貴。對於這位相濡以沫、患難與共,曾給了他很大幫助的女人,朱元璋已經是很有些時日不來看了。似乎是老熟人久別相逢一樣,朱元璋與馬秀英相互點了點頭,摻扶著走進正宮。

“你……”馬秀英感到了朱元璋身體的虛弱,轉過頭來有些吃驚地望著他。

“沒什麼?只是累了一點。”朱元璋強打著笑說。

馬秀英讓朱元璋靠在隨時都收拾得乾乾淨淨、往日他最愛坐的一張大椅子上,兩眼極為關切地打量著他,說:“是不是讓御醫來看一看?”

“跟你說過……”朱元璋瞪起眼睛,有些不愉快地提高聲音說:“只是累了一點!”

馬秀英愛憐地看了他一眼,讓人給他端來一碗参湯,雙手遞到他面前:“先喝一點。”

朱元璋接過参湯,品了一口,退給馬秀英,說:“這湯,象是沒有原來的香味。”

“我去重新再給你熬一碗來?”

“不用,我不想喝,只想歇一歇。”

馬秀英扶著朱元璋躺下,然後握著他的手,坐在他身邊,輕撫著他的手背。很快她就聽到了一種熟悉的、粗重而悠長的鼾聲。她抬起頭來,靜靜地望著他那張寬大的、皺紋鮮明一張臉,然後將目光停留在他那大大的嘴脣上。睡吧!好好的睡吧!我的陛下!她喃喃自語,想起了十多年來,有很多次,她都是這麼坐在疲憊已極的他的身邊,這麼靜靜的守望著他。陛下,你這一生啊,實在是太累了些。以前,是為了打天下,現如今又是為了守天下。原本想,人的一生能掙到一些希望掙到的,就該滿足了、休息一會兒了。沒想到已經掙到了希望掙到的,做了天下的皇帝,還要這麼辛苦。這人的一生啊……她突然看見朱元璋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睛。

“醒了?”她積習地問他。

他象往常一樣沒有回答,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她感到了他已經精神了許多,但還是問道:“是不是再睡一會兒?”

“睡不著了,我們就這麼講講話。”

她給他身後再墊了一個枕頭,讓他斜斜地躺著,然後就坐在他的身邊,象以往曾經有過多少回一樣,安祥地望著他。

“你不該這麼累自己。”馬秀英說。

“沒辦法,李善長病了,原本交給他辦的許多事情,現在都得自己來辦。”

“你不是讓劉伯溫回來了嗎?什麼事情不可以交給他辦?”

朱元璋召回了劉伯溫,繼續讓他做御史中丞,卻一直沒有召他來見面,自然不可能讓他來做一些原來讓李善長做的事情。在朱元璋看來,劉伯溫傲氣太重,如今又是自己主動召他回來,不冷他幾天,自己的心裡也不舒服。更主要的是,朱元璋還有一事要請教劉伯溫,只是這件事情自己還沒有考慮清楚。對於自己還沒有認真考慮了一番的事情,朱元璋是不可能莽撞地就去問人。心裡的這兩個想法,朱元璋都不便說給馬秀英聽,一時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如今的朱元璋,已經看得非常清楚:他皇朝的興衰,關鍵是用人;他朱家天下的維繫,關鍵也是用人。他的皇朝,他朱家的天下,都太強大了,強大到當今世上沒人能動搖得了他,除非是用錯了挖自己牆腳的人。因此,而今他必須小心又小心地用好每一個人,就象以前小心又小心地打好每一次戰役一般。上次讓劉伯溫回鄉,他啟用了楊憲,結果發覺,楊憲上任後的表現似乎並不象他想象的那樣。

楊憲在代理劉伯溫御史之職的半年中,罷免舊吏,任用親信,專決省事,一意孤行,還經常在朱元璋面前告李善長的御狀。開始,朱元璋還感到有些可笑,但很快他就明白:楊憲是跟著劉伯溫的,這使朱元璋雖有不滿,但還是比較放心。因為劉伯溫在朝中的勢力還不是很大。朱元璋用人,最大的心得是要用那些不至於給自己構成威脅,而又能均衡朝中各派勢力的人。他要讓所有的臣武將都象一盤散沙似的緊圍著他這個中心。同時,朱元璋還深得曹操的真傳,所謂“舉才,勿拘於品行”。你品行不好,或好名,或貪利,或沉迷於酒醉女人,只要你忠實於我,有本領把我交辦的事做好,就行。在此基礎上,讀書不多的朱元璋似乎天生就有“御人”的本領。因為他讀書不多,有許多不知,所以一直以來他都非常謙虛。他的這種謙虛換來了許多人的真誠幫助,朱元璋在接受他人的幫助中知道了怎麼借他人之力來打出自己的天下。透過15年的努力,15年的實踐,朱元璋已經打得天下時,他的御人之道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實實達到了曹操說過的這句話:“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無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