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坐龍椅上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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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坐龍椅上5
在朱元璋攻佔南京後,小明王曾封朱元璋為樞密院同籤,後又升任江南等處中書省平章政事。但朱元璋自封為吳國公的事,他也有所言聞。因此聽說是朱元璋派來的,他便不再後退,說:
“你有何憑據,快快拿來,不然,我喚衛兵。”
付友德停下腳步,從懷裡摸出朱元璋親手交給他的玉牌,拋給皇帝。
小明王接住細看,頓時驚喜,說:
“你過來說話,朱政事喚你來找我何事?”
付友德進前,將朱元璋安排他逃往合肥之事一一道明。小明王聞言,心裡升出一線生機,立刻大聲喝出衛士、宮妃,迅速安排逃離。
午夜剛過,這一行人已在通往淮河的道上,他們誰也沒發現,還有一千精兵,在悄悄尾隨,直到他們上了淮河往合肥去的船隻。
眼看船隻緩緩西去,小明王漸漸放心,嬪妃們指點沿河山水,笑聲疊起,真有些兒詩情畫意。只可惜不到天亮,這滿船的人,連同可憐的皇帝,可愛的嬪妃,可嘆的衛士,都神不知鬼不覺地全部沉入河底,隨著清淡的河水,潺潺東去……
四節、消滅友諒
佩戴勳章最多的將軍不是最好的將軍;最輝煌的勝利,常常是超出一般的策略思考,越過通常的勝利形式;那種透過浴血奮戰才取得的勝利,往往不是最好的勝利。
朱元璋聽了付友德的報告,從那天起,他就完全地忘記了這個皇帝,以後一直再沒有提起。眼前他講得最多的,是陳友諒這個皇帝,是他必須必須要消滅這個皇帝!
當朱元璋聚攏了武百官,商議準備給陳友諒最後一擊的時候,劉伯溫匆匆趕回來了。劉伯溫聽罷眼前雙方的情況之後,大笑說:
“恭喜國公,陳友諒定敗在最近三日。”
“但請良策?”
“一個‘火’字,管保陳友諒灰飛煙滅。”
“可是,陳友諒船隻雖聯,但四面皆是木排圍困,要想燒他,委實太難;再者,他船多寨深,我們犧牲若干燒得一聯,也不頂大事。所以我們似乎一直在放火,卻只能損傷其皮毛。”
“放火關鍵,需借風勢。”劉伯溫說:“以往風勢不盡對頭,依我觀天象所得,明日之風,將直吹漢營,倘若趁機放火,必生奇效。”
朱元璋相信劉伯溫的氣象知識,聽了之後,頓時大喜,說:
“此番決戰,還請軍師全權發號施令。”
“又讓我發號施令?”劉伯溫心想:“我就來他個全面勝利,給你看看我的本領。”於是傳令:官靠左,武官靠右,按官職大小依序站好。
眾將官有南京保衛戰的切身體驗,知道劉伯溫確有真本領,相信由他來發號施令,定能獲取勝利,便都信心十足,鳥雀無聲,翹首等待劉伯溫之令。
“此次決戰,性命攸關而異常艱難,需要大家嚴守軍令,積極配合,勇猛直前,方可取得最後勝利。因此,我宣佈三條軍紀:一、違令者,斬;二、配合消積者,斬;三、退縮者,斬。”劉伯溫說到這裡,停了片刻,下面靜寂,連呼吸聲也聽得見。
“俞通海、廖永安聽令,著你三人,駕火船五百隻,待明日午夜時,往南逼近敵營,有微風起時,即點火放船向敵人撞擊……”
劉伯溫如上次解南京之圍一般,對每個將帥的戰事,一一作了較詳細的安排。眾將帥都一一領命離去,最後只剩下徐達元帥一人,不作安排,徐達正在吃驚,只見劉伯溫朝他招手,忙走過去,只聽劉伯溫小聲說:
“徐元帥可率精兵三萬扼守湖口,取了陳友諒的性命。”說完,劉伯溫已是大汗淋漓。
徐達領了軍令,轉過身來,對朱元璋道:
“徐達去了,國公保重。”
“你放心去殺了那陳友諒,我這裡有沐英。”說罷,與沐英、劉伯溫一道,上了“凌雲號”,沿江去巡視。
陳友諒這兩日象是有點病,頭總是昏昏的。到午夜時,他怎麼也睡不著,起身喚了幾十個衛兵來到船倉。朱元璋派汪廣洋實施的暗殺計劃,雖說沒有殺了陳友諒這個人,卻是狠狠地殺了他的自尊心,他根本不敢一個人待著,就是上廁所,身邊也得有衛士。
突然起風了,陳友諒打了個寒顫,感到不大對勁。“風高好放火”,他想起了這句老話,再揚起手來,衣袖向後飄動,風是從敵營那邊吹來的。“萬一他們又來乘風放火偷襲……”陳友諒想到這裡,忙吩咐簡得智說:
“快傳丞相和太尉來。”
誰知他的話音剛落,南邊已傳出炮擊聲,陳友諒扭頭去看,只見那邊的天已被染紅,喊殺之聲,也隱隱傳來。
俞通海領了軍令後,即帶人馬潛近陳友諒船隊。此時湖面無風,浪靜水平。俞通海將船在離陳友諒船隊稍遠的地方停下,然後派人潛入水中,往前去砍斷船隊旁邊綁著木排的竹繩。木排便在湖上隨意地飄著。不一會,果然湖風漸起。俞通海見了,命令水兵迅速將五百艘火船同時點燃,扯起風帆,使火船乘著湖風,一直朝陳友諒的船隊撞去。
潘軍原以為船隻已經連起來,外面又有一層木排護衛,朱元璋的水軍無論是用什麼辦法,一時都攻不進來。於是,他趁了這戰鬥的間隙,想好好地睡一會。連日來的戰鬥,使得他疲憊已極,倒下去就呼呼大睡。待士兵將他喚醒,他的聯艦已有十餘艘在燃燒。潘軍又惱又怕,指揮著漢軍將被燒著的船撐開。然而,剛剛還很平靜的湖面,此時風起浪湧,再加上前面的順風處吹來的濃煙和灰燼,嗆得漢軍們睜不開眼,連呼吸都困難,怎麼也使不上勁。
眼看著火勢越燒越大,就在這時候,俞通海趁著火勢,率領五萬水軍,齊齊地殺了過來。漢軍正忙著救火,正被火燒得焦頭爛額,哪抵得住俞通海拼死衝來的五萬水軍。漢營頓時亂成一團,燒著的船撞了沒燒著的,沒燒著的船又撞了燒著的,偏是這時的風又一陣大似一陣。火借風勢,整個漢營,忽忽悠悠地燃燒起來。可憐十多萬漢軍,不是在火中逃命,最後被活活燒死;就是在水裡掙扎,最後淹死在水中。
陳友諒在船上看著,捶胸大呼:“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張定邊已經趕來,挽住陳友諒說:“如今南邊是火,東西北面全是敵船緊圍。皇上必須儘快突圍出去。”
陳友諒聽了,睜大眼睛,望望被烈火燒紅的天空,又看看滿湖的屍體,喃喃自語:“這是天意,難道真是天意!我陳友諒竟會敗在那個禿和尚手裡?”
張定邊聽不清陳友諒在說什麼,憑直覺也知道他肯定是說一些問天問地,罵朱元璋的不平語。便又勸陳友諒說:“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還是趕緊突圍出去要緊。”
“突圍?難道這一次我敗定了,而且可能連性命也要留在這裡?”陳友諒突然一把抓住張定邊,歇斯底里地問道。
張定邊一把抱住陳友諒,哭著說道:“皇上,我們確實是敗了。但是,我們還有武昌,只要皇上趕快突圍出去,我們還可以東山再起!”
“東山再起?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有的,一定有的,請皇上趕快突圍!”張定邊催促著說。
“往何處突圍?”
“往北,到湖口去,轉武昌。”
“走!”陳友諒下令。
張定邊親率十條大艦在前面開路,陳友諒的“漢王艦”緊緊跟隨,一路往北而去。沒多久,遇上廖永安來攻,被打退。廖永安的船被撞破,他掉進水裡,掙扎著,給張定邊的部下亂箭射死。剛解決廖永安,又追來李忠。李忠雖然勇猛異常,卻頂不住陳友諒的艦大弓矢多,結果還是被打退。緊接著又來了胡大海……張定邊雙眼已紅,指揮艦隊,一路衝殺到湖口,雖說就剩下兩條戰艦,可“漢王艦”還好好地跟在後面,他鬆了口氣,停船等著“漢王艦”靠近。張定邊爬上去,走進倉內,對陳友諒說:
“託皇上洪福,我們已到湖口,出去轉向西北便是武漢。”
“外面無事?”陳友諒問。
“平平靜靜。”
“好,我也出去看看,在倉裡,實在悶得很。”陳友諒說完,吩咐衛士在前,自己跟著走出船倉。他心裡著急,感到倉裡憋悶,他要出來透透氣。
世界上如果真有“運氣”二字,差不多都是因為偶然而決定。如果這世上沒有偶然,“運氣”一定會遜色許多。陳友諒的滅亡,按說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直接導致他死亡的原因,還是因為“運氣”。他已經逃出絕境,本可以絕處逢生,去到武昌他的大本營。可是因為他感到倉裡憋悶,想要出來透透氣。結果他的雙腳剛邁到倉前的甲板上,就聽得一聲炮響,岸上飛矢如雨。瞬時間,陳友諒的衛兵紛紛倒地,陳友諒剛明白是怎麼回事,自己左眼、前胸,分別中了兩箭,來不及一聲“啊呀”,便倒地死去。
張定邊見了,心如火焚,悲愴地搶步上前,抱起陳友諒的屍體,朝岸上投去憤怒的一瞥,奔到船尾,跳上一條小船,往武昌駛去。
朱元璋與劉伯溫一路巡察,遠遠瞧著這偌大的鄱陽湖,竟成了一個宰人的屠場。無論是船上還是水中,到處都是被刀砍、槍刺,水溺、火燒的流屍。滿湖的碧水,為殷血的鮮血所侵染。朱元璋知道:在那滿湖的浮屍中,有不少是自己的部下,包括了那個用自己的性命救了他朱元璋的吳良。然而,戰爭就是如此。如果不是他殺死了陳友諒,就一定會是陳友諒殺死他朱元璋。霸主之爭,或者說是皇權之爭,從來都是你死我活的。朱元璋這麼想著,嘴上卻萬分惋惜地說:
“這一戰,犧牲實在太大。”
“為統一天下之大業,只能如此。”劉伯溫說出了朱元璋心中想的話語。
三天後,臣武將,領了朱元璋的命令,都集中在“漢王艦”上。朱元璋要在湖上大擺酒席,宴請群臣。大自然有著異常強大的吐故納新的能力,鄱陽湖面上的汙血浮屍,還有被燒的古怪猙獰的船隻,經過三日來的水動風吹,都早已被滌盪的乾乾淨淨。鄱陽湖的湖水又變得這麼碧綠清淨,悠悠然然地鑲嵌著藍天白雲,以及湖邊的青山紅樹。異常殘酷的戰爭已經過去,到處都透著和平的寧靜。死者已已,活者安安,勝利的朱元璋,應該歡杯暢飲!元帥設宴,臣武將們自然都非常高興。只有朱元璋,面色沉重,似是不快。
“國公,天下最強的陳友諒敗了,一統天下,再無人與國公相爭。國公該高興才是,怎麼還這般悶悶不樂?”胡大海吃驚地問他。
朱元璋並不說話,端一杯酒,默默走到船邊,指著被血染紅的湖水,聲音嘶啞地說:
“我軍二十八萬軍隊,已壯烈地犧牲了八萬,將近三分之一。今日之勝利,實是他們鮮血換來,想著令人心沉。”說到這兒,朱元璋已經是淚流滿面對著他的臣武將,大聲地提議:“諸位臣、武將,我等暢飲之前,敬他們一杯,以表眷戀之情!”
說罷,朱元璋雙手捧起酒杯,撒酒於湖內。船上武百官見了,一一照此辦理。頓時,清碧的鄱陽湖水,又多了份濃烈的酒味。一頓饒有興致的酒宴,由此變得再無樂趣。只是,諸多武將心裡,此刻都在想著:
“吳國公,實在是有情有義!”
酒席開始,朱元璋再次端起酒杯,對諸將說:“鄱陽湖一戰的勝利,皆有勞於各位將軍的努力,在這裡我敬大家一杯。”說完,雙手捧起滿杯的酒,一飲而盡。
“謝謝國公,我等為國公幹杯!”眾將齊聲說著,都紛紛地站起,端了酒杯,往嘴裡倒得乾乾淨淨。
“如今,我們雖然取得了勝利,但真正的勝利還剛開始,請諸位切莫就此枉生驕情,壞了大事。”朱元璋接著說:“果真有一天得了天下,諸位便是我共患難之兄弟,到時,該共享富貴。但諸位切莫忘了,我們之所以能有今日之勝利,一是團結,二是高度統一。這兩條諸位在今後一定要切切牢記。而今,陳友諒雖死,其兒子陳理已回武昌,我們必須趁勢徹底消滅之。”
武百官聽了這番話,群情激憤,齊聲高呼:
“拿下武昌,消滅陳理!”
三天後,張定邊乘夜晚將陳友諒的屍體運到武昌,隆重安葬。又過三日,張定邊扶陳友諒之子陳理繼承帝位。
朱元璋調集與陳友諒鄱陽湖大戰所有部隊,進攻武昌,第二年二月,陳理看著武昌城將被攻破,不顧張定邊等反對,開城投降。張定邊在朱元璋大軍開進武昌時自刎而亡。
從此,元末五大勢力之中最大的一般勢力,陳友諒的漢政權滅亡。
五節、設計濠州
高明的戰略家總是善於透過各種方法、不露聲色地左右對方的動機,改變對方的決心,達到自己的目的。
朱元璋消滅陳友諒後,立刻全力著手進行對張士誠的打擊,並不是因為張士誠趁他與陳友諒戰爭時奪他的地,而是這時就他張士誠力量最強。朱元璋必須儘快消滅他,然後再去掃蕩方國珍及元朝的殘餘勢力。
朱元璋的目的非常明確,在短短的一個月中,他親自指揮二十多萬大軍向東來襲張士誠,很快奪回了在進攻陳友諒期間被張士誠奪走的領地,有力地消滅了張士誠的生力軍。
張士誠聞言朱元璋在鄱陽湖大敗陳友諒,便立即停止了對朱元璋的攻擊。這位鹽販子出生的皇上,1353年因燒鄉紳宅院,闖下大禍,橫堅都要一死,爾後勇敢地選擇了造反。於是,拉著李伯升、潘原明、呂珍等十八條好漢歃血為盟,扯旗造反。那正是天下大亂的年月,生存不下去的人太多,鹽販子振臂高呼,竟是應者如雲。於是,他很快起家,聚起幾萬之眾,攻泰州、興化,接著又佔高郵。沒想到天下富貴如此易得,第二年,張士誠便與眾位患難之交商議,自己做個黃帝。患難之交自然求之不得,1354年春,張士誠在高郵自稱誠王,號大周,建元天祜。
誰知元統治者竟不能容,派兵晝夜攻打,張士誠漸漸不支,正商量投降之事,元朝突然罷兵,原來是劉福通已分兵三路北伐襲擊元軍,元軍大都吃緊。張士誠有驚無險,便一邊盡情享受這帝王的滋味,一邊四處攻城掠地,以為享受之需。偏是朱元璋也在拼命擴張,到後來便與張士誠領土形成犬牙交錯之狀。鹽販子自然看不起化緣的和尚,從不把朱元璋放在眼裡,但在杭州吃緊之時,張士誠總算是領教了朱元璋的厲害,為繼續保住富貴,為能爭得口氣,張士誠毅然地投降了元朝。元朝雖然給了他個太尉之職,可他仍享受自己誠王的待遇,三宮六院不說,當陳友諒與朱元璋激戰時,他連元朝官員的妻妾也敢去玩,元朝拿他也毫無辦法。
如今,朱元璋已戰敗陳友諒。在張士誠看來,三國鼎立的局面,定會這麼維持下去,各得其所,各享其福,一個化緣和尚能有此境遇自是應該滿足。沒想到朱元璋就是不滿足,他奪回被張士誠佔領的城鎮之後,又馬不停蹄地來進攻張士誠的老巢杭州。
於是,張士誠感到不能再沉溺於自己的一廂情願中,決定在享受中抽出些最寶貴的時間,召群臣到誠王府來商議對付朱元璋的事情。
“朱元璋雖敗陳友諒,但自己元氣也大為損傷,而我蓄精養銳,強大空前。他朱元璋既來,我不妨拒之國門之外,怕他作甚。”大將呂珍說。前不久他雖說丟了合肥,近來又被他奪回,因此對朱元璋很不以為然。
“我等兵力雖與朱元璋相差無幾,地富則大有過之,且人口眾多,資源豐富。朱元璋來,我只要堅守各城池,最後他必耗盡財源敗而退兵。到時再趁勝追擊,朱元璋哪有不滅之理。”大將軍李伯升也說。
張士誠舉義,始初只為謀一生路,並不是為推翻元朝,後又因此事急,降了元朝。也正因為這個為生之計的目的,張士誠便沒甚麼遠大抱負,根本沒有一統天下的想法,但守護好自己掙來富貴的思想,卻非常堅決,因此聽呂珍、李伯升之言,心裡非常高興。於是毅然而然地拍板說:
“兩位將軍言之有理,自古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填。我們地廣而富遮,不用去攻他,他現今貪婪而來攻我,必定是自取滅亡。孫子曰‘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他朱元璋的軍隊有我們五倍嗎?”
張士誠滿面春風,環掃諸將,哈哈大笑。
“哪裡有?”
“旗鼓相當,旗鼓相當罷了。”
……
張士誠本來有些擔憂,可如今朝堂之上,群臣們卻鬥志高昂,紛紛議論,似乎並不把朱元璋看得怎麼可怕。張士誠聽了,心中一時寬解了許多,有些興奮地說:
“既然大家都是這麼認為,朱元璋確實也不是什麼三頭六臂,並不那麼可怕。我們就要拿出勇氣,拼了命也要打好保衛我們家園的這一場戰鬥。我們只有打贏了這一場戰鬥,才能保衛了我們的家園,才能保衛我們自己,保衛我們的富貴。你們說是不是?”
群臣們聽了,齊聲響應:我們一定謹尊誠王的命令,拼命打贏這一戰。
張士誠打下杭州之後,儘量收羅人材,他不公收羅了一些市井混混,窮苦手藝人,也收羅了一些元朝的舊臣和地方豪紳、地主。他之所以要將這些人都收羅到自己身邊來。為的是讓前者替他維持地方秩序,後者既可以為他裝點門面,又可以使他有個玩伴。這些混混與豪紳,得了張士誠的特別眷顧,對他要做的事情,無論是什麼,自然都是熱烈擁護。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些人緊緊地跟著張士誠,儘可能地領會張士誠的意圖,費盡心機地投張士誠所好,以便換回一些好處。因此,他們總是如應聲蟲一般,呼應著張士誠。張士誠話罷,在一陣齊聲的響應之後,混混升上來的戰將蔣輝出列,以特別大的噪音壓住眾人,待安靜下來之後,他情真意切地說:
“我乃一市井貧民,追隨誠王舉義,方有今日的榮華富貴。如今為了保衛我們自己的家園,縱然是肝腦塗地,也要拼死護衛。在座的各位,絕大多數,誰不是跟隨誠王,才有今日?誠王對我們恩重如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我想,在坐的諸位,無論是誰,都會捨命一戰,打敗朱元璋。”
“感謝誠王恩德,我等一定誓死拒敵於國門之外,護衛家園!打敗朱元璋!”群臣齊聲大喊,大家都動了真情。田成仁早先為元朝大臣,已享富貴在先,怕引人誤會,待眾人話落,即出列說:
“微臣早先雖為元朝之臣,也享過富貴,可與追隨誠王后的禮遇相比,真是天地之別。誠王身為帝王,與臣同樂,有美味佳餚時,常請微臣們共聚一室,品味享用,此大仁大義之舉,真是前無古人。朱元璋乃一介化緣和尚,又哪得有如此體恤臣子們的心懷。如今我們君臣一心,定滅那和尚於國門之外。“
待田成仁的話落,這些舊臣、豪紳、地主、富豪都一一掏心表態,暢談自己過去、現在,表明忠於誠王之心,誓死衛護家園之志。張士誠看著、聽著,龍顏大悅,吩咐道:
“準備酒宴,朕要與群臣共飲。”
“不知酒宴擺多少桌,更為適宜?”謀士黃敬天媚笑著問。
“……”張士誠抬眼望群臣。
“我看就擺一百一十桌,取全國上下,一心一意衛護家園之志。”呂珍說。
“好、好、好!”張士誠應允。
“我這就去辦。”黃敬天說完要走,被一旁的張士信喚住。道:
“黃大人,你來。”張士信是張士誠親弟弟,居張士德後,士德在守蘇州時為徐達所殺,張士誠便更重視這位小弟。為進一步在浙江建立割據的獨立王國,多次逼迫元江浙行省左丞相達識貼木兒讓位給張士信。達識貼木兒沒有辦法,只好交出權力,移居到嘉興,後來被張士信派人毒死。張士誠當了左丞相後,對黃敬天、葉德新、蔡彥這三個謀士信任有佳,大小事務都交他們去辦理,樂得自己可以花天酒地。
黃敬天聽張士信呼喚,忙湊到他眼前,低聲問:
“丞相有何吩咐。”
“去,把天魔舞隊都招來,今兒要君臣齊樂。”
“遵命。”黃敬天去,不一會便帶來一群衣著華麗怪異的女子,重粉塗抹,翩翩起舞,舞姿猥褻,曲調邪辟,全是些靡靡之音,逗人以性動之行。有誠王兄弟帶頭,臣武將們,大都沉溺其中,喝酒、言笑、啖肉,觀舞,其樂融融。
南京的吳王府,新近雖又添了兩位佳麗,但朱元璋稍作嘗試之後,還是覺著郭麗兒最是溫馨,這日散朝後,便從那幽幽之曲經,來到郭麗兒身邊。
郭麗兒身著菊黃色的錦緞鳳袍,佇立在一株青翠欲滴的垂柳下,好似在欣賞眼前的鏡湖,實際上目光投向遠遠的西北方。朱元璋為她的神情所感染,輕輕地將手搭在她的肩上。郭麗兒大吃一驚,回過頭來。
“你在想什麼?”朱元璋問。
“我……不知道吳王前來……”郭麗兒有些慌張,過去扶朱元璋,反差點拌了一跤,讓朱元璋扶上。
“你剛才是在想……濠州?”進了屋裡,接過侍女送來的熱茶,朱元璋又問。
“過幾日是清明,我……”
“想郭元帥。應該!我也想去他墳上燒柱香,可這個張士誠,趁我與陳友諒交戰,奪走了濠州,還殺死你哥哥天爵。放心,這個仇我不久就會給你報了。”
郭麗兒點點頭。朱元璋奪了幾個城池之後,現正準備出兵平江,只因為郭麗兒的一句話,卻決定先去攻下了濠州。
第二天,朱元璋在吳王府裡,召集武百官、商議進攻張士誠的具體方略。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徐達首先發言:“張士誠心臟在平江府,我若發兵直搗平江,取其心臟,張士誠自亡。”
李善長注意著朱元璋,從他那不動一點聲色的表情上,知其並不贊同徐達的意見,於是拿眼睛去看劉伯溫。劉伯溫已有原來經驗,反對意見,最好慢些提,於是微閉雙目,只做沒有看見李善長投來的目光。那邊胡惟庸卻是按奈不住,起身說:
“張士誠的心臟是在平江,可平江周圍,如湖州、杭州、紹興、嘉興、無錫等地,都是由張士誠最得力的戰將守衛。若先攻平江,他們必然來救,到時候我們處幾重夾擊之中,恐怕難以取勝。但若先攻湖州、杭州等地,猶如砍伐大樹,枝葉先盡剔棄,根本自然易動,如此一來,平江攻克就非常容易。”
這胡惟庸又回到朱元璋身邊後,因寫了那個“戰略策論”更受朱元璋器重,取和縣便留他做知府,不久又連升吉安通判、湖廣僉事,去年再次召到身邊,為太常少卿。他是一個不甘寂寞而又很想表現的人,見有這樣的機會,便爭著發言。對於這些官,常遇春是有些看不起的,胡惟庸的話語剛落,站出來便說:
“張士誠軍隊,不堪一擊。若直搗平江,定可速克;如一城一池與他去爭,他必督軍死守,耗費時日,多犧牲我將士。更有甚者,時日一久,倘若元兵來援,便受夾擊,延誤我取勝日期。”
聽常遇春說元兵要來支援張士誠,胡惟庸覺得有些好笑,便說:
“據微臣所知,如今北方元軍相互火併非常激烈。元順帝支援勃羅貼木兒為一派,聯合張良弼,擁兵跋扈;奇皇后、皇太子支援擴廓帖木兒子為一派,聯合李思齊、鋒刃相抗。雙方旗鼓相當,如今正在中原、關陝一帶混戰不休,哪有精力來支援張士誠。”
常遇春見一介官,大談武事,竟敢當著這眾人之面脣槍舌劍於己,不留半點面子,一時非常惱火,但胡惟庸的話,又似無懈可擊,不由憤然說道:
“元軍內部再怎麼混戰,一旦張士誠危,他們也會一致對外。再說,完全可以創根倒樹,何必要去削葉修枝,延誤戰機?”
胡惟庸雖說官階不高,但自持有才,出列還想再說,朱元璋見了,一擺手說:
“你們講的,各有道理,我已經明白,不要再爭。依我之見,要打張士誠,一定要先打濠州……”話到此,朱元璋用眼神鼓勵李善長說完。
“對,聽吳王引導,微臣認為應該先打濠州。”李善長說:“濠州是國公故鄉,即是我們的故鄉,故鄉被佔,使我們有國無家之感。這絕不能允許!”
李善長慷慨激昂,又是朱元璋之意,眾將帥自然無話可說。徐達上前,道:
“要打濠州,我願帶兵前往。”
“我也願去!”常遇春說。
“我們都去。”朱元璋說:“這回,我要親自去,拿下濠州後,一路東南而下,消滅張士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