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章

第六章


煞星 追妻之路 都市驚仙 武尊天下 納天神尊 獨佔王寵之絕代商妃 七殺 鬼門線 青春上揚 星際畫師

第六章

第六章

林青沒有了休閒讀本《思無邪》,又怕柳老爺子殺個回馬槍,不敢去書架上自己拿其他書看,只得乖乖拿起《大學》讀起來,畢竟柳老爺子現在可是他的衣食父母頂頭上司,就權當念古文是自己的工作好了,更何況這工作管吃管住,還有人幫忙洗衣疊被什麼的。

不過,翻看了這書的第一頁,一段並不長的“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之後,林青徹底暈菜成了蚊香眼,因為這古文書不僅僅全是豎行的繁體字,更鬱悶的是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之前那本《思無邪》,因為柳永在抄的時候每句詩句之間都會留一定空隙,看起來他也不覺得吃力,但這一本內容明顯深奧得多的無標點流水帳,林青拿他全無辦法,看來只能靠自己的對古文的粗淺理解一句句猜。

到了晚飯時分,林青才翻了不到三頁。

話說柳永在□□招聽當□□妓紅綃唱了幾曲詞令,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風花雪月之後,便再也坐不下去,起身請辭回家。

柳老爺早已經在大堂候著這浪蕩子,見他進門,便一臉怒容喝道:“你這逆子,還知道回來!”

下人們見這架勢,早早習慣性地躲到一邊,免得被柳老爺怒火波及。

柳永既不爭辯也不說話,只靜靜垂手立在一旁。

這回輪到柳老爺訝異了,按說以往此番情形之下,這七子早就賠笑告饒,總能找些千奇百怪的理由搪塞敷衍,怎地今天這麼聽話,他這一聲怒吼就仿若重拳打在了棉花包上,被卸得全無力道。

於是,柳老爺嘆了口氣,將那絹冊扔到他跟前,道:“你怎麼能教徹兒學這個東西?”

柳永將那冊子拾起瞟了一眼,在手中拍了拍塵土,道:“孩兒本意是想讓八弟從不太難的書冊開始啟蒙,況且孔聖人也說過此書‘無邪’,所以孩兒才拿給八弟的。”

柳老爺正色道:“徹兒還小,不懂得分辨也還情有可原,你都這麼大了,連這道理都不懂嗎,這種書能拿來啟蒙?你該不會是要徹兒學你,成天不務正業吧?”

柳永看看手中的絹冊,想起中午看到的那一摞稚嫩的筆跡,又想起那張熟睡中皺著眉頭的小臉,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沉重,黯然道:“孩兒知道了,這回是孩兒沒把握好分寸,太隨性了些。以後定會好生教導八弟,不再兒戲了。”

柳老爺看他這回態度端正,確實不像之前那麼敷衍,稍稍放下心來,道:“我看徹兒倒還勤勉,可能就是底子打得不牢,你好好教他,讓他日後也能有點出息,不要總把自己關在院子裡,連生人都不敢見。”

柳永應了,回自己房門口,遠遠就見自己的八弟正苦著一張小臉對著桌上一本書,柳永不知怎的,看到他的身影自己一顆心彷彿就這麼安定下來,之前在□□招憋的那股鬱郁煩悶之氣頓消。柳永不由心中苦笑道,自己只怕真是入魔了。

他並不出聲,悄悄走近,聽那少年口中似乎斷斷續續唸唸有詞,唸的好像是《大學》,只不過句讀不太對。他清咳一聲,便見少年抬起頭來,漆黑的瞳仁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淡色嘴脣微啟,嗓音清亮地叫了一聲:“七哥。”柳永只覺得這一聲“七哥”勝過紅綃那嬌柔纏綿之音何止萬分。

心中雖亂如麻,柳永臉色卻未曾變化,仍是那副懶散佳公子模樣,道:“八弟開始學《大學》了?”

林青心道只怕便宜老爹已經見過這七哥了,說不準他還捱了一通臭罵,之前他用一首詞來試探自己,應該是知道了他的道行深淺,也不知道這人會不會猜到自己在老爹面前裝乖充嫩,將自己摘了個乾淨。不過事已至此,他若不提,他便不說就好了。

於是林青答道:“是啊,爹說讓我看這個,只是我看不太懂,七哥可否教我?”

柳永看他被父親換書後仍是願意讓他繼續教導,心中其實也鬆了口氣,微微笑道:“好,從此刻開始,我便正式教你文章。”

林青心中想的卻是,能賺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詞人來當自己的老師,說出去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蘇盈要是知道了……他心中一黯,怎地又想起她來了……

林青本就不是個心思埋得很深的人,情緒差不多全都寫在臉上,柳永見他乎喜乎悲,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懷念之色,心想:看他的神色像是想起了什麼人,只是他才十三,怎麼會有這般表情。他越想越發覺得這少年是個謎團泥沼,引得他一步步深陷。

柳永見他一直沉默不語,便強行轉換話題,問道:“不知八弟可有字?”

林青搖搖頭道:“我不記得了,應該是沒有的吧。”

柳永道:“那八弟可有什麼喜歡的字?”

林青幾乎要把自己的名字脫口而出,到嘴邊生生把那個“林”字吞了回去,道:“青。”

柳永道:“可是‘卿相’之‘卿’?八弟莫非有意官場?”

林青道:“七哥誤會了,是‘青色’的‘青’。”

柳永笑道:“如此極好,既是這樣,那便犬悅青’可好?”

林青雖然覺得這字有些女氣,但好歹是日後名聞天下的大詞人起的,也就點頭稱是。

柳永點頭道:“悅青,悅青,以後我便喚八弟‘青兒’吧。”

林青聽了滿臉黑線,心道:青兒?我還“姐姐”呢!

只不過人在屋簷下,他以後還得靠這柳大詞人混,便也就忍了。

兩人一同用過晚飯,林青又捏著鼻子灌完那碗苦得要命的中藥。雖然知道自己這具身子根本就不是受了驚嚇,而是囫圇換了個魂兒,但這事兒根本就不能說去,免得別人把自己當妖怪附身給河蟹了,所以只好乖乖喝藥。

看他喝完藥,柳永塞了一個小紙包給他,林青一愣,抬眼一臉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大帥哥。

“是桂花糖。”

林青“哦”了一聲,謝過他,開啟紙包取出一顆放進嘴裡,果然清甜可口,還有桂花的香味兒。其實林青在現代那會兒就很愛吃糖,上學的時候,蘇盈還經常笑話他,說是一個大男生怎麼比女孩子還喜歡甜食,只道後來大學畢業工作後,一直很忙,飯都不見得能按時吃,就更顧不上這些小偏好了。剛剛這顆桂花糖雖然遠比不上現代那些口味多樣的糖果,但喝完一碗苦藥之後,顯得特別及時,於是林青吃得眉開眼笑。

柳永看著少年一臉開心,吃完一顆還到紙包裡摸出第二顆,一臉有糖萬事足的表情,不由微笑了。

到了晚上,柳永果然言而有信,沒有再出去玩樂,而是回到書房開始輔導林青功課。

教完《大學》的第一篇,柳永忽然問道:“青兒,你今天練的字呢?”

林青以為他是要查自己有沒有偷懶,急忙道:“寫了好些,不過都被爹收走了。”

柳永好看的劍眉微蹙,心道:看來老爺子是打定主意讓小八做個正二八經的讀書人了,只不過他私心裡卻不希望自己的青兒變成一個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小古板,於是道:“你再寫一篇,我看看你的字寫的怎麼樣。”

雖然萬般不願把自己那有如狗刨的毛筆字拿出來在這個出色的人面前露怯,但是人家既然吩咐了,林青也只得照做。

於是他乖乖磨好墨,提起羊毫筆,一筆一畫地寫了起來,還好這篇《關雎》練習的次數夠多,林青早已經背下來,所以寫得還算流暢。

忽然聽桌前那人說道:“青兒,你姿勢不對。”

然後他繞到椅子後面,扶正林青的肩背,道:“身子要坐直,腿分開些,手肘懸空不要支在桌上,還有,筆要這樣握。”

說著他的右手便覆了上來,調整好林青幾根手指握筆的位置,而後就著這個姿勢握住少年的手在紙上書了個“青”。

柳永一開始並未存什麼旁的心思,只是想好好指導少年習字,但一觸到少年手背那光滑而微涼的肌膚,再捉住他略有些纖細但不清瘦的手指,心中便有些亂了,待到握住他的手,引導他寫字時,鼻端又嗅到那股清新的味道,手下便不由自主地寫出了那個“青”字。

林青渾然未覺身後之人心中的洶湧暗流,只覺得這個字確實和前面自己寫的那些不是一個級別,心悅誠服道:“原來是這樣,謝謝七哥指點。”

柳永如夢初醒,萬般不捨地鬆開手,道:“青兒自己多練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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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看文的親也冒個泡嘛,小棲自己一個人寫沒有互動好無聊的說。。。

文中主角林青雖然總四書四書地說,其實,柳永那個時代,還沒有四書這個說法。

具體細節請見下文的小綠字。

作者有話要說:《大學》簡介:

《大學》原本是《禮記》中的一篇。宋代人把它從《禮記》中 抽出來,與《論語》、《孟子》、《中庸》相配合,到朱熹撰《四書 章句集註》時,便成了“四書”之一。

按朱熹和宋代另一位著名學者程頤的看法,《大學》是孔子及 其門徒留下來的遺書,是儒學的人門讀物。所以,朱熹把它列為 “四書”之首。

朱熹又認為收在禮記中的《大學》本子有錯亂,便把它重新 編排了一番,分為“經”和“傳”兩個部分。其中“經”一章,是 孔子的原話,由孔子的學生曾子記錄;“傳”十章,是曾子對 “經”的理解和闡述,由曾子的學生記錄。

這樣一編排,便有了我們今天所見到的《大學》版本。

朱熹(1130-1200年),柳永(987-1053年),也就是說有四書之說的時候,柳大詞人早就成了白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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