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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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柳永看著剛喝完藥小臉苦得皺成一團的八弟,便吩咐童兒小持去拿些蜜餞,自己在書桌旁坐了,也不看林青,只是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面,一時也沒有說話。

林青聽著那無序的節奏,心裡更緊張了,要知道他學的是商科,大學以後就很少接觸語文,對古文的瞭解僅限於高中語文課本上的那些,雖然偶爾也讀些《戰國策》、《道德經》什麼的,但都是作為消遣,哪裡還記得住,倒是那些詩詞歌賦,當年為了和蘇盈開玩笑比賽看誰知道得多,胡亂背了不少,只不過,這些都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更何況,柳老爺他們說的文章,只怕是四書周易之類,林青除了論語裡那幾句類似於“子曰學而實習之”的常用句,其他一概不知。

書房裡氛圍一時間安靜到十分詭異,還好大嗓門小持很快就端著盤蜜餞過來,道:“七少爺,小持尋了些新晒的桂圓乾。”

柳永停了敲桌子的手,指著書桌一邊道:“放那兒吧。”

而後他一臉玩味地看著有些緊張的林青,道:“八弟,為兄有幾個問題要考考你,若答得叫我滿意,便有果子吃,如若答不出來,可是要罰的。”

林青決定豁出去了,苦笑道:“七哥還是直接罰我算了,我自落水後,好多東西都想不起來,更別說之前跟先生學的文章了。”

柳永沒想到這個八弟居然會直接服軟認罰,本來是要選些刁鑽問題難倒他,讓他臣服,以後為自己馬首是瞻的,沒想到這下全被他一句話給堵了回來。

不過柳永是誰,一計不成,心中立馬又生一計,決定採用懷柔政策,好歹是要這八弟以後跟自己統一戰線,自己偷溜出門遊玩的時候,不要讓他扯自己後腿去老爹那裡打小報告。

於是他笑眯眯地說:“那倒是可惜了,不過那些夫子也沒什麼大學問,以後有為兄教你。不知道八弟還記得學過的字嗎?”

林青暗道,簡體字我是都認得,繁體字是猜得出來大半,不過如果叫他去寫的話,只怕大半是寫不出來的,於是他低聲老老實實答道:“也記不太全了,不過應該是認得幾個吧。”

柳永提起筆,在宣紙上揮毫寫了些東西,道:“八弟你看看這些字你認得哪些?”

林青一看,紙上書著:

天幕清和堪宴聚

想得盡高陽儔侶

皓齒善歌長袖舞

漸引入醉鄉深處

晚歲光陰能幾許

這巧宦 不須多取

共君把酒聽杜宇

解再三勸人歸去

(作者小棲注:這首詞為柳永所著,詞牌名思歸樂,又名林鐘商)

這些字並不難認,林青不由唸了出來。微一思量,林青立馬明白這柳永哪是叫自己認字,只怕是告訴他不要指望會從他那裡學到多少道學文章,也不要想著功名,而是勸他惜取年少時光,及時行樂。

柳永看他一開始如臨大敵到後來一臉了悟的表情,知道他已經領會了自己的意思,看來這八弟年紀雖小,倒還算聰慧機靈,自己之前的認知看來是有些偏差,不由對他又增加了幾分好感。

他笑道:“看來八弟認字是沒什麼問題了,這樣吧,為兄這裡有一本書,八弟先拿去看。”

林青接過來,原來是一本絹制線裝書,微微有些泛黃的絹布封面上寫著三個字:思無邪。

林青不解,這書名拿到現代似乎更像是一本小說的名字,柳永該不是讓他看民間小說吧。

翻開來,林青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原來是用簪花小楷工工整整寫的《詩經》,字跡清麗秀逸,從頭到尾風格如一毫不馬虎,看來這寫字的人十分用心。

林青不由讚道:“這字寫得真好看。”

柳永笑道:“是我在你這年紀的時候抄的。八弟只需勤加練習,自然也寫得出來。”

林青想起自己的當年練習毛筆字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寫出來的字毫無章法,而柳大詞人十三歲就能寫出這麼好看的字,兩相比較,不由臉上一紅。

柳永沒有錯過林青的表情,從他發自內心的讚美,到後來臉上的紅暈,他不由看得一愣,忽然覺得這八弟小小年紀,雖然樣貌普通些,但自有一番動人的風姿,不由得心中怦然一動,想起昨晚酒醉,恍惚間摸到的那般光滑觸感,還有那股子少年身上獨有的清新味道,難道當時身下之人就是這八弟不成。想到這裡,柳永不由暗罵自己怎地會對個毛未長齊的小子動了**邪之心,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弟弟。

其實這也怪不得柳永,十三歲舞勺之年,正是性別界限模糊的時候,兼有少年的活力與少女的清柔,士大夫之流有養孌寵的,大多也是選這個年紀的少年。

不過柳永常年流連花叢,從不缺紅顏知己投懷送抱,自是不會去想這些,只覺得自己不該動了這般心思。所以他清咳一聲,掩飾自己些微的失態,道:“那八弟就先照著這書謄寫學習,為兄還有事,先出去了。”

說完,便匆匆出門,不再多看林青一眼。

林青有些納悶這柳永怎麼說走就走,不過以他現在所知,怎麼也猜想不到剛剛這位大詞人腦子裡轉了些什麼念頭,只道他是不願安心呆在這裡教個什麼都不懂的少年讀書,而是自行出門尋歡作樂去了。

林青嘆了口氣,重新翻開了手上的《思無邪》,攤在一旁,看了眼前面的硯臺裡所剩墨水不多,便捲起袖子自己動手磨起墨來,只不過作為一個現代人,用的都是瓶裝的墨水,哪裡會用這個,林青雖然有模有樣地照著印象中電視裡磨墨的架勢開動,但是真正做起來才發現沒那麼簡單,怎麼也掌握不了力度和方向,一會就弄得硯臺周圍盡是墨漬。

一旁的小持見他動作如此生疏,驚道:“八少爺怎麼連這個都忘了?”

林青尷尬地看著這個比自己這具身體還小的童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小持也不多言,拿著抹布把桌面還有硯臺邊的墨水擦乾淨,拿個小勺倒了點清水到硯臺中央,然後就拿過林青手中的墨塊,嫻熟地磨起來,待到墨色濃稠,便將硯臺稍稍傾斜,中間磨好的墨便沿著一條小槽流入了一旁的硯池。

林青細細觀察他的手法工序,默默記在心裡,而後道:“小持,多謝你了。要不我自己再試試。”

小持也不堅持,將東西交還給他,看他確實不如之前那麼亂磨一氣,這才鬆了口氣,道:“八少爺,那小持先出去幫忙幹活兒去了,有事到後院園子裡叫我。”

林青點點頭,繼續埋頭和硯臺作鬥爭。

且不說這邊林青這個現代社會在職青年變成少年重新開始讀書習字,那邊一大早出門的柳七公子到了街上才想起自己為了逃避那突如其來的異樣情緒,居然忘了自己的紅顏知己們不到下午是不會開門迎客的。懊惱之餘便在街上閒逛,到常去的榮寶齋把玩些小物事打發時間。

因柳永常在這家店鋪買些珠花釵釧之類的東西贈送佳人,所以這家的掌櫃也與他十分熟稔,見他進門,便請到內堂,看茶寒暄過後,便自行拿了些新到的奇巧精緻飾物讓柳永賞玩。

柳永摩挲著著手中的金銀珠玉,照他往常的心思,只怕早就想著這金釵在誰的發上最是添彩,那玉鐲在誰的皓腕上最是增光,但今天竟渾然提不起興致來,反而又想起那張毫無特色的臉來。他把手中的東西往托盤中一放,道:“拿些男子的來瞧瞧。”

那掌櫃會意,把東西撤下,另取出一些來。

男子的東西比女子式樣要少的多,左右不過髮簪扳指玉佩這幾樣。

柳永一眼就看到那枚黑色的髮簪,在眾多金銀玉石器物之間尤為獨特,咋一看上不如那些飾物一般華彩斐然,但是細細一看,光澤雖然不甚起眼,卻自有一種天然古拙之感,柳永不由想起早晨看到的那雙漆黑的眸子,果然,這髮簪襯他。

那掌櫃笑道:“柳公子好眼光,這簪子別說崇安,方圓五百里只怕都找不出重樣的來。”

柳永道:“有這麼稀罕麼?”

掌櫃道:“柳公子此言差矣,倒不是說做著簪子的材料如何貴重,而是磨這簪子老匠人說那塊原石只做了兩隻一模一樣的簪子,其中一支賣到了蘇杭那邊,另一支到了鄙號。”

柳永只當掌櫃製造噱頭,也不多爭辯,又故意在榮寶齋耽擱了些時候,除去買了那髮簪,隨意另買了件女子首飾。

就這樣消磨了半日功夫,早已過了午飯時候,柳永這才回到家裡。推開房門,只見書房沒有人,桌上整齊地摞著一疊宣紙,他拿起來一看,是他那手抄本的第一篇《關雎》,看完後他不由搖頭,這字寫得真是……

看得出來寫字的人在盡力模仿他的字型,只是非常生疏稚嫩,幾乎沒有可取之處,但翻後面幾張,原來竟都是這同一篇,而且越到下面幾張,字越發難看。回過頭來看最上面一張,才發現,這短短半天時間,這八弟的寫字進境已經算是很難得了,柳永不由微笑起來。

走進內室,看到那少年正在榻上午睡,柳永摸摸袖中的盒子,取出放到少年的枕邊。他本想就此離開,但是卻想起什麼似的,輕輕在榻邊坐下,默默注視著熟睡的少年。

少年臉色仍舊有些蒼白,即使在睡夢中,眉頭還微微蹙起,難道他竟有心事不成?柳永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指尖輕輕舒展少年的眉間,那觸感出奇的好,他忍不住順著眉毛撫過,而後到了少年的臉頰和那淡粉色的嘴脣。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少年在睡夢中發出低低的呢喃。

這聲音驚醒了恍惚的柳永,他如同被什麼東西蟄了一般縮回自己的手,站起身來衝出門去,口中低聲道:“我莫非是中了什麼魔障?”

作者有話要說:《詩經》,本來稱《詩》,又名《詩三百》,後世稱為《詩經》。

孔子云,《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第一首《關雎》屬於國風·周南

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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