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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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
第廿八章
白衣男子,確切地說是個白衣少年,開啟門來,訝異地看著門外的人。
風塵僕僕的黑衣俊秀少年一臉憂色地看著懷中的人,而後衝他說道:“歐陽先生在嗎?”
白衣少年道:“在下就是歐陽永叔。”他看了看他懷中的人,長相遠不及那個黑衣少年,臉色通紅,眼睛緊閉,睫毛輕輕顫抖,宛若棲息地蝶,喘息也略有些急促,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剛似乎看到他睜開眼睛迷濛地看了自己一眼,那雙眼中的神色,不知該如何形容:懷念、悲傷、欣喜、似乎還有更深的,彷彿是……情愫,他只覺得自己被這眼神震撼了,不由為這雙眼睛的主人擔心起來,道:“請先進來吧,先給他取暖。”
韓琦皺了皺眉,有些懷疑,畢竟這少年太過年輕,也不知道是不是范仲淹說的那個人,但還是不動聲色地道了聲“多謝”,隨他進去了。
少年鋪好床鋪,讓韓琦將林青放在**,而後捂上棉被,又燒了一大鍋水,這才回來給林青切脈。
見少年臉色凝重,韓琦不由問道:“阿青……怎麼樣?”
少年道:“這位公子先天身子本就不怎麼硬朗,近來應當是連日操勞,體質越發虛弱,所以一受風寒,自然就比常人嚴重些。本來,這個開些怯風寒的溫補方子,不出一個月就能好,只不過,這位公子似乎是有愁苦鬱結心臆之間,非藥石之力所能達,所以這病怕是短時間內好不了。而且,風寒之症說大不大,說小也不能小覷,只能慢慢喝藥將養一段了。”
韓琦臉色一黯:原來,阿青還是放不下嗎?
他道:“那就有勞歐陽先生先開個藥方,在下去買藥。對了,這是範大人讓在下交給先生的。”
說著,方才取出懷中的信物之類。
歐陽永叔看過,微笑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柳軍師和韓公子,倒是永叔失敬了。韓公子請放心,在下一定盡全力照顧好他,不會出分毫差錯。藥材的話永叔這邊還有一些,請韓公子不要擔心。”
韓琦鄭重施了一禮,道:“那就一切有勞歐陽先生了,韓琦還要趕回範大人那邊,就先告辭了。”
歐陽永叔並未起身,只是淡淡道:“韓公子還是在此處先把肩上的傷調養一下再走吧,更何況此時天色已晚,公子即使趕過去,範兄那邊只怕也已經收工了。”
韓琦一僵,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歐陽永叔道:“韓公子動作之間一直避免右肩動作,自然有幾分不協調,在下一開始以為是韓公子一路抱柳公子過來的緣故,但韓公子剛剛取懷中信物之時,都是用的左手,所以在下冒昧作此推斷,還請韓公子顧惜自己的身體,否則,只怕過一陣子,就該輪到韓公子被人送到這裡了。”
韓琦其實在抱林青出那個低地的時候,躲避不急,被狂風颳落的樹枝砸到,但為了不讓林青擔心,一直忍到現在。這時被人當面看穿,不由尷尬一笑,道:“那就有勞歐陽先生了,不過還請先生先給阿青配藥,韓琦的傷再等一等也不妨事的。”
歐陽永叔道:“韓公子莫要先生先生的稱呼在下,你我年歲相仿,彼此直呼姓名可好?不知韓公子的字是?”
韓琦道:“小字稚圭。”
歐陽永叔道:“這位柳公子有稚圭這樣的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韓琦笑道:“永叔此言差矣,其實,能得阿青為友,才是我最大的幸運。”
歐陽永叔暗暗稱奇,相州韓琦神童之名他也早有耳聞,如今**那個其貌不揚的少年居然能得他如此青眼相看,必然也是不尋常的。他不由又想起門前看到的那雙眼睛,心中某個地方似乎被觸動了。
趁著歐陽永叔去熬藥的功夫,韓琦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勢,那裡雖然沒有腫得很高,但早已經一片瘀紫,還好只是皮肉傷,並未傷及筋骨,林青抹了些跌打藥,便又回到林青身旁守著。
看著**臉上紅髮燙、不時發出模糊囈語的阿青,韓琦沉默了半晌,悠悠道:“阿青,要怎樣你才會忘了他,看到我的存在?”
只是,**那個人已經陷入囈境,又怎麼會聽到他的話,當然也更不可能迴應。
韓琦嘆了口氣,將他額上的溼布取下,換了一塊。
歐陽永叔將藥熬好,端了進來,正好見韓琦在床前入神看著**的人,好似痴了。他清咳一聲,韓琦這才轉過頭來,看他道:“有勞永叔了。”
歐陽永叔道:“讓柳公子先服了這一劑藥,若是今晚燒退了,明日就會好辦得多;若是過了一晚還退不下去,永叔就只能在方子裡再加一劑猛藥了。”
韓琦點了點頭,喚道:“阿青,醒醒,先起來把藥喝了。”
那邊林青眼睛都未睜開,模模糊糊道:“不喝……苦……”
韓琦不由柔聲哄道:“阿青,乖……喝了藥病才會好。”
林青皺了皺眉,道:“不喝……”
韓琦,不由分說,把他抱了起來扶靠在身上,道:“阿青,這藥不能不喝,聽話。”
林青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道:“阿琦……我真的不想喝藥……”
那邊歐陽永叔笑道:“柳公子還是喝了吧,我那裡有桂花糖,喝了藥我拿給你。”
歐陽永叔只覺得眼前這人眼神一亮,看向自己,但瞬即黯淡下去,道:“請問……你是?”
他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人嗎?在門口的時候是,剛剛也是。歐陽永叔壓下心中的疑問,柔聲道:“在下歐陽修,字永叔,現在……算是你的專屬大夫。”
林青喃喃道:“歐陽修?……柳永……晏殊……范仲淹……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韓琦心中納悶,其他幾人他都知道,只是,這柳永是誰?而且,阿青的語氣有些奇怪,如果說是這些人全都名聲在外,阿青曾有耳聞,他說這話也不為過,只是“柳永”和眼前這“歐陽修”的名字,連他都未曾聽說過。
歐陽修道:“柳公子,還是快些喝藥吧,要不藥該涼了。”
眼前的病人勉強笑了一下,道:“拿過來吧。”
手軟軟的,沒有力氣,林青便就著韓琦的手,把一碗藥喝了下去。
歐陽修正要去取桂花糖過來,只聽那人道:“歐陽公子……不用了,給我一杯清水漱漱口就好了。還有,下回能不能把藥熬得濃一些,我也能少喝一點。”
歐陽修從未見過這樣古怪的病人,看他的樣子明明是極其怕苦的,不過,他還是依言倒了杯溫開水。
林青喝完,便疲憊地躺下了。
這一夜,林青睡得並不安穩,他夢到兩年前初次到這裡的時候,那個白衣的青年指著一碗桂圓乾逗自己說要答得出問題才有果子吃;夢到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包桂花糖,塞到剛喝完藥的自己手上,那是自己覺得桂花糖無比甜美;夢到他手把手教自己寫字,教自己讀書;夢到他在自己冷的時候將自己抱在懷中;然後就是他離去的那一天,自己似乎一直淡忘了那時他的眼神,那裡面滿滿的都是傷心和眷戀;夢到再次見面的時候,他的驚喜;夢到後來他說如果有心儀的女子,他會幫他提親;最後,夢到那一夜,不管自己怎麼哀求,他都沒有停下的動作,在從未體會過的痛苦和快感中,那深深的絕望又是什麼?
林青就這麼在**輾轉了一夜,嘴裡說著胡話。只是他卻不知道,韓琦在他身邊,整整守了一夜,清晨在他身上熱度稍退後,才起身離開。
第二天,林青是被餓醒的,從頭一天就沒怎麼吃東西,到後來也只喝了一碗苦得要命的湯藥,早上一趟茅房就全部貢獻出去了。
歐陽修早就準備好熱水,待林青洗漱完畢後,便端上了一碗香噴噴的粥。
看著眼前忙碌的白衣身影,林青總是不由自主想起那另一個人。對於他,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呢?不恨他,但是卻無法原諒他,如果能回到過去該有多好,回到兩年多以前剛剛認識的時候,他只是疼愛自己的哥哥,自己就裝什麼都不懂得弟弟,無憂無慮的,那樣又該有多好。
林青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想到蘇盈了,那個精靈古怪的女子,曾經那麼鮮活地活在自己的腦海裡,現在卻只朦朧記得她一身白紗滿臉幸福的表情,現在想到她,好像也不會再在心中隱忍地疼痛,而是真正為她找到幸福而欣慰——自己看來真的是放下了。
歐陽修看著他拿著勺子,望著碗裡的粥,卻一口沒有吃,而是出神地想著什麼,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位柳公子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卻有著滿腹的心事呢,也不知道他到底遇到過什麼事情。
此時林青肚子“咕嚕”一聲,醒過神來,看看歐陽修,不由臉色微紅。
歐陽修笑道:“柳公子,你即使再用力看著那個碗,粥也不會自己跑進你肚子裡的。”
林青看了看他,越發不好意思了,只好埋頭一口一口的喝著粥,心道:原來,這個看起來全然溫和無害的歐陽修居然也會開他的玩笑。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