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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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對峙
“爺爺，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縱然這四個字裡所包含的感情不是那麼的濃厚，但是這卻代表著這裡會有親人回來。每天呆在這棟別墅裡，看到的人只有那些懼畏自己的人，都是帶著恭敬的色彩和自己說話。早就厭倦了，坐在這個高高的位置上。早就期盼著，有一天能聽到白子澈回來的聲音。終於聽到了……
“回來了？怎麼突然回來了？”喜怒不形於色，這是作為一個領導者應具備的姿態，而對於見過大風大浪的白風來說，更是不會讓自己的任何情緒表現在臉上，即使是面對自己的親人。而且，現在他也想看看一出好戲。
“我想爺爺應該明白我回來的理由吧…”這就是白子澈，不管面對什麼人，都能淡然自處，五年的歷練讓他早已不是那個瘦弱膽小的男孩，不過對於自己的爺爺，白子澈還是有一分敬畏。
還記得把他從N市接過來的時候，因為自己幾乎一直在這裡，所以白子澈見到他的機會很少，白子澈是帶著害怕和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當白風聽到唯一的兒子和兒媳出事離開的訊息，喪子之痛直到看到這個小男孩才有所緩解，白子澈已然成為白風唯一的希望。
黑色地獄，那是磨練魔鬼的地方，把白子澈送到那裡白風也很不忍。可是，只有從那裡出來才有資格成為白氏家族繼承人。他做到了，那個帶著恐懼的小男孩做到了，白風看到肖接回來的白子澈，很欣慰的笑了。
“你的傷怎麼樣？聽肖說你只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出院了？”冷漠的語氣會讓白子澈只感受到他的冷漠而沒有注意到話語裡的關心。
“還好，死不了。霖呢？”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宋雨霖，能見到她的時刻一而再的被往後拖，而越見不到她，白子澈的心裡越不安。說好了會一直在她身邊的，可是自己卻把她弄丟了這麼久。她會不會已經恨死我了？
“那個女孩？在接受治療中，她也剛到不久，看樣子傷的不輕，不過放心吧，有小陳在呢。現在我們爺孫倆聊一聊別的事。”聽到宋雨霖傷的不輕，白子澈心頭一痛。
屋子裡的氣氛一直都很低沉，這是白氏家族慣有的氣氛，白子澈也習慣了。
“一起吃飯吧，我想你一定餓了。”
突然的溫柔讓白子澈有些不適應，和爺爺吃飯，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受不了和爺爺吃飯時的低氣壓，所以從白子澈開始接觸家族及集團事務的時候就沒再在這棟別墅裡和白風共餐。也主動緩和自己的語氣迴應道，“好。”
知道宋雨霖在接受治療，白子澈的心又懸在半空中，憂喜參半，喜的是他終於找到宋雨霖，知道她就在自己的不遠處，很快就能見到。憂的事宋雨霖又受傷了？該死，究竟是誰讓她受傷的？那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別擔心了，白家的醫生還不放心麼？”已經挪步到餐桌旁的白風叫著依然不動的白子澈，心裡清楚他正擔心什麼，能看到自己心愛的孫子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白風也很高興。只是那個女生，還要有待考慮。畢竟她將來有可能是陪伴澈身邊一輩子的人。
快步走到餐桌旁，讓爺爺等待自己，並不是一件尊敬人的事。
飯桌上，爺孫倆都是一聲不語的在吃飯，食不語是白氏的家風，可是連這場景也已經很久沒在這間屋子裡出現過了。從什麼時候起？一直都是白鳳一個人在這偌大的餐廳裡獨自進食，即使餐桌上是誘人的菜色，進入白風的嘴裡也都味同嚼蠟。所以，他現在很享受兩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光，縱然這時光裡沒有歡樂的話語只有沉默。
而對白子澈而言，這段時間是很煎熬的，帶宋雨霖去檢查的人遲遲未回來彙報，難道真的傷的很嚴重麼？可自己現在卻不能離開飯桌，從他進來到現在，爺爺只是單純的問一下就沒再說什麼，也沒有細問他這些事，這就已經無法讓白子澈平靜下心來。
白風一臉淡然的吃飯，那飽經滄桑的面孔上深邃的雙眸將白子澈的焦躁不安都看到眼裡，真是很久沒看到他表現出這樣的情緒了，以為從黑色地獄出來後他的感情及情緒都會留在那裡。現在看到，那個女孩很受澈兒的重視，而且對他的影響很大，這未必也是一件好事。
已經吃進去一碗飯，人老了飯量也減少很多，以前有時候每頓飯只是象徵性的吃幾口，吃飯已被白風歸為維持生命的東西，像今天這樣滿滿一碗飯是不多見的。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擦嘴，在看看那個心思根本沒在這裡的孫子，有些渾厚的聲音漸漸傳出。
“龍翼是什麼時候建的？”
這麼長時間來的第一句話，卻讓白子澈心頭一顫，終究還是已經知道了。
“三年前，在黑色地獄的最後一年，我和墨偷偷成立的。”依然淡定的回答道，不過這也讓他想起自己剛和墨創立龍翼時的艱辛。
“三年？真正開始是從你出來的時候開始的吧，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位很不錯，麒麟收了麼？”
“剛收，墨在打理。我就直接過來了。”麒麟也知道，看來這段時間自己的一切事情白風都是知道的，儼然什麼都不用瞞，因為什麼都瞞不住白氏的情報組。只不過現在的自己還沒有準備好，龍翼的力量還不夠，還不夠與爺爺抗衡。
“真不愧是白氏未來的繼承人，動作迅速。不過你的龍翼想做什麼？難道白氏的能力你覺得還不夠？”銳利的雙眸冷射白子澈，彷彿將他看透，任何一舉一動都不會在他的視線之外。
沒說話，白子澈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當初創立龍翼的目的是為了抵抗爺爺，可是現在呢？他的這個想法依然存在，可是宋雨霖在這裡，他現在無法保證能讓宋雨霖安全的離開。
“我只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而不想在接手白氏家族時被人看不起。”違心的藉口只因現在的他有所顧忌。霖，你現在怎麼樣了？
“老師，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可是為什麼腦電波的顯示還有異常？”
一個放著各種儀器的屋子，白色的**躺著宋雨霖，臉色在刺眼的燈光下更加慘白，而旁邊的機器正顯示著不正常的現象。
“看看她的腦袋上有沒有別的傷口，尤其是後面的頭髮裡。”一個白衣男子看著顯示器上的影象，皺皺眉吩咐著。
這是白氏家族的私人診所，就在白氏別墅的旁邊，他的任務就是負責白風以及白子澈的健康，絕不會管白氏其他人的問題，而今天卻突然送來這麼一個女孩兒，還是老爺親自吩咐要照顧好的，雖然從沒見過，但還是很認真的對待，只是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
“找到了，後腦也受傷，而且是比前面更大的傷口，是撞在利物上造成的。”
“那快點處理一下…”著急吩咐著有些呆笨的小徒弟。
在那個小徒弟在翻動宋雨霖的時候，顯示器上的狀況發生變化，也讓這位醫生的表情更加暗淡……
白子澈一直接受著白風眼神的洗禮，只是短短的一刻鐘，卻讓白子澈感到如同命懸一線是那窒息的難受感。爺爺不說話，這代表什麼？
“是不是想擺脫我的束縛？”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白風不認為這是不能說的。其實可以說這是每一代白氏繼承人都會有的想法，只不過每個人的表現方式不同。他自己，他的兒子，現在又是他的孫子。能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白氏家族是個大家族，涉及多個行業，所以有時不會發生什麼糾葛。但是對於白氏家族的領導者這個位置，那是多少人所覬覦的。白風坐到這個位置他經歷過什麼他最清楚，而他的兒子，白子澈的爸爸也曾和自己提出過要放棄繼承人的使命，最後呢？本想等自己壽終之前再交給他，卻不想他走在自己前面……
眼前的這個孫子，身為爺爺，白風是感到愧疚的，但是，繼承
人是非他不可得，因為，白子澈真的具備領導者的風範。
默不出聲，算是預設吧。白子澈站起身，微微低下頭，卻不說話，但白風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但，白氏的子孫不能是懦弱的，尤其是白氏的繼承人，看到白子澈不說話，白風有些生氣他的懦弱，不敢承認自己的想法，剛想訓斥，就聽見白子澈開口道。
“是，我不想被束縛。”再簡單的理由也要有敢說出來的勇氣，“而且，之前的我的確是想脫離爺爺脫離白氏繼承人所形成的牢籠，但現在是因為我已經有自己想守護的人，我需要能力。”一想到宋雨霖，嚴肅無表情的面上再次出現緩和。而原本對這一切都不屑的他，在宋雨霖失蹤後所帶來的恐懼和害怕讓他知道自己的力量還不夠，他要強到沒人可以威脅到他的地步，所以龍翼的力量再加上白氏領導者的力量，他相信自己可以把宋雨霖保護的很好。
宋雨霖的生命本是純白，是自己這抹黑冒然闖入那純白的世界，帶給她不一樣的生命軌跡，愛上她，守護她，保留住她內心的那抹純白是自己對不相識的她許下的第一個承諾。
“想守護的人？那個女孩兒？”想到那個女孩兒，白風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
“是，她是我這輩子認定的人。”再次鄭重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只希望爺爺不會再做出什麼事來干涉他們，現在的他們之間還缺少很多，爺爺的參與只會讓自己更難得到這份愛情。
“她是你的逆鱗？即使讓你對抗整個白氏家族的力量也不放手？”白風眯起雙眼，略有深意的看著白子澈，企圖用白氏家族的力量威脅他放棄這份愛情。
“不放，我也早已做好這個準備！連自己心愛的人都守護不了，我想我也沒有什麼能力做白氏的繼承人！”堅定的眼神霸氣的話語，頗有王者風範他此時最值得人欣賞。
“所以我會做好白氏繼承人該做的事，同樣龍翼我也會打理好。”
承諾向來不是可以輕易說出口的，起碼白子澈不是。但只要他說出來的，都會去做到。
“好，好一個承諾，希望你說到做到。去看看你一直擔心的人吧，在小陳那裡…”讚賞的看著眼神裡有著不可動搖信念的白子澈，這才是他的孫兒，白氏的後代。以前的白子澈是有多抗拒他的命令，自己也有感受到，而自己需要的正是他的這份簡單又沉重的承諾。
“謝謝。”不知明卻只是想謝謝爺爺，“那我先走了。”
看著立刻跑出去的白子澈，白風也憂愁的想到，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要捨棄很多，那麼愛情就讓他自己去把握吧……
當白子澈跑到白氏的私人醫所時，正看到小陳走出來，應該是準備向爺爺彙報。
“雨霖怎麼樣了？沒事吧？”急迫的拉住陳醫生，因為擔心抓著陳醫生的力氣也有些大。
“雨霖？那個剛送來的女孩？”陳醫生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澈少爺口中說的應該是那個受傷很重的女孩。
“你先跟我來…”應該這個女孩是對澈少爺很重要的人吧，從沒見過冷靜的他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只不過那個女生的情況真的很糟糕。
白子澈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間屋子，這裡只是給自己和爺爺看病的地方，所以空間不大，可這次進來卻讓白子澈感到恐懼。
宋雨霖躺在白色的病**，腦袋上被纏上大大的繃帶，這個樣子看起來呆呆笨笨的，又是一個不一樣的“宋雨霖”。不知道腳是怎麼挪過去的，看到許久不見得人近在眼前，白子澈心裡湧動著把她抱在懷裡的衝動，心疼的摸著很明顯消瘦的面孔，只是她為什麼只是躺著而不是醒來叫自己的名字？
“陳醫生，她為什麼不是醒著的？怎麼了？”默默的在心裡祈禱著宋雨霖沒什麼大礙，只是睡過去。
“她的情況很糟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