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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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初入江湖
秋天到來的時候，原本分散在阿爾泰山腹地各個夏季牧場中的牛群和羊群，彷彿總是能夠比牧民們更早感受到氣候的更替，再過一段時間，大雪即將自北向南，次第覆蓋阿爾泰山。鋪天蓋地的大群牲畜在牧民的吆喝聲中，沿著克蘭河谷蜂擁而下。
這時，有一個牧民突然發現前方有一個人躺在草地上，急忙策馬飛奔過去，走近一看，是一位少年，只見他臉上一副睏倦的樣子，連扯動嘴皮子的力氣也沒有了，雙眼迷離，眉頭緊鎖，面色蒼白到近乎透明盡是塵土，身上穿的衣服也到處是洞，破破爛爛的。
牧民連忙翻身下馬，扶起少年，拿起身上裝馬奶的皮囊，將馬奶倒進他嘴裡，過來一會兒少年醒了，自己坐直身子，怔怔地看著牧民，說道，“大叔有吃的嗎？”牧民馬上拿了一些吃食遞了過去，少年抓起食物，用力往嘴裡塞，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少年吃完後，牧民問：“孩子，你怎麼會在這呢？”少年答道：“大叔，我們村子來了大批強盜，將人都殺光了，臨走時，還把村子也給燒了，我僥倖逃了出來，就一直沿著山路跑，也不知走了多久，到這裡忽然就暈倒了。”牧民嘆了口氣說：“這些可恨的強盜，真是喪盡天良，孩子你有什麼打算。”少年說：“大叔，我要到中土去。”牧民說：“那你先跟我到布倫托海吧，那裡有許多商隊，你可以加入他們，還有個照應”。這位少年正是楊峰。
到了布倫托海，楊峰和善良的牧民告別之後，就隨著人流走到了一座寺廟。抬頭一看上面寫著千佛寺幾個鎏金大字。楊峰心想：“聽阿媽說，和尚都樂善好施，我先進去化點齋飯吃吧。”楊峰走進寺裡，守門和尚一看，進來一個滿身補丁的小孩，接著就過去扯著楊峰的胳膊往廟外拽，嘴裡還惡狠狠的說：“臭要飯的，佛門聖地也是你能進來的，快滾出去。”說完，一下把他扔了出去，楊峰翻了一個跟頭，又後退幾步才停住。他愣住了，心想：這怎麼和阿媽說的不一樣啊，這裡的和尚怎麼這麼凶，楊峰無奈的走了。
他圍著街轉了幾圈，看到街上賣什麼的都有。有賣烤羊肉串，抓飯，拿仁，拉條子的，烤肉，烤包子的，有賣烤全羊，羊雜碎，油塔子的，楊峰看到那羊肉泛著黃裡透油的光澤，聞著那撲鼻的香味，肚子咕咕叫的更厲害了。又轉了幾圈，他想要點吃的，可什麼吃的也沒要到，因為只要楊峰一靠近店鋪，準會有人把他趕走。
他沮喪極了，心裡真搞不懂，這裡的人啊怎麼跟我們村裡的人不一樣啊，在村裡，不管是誰，只要你登門，大家都會熱情的招待，拿出美食讓客人享用的，招待不好還會被村人恥笑的那，而在這裡他們怎麼還趕人呢。
這時，楊峰突然看見前面有幾個人在打架，正確的說是三個大人再打一個孩子，周圍還圍著一些人，可誰也沒上前去勸止。楊峰一直聽師傅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才是英雄本色。他急忙飛身過去，左右開弓將三個大人的胳膊架住，大聲說：“住手”。
“臭要飯的你敢管閒事，找死啊。”說著其中一個大漢照著楊峰就是一巴掌，楊峰反手一檔，起身照著他的胸膛就是一腳，大漢大叫一聲，仰面翻天躺在地上。其他兩人一看同伴吃虧，眼鏡都瞪圓了，喊道：“駝幫的人你也敢惹，小子今天你甭想從這走出去。”說完，兩人擺好架勢，運上氣力，抬腿狠命地朝楊峰的頭部擊去。
周邊圍觀的看客小聲議論道：“馬老三和馬老二可夠狠的，連孩子都不放過，他們這兩腳要是擊中了，這孩子基本就完了。”
說是遲起那時快，楊峰一看不好，往後躍起，在空中翻了幾個跟斗，避過了馬老三和馬老二聯手的致命一擊。躲過後，楊峰心裡一陣後怕，心想：“我雖然和師傅學了武藝，功夫比他們高得多，可從來沒和人動過手，這經驗可真是不行啊，這兩腳差點要了我的命，不過這些歹人太狠毒，得給他們點厲害嚐嚐，讓他們長點教訓。”
於是，楊峰施展輕功梯雲縱高高飛起，接著兩腿加緊，使出千斤墜的腿法，在空中迴旋者朝馬老三和馬老二踢去，這招千斤墜的腿法可是雲道子的絕學，威力非同尋常，只聽見砰砰兩聲，馬老三和馬老二竟然被楊峰踢飛了，在空中翻滾好幾下然後重重摔倒在地，兩人嘴角嘴角滿是鮮血，早已不省人事。
在旁邊的馬老大、被打的孩子、周圍的看客都驚呆了，大家都沒想到楊峰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孩子，能把駝幫的打手馬老三和馬老二給卡擦了。
這時馬老大首先反應過來，扭頭就往一邊跑去，也不管地上馬老二和馬老三的死活了。一看馬老大溜了，原先被他們欺負的那個孩子，也一下子爬了起來，二貨不說，抓住楊峰的胳膊，扒開人群就朝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跑了好長時間，到了城邊一個偏僻的角落，兩人方才停下。楊峰仔細看了看對方，只見被他救起的這位朋友，和他差不多大，兩眼雖然不大，但是炯炯有神，劍眉，方臉，左臉邊還有一道淺淺的刀疤，一看就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年輕人。
楊峰首先開口，問道：“朋友，我叫楊峰，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回答：“大家都叫我小刀。”
“你幹嘛拉我跑到這啊。”楊風道。
小刀笑道：“你沒看到馬老大溜了嗎，他那是回駝幫堂口搬兵啊，你把馬老二和馬老三打的不知死活，他們能放過你嗎？等他們的高手一來，你、我二人都得死呀。”
“哦，原來如此，多謝小刀兄弟，我才從大山出來，外邊的世界我一點經驗也沒有。”楊峰慚愧地說。
這時突然傳出“咕咕”的聲音，原來是楊峰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小刀一愣，呵呵說道：“楊峰，你餓了吧，我領你吃點東西，正好我也有點餓那。”
到了城外一個簡陋的小棚子，只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
小刀看見了，笑著對他說：“丁伯，給我來兩大碗羊雜，再給我烤一些包子。”
丁伯罵道：“小兔崽子，老來我這吃飯，你可好長時間沒給我錢了。”但是，說歸說，丁伯還是馬上給楊峰和小刀盛上飯，然後又去給他們烤包子去了。
小刀小聲對楊峰說：“丁伯是個好人，老照顧我，對了，楊峰你不像附近的人，你為什麼到這裡來啊？”
楊峰從心裡就覺得小刀是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於是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小聲地告訴了小刀。
小刀聽完，嘆了一口氣，說道：“實不相瞞，其實我和你一樣，我的父母一天夜裡也被強人殺害了，我和我妹妹多虧一個蒙面大俠所救，這才逃了出來。”好了，不多說了，咱們還是趕緊吃吧，我還得回去給我妹妹送飯呢。
楊峰真是餓了，於是大口的吃起來。吃完飯，丁伯給小刀裝了幾個烤包子，然後說：“小兔崽子，趕緊回去，你妹妹怕要餓壞了。”
到了小刀住的地方，楊峰抬頭一看，這是城邊雜貨站一處荒廢的低矮窩棚，進去一看，裡面光線有點黑，突然傳來一聲叱呵：“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進我家。”楊峰這才發現窩棚裡面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小刀這時也進來了，忙說：“小蝶，這位是你楊大哥，今天救了我，快過來吃飯。”
小蝶看到哥哥回來了，高興地跑了過來，到了近前，楊峰才看清，這是一個粉琢玉砌的小娃娃，雪白的面板，明亮的大眼睛，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美中不足的就是頭髮亂糟糟的，右邊臉上沾了一些泥灰。
小蝶關切地問：“哥哥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你哥哥在布倫托海可是橫著走呢，不要擔心我，快吃吧。”說著，把食物遞給了小蝶
到了晚上，小蝶睡著之後，小刀悄悄地把楊峰叫到外面聊天。
小刀問：“楊峰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去中土尋找我的親人，你呢？”楊峰道。
“我也想出去闖闖，在這裡我也呆不下去了，這次我們招惹了駝幫，讓他們的人找到，就麻煩了，我倒不怕，關鍵我還有妹妹啊，我不能讓他受傷害。”小刀嘆著氣說。然後抬起頭看著星空又說道：“楊峰，你看天下何其之大，我們會尋到容留我們的地方的。”
楊峰笑道：“小刀別沮喪，我還不如你呢，你能在這個亂世帶著妹妹生存下來，已經很了不起了，我空有功夫，今天不是遇到你，說不定我會餓死街頭。這裡和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完全是兩個世界啊。這裡的人不如我們那裡的鄉民善良。”
“楊峰你剛從大山出來，我告訴你，你一點也不瞭解現在這個世道，現在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大家為了生存，填飽肚子，想出各種道道養家餬口，朝不保夕，自己都管不了，哪有閒情管別人。以後你在外面闖蕩，不管別人說什麼，幹什麼，你都得動動腦子想想，別讓人家把你賣了。”小刀戲謔道。
楊峰若有所思，說：“小刀你說的有道理，我也聽師傅說過，現在是一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世道，只有能力強大的人才能立足，才能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才有能力行俠仗義，我們努力吧，說不定也會成為那樣的人的。哦，對了，小刀，今天那些人為什麼打你啊？”
小刀道：“你還不知道我幹什麼的吧，我是一個扒手，每天我偷得物品和錢三分之二得交給駝幫的馬家三兄弟，不然碰到一次打我一次，這幾天我沒怎麼得手沒錢上交，所以他們打我。也不打緊了，我想好了明天就領著妹妹和你走。”
楊峰心想：媽媽告訴我不能幹偷雞摸狗的事，可是為了生存，說不定我也得幹，但我只朝那些為富不仁的傢伙下手好了。然後又問：“小刀，駝幫堂口不會知道你的住處吧？”
“放心好了，我這裡很隱蔽，輕易他們找不到的。楊峰你多大了？”小刀說。
楊峰答道：“我今年12歲了。你呢？”
“我今年11歲了，我妹妹七歲，對了，楊峰你的武藝真好，能教我和妹妹嗎？”小刀問。
楊峰心想：雖然師傅說功夫不能輕易傳給別人，可是現在連生存都成問題，多一個人會武藝，多一份力量。再說小刀兄妹是自己的好朋友，於是笑道：“行，我教你們，但是學武藝的事，只能由我們三個人知道，不能再告訴別人。”
小刀興奮道：“楊峰師傅請受我一拜。”說著就要磕頭。
楊峰急忙扶起，說道：“小刀你我兄弟，不用客氣，如果不嫌棄，以後就叫我大哥好了。”
小刀急忙說：“行，大哥，以後我們兄妹三人共闖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