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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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前秦記事之亂世情
萇遣龍驤長史趙都、參軍姜協詣秦王堅謝罪；堅怒，殺之。萇懼，奔渭北馬牧。於是天水尹緯、尹詳、南龐演等糾扇羌豪，帥其戶口歸萇者五萬餘家，推萇為盟主。
————《資治通鑑·晉紀二十七》
註釋：馬牧，地名，在始平郡一帶。
發越殿。
我睡夢中聽到窸窸窣窣衣服做響，有些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只見苻堅自己已將衣服穿好了。這讓我老大驚訝，每次來我這裡都是我服侍他穿戴，還以為他是不會穿衣呢。
我大大的打了個阿欠，抱著被子坐起來懶懶的問道：“什麼時辰了？”
“寅正。”他看了眼更漏。
聽到苻堅的話，我心裡不由得暗罵起來。靠！這傢伙是不是有病呢，現在才早上四點多啊，即便早朝也還要好長一段時間。春末夏初時候雖說天亮的早，可這個時間外面照樣黑乎乎的，他爬起來幹什麼？
“天還早，你再睡會吧。”苻堅看到我不悅的表情，坐在床沿柔聲說道。
“不睡了！”現在被他都攪得哪有睡覺的慾望了。我白了他一眼說道，“陪我去賞月。”我穿著衣服只顧自的說著。他將我半夜三更折騰起來，我也不能讓他好過，我壞心眼的想。
苻堅聽到我的話，臉上的笑意慢慢擴大了。
“笑什麼？”我衝他低聲喝道。
“朕要是記得沒錯，今天應該是四月初五吧。”苻堅好心提示道。
聽到苻堅的話我大囧。虧我上過學，竟然犯了個低階錯誤。月初時是上弦月，月亮出現在是前半夜，現在哪有月亮，跑出去看鬼還有的說。雖說被他笑了一回有些不爽，可是看著他的笑容我也欣慰了不少，要知道這一個月來都沒見他真真笑過。
“那你怎麼起來這麼早？”我為避免尷尬，連忙轉移話題。
“朕這兩天睡不著，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苻堅聽到我的話，斂去笑容正色說道。
“陛下想多了，也許是操勞過度了，好好休息便沒事了。”
“但願吧。”
“憐卿！”我穿好衣服便讓侍女竟來伺候。
我們梳洗完後當然沒有去賞月，而是苻堅回了東堂等待早朝。我記得有好久沒有見過月諸了，也不知道苻巨集待他可好。今天反正也沒什麼事情，等天亮了後，趕早去趟太子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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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堅剛回到東堂，卻見韓意一臉急色的從外面進來，手裡捧著表章，身後還跟著兩個武將。
“何事慌張？”苻堅將韓意輕聲呵斥了句。
韓意看看苻堅張張口想說什麼，後來還是將嘴閉上，只將表章遞給了苻堅。苻堅沒有理會韓意，將表章接了過來。
苻堅看著表章，臉色由白變青，最後變成了醬紫色。韓意看著苻堅臉色的變化，知道苻堅要發怒了，猜的不錯的話過不了多久表章就會飛下來了。為了避免自己成為目標，韓意儘量將頭壓低。
“啊！”苻堅像一頭髮怒的獅子，大喊了一聲，將表章貫到地上，怒罵道，“姚萇老賊，竟陷我兒於死地，虧朕待之以禮，若回長安吾定不輕饒！”（洛提醒：好像是慕容泓殺的哎。）
“陛下此言差矣，鉅鹿公薨於華澤，非龍驤之過。”隨韓意來的一人聽到苻堅的話很不贊同，大著膽子說道。
“趙長史！”苻堅現在正在火頭上，他這樣頂撞實在是太不明智了，韓意為此人不由得捏把冷汗，輕聲喝止道。
“鉅鹿公戰死乃是咎由自取，實非龍驤之過。陛下輕下斷言未免太過？”這個時候，跟韓意來的另一人也說道。
“姜參軍！”韓意這回事崩潰了，一個人已經應付不過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添亂的。
“你倆是趙都和姜協吧。”苻堅沒理會忙的‘不亦樂乎’的韓意，走到兩人面前打量了一翻，冷笑道。
“諾！”兩人也是不卑不亢。
“真是姚萇的好屬下。”苻堅笑著說完，臉色一冷衝門外喝道，“來人！”
片刻功夫，十多個侍衛擁了進來。
“將趙都、姜協二人綁了，即刻斬於東市。”苻堅厲聲下令。（註釋：古代定都長安、洛陽時，犯人多在東市斬首。）
“哈哈哈.......”姜協笑了起來，朗聲說道，“吾一死何恨，只怕氐秦天下不久矣！”說完後又大笑起來。
“拖下去！”苻堅吼道。
侍衛聽到後不敢怠慢，將二人拖了下去。苻堅看侍衛走遠，捏著拳頭咬牙自語道：姚萇朕定讓你償我兒性命，慕容泓朕和你勢不兩立。苻堅安定心神後吩咐韓意派人將苻睿以王子禮安葬在渭南原，諡號為‘愍公’，同是將柳容華的宮階升為淑妃。對於後宮的女子，自己這些年的確虧欠的太多。對於他們除了愛，什麼金錢地位他都可以給。現在柳容華死了唯一的依靠，也只有用這些補償了。
鄭縣秦軍營帳。
“此話當真？”姚萇對一旁姜訓的話有些不太相信。
“陛下真的將趙都和屬下的弟弟殺於東市，訊息是從長安剛剛傳來了。”姜訓說道這裡，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淚光，畢竟姜協是自己異母兄弟，聽到他的死信怎麼能不傷心。
“哎！是我害了兩位將軍。”姚萇嘆息道。
“將軍作何打算？”姜訓問道。
“我心亂矣。”姚萇搖頭。
姜訓看了姚萇一眼，附耳對姚萇說了幾句話。姚萇一聽，瞪大眼睛看著姜訓問道：“能行嗎？”
慕容泓兄弟何許人也，尚敢稱王一方。將軍西羌名望才名著於當世。若將軍振臂一呼，西羌必雲集響應望將軍思之！”姜訓跪地諫道。
“我等願隨將軍！”這個時候，一干下屬也擁了進來，央求姚萇起兵。
姚萇看著眾人，嘆息道：“吾如今也只有聽從天意了。”
姚萇和眾人商議既定，撇下大軍帶著數十親信，渡過渭水來到羌人聚居的北地郡（治今陝西銅川耀州區）。當地羌人知曉姚萇眾人來意異常興奮，將姚萇等人奉為上賓。連遠在天水的尹緯、尹詳、南龐演等聽到訊息後，也率其部眾五萬餘家來北地會合姚萇，最後眾人共推姚萇為盟主。
沒過幾天，姚萇又自稱大將軍、大單于、萬年秦王，大赦境內，改建元二十年為白雀元年。同時大封親信和族人，至此姚秦政權算是開始了。為了區別兩個秦政權，將姚秦稱為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