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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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他喜歡流雲,一見面就喜歡上了。

可是那孩子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連他這個空門的少主都不放在眼裡。

在他十五歲的時候,他病殃殃的老爹給流雲指了門婚事,把武師傅的女兒嫁給了流雲。他看流雲明明就不喜歡那女人,可還是答應了。

他說,“雲,你不要娶那個女人好不好?嫁給我。”

流雲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他去拉住了他,“雲,答應我啦,答應我!”

“白痴。”流雲甩開他的手,狠狠瞪他一眼離開。

他怕流雲生氣,怕他的眼神,於是他就跑去找他爹,他說,“做什麼讓流雲娶老婆?流雲以後要嫁給我的!”

他爹當時就氣得差點吐血,把他關進了密室,美名其曰閉門思過,不過就是怕他在流雲成親的那天去鬧事。

他出關的時候流雲已經離開空門。

他知道他現在沒有辦法得到他,沒關係,他還年輕,可以等。

他爹死的時候他可沒哭,人,生老病死是常事。總有一天自己也會死。

然後,他接了門主之位,一個月之內調整了空門內部。

他聽說,流雲快當爹了,那女人快生了。

他帶上了空門的高手,去找了流雲。

他討厭那個女人,很討厭。那個死女人憑什麼佔著他的流雲這麼久。他踹了那女人一腳,心想最好連同她肚子裡的孩子一起踹死。

流雲的武功不是擺設的,可是畢竟也才只有十五歲,那點內力修為與空門其他老一輩的高手相比,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他在一邊笑眯眯的看著,心裡想著流雲以後就是他一個人的了,高興得快飛上了天。

流雲在最後跑進了他們家的後院,他眼睛一眯,吩咐幾個人破了院子外布的小陣,自己則帶著另一批人去了幾里外的一個破廟裡。

為了抓他,他可是把這方圓幾里內有幾個老鼠洞都差不多摸清楚了。

霞兒,他認識這個婢女,那女人身邊的女娃兒,長得還有幾分姿色。他看了一眼她懷裡的嬰兒,那嬰兒很安靜,沒哭,睜著眼睛。

他想,先不要殺這小孩吧,反正看起來也活不了多久的樣子。不然以後流雲知道了自己可就沒戲唱了。

那邊的人先他一步將流雲帶回了空門。

他歡天喜地的去留雲閣找他,“雲啊,喜歡這裡嗎?我專門為你建的!怎麼樣?很美吧?”

“雲,你喜歡吃什麼?我去做!我可是專門為了你去學的誒,什麼君子遠離庖廚,我才不管,我聽左護法說,抓住一個人的胃才能更容易的抓住一個人的心!”

“雲,你說話句嘛,求你說一句好不好?”

“雲……”啪,流雲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你放我出去。”

“不要,這輩子都不放!”

他算是拿出了渾身的解數去討好他了,可流雲不為一動。

自小到大,什麼東西是他看上了而得不到的,真是讓他頭痛。

不就是傲氣在作祟嗎?毀了他的傲氣,他是否不會這樣的清冷?

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在第五天,當著下人們的面,強要了他。當然用了一點小手段,從燼揚那裡拿了些七七八八的藥,讓他沒了力氣先。

可是流雲是烈性子,竟然在醒後就去尋死。

他看著緊閉著眼躺著的流雲,一下子慌子。更加的意識到他不會允許流雲離開他。

他派人看著他,封了他的內力……

他不想用一些極端的手法,他的流雲,必須是完美的。

流雲開始絕食。

他對他說,“你的孩子在我手裡,想要他活,你就吃東西。”

流雲看著他,對他露出了自從認識他開始的第一個笑容。“你殺吧,殺了他吧。有這樣一個爹是他的恥辱,殺了他省事,免得他被人笑話。殺了他,好去陰間與我作伴。”

“好,好……被我碰一下就是你的恥辱!只要你願活,我從今後不再碰你!如何?”他妥協了,那天在場在下人當著流雲的面親手殺死,“我知道你在意,如今我把他們都殺了,沒人再會知道了。但要我放你,下輩子也不可能。”

他好歹是個男人,說話也是要算話的。

可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放在他面前讓他當做沒有看到也實在困難了一點。

他開始找那些與他長得有些相像的人,收為男寵,以解那麼一點的讒。

他跟燼揚說,幫我研製一種藥吧,讓吃的人對藥物產生依戀,無法離開。我要給他吃。

他不是不放心,他只有直覺他留不住流雲一輩子。所以他要用手段。

一年後,那藥總算出來了,他讓別人試藥,結果,一個月後一命嗚呼,他差點就把燼揚給砍了!“這種藥!這種藥怎麼讓人吃???很危險你知不知道?不行,重做!”

可是燼揚說,已經盡力了,只要每月不間斷的服用幾次,是不會馬上死的。

他氣呼呼的掐他脖子,“什麼叫不會馬上死?我要的是不會死不會出問題!”

他為這藥取名一世情,一生一世此情不離。

又是一年,藥有了些進展,雖然若是一個月內一次也沒服用的話,會死,但至少在服用期間不會有明顯的精神失常或都突然發瘋的例子了。

他在有一天閒逛時走到一個林子外面,看見門裡的右左護法都圍在那不知道在講些什麼。他好奇,也走過去看了看。

左護法說,“門主,鎖仙陣完善好了,屬下們已試過,沒有漏洞。”

“鎖仙陣?什麼鎖仙陣?”不過好像腦子裡有那麼一點印象。

右護法說,“是門主吩咐的啊,我們已經按照您給的圖完完全全的佈置好了,一石一木,一花一草,分毫不差。”

哦,鎖仙陣啊,是他創的沒錯。用來幹什麼的,好像是關流雲,不對,不是流雲,是流雲的那個孩子。

這兩年來,都把這孩子給忘了呢。

他去看了流雲,還是整天在的打坐,不理人。他心想也許讓他以前認識的人過來照看他會好些。於是他把霞兒從那小院裡叫了出來。

流雲笑了,雖然很淡很淡,雖然他站得很遠,可是他看清楚了。他不知道那霞兒對流雲說了些什麼,他沒有聽見,可他比流雲還要興奮,一時忘形衝了出去,“雲,你終於笑了!早知道我就早點讓霞兒過來了!”

結果流雲的笑容在下一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知道了,流雲的笑是因為那個小孩子。

他嫉妒,發瘋的嫉妒。

他找了個人專門為那個小院送飯,他給了那個下人特權,每隔九天到燼揚那裡領取一世情,下在飯裡,送給那個孩子吃。

偶爾他會跟燼揚一起問那個下人一些話,關於那孩子的。

“他整天都挺安靜的,看起來從來沒有走出院落的念頭。”

“有時會突然暈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性的關係。”

“按主子吩咐,最近一直沒有給他吃一世情,前些天他的行為舉止有些偏離往日,會坐著一直笑,有時也會一直哭,曾有六次想要自盡,不過都被屬下救下,沒有大礙。而且每晚都會發夢,哭喊聲很是淒厲。而這幾天,神智好像恢復了正常,可是已有**之狀……”

“知道了,開始讓他服藥吧。”不然就性命不保了。

“是。”

他單獨去找了霞兒,他答應她,讓她幾日去看那孩子一次,可是,無論看到什麼狀況,她能對流雲說的,就只有那孩子的日子過得怎般的快樂!

那孩子,成了流雲唯一會笑的籌碼。他想看到流雲笑。

可是流雲,開始接二連三的出狀況。

總會莫明其妙的受些輕輕重重的內傷,更有時還會有自殘的行為。

他記得最重的一次,足足昏迷了十幾天,而他折騰得空門的人個個上跳下竄。

流雲在昏迷的時候總是會迷迷糊糊的說,“夕兒,夕兒……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他握著他手說,“你當然不會死,你就算要死,我也不允許!流雲,你是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吟霜。”他看著那張睡顏,忍不住偷了一個香,結果被打飛到房外。

房外的人一陣手忙腳亂,他站起來,捂著胸口笑,“沒事,他還能打人,會沒事的。”

左護法搖頭,說你這是何苦呢?他的心根本不會給你。

他斜眼看去,我不在乎,我只要他能留在我的身邊,留在我身邊就好,什麼心,什麼人,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他留在空門,做我冷裴狐的吟霜。

吟霜,是他擅自為他取的字。流雲若雪如霜,他願輕吟輕解。

他的武功,不敢自稱天下第一,可是排在前十是沒有問題的,流雲打他,他不會還手不會躲,只要他的流雲開心高興,在不死的前提下,他心甘情願的讓他揍。

他,只是囚了他十六年。

在那個孩子不見後,流雲也從空門消失了。

他找尋數月竟然毫無音迅。

可他不放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流雲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流雲有一天也會主動來找他。

他收到信函看到那熟悉的字跡時,他的手都在發抖。

可一見到流雲就被莫明其妙的揍了一頓。“為什麼打我……吟霜,我好想你……”

他不是不知道流雲在被他囚禁的期間練武,可是他沒有想過他的武學竟然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他。

“為夕兒,為他受的苦!為夕兒,為你敢如此對他!”

“吟霜……”

“住口!”

“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裡做得還不好?為什麼你的心不給我,為什麼不給我?”

“從你碰我的那一天起,我流雲與你冷裴狐就只是敵人。而我的心,我的心是夕兒的,是他的。”

夕兒夕兒,他的眼中就只有那個孩子!那個該死的孩子。為什麼當初不殺了他!

“你說!你到底對夕兒做了些什麼???”

“門主沒對他做什麼,只是讓他服了一世情而已。”身後,轉來韓嶺雪的聲音,他帶來了門中不少好手。

他轉頭略微不悅的看著他。

韓嶺雪對著他微微一笑,繼續看向流雲,“雲主,令公子近來可好。”

“與你無關。”

“嶺雪做為流夕的朋友,當然得關心一下他。”

流雲冷哼一聲不做搭理,韓嶺雪頂著他身上泛出的殺氣走到了流雲面前,雙手奉上一幅畫卷,“這是令公子手筆,還望雲主代為嶺雪轉還給他。”

流雲看了那畫卷一眼,遲疑了一下接過,當場開啟。那畫上畫的與他有些相像,只不過那樣沌淨安寧的氣質他自己怕是從來沒有過的。

“在他的眼中,門主原來是這樣的。”韓嶺雪似是嘆了口氣,有些哀怨的道,“門主除了對雲主你,也就對流夕會如此溫柔了。”

他聽了此話微愣,但馬上明白了嶺雪的意思,也便狀似生氣的怒喝,“嶺雪,帶著他們離開!”

韓嶺雪笑了,有些悽楚的樣子。“門主,愛你之人諸多,你卻獨愛流雲一人。嶺雪在門主在身邊,日日看著門主透過眾侍去看流雲,心中向來嫉妒的要發瘋。可門主護他護得緊,嶺雪不敢傷他分毫,如今嶺雪知道,心傷才算是最重的。若能讓雲主你嚐嚐那不被所愛之人愛著的感覺,當是暢快!”

“想雲主你如此人物,連我們門主都不放在眼中,卻偏偏對自己的孩兒流夕動情,那你可知道,流夕他早就是門主的人了,而且,因他在你身邊,我們才能對你的動向瞭如指掌……”

“嶺雪,夠了!”他看到流雲蒼白的臉色,心疼得緊,“你們回去!”

韓嶺雪還想說什麼,卻被他用一個眼神制止了,只得帶著眾人離開。

流雲冷冷的看著他,“你……就是夕兒口中的安然?”

他一頓,偏頭避開他的視線,沒有回答。安然這個名字,他沒聽過。但顯然流雲在韓嶺雪的誤導下誤會了某些事情。

碰到流夕的事情,流雲就不甚冷靜,這讓他有些惱火,因為流雲面對其他事情的時候,總是冷漠得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流雲看他不回答,當他是預設,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領,怒道,“那那些事情,都是你對夕兒做的?”

那些事情,他也自是不知道的,所以依舊選擇沉默。

流雲輕輕撫袖,手腕微轉一掌朝他打來,很重的殺氣,很強的掌力,不躲,估計會死。他身體微旋也不過只是避開了三分力。

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受如此重的傷,他捂著胸口,止住咽喉處上湧的鮮血。

暈沉的腦袋讓他不知道流雲是什麼時候走的,他只記得流雲說暫時不會殺他,不會讓他死得這麼容易,夕兒受的苦,他會一點一點的向他討回來。

他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暗算了。在掉落懸崖的那一刻,他想,吟霜,不能死在你手上……吟霜,為什麼我還是不後悔?

結果他沒有死,被人救了。昏迷的時候感覺有人在照顧他。

醒來的時候那個救他的人正握著他的手,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有淚水從眼角流下來。

其實他以為看到了流雲,可是他的腦子很冷靜,他清楚的知道這不可能是流雲,他寧願相信那是他死掉的老爹也不會相信是流去。那不可能,比死人復活的機率還要少。

這少年說,他叫凌榛。

少年不要他的厚報,什麼也不要,只想讓他快點離開這裡。

他想笑,可是繃著一張臉不動聲色。少年很有意思,不知道他是誰,不會看他臉色行事。

走到門外,看到這裡山繞林圍,環境很是清靜。揹著對少年,他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這地方,他記得是他小時候常來的地方呢。如今都被鳩佔鵲巢了。

少年受了傷,肋骨斷了好幾根。他也算是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摔死了。

少年對他說,“你一定很愛很愛那個人對吧?就算他不要你了,你也還愛著他。”

他開始思考少年的身份,也許,少年是認識他的。

“我並沒有取笑你的意思……你快走吧,回去找你的愛人,你不見了,她一定很擔心你。”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裡落寞的神色讓他愣了一下。

少年吃的東西很差,他看了實在是難以下嚥,他說,“凌榛,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回我家去,以後吃好的穿好的如何?”

凌榛卻用一臉怪異的表情看著他,然後拒絕。臉色有些紅,像是憋的。他覺得奇怪,他說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也為此,凌榛的態度變得沒有之前那麼友善,說了三兩句話就躺到了**去睡覺了。

他心想這個叫凌榛的也太沒警覺心了,雖然他是他救的,可他就放心他自己救回來的人?

他看著唯一的那張床笑了笑,然後坐在一邊打坐。

夜深後,凌榛有了動靜,大概是做夢了,說著些囈語。

“爹爹……爹爹……”

他看著那張與流雲七分相的臉,想到了流雲的那個孩子,流夕。可是流夕,現在應該跟流雲在一起不是嗎?怎麼可能會在這空門的附近?

“嗯……安然……”

安然,他知道這個名字。瞬間,他起了殺意。

凌榛依舊在睡夢中,不知所覺,“不要……不要……冷,好冷……爹爹,我好冷……對不起……”

凌榛還有用。

他想著,走了過去,拉起被凌榛挪到一邊的被子為他蓋上,結果凌榛卻摟住了他的手臂,臉上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爹爹……”

他看著這個笑,有些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