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四百零九】萬事皆道算不盡

【四百零九】萬事皆道算不盡


凰妃誅天下 我不是小三 註定和你在一起 兵破驚天 嫌妻 天劍冥刀 問鼎三界 絕世無雙 浪子莫回頭 特殊學校

【四百零九】萬事皆道算不盡

“算算日子,也快了。”

“閔太醫親自給算了日子,就在團圓節後面沒幾天。”

“十三的孩子,我沒趕得上親眼看他出生,你的孩子,我總算趕上了。”

“呵呵……還說呢,你看看自己,這肚子……”

白芙站在一旁,盯著紅嫣打量許久,斷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烽火雷厲的紅座主,驚得合不攏嘴。

聞言,衣凰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雖不能與紅嫣相比,卻已然看得很明顯。

“呵!”輕輕一笑,她垂首斂眸,“今年肖龍,可惜,我怕是趕不上了。”

“肖龍肖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你和皇上的孩子,是我天朝龍子,是未來之君,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切莫要再事事都自己衝在最前面,你現在要為自己腹中孩兒多想想……”紅嫣話沒有說完,衣凰心中卻明白。

她已經丟了一個孩子,這一個就一定要安安穩穩保住。

“昨晚的事,王爺已經跟我說了,眼下王爺和紹駙馬已經派出了侍衛全城搜查,城外也沒有大意放過,只要這些人還在這裡逗留,不管他們藏得多深,一定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放心吧。”衣凰輕輕拍拍她的手背,“我不會有事,他們想傷我,還沒那麼容易。”

說著,她臉色稍稍沉了一下,抬眼疑惑地瞥了紅嫣一眼,“你怎麼了?手怎麼這麼冷,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礙事。”紅嫣淡淡一笑,卻笑不及眼底,低頭輕悄地避開衣凰的目光,“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見她不想說,衣凰也不好勉強,“照顧好自己,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大意不得。”她說著打了個哈欠,臉上倦意頓生,“折騰了幾日,一直休息不好。”

說罷站起身來,看似要走,紅嫣突然喊出聲:“小姐——”

“怎麼?”衣凰回身,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紅嫣跟著站起身來,猶豫片刻,終於無奈一笑道:“你早就知道……你就是故意逼著我自己說……”

衣凰狡黠一笑,並不多問,只是定定看著她等著她的下。

紅嫣問道:“先生最近可好?”

衣凰面上笑意驀地一頓,反問道:“為何突然問起先生?”

紅嫣搖了搖頭,嘆息道:“許是我多慮了……王爺這兩日時常提起自己最近看到一個人,與他一位故去的兄長長相極其相似,我初以為是大殿下,可是他又突然改口說是洛王殿下,我……”

衣凰眉角一揚,眸中僅存的笑意瞬間略去,微微凝眉看著紅嫣,若有所思。

“洛王殿下……”她輕輕念著,沒由來地想起白蠡所言。“若是洵王當真是遇上了一個與洛王及其相似、相似到洵王自己都可能認錯的地步,以洵王與洛王的感情,他會這般輕描淡寫地向旁人說起嗎?”

紅嫣聞言,驟然一怔。

衣凰又道:“別說是洵王,便是我,如果真的遇上這麼一個人,不管他是誰,定會將這人帶回,仔仔細細差個明白……”

她說著回過身,正面對著紅嫣,“這才是一個至親之人該做的事。”

“我……”紅嫣不由啞舌。

見她這般神色,衣凰心中已經明白了大概,心底一陣苦笑,面上卻又不想讓紅嫣看出來。

不過一年多光景,她已然不再是從前那個敢愛敢恨、冷靜果決的紅嫣,她是洵王的王妃,是洵王府的女主人,是即將出生世子的母親。

衣凰又道:“罷了,今日我與你所言,你且當什麼都沒有聽到,回府安心等著孩子出世就好。先生的事你無需擔心,他做事自有分寸,自能圓潤處理了。”

“小姐……”紅嫣起身,欲言又止。

“回吧……”衣凰抬手製止,面上一閃而過的倦怠絲毫不像偽裝出來的,她扶了扶額頭,感覺頭一陣眩暈,白芙見狀,忙上前來將她扶住。

紅嫣知她一路奔波勞累,尚未回宮便又遇上截殺,回宮之後更是重重疊嶂,各種麻煩接踵而來。最重要的是,因著腹中孩兒緣故,衣凰現在極易疲勞,本該貪吃嗜睡,可是她現在卻只是嗜睡,貪吃倒沒有多明顯。此次見面,紅嫣只見她身形變得豐腴,面容卻略顯清瘦。

即便不說,可是她們心裡都清楚,有些東西早已在不知不覺之間改變。一個是洵王之妻,一個是嘉煜帝的皇后,洵王之意如何,他自己不說,旁人不言,可所有人心中所想卻是一致。

帝王家的親情本就淺薄、難得、珍貴,一如當初蘇夜洵對衣凰所言:不管今後我們兄弟之間如何,但今日,卻是因為你的存在,讓我們多感受了這麼多、這麼久的父子兄弟天倫親情。

彼時,衣凰站在中間,而今,她已經很果決地站在一側,嘉煜帝蘇夜涵的身側。

“天氣炎熱,紅座主先回吧,免得王爺擔心。”白芙將衣凰扶進寢室伺候她睡下了,終是不放心,又出來看了一眼,果見紅嫣還坐在遠處,怔怔看著思凰閣發呆。

“紅座主?”聞得白芙所言,紅嫣輕吟一聲,突然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道:“只怕在她心裡,我早已沒了繼續做紅座主的資格……罷了……”

她站起身,動作略顯遲緩笨重,一旁伺候的丫頭見了,忙上前將她扶住。

“你跟小姐說一聲,我紅嫣心中自有思量,先生做事有分寸,從不讓小姐擔憂分心,我也一樣可以做到。若是我犯了什麼錯,給先生帶去了麻煩,還請小姐原諒,今後絕不會再犯,絕不會再給小姐帶來絲毫麻煩和不妥。”她說著沉沉一嘆,抬起頭看了看空中刺眼的陽光,在丫頭的攙扶下緩緩向著清寧宮的大門走去,腳步緩慢。

白芙站在身後,看著那道蕭瑟悽清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最後只能嘆息一聲,轉身走進殿內。

“她走了?”

衣凰側身躺在榻上,身上蓋著薄毯子的一角,閉著眼睛躺著,白芙以為她睡著了,不想自己躡手躡腳剛一走進來,就聽到她的聲音。

“嗯,紅座主她……”白芙稍稍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

“她是不是說了讓我放心,今後定不會再讓我為難這樣的話?”衣凰眼睛始終沒有睜開,卻似已然將白芙為難的神色看在了眼中。

“小姐……”白芙瞪了瞪眼睛,回頭透過看了看方才衣凰和紅嫣閒坐的亭子,據此尚有一段不近的距離,而且方才紅嫣說話的嗓音並不大,衣凰不可能聽到。“小姐與紅座主自小感情深厚,情同姐妹,整日拌嘴打鬧,可是現在……”

“呵!”衣凰嘴角微微一挑,笑了笑道:“看來我是猜對了,這丫頭開始跟我賭氣了……胡鬧,真是胡鬧。”說著又沒轍地搖搖頭,“她臨產在即,我是怕這事兒會影響她的身體,她倒是開始較真兒起來了,果真還是那個愛胡鬧的紅嫣……”

看著衣凰深有其意的笑容,白芙不由得覺得自己滿頭霧水,有些搞不清狀況。

難道,是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到京中,很久沒有見到她二人了嗎?

“小姐!”突然白芙像是想起了什麼,瞪了瞪眼睛道:“我差點給忘了,剛剛有人來找小姐,我安排他老人家在外廳等候。”

“誰?”

“玄……玄清大師……”

“呼——”衣凰驀地睜開雙眸,坐起身來,皺了皺眉睨了白芙一眼,“何時到的?”

“約有一盞茶的功夫……”

衣凰神色又鬆了鬆,不緊不慢起了身,伸了個懶腰道:“那急個什麼?這老頭哪一次不是讓我好找,一年能見著他一次已經很是難得,便就讓他再多等會兒。”

“啊!”白芙眼睛又一瞪,訝然地看著衣凰。

“算了……”衣凰揮了揮手,懶懶地站起身,“難得他進宮一趟,若是把他氣走了,可不值得。”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低沉的男子笑聲,聲音蒼老卻渾厚沉著,“這麼久了,你這毛脾氣當真是絲毫都沒改,身為一國之後,為師著實為你擔憂。”

“撲哧……”白芙開始吃了一驚,待聽了後面所言,猜出說話之人的身份之後,差點忍不住笑出聲,然一抬頭看到衣凰微冷的臉色,又給憋了回去。

“哼!年紀大了,這耳朵倒是好得很。”衣凰撇了撇嘴,終於再度站起身來,向著外廳走去,邊走邊朗聲道:“您老這閒雲野鶴,怎的有空來看我?近日沒有外出遊歷嗎?”

“為師年紀大了,腿腳不靈活了,走不動。”

外廳,一位身著灰色僧衣的老者正端坐案前,鬍鬚花白,手持青瓷杯盞慢慢品茶,動作輕微優,一身僧衣雖已漿洗得泛白,卻絲毫不遮掩他超脫的氣勢。

“師父這耳朵太好,學會記仇了。”衣凰緩步走來,在他身邊坐下,剛剛端起杯盞,就見玄清大師長袖一揮,再抬起手,衣凰手中杯盞已經消失不見。

“將為人母,怎可飲茶?”玄清大師眼皮抬也不抬一下。

衣凰再度撇了撇嘴,瞪了瞪玄清大師,又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驀然淡淡一笑,“師父莫不是近日一直留在京中?否則怎會我剛一回京,您就現身了?”

玄清大師呵呵一笑,道:“自然如此。”

“呵!師父難得在京中逗留一月之久,今次怎的一待就是半年時間?”衣凰鳳眸高高挑起,端起白芙為她到的白水送到嘴邊,卻遲遲沒有飲下。“莫不是,這京中有什麼師父放心不下的事情?”

她神色清淡,語氣平穩無波,不過是隨意問起,玄清大師面上卻不由劃過一絲會意的笑容。

“為師是想看一看當初所料之事,會有幾分為假,幾分成真。”他說著抬起頭來直視衣凰雙眸,神色卻始終沒有一絲波動,“而今皇上登基已有一年半,安內定外之事做的點滴不漏,為師心中甚慰。衣凰,也許真如為師所料,這世上唯有你,方能助他成此大業。”

“可是,師父也曾說過,我命本異星,與其相沖,若要解去,除非為煞星者滅,相剋者生。”衣凰面上笑意不減,眸色卻漸漸變沉,“否則,就註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衣凰……”玄清大師突然一聲太息,微微搖了搖頭,“這些年,你們已經為此做出了很多犧牲,命數之劫將畢,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

“犧牲,也包括那個孩子嗎?”衣凰垂首悽悽一笑,突然又抬起頭來,目光凜凜地看著玄清大師,垂下的雙手不由得漸漸握緊,“正是因為我們要與命相爭,所以,他便是這張鬥爭中的犧牲?”

“衣凰……”

“師父,這世間衣凰至信之人不多,而師父一直都是其中一個。”她深深吸氣,目光沉沉,“師父……當真沒有什麼要與衣凰說的嗎?”

玄清大師面不變色,淡然道:“衣凰,那夜截殺你的人,非天朝之人。”

衣凰微微蹙眉,“師父當真不願告知,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師父一直逗留京中不願離去的原因?”

玄清大師道:“為師查過他們,他們並非中原人,而是來自北方,正是大宣和突厥那一帶。”

衣凰問道:“師父當年告知衣凰那紫微帝星一分為二隕落之處,確是洵王府與華音殿嗎?”

玄清大師置若罔聞,繼續道:“可是,為師還查出,這幫人與裴裘魯有脫不了的關係,對於此人,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你與皇上都必須要小心提防。”

衣凰眉頭越皺越深,“師父,衣凰拜託您查探洛王之死,師父可有真的查過?”

“衣凰……”玄清大師終於一聲長嘆,站起身來,背過身去不看衣凰,良久方才回過身,“二十年前,為師第一眼見到你,便知此生與你之淵源會深入血肉,難以消除。而今,二十年師徒情份在此,為師不求其他,只求你能與皇上平平安安度完此生,則為師這把老骨頭西歸亦無妨。”

衣凰剛剛到了嘴邊的話突然收住,留在了喉間,定定看著玄清大師滿臉欣慰笑容,沒由來的鼻子一酸,“師父,明明有話未說明,卻為何不與衣凰說?”

“呵呵……”玄清大師笑了笑,道:“衣凰,為師此生所欠你,已經無以償還,可是有些事情本就說不清道不明,正如佛門有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衣凰,為師一直都相信,你的聰慧與覺悟之高乃是世間少有,為師今日所作所為,來日你定能明白……”

“可是……”

“塵歸塵,土歸土,為師年事已高,這世間歲月已沒有多少,是該想想自己的事情去了……哈哈……”他步伐輕緩,竟似足不點地逸出門去,留下衣凰怔怔站在原地,鳳眉緊蹙思索良久,卻始終想不明白他所言中的奧妙之所在。

良久,直到玄清大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裡,她終於歇了口氣,軟軟坐下。

“師父……”她彎起嘴角無奈一笑,笑容慘淡,“原來,這些早已都在您的預料之中,包括那個未及出生的孩子,是嗎?您究竟藏了多少祕密?清穆圖與您……究竟又有何關係?”

“小姐……”白芙不知這其中緣由,卻隱約感覺到情況不妙,今日所見玄清大師竟是與她往日所見,感覺全然不同。

“我沒事。”她垂首,以手扶額,“即刻召集京中所有鳳衣宮弟子,明晚子時,冰凰山莊後院來見!”

白芙心中一驚,忙應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