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九】匆匆而至人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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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九】匆匆而至人已非
快馬匆匆。
一行約二十來人, 策馬行駛在通往北疆的道路上。隨衣凰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羽林衛統領,冷天月。再往前就是臨水鎮,衣凰心底一片沉重,她知道,當初蘇夜渙就是在這臨水鎮外遭人攔阻、喪命。
見她一直臉色沉斂,一心只想著儘快趕路,冷天月便也什麼都不說,只是暗地裡吩咐隨行之人加快速度緊緊跟上。
隱隱之間,衣凰聽到身後有女子的喊叫聲傳來,她無意地向身後瞥了幾眼,而後驟然喝馬停下,冷天月眾人心有疑慮,卻還是乖乖跟著停下。
“郡主……”冷天月輕輕喊了一聲,以示詢問,怎料不待衣凰回答,也跟著聽到身後的喊聲,循聲望去在,只見一名身著紫衫的女子正駕著馬追來,走進了一看,來人竟是蘇瀠汐!
衣凰微微凝眉,問道:“十五公主怎麼來了?”蘇瀠汐迅速瞥了一眼滿臉詫異的冷天月,挑眉一笑,走到衣凰身邊:“我來,是有事要告訴你。”
冷天月識趣地退後兩步,而後領著眾人不緊不慢地跟在二人身後,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尚且聽不清二人的交談。
見狀,衣凰清冷一笑,回過神來,道:“有什麼事,儘快說吧。”
蘇瀠汐沉了沉臉色,道:“今日一大早我見到了玄座弟子玄風。”
衣凰驀地一愣,皺起眉問道:“所為何事?”
蘇瀠汐抿了抿嘴脣道:“玄風告訴我,玄凜如今人也在北疆。他正在追查當初那個可疑異族一事。”
衣凰不再說話,只是臉色越發凝重深沉,鳳眉緊蹙,握著韁繩的手沒由來的收緊。蘇瀠汐見了,忍不住輕輕一嘆,她心裡也很好奇,這個玄座座主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為何每次提起他,衣凰的神色都會這般沉重?
暮色降臨之時,一行人到達一座小城,匆匆用了晚飯、備好第二天的水糧之後,眾人便各自回屋休息,最多三個時辰之後,他們就要連夜啟程。
衣凰打算回屋時,正好看到冷天月到蘇瀠汐房裡找她,沒過多久隔壁就傳來二人的爭論聲。顯然,冷天月在勸蘇瀠汐回茲洛城,北疆他曾去過,所以他不想蘇瀠汐跟著受苦。怎奈蘇瀠汐的脾氣永遠都是那麼頑固、倔強,硬是不願回去。二人爭論了好大一會兒,最終還是冷天月妥協,至於二人之間究竟達成了怎樣的協議,衣凰就不得而知。
日夜兼程,快馬加鞭,除了衣凰的墨離,眾人這一路已經換了好幾匹馬,終於在第八天傍晚到達龍城外。再往前去,右邊是東昌,左邊則是探得的銀甲軍及蘇夜洵後來兵馬大營。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夜色暗沉。衣凰本不欲休息,只是看著早已滿臉倦意、疲憊不堪的眾人,只得暫且在此稍作休息,明日一早即刻動身趕往軍營。
卻是不想,他們剛剛用了晚飯,尚未回屋歇息,便聽到有路過的行人在談論北邊銀甲軍與突厥軍一戰之事,只聽得其中一人道:“那突厥人究竟是找來了什麼能人異士,非但破了涵王的陣法,更是佈下怪陣封住了銀甲軍的道路,可惜涵王殿下雖是睿智無比,卻還是沒能逃得出那怪陣……”
“可不就是?聽說數十萬大軍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涵王獨身一人闖入陣中、陷入危險,卻無人前往相救,聽說現在涵王的屍身還留在那陣中,尚未能找回……”
衣凰、蘇瀠汐與冷天月三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衣凰更是險些丟了手中的筷子,她抬眸怔怔地看著蘇瀠汐和冷天月,蘇瀠汐從未在她臉上見到過如此的慌亂。
她驀地起身,未及轉身就被冷天月喊住:“郡主稍等,且聽聽我們派去的人回來說明探得的訊息也不遲。”
衣凰哪有心情再等下去,轉身便要離開,正好與前去打探訊息的侍衛迎面碰上,只見那人臉色難看之極,神情沉重,怔怔地看著衣凰和冷天月半晌,方才吞吞吐吐道:“涵王……涵王沒了……”
聞言,衣凰只覺腦海裡“嗡”的一聲巨響,接下來所有人說了些什麼,她已完全聽不見,只是兀自匆匆到馬棚牽來墨離,匆匆朝著軍營奔去。
許是感覺到了衣凰焦急至極的心情,墨離一路無聲狂奔,任由衣凰怎般催促於它,它都不曾反抗,任憑其餘人在身後又追又喊,她都全然不顧,沒多久便將他們遠遠刷在身後。
四下裡黑暗一片,衣凰全然是憑著白天所看地圖的記憶,一路尋著道路。如此辛苦奔走了約有兩個時辰,總算是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大片亮光,正是軍營所在。
夜風陣陣,似從四面而來,襲進心底。
營帳內,蘇夜洵正坐於案前,幽冷的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圖紙,那眼睛裡明明全都是清冷剔骨的寒意,下一刻卻似能噴出火來。
“啪……”驀地,他抬手狠狠拍在那張圖紙上,而後手指漸漸收緊,將那圖紙揉成一團,用力扔了出去,正好砸在進來的曹溪身上。
“王爺……”曹溪彎下腰撿起紙團看了看,再看蘇夜洵的臉色,明白此時他心情極差,便無聲站在一旁,不敢言語。
過來許久,蘇夜洵方才出聲冷冷問道:“何事?”
曹溪猶豫了一下,小聲道:“王爺,涵王殿下的屍……天氣漸熱,涵王殿下不能就這般放著,該如何處理?”
甫一提到蘇夜涵,果見蘇夜洵眸光驟然一寒,殺意好不隱蔽地閃現,他收緊拳頭,沉吟良久,方才緩緩道:“命人到龍城取來最好的棺材,涵王……本王為兄,要帶他回京……”
他抬首透過撩起的門簾看向外面,看似極淡,卻又極冷,大有要將突厥軍、將琅峫碎屍萬段之意。
外面隱隱傳來一陣鬨鬧之聲,聞之,蘇夜洵陡然皺眉。曹溪在心中暗叫不好,這些人瞎鬧騰怎麼也不挑個時候?難道不知此時惹了洵王,極有可能會丟了性命麼?
他曾經說過,絕不容任何人動他身邊在乎的人,六公主蘇瀠泠是,清塵郡主慕衣凰是,那涵王殿下算不算是?
見他起身朝著外面走去,曹溪連忙跟上,方才的動靜是從軍營後方傳來,這會兒只見那裡圍了好多人,竟是連何子和馮酉也在。蘇夜洵見狀,俊眉緊蹙,冷聲道:“軍中無紀喧鬧,可知是何罪?”
一人前來稟道:“王爺,那邊有一人在向軍營靠近,夜色太黑,看不清來人是誰,出聲令他停下,他卻沒有絲毫停步的意思,看他自龍城方向而來,小的怕他是東昌來人,不敢輕舉妄動,所以……”
蘇夜洵眉角微微動了動,看向何子,只見他眼底有一絲瞭然之意,見蘇夜洵看向他,便大步走到他身邊,垂首低聲道:“王爺,郡主來了……”
話音未落,便聽得一聲坐馬的嘶鳴聲,她竟直直從那邊的陡坡上衝了下來,在蘇夜洵面前一丈遠處喝馬停步,一雙犀利冷眸緊緊盯著蘇夜洵看了片刻,而後翻身下馬快步走到他面前,怔了好大一會兒,方才從齒間溢位兩個字:“人呢?”
聽到這熟悉卻冷寂的聲音,蘇夜洵沒由來的心底一慟,定定地看著她,卻不知該如何答她。
他不說話,周圍眾人也不敢出聲,可是何子和馮酉以及周圍眾人臉色的神情卻早已說明了一切,她側身,目光從眾人身上略過,所有人都在躲她的目光,低垂著頭,隻字不言。
驀地,她抬腳朝著軍營前方奔去,蘇夜洵張了張嘴卻喊不出她的名字,下一刻便轉身追了過去。衣凰身形極快,幾乎足不點地,蘇夜洵雖然什麼也不問,卻已然猜到她要做什麼。
黑雲陣!她定是要去闖黑雲陣!
聽到外面鬨鬧一片,蘇夜澤不由臉色大不悅,起身出了營帳,正要尋個人來問責,卻一眼瞥見蘇夜洵正追著一道白色身影迎面而來。
“衣凰!”待看清來人,他大吃一驚,什麼也顧不上了,掠身上前攔在衣凰面前拉住她:“衣凰,你幹什麼去?”
衣凰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放手。”
“衣凰……”見她這神色,蘇夜澤似乎頓然就明白過來,他聲音一沉,道:“衣凰你不要這樣……”
“放手!”又一聲冷喝,她抿了抿嘴脣,似在強忍著什麼:“既然你們都不願進去,那我就親自去帶他回來……”
“七哥已經回來了……”蘇夜澤嗓音沉緩,眼中是深深的傷痛,衣凰聞言,驟然就停止掙脫他鉗制的動作,怔怔地看著他一言不發。過了許久,她方才抬眼看了他和趕來的蘇夜洵一眼,哽咽道:“帶我……去見他……”
主帥營帳內,那個人正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簾帳低垂,雖看不清裡面那人清晰容貌,卻依稀可見那一身寒梅色輕衫——那是他臨行前,華貴妃親手為他所做,他與蘇夜澤一人一件。
衣凰只覺腳上灌了千斤重物,廢了好大力氣方才挪至那簾帳前,伸出手去欲要揭開簾帳,卻被蘇夜澤搶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
“衣凰……”他眼底滿是悲痛,搖搖頭道:“不要看……”
衣凰卻只是倔強地掙脫他的手,緩緩掀起簾帳,待看到裡面的人,她努力強忍著的倔強以及她所帶著的那一絲微弱的希望,全都在瞬間化作幻影,眼前這個滿身是傷、血染白衫,面容卻依舊那般清癯乾淨的男子,不是蘇夜涵,有能是誰?
蘇夜澤站在一旁,再一次看到蘇夜涵,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早已見過一次,此時依舊忍不住紅了眼睛,只覺心中有如刀扎。而衣凰那漠然的神情,無疑讓他心中更加疼痛不已。
眼看著衣凰身形一晃,他連忙伸手將她扶住,垂首迎上衣凰側身看向他的蒼茫眼神,那樣的眼神中沒有悲痛,有的只是空蕩。
“他說過的……”她輕輕哽咽一聲,目光再度移向蘇夜涵:“他說過讓我在京中等他回去……可是,可是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蘇夜澤不知如何答她,只是緊緊穩住她的雙肩,努力給她一些支撐。突然眼前之人雙手一鬆,沉沉地壓在他的手臂上,蘇夜澤大吃一驚,低頭一看,衣凰已然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