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天真詭計，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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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天真詭計，毒發
“恢復記憶？那不是毒藥？”湛藍一直都擔心，自己會變成牡丹口中的白痴，更擔心自己會因為頭痛得突然暴斃。
赫連恆搖頭，見她黛眉間憂鬱消失，他眼中笑意意味深長地更濃，原來，這笨丫頭一直在擔心自己會死？！“只是那藥太猛，怕傷了你的身體，一直不敢給你用，他後來給你搭配的藥草，都是緩解那顆藥丸的藥性，你近來總是頭痛，怕是那顆藥丸奏效了。”
“原來如此。”湛藍積壓心底許久的擔憂這才緩解。
李益淳拿一顆能助她恢復記憶的藥丸給牡丹當毒藥，定是為相助完顏襲。西夏與康遼的盟約是牢不可破了麼？完顏襲如此篤定，她恢復記憶之後，便能助他殺了赫連恆？她的記憶中，到底藏了什麼？
她被牡丹毒害之後，醒來時，看到李益淳為自己把脈的情景。那一日，他對她說的話，句句如淬了毒的箭。
宜周如此內憂外患，湛藍忍不住更為赫連恆擔心。“恆，你還相信李益淳的醫術？他總借自己的醫術給人醫治一半，又更加惡毒的害人，這種人，死不足惜。”
難為她竟說出這種狠毒的話。不過，他偏就喜歡她這從不刻意偽裝善良的性子。“湛藍，你是在怪朕沒除掉李益淳？”
“他害你被毒蠱纏身，這足以讓他死一萬次！哪怕他救過我，我也不想感激這種人。我上次勸他效忠你，是給他機會，可他不答應。”湛藍不怕他認為自己惡毒，她擔心地抱緊他，“恆，你身邊盤踞這樣一條毒蛇，我寢食難安。”
“他會死，但不是現在，他還有大用處。”他溫柔捧住的臉兒，由衷地笑出來，俊美的面容燦然生輝，“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你叫我恆？”
“沒有。”他灼熱的視線，讓她赧然無法直視，她卻忍不住放任自己沉醉其中，這眼神是隻屬於她的，而且，她應該珍惜，經此一事，她不想他與其他女人有任何瓜葛，他的人，他的心，都是她的。
他鼻尖親暱蹭著她的鼻尖，寵溺說道，“以後都這樣叫我，不準連名帶姓地叫赫連恆！”
她忍不住笑了，柔柔喚他，“恆！”
他的脣湊近，她嫣紅的脣也上前湊近，第一次，他們吻得如此默契，如此繾綣纏綿。
湛藍暈眩地醉在他寬闊的懷中，身體卻彷彿漂浮在海面上，舒服地感覺，沁潤每一個毛孔。她不禁懷疑，有幸福的光芒從兩人身上散發出來，靜謐的氣氛，美妙地叫人心慌驚歎……卻偏偏有人不識相地闖了進來。
那個黑衣人從窗外飛進來，便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皇上，屬下等查到，真正的秦歌韻被埋屍嚴家院中一年之久，而假的秦歌韻不知所蹤。”
湛藍忙鬆開環在赫連恆脖頸上的手，羞窘地埋首他懷中。
赫連恆雖不悅黑衣人打擾，卻並沒就此呵斥，只威嚴命令，“查！哪怕查到康遼，查到臨銅城，也要給朕殺了她！絕不能讓她帶著宜周的任何訊息，進入康遼皇宮。”
他冷酷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殺氣凜冽，讓他懷中的湛藍隱隱一顫，一隻溫熱的大手撫在她的脊背上，安慰地拍了拍。
接連三日，赫連恆都沒有再出現。
樓閣內的氣氛有些古怪，赫連一雯常來常往，表面是來用膳，可湛藍越來越覺得，她壓根兒就是赫連恆派到她身邊的細作。
不只赫連一雯來，她的五個貼身宮女，四個貼身護衛，還有三個小太監，也總是跟前跟後。
樓閣內突然熱鬧地不像話，有什麼粗活兒，不等湛藍吩咐冬兒和牛兄弟，赫連一雯便嚷嚷，“那個誰，你去幫我皇嫂做好，做不好提頭來見！”那粗嗓門，就像是個山裡的女代王，而她在樓閣內，也稱得上佔山為王了。
可她見了湛藍僱傭的八大高手，女代王就頓時化成千嬌百媚的小女子，一會兒蒼龍哥，一會兒火麟哥，一會兒朱雀哥……屁顛兒屁顛兒地跟前跟後，吃飯也得笑哈哈地瞅著他們，壓根兒就把“豐胸”這頭等大事，拋去了九霄雲外。
元宵節這一天，湛藍安安靜靜沒有出門，她坐在書房裡翻看著蒼龍送來的摺子，任由冬兒在那邊忙忙碌碌地擦拭著室內那些新弄來的傢俱。
其實，她就是煩於清掃，才不願在書房裡擺這些東西，見冬兒那麼累，她更是於心不忍。“冬兒，歇一會兒，別總是忙。”她忍不住考慮把這些傢俱都搬去送人，可又怕赫連恆惱火。
“最近的活兒都被一雯長公主的隨從們做了，我不累。”
冬兒話剛說完，蒼龍便又拿著一疊摺子進來，診苑生意太好，他們這一陣子也格外忙碌。
冬兒一見他，便將抹布摔了一下，“娘娘，奴婢累了，先告退。”
湛藍玩味兒瞅著那撒潑的小丫頭走出去，視線轉回來，落在蒼龍稜角分明的俊顏上，“你沒有接受她的告白？”虧得她那天下廚做蛋卷包飯，還遭受赫連恆醋意大發的怒火。
蒼龍把摺子放在她的翹首桌案上，恭謹地俯視著桌邊上精雕細琢的蘭花，“娘娘日理萬機，還是不要關心這些瑣事的好。”
湛藍本想說，冬兒心地善良，活潑可愛，可這難免有些強人所難。
蒼龍文武雙絕，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看著不過二十**的樣子，實則已過三十，冬兒年紀太小，他們擺在一處，說是叔侄倆更貼切。
湛藍搖頭嘆了口氣，又低頭看摺子，隨口說道，“今日是元宵節，診苑休假一天，所有拜帖預約延後兩日，提醒火麟他們，有家人的，別忘了回家吃團圓飯。”
她那雙美得靈幻的鳳眸不看蒼龍，蒼龍才有勇氣把視線落在她身上，“我們都是孤兒，早就沒了家人。”
湛藍看著摺子一怔，才歉然抬起頭，又給他一個建議，“那就去廟會逛逛吧，順便帶上一雯長公主還有冬兒，人多了熱鬧。”
見她又看摺子，要轉身離開的蒼龍濃眉一皺，又忍不住開口，“娘娘不一起去廟會嗎？”
“我？”湛藍無奈嘆了口氣，她去，怕是金風早就在那邊等著，她不去，怕是在這裡也等不來赫連恆，今兒她還是把力氣卯在這些摺子上比較好。
見蒼龍欲言又止，她挑眉淺笑，“怎麼了？如果有話要說，直說無妨。”她給八大高手的待遇比一般僱主優厚，也對他們平時的私事不加限制，她與這八大高手稱得上合作愉快，彼此也視為朋友，無話不談。
蒼龍臉色僵硬地遲疑片刻，才俯首說道，“屬下打探過，皇上今日不會來，皇宮宴飲百官以及家眷，太后還格外命令有女兒的大臣們帶女兒入宮，讓皇上仔細瞧瞧。”
燈火輝煌，恢弘富麗，珍饈美饌，歌舞昇平，美人環繞，赫連恆日子過得很舒服。反觀她這裡，兩個火爐，一座被他塞得滿滿當當的書房，還有一堆暗藏了無數血腥的奏摺，可她……竟然還頗享受這樣的小日子。
湛藍自嘲嘆了口氣，“你們去吧，玩的開心點。”
她要慎重考慮，要不要去赴金風的約，被他算計了三次，她謹記教訓。而金風算計她的那三次，警告的意味兒明顯。可她查了這麼久，都沒有查到金風的軟肋，她不能再冒然出招。
蒼龍見她若有所思，卻又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健碩如山的身軀一轉，真的決定要走，卻握了握拳，還是又轉回來，“娘娘……還有一件事，不知屬下該不該說。”
湛藍乾脆把摺子放到一旁，喝了口茶，好整以暇地瞅著他，“蒼龍，你何時變得這樣吞吞吐吐了？如果不該說，就不必說，如果不得不說，就說出來。”
“屬下是擔心娘娘聽了會難過。”秦歌韻那日所說的話，太過殘忍，對她的傷害，他也是親眼所見，所以，他不忍說。但是，他更不忍看她這樣盲目地被愚弄，被利用，被踐踏。
湛藍看出他臉上竟然夾雜著一絲忿忿不平的怒，忍不住好奇，“說吧，我沒事。”
蒼龍跪下來，見她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他才恭謹地略低了頭，沉聲開口，“敏妃楚穎秀三日前被御醫探出有了兩個半月的身孕，昨日，還有新冊封的和妃林碧瑩也查出有近兩個月身孕，而昨晚，皇上宿在和妃寢宮，因兩位妃嬪有孕大喜，皇上龍顏大悅，大赦天下。”
湛藍半晌無言，也沒有讓蒼龍起身，她雖然還能保持平靜，腦子卻又在嗡嗡想，她發現只要自己呼吸紊亂，氣血不順，頭就會痛得厲害。
但是，她腦子裡沒有再出現有關康遼的回憶，只盤桓著赫連一雯纏著八大高手甜甜的叫哥哥的情景，她不敢相信，那麼天真率直的小女孩，竟然會在她眼皮底下耍心計玩障眼法！
見湛藍木頭人似地，蒼龍硬著頭皮，接著說道，“其實，皇上派赫連一雯來，不過是防備有人告知娘娘這些。”說完，他擔心她支撐不住，抬起頭，就見她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脣角上還掛著觸目驚心的血絲……
“娘娘？娘娘？”蒼龍擔心地伸手扣住湛藍的手腕探查，卻發現她體內竟然有幾種毒在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