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19章 夜深沉,血深濃

第119章 夜深沉,血深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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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夜深沉,血深濃

御天輕蔑聳肩一笑,“打探這些,對我來說,不費吹灰之力,只需收買你身邊跟隨時間最久的老太監柯公公即可!”

完顏襲腰間長劍閃電般出鞘,精準地揮過來,抵在了御天的喉結上,“御天,你恐怕不知,凡是知道這個祕密的人,都死的很難看。”

御天脣角的笑僵了一下,略一思忖,還是硬著頭皮,捏住他的劍刃,小心地移開。

“皇上放心,我怎麼會傻到放棄即將到手的皇位呢?再說,我也不忍心傷害湛藍。我之所以說這些,不過是想勸皇上一句——既然皇上要我做事,就別置喙我做事的方式。和湛藍親密一點,才會引得赫連恆劇毒頻發,難道皇上你不想看赫連恆早死嗎?”

完顏襲鄙夷冷盯著他一臉諂媚的逢迎,長劍刺目一閃,收回劍鞘,轉身便消失在窗外。

御天撇嘴搖了搖頭,不禁心有餘悸,完顏襲的劍術的確快,剛才那一下若是再進一寸,他便身首異處。

他拉了拉衣領,護住險些斷掉的脖子,拿過桌對面那杯沒有被完顏襲碰過的茶,隨手潑出了窗外,脣角眉梢的淺笑,都化為猙獰陰邪的殺氣。“你以為不喝茶,你就中不了本公子的毒麼?完顏襲,別以為自己是最後的贏家!”

門外,湛藍端著兩盤蛋卷包飯走過來,正準備敲門,卻不料,正將他這句話聽在耳中。

她抬起的手緩慢垂下去,很想丟了托盤就逃,但是,理智卻又警告她,逃避是最愚蠢的,而逃避,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說不定,她奔出這座小客棧,就會被完顏襲堵在門口。

靜過片刻之後,待自己心緒恢復,她堅強地堆上笑,沉著開口,“御天,嚐嚐我的蛋卷包飯吧。”

御天忙整理了一下衣袍,過來開啟門,一瞬間,笑顏明媚,尋不到半分殺氣。“藍兒,你為我親手下廚嗎?”

“我可沒這份閒心專為你下廚。廚房裡的廚子都對我的廚藝讚不絕口,我做了一大鍋呢,吃不了浪費,所以端來給你一盤。”湛藍沒有看向他房內,鳳眸餘光卻還是注意到他房內後窗大敞。她把托盤遞給他,又笑著道,“我還給你點了別的菜,一會兒小二送上來,都是你最愛吃的。”

見她挽著袍袖,半截藕臂瑩潤白膩,他不禁心神盪漾,一手端著托盤,一手拉著袍袖抬起,給她擦了擦額上的細汗,“瞧你又忙又累的,下了馬車也沒有休息,不如我們一起吃吧。”

湛藍忙後退一步,躲開他的碰觸,“我還要去廚房裡看一下清蒸魚。”

“清蒸魚?”御天驚喜地挑眉,隨即又悻悻冷哼,嗔怒抱怨,“那是給赫連恆做的吧?你還不如不告訴我呢,害得我直流口水。”

“呵呵,就是要饞死你才好哩!”湛藍佯裝匆忙地轉身下樓,燦爛明豔的微笑緩緩地,化成了絕望的痛,其實,那一盤蛋卷包飯,她本來是要給赫連恆的。

廚房的掌勺大廚柯叔,是個極面善的老伯,得知她要親自為夫君下廚,不但誇讚她賢惠,還忙把新鮮蒸好的米飯端來一大碗,又親手為她準備好其他的佐料、調好炭爐的火……

她不過片刻便做好了蛋卷包飯,急匆匆地送上來,要給赫連恆一個驚喜,不料,驚喜沒有給出去,卻反而收到了一個“驚嚇”。

廚房裡的柯叔在湛藍離開之後,便急匆匆地奔去馬廄那邊,恭謹有度地對正等在馬旁的完顏襲說道,“皇上,那毒已經放在米中,無色無味,銀針更是查驗不出,相信赫連恆吃完之後,五日之內定會斃命!到那時,他身邊的人也查不出,他是何時中毒的。而剛才,公主並沒有認出奴才。”

“做得好!”完顏襲從馬廄裡牽出坐騎,縱身上馬,整理好馬韁繩。

黑色斗篷寬大的錦帽遮擋了他的面容,只餘一個森冷的黑洞朝著柯叔,那樣子,像極了索命死神。

“看樣子,藍兒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她不記得你也好,免得多為你傷心。”話音落,他腰間長劍倏然一閃,便又返回劍鞘。

旋即,他策馬出了客棧小院,柯叔卻無聲無息地僵站在那裡,脖頸下突然崩開一條血口子……

湛藍返回廚房,早前竟沒人。她抹掉眼淚,強自打起精神,想將清蒸魚從小蒸鍋裡端出來,卻不慎燙了手指,整盤魚摔在了地上,盤子爆碎,魚也摔成了黏糊的一片。

“怎麼辦?如果清蒸魚沒有做好,恆一定懷疑我上樓偷聽過。”她看向其他幾個正呼呼冒著熱氣的蒸籠,挨個掀開看過,見其中一個蒸籠裡還有一條清蒸鯉魚,不禁又破涕為笑。

一個送菜的小二進來,見她正從大蒸籠裡端魚,忙上前來,墊著毛巾搶奪過去。

湛藍手被白瓷盤湯到,只能鬆手讓給他。“你做什麼呀?那是我的!”

“客官,您不能夠呀……喂!這魚是客人早點好的!”小二可不是沒有注意到地上摔毀的盤子和蒸魚,“您的,在那兒!那邊是轉給客人私設的專用小灶。”

“可是我的摔了,我家夫君還在等著吃呢!”她又擠出兩滴淚來,“小二哥,拜託你了,我不想讓我家夫君失望。前陣子我生病,他幾天幾夜沒有闔眼,而他還有重病纏身呢,我想讓他吃魚調補身體的。”

“唉!”小二無奈地嘆了口氣,實在不忍見如此一個貌若天下的美人兒落淚,忙拱手認輸,“你去找柯叔吧,這事兒若他同意,我也好對掌櫃交代。”

湛藍忙鞠躬道謝,不禁懊悔身上沒有帶銀子,若是塞個金元寶給小二,何需如此麻煩吶。她被赫連恆照顧久了,做慣了米蟲,連基本的謀生能力都快忘記了,若是有一日,他真的不在身邊,她恐怕真的會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她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問小二,“柯叔去哪兒了?”

“可能是去馬廄給客人餵馬了。”小二說完,忙和她走出廚房,給她指了方向。

湛藍忙找去馬廄,卻見柯叔略胖的身軀立在馬廄門前不遠處,柱子似地一動不動,地上還有一大片溼重的痕跡,藉著馬廄那邊的一盞燈籠,她看清楚,地上——觸目驚心,是一大片血……

“柯叔?柯叔?你怎麼了?”湛藍驚叫著忙要扶他,卻只是一碰,他便向後仰去。

湛藍忙小心地托住他的後背,卻無奈他身軀沉重,她負擔不住地蹲坐在地上,“柯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殺你?你醒醒呀!”

“公……公主!”柯叔虛弱地睜開眼睛,喉嚨裡卡了血,聲音低弱難辨,“你……你要小心皇上,他……他不是你皇兄!我可憐的公主,你才是……你才是……是……”

“我是什麼?你為什麼叫我公主?柯叔——”湛藍驚慌地捂住他脖子上的傷口,被粘稠地觸感驚得毛骨悚然地顫抖著,直覺告訴她,柯叔剛才說的,是決定康遼皇族命運的驚天祕密!“恆,救命!救命!”她久未痛過的頭,又開始痛,有些奇怪的畫面一閃而逝,卻難以捕捉。

赫連恆和李益淳、唐刃、御天趕過來,也驚動了客棧的其他客人……

柯叔早已經在湛藍懷裡閉上眼睛,圓潤的臉顯得愈加和善慈祥,血淌了滿地。

“為什麼你們來的這麼慢?為什麼?”湛藍惱怒環顧著那一張張有著善良假象、彷彿心懷天下的臉,聲嘶力竭地咆哮,“你們為什麼要殺人?你們都是劊子手!連老人都不放過,你們不怕下地獄嗎?”

赫連恆擔心地上前來,“湛藍,放開他吧,他不過是個陌生人,和我們沒有關係。你這樣大哭大罵的,別人會把你當成瘋子的!”他將她懷中的屍體要扯開,微一用力,卻沒有挪動,她正牢牢抱住屍體,彷彿抱住自己至親的人。

“赫連恆,你怎麼可以這樣無情?你雖然我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可我剛剛記起來了,他是看著我長大的柯公公!他好疼愛我,在康遼皇宮裡很多人欺負我,只有他和皇兄保護我。”湛藍哭著辯解著,赫連恆焦灼英俊的臉,在她眼中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他不是你的子民,你就不關心他的死活?還是,他根本就是你的人殺的?就想對靳顏那樣,你也要切下他的頭顱給完顏襲嗎?你不如切我的。”

“皇后娘娘……”李益淳忍不住怒聲斥責,“娘娘怎麼可以這樣冤枉皇上?皇上剛才……”

湛藍不理會李益淳,她眼裡也看不到別人,只那麼坐在地上,癲狂了似地,怒盯著赫連恆,“如果你想讓我忘記你,不必如此凶殘地毀掉你在我心目中的一切美好,我成全你!我忘記你!我和你勢不兩立!但請你,不要後悔!”

赫連恆站起身來,轉身朝著客房那邊走,“唐刃,厚葬,另備一間客房給皇后。”

於是,小客棧突然炸開了鍋,皇上與皇后宿在此處,本該是讓眾人驚喜的一件事,但是……這樣的狀況,卻讓大家連說話都不得不壓著聲兒,生怕一點不該有的動靜,便落得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院子裡的人散去,屍體被唐刃帶來的人抬走,湛藍還是坐在那片冷腥的血泊裡,失魂落魄地,腦海一片空白……她分辨不出,自己是在為柯叔的死而悲傷,還是因為對赫連恆那番過分的怒吼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