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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裡,正是早春的第一縷陽光。

幾株桃花婷婷地立在小路邊,疏條沾著柔金的色調,嫩葉上的露珠絢著幻彩。

新生的小草可喜地迎著人在蜿蜒的小路上走向深處……

在殿前停下悠閒的腳步,但見青色的珠簾隨風搖曳,碰撞中發出清脆的響聲,不覺神情恍惚。

巧手佈置下的這個庭院,即使放到現代也是絕品。

小宮女蘭採心中得意,曾經身為安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她的主子的才能絕對是無可比擬的。滿意地看到身邊的小主子露出欣賞的神色,小宮女臉上有抑制不住的驕傲,不是她自誇,這座冷宮可完全比那些正得寵的妃子俗氣寢宮出色得多。

可是……有什麼用?極盡所能佈置出的這個蔥翠馥郁的小園,卻從沒有迎進它的主人所希望的那個人的一個回眸。

主子失寵已經是多少年了呢?

小宮女嘆了一口氣。

“蘭採姐。”

一旁的少年輕輕喚她。她有些不滿自己的少女傷懷被打斷,應付道,“是,殿下。”

天凌不在意地笑笑,“我以為,與其花功夫在這種飄渺的希望上面,不如實在地去抓住自己的幸福吧?”

不等她回答,天凌便在身後錯愕的目光中邁向大殿。

這裡是冷宮。

泠幽殿。

“殿下,到了。”小宮女恭敬地示意,請他自己走入屏風之內——剛才的那句話,已經讓她感覺到,以前那個原本只會一味低著頭沉默的柔弱的小主子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隱約可見,窈窕的人影端坐於鳳塌。

很奇怪的是,明明天凌告訴自己,這只是一次必要的行動,卻在這種時候,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微微搏動。

“母妃吉祥。”熟練地跪下。在腦中演練了數十遍的動作此時毫無瑕疵。

“皇兒請起。”女聲輕緩,如涓涓小溪流淌而過。

天凌起身,抬頭的一瞬間,腦中轟然,若有城堡悚然崩塌。

他以為就眼前的女人有著相同的容貌,如出一轍的溫婉氣質,他那嬌憨如孩童一般的母親也只有一個。而那一個已經在他熊熊的復仇心中哀婉死去。

然而,現在,他面前的她……溫婉的笑臉,款款而坐的姿態,柳黛眉梢處的輕蹙,憂愁隱隱,平添了的柔美……

見他怔悚,不解地偏過頭的表情……

是她吧。

天凌在心中吶喊,是她,是她……

這一刻,他慶幸來到了這個世界。

使得他又有了一次為她謀取幸福的機會。

女子未覺,輕輕拉他在身旁,關切地問起身體,衣食住行,滿臉擔憂。天凌一一回答,恍惚間只覺清秀的臥寢中春暖融融,只覺得像夢境一般。

有些東西你會反覆臨摹它將會有的樣子。但真正發生時,卻是你不能想象的平和,理所當然似的。

“母妃……能說說您和父皇以前的事嗎?”天凌試圖接近今天前來的目的。

“……好。”微微一笑,美人噥噥細語,懷念且愛戀地輕訴他們的相遇,如何地相愛,成婚,生子……

他們的美好愛情,他們的相伴歲月,已經恰似一江春水,流影無蹤。

不過說白了就是他們相愛,然後有一天男的突然變節,她於是進了冷宮。關於具體原因,卻很模糊,根本就是……

有意的隱瞞。

天凌嘆氣,直了直身體,準備問出個所以然來。

望著母親抖動的睫毛,天凌撫慰地問:“母妃,這些是全部了嗎……”

他覺得自己……像個蹩腳的心理諮詢師。

“凌兒,世事太多無可奈何。你還太小,還未到時候告訴你……”無奈的低語,面容悽婉。

天凌在心中輕嘆。看來……母親不會告訴自己事情的真相。那麼……只好……

“母妃,請看著我。”不容拒絕的語調。他的眼眸中神祕的紫色逐漸湧現,秦蕊有些迷茫,不一會卻立刻覺得深陷其中,隨即一片混沌……

催魂術。

千年以來,大陸五大家族各有專屬異能,伴隨血液長久傳承。一般來說,家族子弟年滿十歲,其能力便會在今後十年中覺醒,當然能力強弱各個不同,本家直系的能力一般都很強,越遠的旁系能力越弱。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勤加練習的兩樣東西,一個是前世習得的各路武功,其次便是尉遲家族的異稟,催魂術。

“母妃,請告訴皇兒你的真實身份。”此時的天凌,有如異世的妖氣息,黑色的髮絲無風自動。

“安斯蕊……安氏家族現任家長安齊風的獨女……”

原來如此……

南方安家,五大家族之一,南方南淮一帶的霸主。

家族能力為:御香。

“難道說……”不禁眉頭緊蹙,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是安齊風安排你與當今皇上相識?”

“是的。”話音開始微微顫抖。

“深愛你的皇上在知道實情後,大發雷霆,認為自己的感情受到欺騙,任憑你怎樣解釋也不相信,所以把你貶入冷宮?”一字一句地說出自己肯定的設想後,天凌突然覺得有點好笑:看來皇帝愛得很深,那自己就好辦事了,可是曾經如此幟熱的感情就如此不堪一擊?

男人啊,即使自己不斷地傷害,卻還是容不得女人一絲絲的背叛。

脆弱的,可憐的,自尊心。

“是……”無神的雙眼這時出現絲絲幽黯。

天凌沒有漏過她的變化,加快速度問道:“那安齊風如此安排的目的是什麼?”

他的母妃輕啟朱脣。

“為了。生下。你。”

天凌楞住了。

這算什麼?莫非是安齊風那個老頭子身邊有極厲害的祭師,預言了他們三人的命格,於是他設計了這場婚姻?

秦蕊卻開始劇烈地顫抖,纖細的身體似乎再也無法承擔悲傷的負擔……

該死,看來強烈的情緒與催眠需要的空洞狀態相剋了,再這樣下去會影響她的身體!

只能解除了……但這之前……

“門外的人,可以出來了麼?”凌厲肅殺的氣勢被有意識地放出,適才的婢女——蘭採無法控制自己的恐懼,撲通一聲跪在這個小自己十歲不止的孩子面前,慌亂中眼神接觸的那一剎那,她已步入尉遲天凌的獵網之中……

“你是安齊風派來的?”居高臨下地問。空洞的雙眼,卻仍因為散發的威勢而本能地害怕著。

“是。老爺派我監視小姐。”哼,果然。

“今天你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知道了麼?”

“是……”

很好。他起身,輕輕釦動手指,二女悠悠醒轉。

“母妃,時間不早了。兒臣告退。”恭敬地彎下腰,轉身而去。

秦蕊不覺絲毫不妥,點下頭,只是滿眼寵愛地望著皇兒離去。

但見蘭採仰面躺在地上,輕側頭,不解:

“採兒你……”

“怎麼睡到這兒來了?”

此時的天凌,正邁著輕快的步子在御花園中沿路欣賞。

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切就都簡單多了。

下一步,似乎就是與淵熙帝,他的父皇見面了。

腦中突然浮現那日傲然的明黃身影,那冰冷的語調。

他低低笑道,“呵呵,真帥啊,我的父皇……”

陽光下透明的面龐,淡紅的薄脣賞心悅目地開合著……

幾個剪花草的宮女驀然紅了雙頰。

直到他走過,才發覺適才竟然看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看到痴迷……

對面有人走來。耀眼的陽光直射過來,看不清人影。但聽腳步聲,為首的是個小孩。

尉遲清夜停滯了腳步。

夢幻般的紫色,襯得眼前的少年晶瑩透亮,舒展的笑顏,悠閒的氣質,瘦弱的身體,在陽光下彷彿下一刻便會羽化成仙……

桃樹間修剪的宮女眼睛像粘在了他身上,神情呆滯,個個傻子一般。

……那是他的三皇弟?

原也知他這個皇弟長得好看,可是曾幾何時……

那天在他房中已經覺得有地方不太一樣,今天卻更……他站的地方,好象有很多不染塵囂的白色花朵,在寧和地綻放。

他的身後,彷彿有光一樣。

天凌轉身一笑。

眼前的男孩兒迅速面色酡紅,“你你你你……怎怎麼……”

天凌再一笑,“我我我我……沒怎麼,二皇兄,口吃還是乘著小時候治了才好。”

說完未等對方反應,拖著他的手就往前走,“今兒個天氣好,我們逛逛花園去。”

尉遲清夜死死盯著兩人交錯的手,磕絆了幾步,試了幾次都沒把心跳平復……

連臉都還是滾燙的。

這一雙交握的手,將來會掀起多少的風雲,而現在,都還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