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湖邊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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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湖邊相見
自從知道自己身世之後，羅煞內心一直很混亂，她總感覺事情並不像天闌帝說的那樣簡單。自己是鳳耀國的皇女，那自己的母親就是鳳耀國的女皇。可是鳳耀國的女皇為什麼會出現在天闌國的皇宮之中？女皇失蹤，皇女流落在外，鳳耀國為何沒有派人尋找呢？依照天闌帝對自己母親那麼深的愛意，又怎麼會把自己交給宰相撫養？而且還要掩蓋自己的真實相貌，讓自己在宰相府備受欺凌，更是讓這個堂堂的鳳耀國皇女嫁給一個老色鬼。羅煞怎麼都想不明白。
一系列的問題充斥在羅煞的腦海中，看來要想弄清楚這些事情僅僅依靠她自己一個人是絕對不行的，這時候羅煞想到了一個人，四皇子蕭徹。
太子瑾看著羅煞整天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也不敢來打擾，默默地在一旁幫羅煞剝葡萄。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剝葡萄，不要吵到羅煞。
羅煞看著坐在一旁剝葡萄的太子瑾，勾了勾脣角，淡淡的開口說道：“好了，別弄葡萄了，你去請四皇子蕭徹過來。”
太子瑾扁了扁嘴，放下手中的葡萄轉身離開了雨霖殿，他最是不願意見到蕭徹，更不想羅煞去找他，但既然是羅煞開了口，他再不情願也要去。
羅煞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殿中，腦海中不停回憶著自己穿越過來後發生的所有事情。一穿越過來就變成了人人口中的天煞孤女，在府中人人可欺，過得豬狗不如，若不是自己穿越過來，這個可憐的鳳耀國皇女就要嫁給一個色老鬼了，說不定就要被玷汙遭蹋了。後來又一場大火，那老色鬼全家都被殺死，自己則被三皇子蕭煦救出，卻淪為乞丐。之後認識了大燕的太子皇甫瑾，因緣巧合地又和晉王蕭徹扯上了關係！那個猶如自己命中魔星一般的男人。隨後蕭煦計劃的暴露、身世祕密的揭曉……一系列的事情發展得太快，讓羅煞措手不及。
越想越沒頭緒，好象一大團亂麻紀扯在一起，怎麼都理不清。羅煞想得頭都疼了，拼命地搖了搖頭，想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搖出去。
剛從蕭徹那裡回來的太子瑾一進雨霖殿就看見在那裡拼命搖頭的羅煞，太子瑾三步並兩步衝上去扶住羅煞。
“師父，你這是幹嘛？你這麼搖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太子瑾扶住羅煞的身體，語氣中有著濃濃的責怪。
羅煞反倒一臉不在意地說道：“沒事，你師父的身體好著呢。我不是叫你去請晉王殿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晉王殿下人呢？”
一聽到羅煞問到蕭徹，太子瑾就滿肚子的牢騷，一臉委屈地說道：“那個混蛋蕭徹，本太子去找他，結果他連門都沒有讓本太子進去！真是氣死我了！”
聽著太子瑾的抱怨，羅煞的眉不由得擰緊，沒好氣地打斷太子瑾的抱怨，“挑重點說！晉王為什麼沒有來。”
“我連門都沒有進去，不過他倒是託人給了我一張字條。”太子瑾將懷中的字條掏出來交給了羅煞。
羅煞接過字條，緩緩地展開。紙條上的字剛勁有力，“晚上閒月湖畔，不見不散。”
羅煞合起手中的字條，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光芒。閒月湖？那是個什麼地方，怎麼以前都沒有聽說過？聽名字應該就是個湖吧。
“你知道閒月湖在哪兒麼？”羅煞輕輕地開口，把目光放在了太子瑾身上。太子瑾在皇宮中待了這麼久，想必應該是知道的。有這麼個活地圖不用，放著也是浪費。
太子瑾思索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回答道：“閒月湖在御花園最南側，緊挨著冷宮，平常顯少有人去那裡。師傅，你問這個做什麼？”
羅煞將手中的字條湊近紅燭點燃，熒熒火光在羅煞寶石般的眸子中跳動，“你幫為師準備一套太監的衣裳，今天晚上我要去閒月湖。”
太子瑾也不是蠢人，羅煞吩咐完他就意識到蕭徹在紙條上寫了些什麼，“蕭徹那個混蛋竟然定在那麼遠的地方，從雨霖殿走到閒月湖要小半個時辰呢……”
羅煞凌厲的眼神制止了太子瑾接下來的抱怨，手中的字條早就已經染成灰燼。“好了，為師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但我知道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你不用多說。還有，我今天晚上出去的事，一定要保密。”
太子瑾弱弱地答應了一聲，雖不敢再說話心裡卻鬱悶，轉身悶悶地又去剝葡萄。羅煞看著不再說話的太子瑾在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關於自己的身世她必須要弄清楚。
等晚上天色已經黑透，羅煞換上了一身太監的衣服，在太子瑾擔憂的目光中溜出了雨霖殿。一路上羅煞把頭壓得低低地，生怕被人認出來。
偶爾也會碰到巡邏的侍衛，但是好在羅煞出來之前從太子瑾那裡要來了一塊腰牌，這才有驚無險的躲過侍衛的排查。
當羅煞來到閒月湖的時候當真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皇宮中竟然也會有如此蕭條的景象，不都應該像小說中寫的一樣，金碧輝煌、高階大氣上檔次麼？
許是羅煞來得太早了，等了半天還不見蕭徹的蹤影。羅煞閒極無聊，隨手撫弄著周旁已經長到胸口的雜草。這一撥弄不要緊，點點的綠光從草叢間飛舞而出。
羅煞乍然一見，吃了一驚。那些熒光卻已經飄飄忽忽地飛遠了，只剩磐月如馨，溶溶若霜，映入平靜泛光的湖面，湖岸旁滿目荊橫，野草叢生，密密麻麻更顯幽森。
羅煞沉思片刻，吐出一口寒氣，突地邁步衝進這片幾乎可以將她整個身子淹沒的草叢，張開雙臂不停地拍動荊草。頓時，綠光乍現，如幽繁綠星點點，在羅煞周圍縈繞飛舞。羅煞的動作依舊不停，在叢中旋轉拍打，風亂了她的青絲。
綠光飄然而舞，清風宛然淡吹，搖曳、縈繞、飛舞、交錯，一切如幻然天成之美景。此刻的羅煞被眼前令她怦然心動的美景吸引，要將更多的熒火蟲召喚而出。
“梓墨……”一聲略帶驚奇之音於羅煞身後叢林中響起，這不大不小的音量正好在這幽靜之處波盪旋繞，迴音陣陣。然而風聲太大，羅煞沒有聽清那人喊的是什麼。
羅煞怔在原地，手中的動作、腳下的步伐也停下，聽得一陣腳步聲夾雜著寸草被折斷的聲音朝她而來，霍然回首，盯著眼前突然止步的蕭徹，他眸中激動的神色不留痕跡地隱去：“怎的來得這樣早。”
“你又沒說是什麼時辰，天黑了我就來了。”
蕭徹一陣輕笑，羅煞蹙眉望著他的笑，心裡陡生寒意，他又在笑什麼。
“你在做什麼？”蕭徹突然轉移話題問羅煞。
“玩兒呢！”
蕭徹舉頭望著飛舞的螢火蟲，微微嘆一聲：“一起玩兒吧。”
羅煞錯愕地盯著他，一陣迷惑，他一個王爺什麼時候喜歡玩小孩愛乾的事啦，還是說他童心未泯？
“你剛才是在喊我麼？風聲太大，我沒有聽清。”羅煞看著蕭徹平靜無波的眼眸。
被羅煞這樣一問，蕭徹淺淺地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見蕭徹不說話，羅煞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這種寂靜的氛圍持續了片刻，蕭徹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讓皇甫瑾找我，不止是為了來讓我看你玩這麼簡單吧？”
“就是因為好玩。”羅煞頭也不回地說道，一聲低微的嘆息卻讓羅煞猛地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解地望著他：“為何嘆氣？”
蕭徹苦笑一聲，竟就地而坐，置身於漫漫草地。他可是位王爺，竟然全然不顧這草地上的骯髒？只看他眼神飄忽著，隨著螢火蟲的飛舞而轉動，“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些陳年往事罷了。若是你沒有話對我說，那我可就走了。”蕭徹站起身，藉著月光，羅煞看見他眸子深處的孤寂憂傷。
一聽見蕭徹要走，羅煞頓時急了，連忙抓住蕭徹的衣袖，“等等，晉王殿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有些驚異於羅煞的激動和急迫，蕭徹停住了步伐，低頭看向緊緊抓住自己袖袍的羅煞：“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就在這裡？可……”羅煞懷疑地看了看四周，抓著蕭徹袖袍得手不由得握緊，不是羅煞不想說，而是這裡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萬一隔牆有耳，那豈不是糟糕透了。
蕭徹看出羅煞的心思，淡淡地開口說道：“去我宮中吧。正好你是個小太監，別人不會發現的。”說完蕭徹便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萬般無奈之下，羅煞只好跟上蕭徹的步伐，離開了閒月湖。一路上羅煞都低垂著頭，緊緊地跟在蕭徹身後，努力做出一副小太監畢恭畢敬的模樣，免得被人瞧出破綻。
一路無話，兩個人就默默地朝前走，羅煞時不時地還會抬頭瞅一眼蕭徹，然後飛快地低下頭裝出專心走路的樣子。
蕭徹目光不自主地瞟向跟在自己身後的羅煞。曾幾何時，這一幕也真真切切地發生過，也是一個女子，裝成小太監的模樣跟在自己身後，明明是傾國傾城的嬌弱女子，拌起小太監來卻也是眉清目秀。
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過，如以往一般古井無波，讓人有些懷疑，那眼底的情緒是否真正地出現過。
蕭徹眼中情緒的變化羅煞並沒有看到，此刻的羅煞心裡正在祈禱，這一路上可不要遇見什麼麻煩才好。若是碰見了什麼人，少不了又要多出分麻煩。
她現在只想著快點到蕭徹的宮中，交代完事情好早點回雨霖殿，太子瑾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