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四七章 再見樺溪

第一四七章 再見樺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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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 再見樺溪

鳳傾玦斜睨著黎然,笑微微道:“然兒,怎麼這麼沒出息?”

“因為我從來沒有這麼晚吃過早飯,當初在鳳曜國,再不濟也有剩飯剩菜啊。”黎然小聲地嘟囔了一聲。

鳳傾玦回首望著黎然,漂亮的眉眼綻放出絢爛的笑意,好看得如同春花初綻,讓人恍惚。可黎然還來不及恍惚,就聽鳳傾玦道:“原來然兒這麼喜歡吃剩飯啊,那一會兒,我一定讓醉酒坊的管事多為你備些。”

“吃剩飯,然兒吃剩飯!”紅毛耀武揚威地說道。

“……”黎然氣得默默在心裡流淚。

“我們上去吧!”鳳傾玦寬大的紅袖一揮,一人一鳥率先向醉酒坊而去。

早上被趕出來時,黎然才知道原來醉酒坊也不喜歡雲頂山莊的人。雖然被趕的人是他,但是想到妖女被嫌棄了,他還是覺得心情大好。心情一好,肚子頓時更餓了,但他擔心他們進不了醉酒坊。

果然,一行人在門口被醉酒坊的管事攔住了。

“不好意思,本酒樓客滿了,幾位到別處去吧!”醉酒坊的管事躬身客氣地說道。

鳳傾玦脣角含笑道:“二樓也客滿了嗎?”

“實在不好意思,二樓被貴人包下了。”醉酒坊管事萬分歉意地說道。

“這樣啊……既如此,我們就委屈一點,勉強在你們坊主的屋內用飯吧。”鳳傾玦面不改色地眨眼道。

“這怎麼行,本酒樓從來沒有這樣的規矩。”管事的一臉平靜地說道。

“沒這樣的規矩嗎?”鳳傾玦手一彈,一根竹條從袖中射了出去,只取管事的額頭。

管事的躲閃不及,竹條徑直插在了他的髮髻上。正是那被燒壞的花燈骨架,斜斜插在他頭上,恰似一根竹簪。

管事的嚇得臉色發白,跌跌撞撞地跑進去通報了。不一會兒,便有夥計出來將幾人引到了三樓。

三樓的走廊上,一個年輕的男子漫步迎了上來。他大約二十三四歲,或許更小一點,頭髮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於蘭麝的清雅的香氣。他高挑秀雅的身材,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衣服是上好絲綢,繡著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髮簪交相輝映。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繫玉帶,手持一把象牙的摺扇,姿態閒雅,尚餘孤瘦雪霜姿。只是臉上卻是罩上半個面具,讓人看不見他的容貌。但面具後的一雙眼眸黑如點墨,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

他脣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雖淺卻是發自內心的一種笑意,說不出的歡暢,就如同……入骨的思念驀然得到了紓解。

他那一雙星眸,很黑,很亮,笑的時候,裡面閃著點點細碎的星光,似乎能耀花人的眼睛。

他的模樣不算俊極,但他的氣質非常陽光灑脫,一舉一動帶著蓬勃的青春氣息。

他的目光殷切地從幾人身上劃過。一點一點……及至最後,眸中的星光卻又乍然黯淡,原本看上去非常陽光的他,好似忽然被陰雲籠罩。就如同沐浴在陽光下的青竹,乍然被雨水淋溼,沾染上了憂傷的淚。笑容還掛在嘴邊,但眸中已經染上深深的、刻骨的憂傷。

“想必這位便是坊主吧?”鳳傾玦站定腳步問道。

男子皺眉,淡淡點頭說道:“在下正是醉酒坊坊主,樺溪。”

“坊主,今早你們閣內的夥計將我們趕了出去,不知此事坊主要如何解釋?”鳳傾玦彎脣淺笑,輕輕慢慢地問道。

樺溪保持著溫和的笑意,十分客氣地說道:“很抱歉,早上我們閣內的夥計對各位多有失禮,還請各位海涵!本坊主已經備下佳餚,權作賠禮,請各位入席。”

樺溪言罷,率先推開一側雅室的門。

“既如此,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鳳傾玦率先進了雅室。

這雅室佈置的極是別緻,古色古香卻又玲瓏剔透。牆上掛著字畫,黎然雖認不出,但可以肯定絕對是名家珍品。

“各位稍坐,飯菜馬上送來。”坊主含笑說道。

鳳傾玦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大大方方的樣子好象她才是主人似的。

那坊主見此也不以為意,只是笑笑。

黎然倒是沒想到,他們真的能吃上霸王餐,且還是坊主親自招待。以這殷勤的態度看來,他都懷疑自己早上遭遇到的是不是錯覺,這醉酒坊並非討厭雲頂山莊,而是對雲頂山莊極有好感,早上那幾個趕他走的小夥計定是抽風了。

這麼想著,飯菜已經上來了。

一大盤香草燉羊排,熱氣騰騰,看上肉汁鮮美。一盤地鍋雞,既用耳朵鐵鍋炒雞,在鐵鍋周邊貼上面餅在燉制的過程裡把餅子烤熟,就著帶糊咯吱的麵餅子,吃香辣的雞肉。還有一盤茄汁大蝦,一盤玉子豆腐,一砂鍋鱔魚粉絲煲,一砂鍋羅宋湯,一大盤杏仁蜜桃酥,一盤清燉蟹粉獅子頭,一盤黃金元寶餃。

真是豐盛之極!

醉酒坊的飯菜果然不愧是帝京最好的,光看著就讓人覺得食指大動,別說聞著味道了。

“菜已上齊,你們都坐下,今兒不用伺候我。”鳳傾玦道。

黎然和墨桓面面相覷。

黎然望著佳餚垂涎欲滴,看了看墨桓,只見他抱著劍一動不動,他也猶豫著不敢坐——畢竟他們是做下人的。

鳳傾玦莞爾一笑道:“坊主,麻煩你再開一間雅室,再備一桌菜,這桌讓他們用,我在這裡,他們會吃得不自在。”

黎然覺得這妖女做的有些過分了,人家請一桌就不錯了,還想再開一桌。

可沒想到樺溪猶豫都沒猶豫地就答應了。

黎然吃驚的同時心中更驚喜,鳳傾玦一走,他便忙不迭地執起竹筷,正要大快朵頤。

沒想到紅毛煞風景地喊道:“吃剩飯!”猛地衝到他面前啄掉了他手中的竹筷。

黎然:“……”

另一間雅室內。

樺溪手中拿著方才鳳傾玦簪到醉酒坊管事發髻上的竹條,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是誰?”

這是間向陽的雅閣,日光充沛。雅室內的陳設簡約而典雅,有一架四扇的錦繡屏風,上面用雙面繡繡了各色牡丹:嫣紅如霞的珊瑚紅,粉白嬌嫩的童子面,燦爛如金的姚黃,紫紅高雅的酒醉楊妃。

鳳傾玦纖細的手指沿著屏風上的牡丹緩緩滑過,只覺朵朵栩栩如生,彷彿有暗香破絹而出。

屋內擺著一張梨木雕花的床,床頭好大一張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書架前一張紫檀木的書桌,上面筆墨俱全,擺著一個繪著仕女撲蝶圖的細瓷瓶。那瓶中插著的不是花,而是幾支孔雀翎。翎羽已經有些年頭了,失去了斑斕的光澤,但卻沒有一支折損。

書桌前有一個青玉案,擺放著紅泥火爐、鵝毛扇子、茶盤、茶洗、水瓶、茶壺、竹筷、茶巾以及一本攤開的書卷。

床尾靠東牆處擺著一個梳妝檯,隨意放著一支白玉點翠金步搖。

鳳傾玦緩步走到青玉案前,伸手拿起了攤放在青玉案上的書卷,手指沿著書頁輕輕撫過,目光掃過一行行的墨字,輕輕念道:“葉下洞庭初,思君萬里餘。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欲奏江南曲,貪封薊北書。書中無別意,惟悵久離居。”

她低低唸完,抬頭望向樺溪。

時值正午,爍金的日光透過雕花窗櫺傾瀉而入,將樺溪的臉映照得輝光一片。他看上去似乎很平靜,可眉目間卻帶出了似有若無的焦躁。他看似漫不經心地將鳳傾玦手中的書卷拿了過來,含笑再次問道:“姑娘究竟是誰?”

“我是雲頂山莊的鳳傾玦,現任司織坊的主事。”鳳傾玦的目光掠過他手中的書卷,淡淡道:“你這裡私藏了逆賊的手書,不怕被人知曉嗎?”

樺溪皺眉斂下長睫,隨後又揚眸望向鳳傾玦,攥緊手中的書卷,含笑道:“縱然是逆賊,卻也不能磨滅她的詩才。我仰慕她的才華,不怕被人知曉。”

鳳傾玦挑了挑眉:“你不怕因此獲罪?”

樺溪呵呵笑道:“聽說,你們司織坊到如今還保留著她當初獨創的斜紋鏤空織錦的技藝,為何不禁用呢?難道就不怕聖上怪罪?”

鳳傾玦嘆息一聲,坐到床榻上,低聲說道:“樺溪,你又何苦呢!”

樺溪正將書卷放到桌上的抽屜裡,聞聽此言,宛若被雷擊了一般。

她叫他樺溪!樺溪是她經常叫的,也只有她會這樣喚她,再無他人。

他的手指僵住了,身子也僵住了,他有些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慢慢轉身,他回望著坐在床畔的那個女子。

胭脂紅的宮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廣袖雲朵般垂落至地。雙肩上圍著的水紅色貂裘,襯得她整個人嫵媚而華貴。

他記得,那個人,她從來都不會穿這樣豔麗的衣服。

一雙上挑的丹鳳眼,柔媚到極致,只是細看之時,只覺那眼神背後,似乎蘊著無窮的心事。

那個人,也不是這樣的眼睛,她的眼睛永遠是清澈明麗的。

“你……你方才叫我什麼?”他顫著聲音問道。

“樺溪,是我!”鳳傾玦含笑望著他:“你手中拿的那根竹條,是我做的那盞六角竹燈的骨架,是那顆杏雪殿門前海棠樹上的。”

“啪”地一聲,樺溪手中的書卷落在了地上。

“這間屋子,和當初在杏雪殿的那間屋子好像,只是沒想到,你竟然記得這樣清楚。當初還只是宮中無聊的人吧。”

樺溪的手開始不可遏止地抖動,原本黯淡的星眸重新煥發了瑩彩。

“樺溪,我回來了。”鳳傾玦一字一句地說道。

“娘娘,真的是您?!”樺溪驀然轉過身去,伸手伏在了桌案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的肩頭不斷聳動著,有冰涼的水珠落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