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利益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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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利益交換
景寧靜靜地盯著她，不言不語地站在那裡，忽然間，好像她成了景寧的救命稻草，倘若抓不住，就只能被洪流捲走。
透過黑紗，這會兒也看著景寧的金蕨，心裡為景寧的思歸而感動，可她終究是老寨主選定的女婿，不管怎樣，金蕨認為，自己都有義務將她留下。
“噗通”一聲，屈膝跪地，景寧的膝蓋在地板上敲出沉悶的響聲：“求你，幫幫我，讓我離開！”
話說到這份兒上，金蕨相信，景寧估摸著也已經料到自己早已知曉她的底細了，不然，她豈會這樣跪下來求自己？
金蕨稍作思量，開口道：“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
“什麼條件，你只管說，只要我能辦到，就絕對不會推辭！”景寧聽見金蕨鬆了口，迫不及待地開口搶著說道。
“一輩子做我的奴隸，你肯麼？”金蕨見景寧說得急切，輕輕一笑，便故意這麼說道。
“這……只要你不在苗疆，做奴隸……我答應！”景寧思慮再三，到最後還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了“我答應”三個字。
“我生在苗疆，長在苗疆，又怎麼會為了你離開苗疆呢，小姑娘未免沒有誠意，你若當真要我幫你，哪裡還來的這樣多的條件！”瞧著景寧的樣子，甚是好玩兒，金蕨不由地就起了玩兒心。
“這……”景寧聞言卡在那裡，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看著金蕨言行舉止間透出的玩味，景寧狠狠心，咬咬牙，閉閉眼，從齒縫兒裡蹦出三個字：“我——願意。”
聽到景寧這樣說，金蕨朗聲笑道：“很好，果然是個有趣兒的人。”說著，金蕨上前，扶起了景寧，引她坐在自己身側，揚手掀開了頭上遮臉的面紗。
光潔如玉的面龐顯露出來，景寧瞬間被驚豔了：“不是說，歌舞司的金婆婆被毀了容貌了麼？你怎麼……”
“我怎麼好好的，是麼？”金蕨接著景寧的話說下去。
景寧聽了，盯著金蕨點點頭。
“我本是苗寨歌坊老闆的女兒，因為爹爹從小悉心培養，我又天生好學，在歌舞上表現出了極大的天賦。爹爹很喜歡，就把我送到了丹香國的歌坊裡去學習，不求我日後出人頭地，只希望我能回來之後，在苗寨的歌坊裡做個受人尊敬的教習老師。”
金蕨停住，想了想，繼續說道：“可是，因為我太喜歡歌舞了，我學得很認真，很努力，連丹香國歌坊裡的師傅都說好。我好開心，高高興興地盼望著五年的時候學滿了，回去代替爹爹做歌坊裡的教習和老闆，這樣，爹爹就可以好好地安享天倫了。”
“然而，就在我要走的那一年，歌坊裡舉行了一次選舞大會，目的是為了代表歌坊參加皇室的盛典演出，我很幸運地被教習師傅推薦了上去。皇室的演出是大事，我不敢馬虎，天天堅持練習，只等著那一天。那一天，我的演出很成功，可是我沒想到，這演出帶來的榮譽日後卻成了我的劫難。”
說道這裡，金蕨的眼眶溼潤了：“回到苗疆，父老鄉親都為我感到自豪，爹爹和娘前帶著妹妹一起出來迎接我，我儼然就是家裡的貴賓。就在全家人為我取得的成就而驕傲的時候，苗寨的大殿裡傳來了詔書，說是要我三天後前去獻舞，我高興地應下了，一晚上都沉浸在興奮和幸福的感覺當中。”
“第二天，孃親拿來了之前在鋪子裡為我定做的新衣，說，要我穿上試試。新衣服很漂亮，漂亮到我穿上了，就不想再換下來。晚上的時候，妹妹洗澡弄溼了衣服，就順手拿起我換下來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沒想到，就是這一身衣服，竟害得她差點兒喪命。”
“啊？”景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蕨抹抹眼淚，繼續說：“宮裡傳出流言，說寨主詔我入宮獻舞，其實是想娶我做夫人。這話傳到寨主未婚妻羅蘭的耳朵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使得她痛下殺手，派人點燃了我們家的寨子。好在，爹爹、孃親和我那晚都歇在了歌坊裡，只有妹妹嫌歌坊裡的香味兒薰鼻子，回到了家裡，否則，我們全家就會被滅門。”
“那你的妹妹呢？”景寧為金蕨的遭遇感到難過，不知道遭受了火災的妹妹怎麼樣了。
“妹妹沒過多久就去世了。因為毀了容貌，她天天躲在深山裡不願出來，連爹孃都不願意見，那段日子，她過的很痛苦。後來，有人在林子裡發現了妹妹腐爛的屍體，她是生生被餓死的，然而，自打出事之後，家裡人一直說妹妹失蹤了，所以，妹妹死了，我們竟是連屍體也不能領的。”
金蕨說著說著，就又流下淚來，往事是她一直無法釋懷的痛，叫她覺得，妹妹是被她害死的，只要一提起來，她就淚流不止。
景寧輕輕地拍了拍金蕨的手，紅著眼睛安慰她道：“不要哭了，妹妹要是知道了，恐怕也會傷心的。”
“所以，你一定要幫我報仇，殺了羅蘭的女兒，就是賽金花！”一剎那間，金蕨的眼睛裡充滿了仇恨，叫景寧看了，都生出一股子驚懼來。
“賽金花？羅蘭呢？”景寧詫異地問道。從來不都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的麼？為什麼羅蘭的事，金蕨要牽涉到賽金花呢？
“死了。”金蕨回答的言簡意賅，卻藏不住語氣裡的痛快。
“冤冤相報何時了？她既已經死了，不如就此作罷的好，否則，你總這樣惦記著，如何能活得自在呢？”景寧輕輕地說。
“作罷？說的輕巧！你叫我如何作罷？你也是揹著家仇國恨的人，你能作罷麼？”
“你說什麼？”景寧聞言吃驚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還知道些什麼你不用管，我只問你，你可願意幫我？你若點了頭，我很快就能送你出去，說不定，我還能幫你也報了仇。”金蕨看著景寧，語氣裡帶著毋庸置疑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