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愛而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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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愛而不能
話說白朗和景寧順利交換了身份，如此白朗自去結他的親，景寧也該與西林錦春隨著樂隊離開才對。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本來已經走到丹香國邊界上的樂隊，偏偏被苗寨的四寨寨主給叫了回去。
原來，初八就是苗寨的紅花節，又正趕上吳珠國派了三皇子來丹香國視察，大皇子為了豐富丹香的歌舞內容，生生是叫人尋來了苗寨，說是一定要辦好紅花節，而且此次紅花節的歌舞還要唱到丹香去，一定得叫三皇子看了叫好才行。
聽了這訊息，景寧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混蛋，什麼時候不能來？偏偏趕到這個時候！害得我出不去也就罷了，還連累師傅……”
西林錦春聽見景寧的話，忍不住笑笑，道：“你當真害怕連累我，當初離開荷谷的時候怎麼就一聲不吭地走得那麼決絕呢？”
“我……”景寧不知西林錦春在身後，猛地聽見他說話，扭過頭來看見他，一時間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西林錦春雖生在丹香國，長在丹香國，可不管怎麼樣，他也算是半個吳珠人。當歸是西林錦春的師兄，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要是說出實情，只怕西林錦春不一定會偏向自己。
“你怎麼了？什麼時候跟我說話也變得這樣吞吞吐吐了呢？”西林錦春看著景寧，雖然只是背影，可他還是從景寧方才那猶疑、躲閃的目光裡看出了景寧藏著心事。
“我不知道，可能是在荷谷裡呆得太久了吧，讓我沒來由的酒想起了丹香皇宮裡的生活，父皇、母妃也和你們一樣，我說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出去。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被囚禁起來的生活，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
景寧轉過頭來，看著西林錦春，惆悵的語氣裡帶著莫名的酸澀，微皺的眉頭裡藏著說不出的心事，那一雙眼睛注目著西林錦春，探索裡透出猶豫不決，讓西林錦春覺得好生心疼。
“所以，你只是**病又犯了，想出來玩玩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對麼？”西林錦春忽然被景寧看得心裡發慌起來，於是就故意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笑著說道。
景寧聽見西林錦春這麼說，費力地扯了扯嘴脣，露出一抹生硬的笑容，這便又轉過了頭去。至於是或不是，景寧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或許，這會子，在她的心裡，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回去了吧。
“寧兒，不要這樣好嗎？你從來都是不藏心事的，有一天，你突然開始什麼也不願意跟我說了，我會覺得你好像要離開我了一樣……”
西林錦春沉默了許久，還是抑制不住地說出了口，他害怕自己現在不說，以後，景寧就會有更多的事不願跟他講，到時候，心已經遠了，再怎麼說都會於事無補。
景寧聽見西林錦春的話，猛地轉過頭來，想受驚的小鹿一樣惶恐地盯著他：“你……”景寧眨眨眼，躲避開西林錦春誠摯的眼神，低低地道：“我……我不會的……”
景寧的聲音像一陣風，輕輕吹過西林錦春的耳畔，原本是承諾的話，卻叫人覺得根本抓不住。
“那……師傅帶你離開好麼？從此，大江南北，任我們遊玩……”然而，這樣的話卻叫西林錦春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要說的話。
“不好！”景寧回答地又快又堅決，好像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一般，卻是心底裡最真的答案。
“為什麼？”西林錦春心裡痛苦極了，他知道自己不該再問，可是，他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問出了口。
“大江南北，任我們遊歷……這樣的生活好美，可對於我來說，它不過是一場絢麗的夢，但卻是我不敢做的夢。我的身上揹負了家仇國恨，就算這一刻是安全的，我的身邊也是一樣的危機四伏。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倒下，我一個人，死不足惜，可是你不一樣，你有父母，有弟弟，還有賓州的剪家，吳珠的西林家，我怎麼可以那麼自私，為了追尋那一個註定不能圓滿的夢，害了自己，也害了你呢？”
景寧一直看著西林錦春的臉，此刻近在咫尺的人，也許轉眼就是天涯，她也好捨不得，可是，她真的無法看著他因為自己去冒險。
聽了景寧的話，西林錦春原本應該釋懷，因為景寧的珍惜，也因為她的拒絕。可是，此時此刻，西林錦春不知道為什麼，，聽著景寧這樣像表白，又像是解釋的話語，他根本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心裡的那點痛，彷彿因了這表白反而愈發的濃了，濃的化不開。
家仇國恨，多麼沉重的詞語！原本，西林錦春一直為景寧的沒心沒肺而感到慶幸，可是，今天景寧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明確地告訴他，她的心裡一清二楚，她的心裡時時惦念，從來不曾忘懷。
她假裝忘了，她假裝快樂，她的心底的痛，全都好好地包裹起來，埋藏在心底。西林錦春無法體會，這樣的隱忍要多大的勇氣，這樣小心翼翼要多麼消耗心神，這樣的努力假裝要用多少心思……
忽然間，西林錦春看著景寧的時候，覺得景寧早已長大了，也遙遠了，陌生了，而他，一直在她的身邊，竟然根本沒有發現。一瞬間，他為自己的不覺察感到悔恨，也為自己所謂的真摯感到可笑。原來，這就是自己一直以來的愛！
“寧兒，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你早已淡忘了一切，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讓你傷了心。也許，那真的是一場夢，但是，請相信我，它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可望而不可即的，你等我，我總會帶你實現這個夢。”
後悔之後，西林錦春又鼓起了信心，原本他不明白，可是現在他明白了，他慶幸自己明白的還不晚，至少，景寧還依舊在他身邊。他相信，憑自己的能力，他可以給景寧一份大江南北，任我遊弋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