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諜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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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諜影重重
此話一出口，銀鈴隱瞞事實的事自然就顯現出來，風衍灝對海棠的印象又稍稍好了些，內心的情感也開始傾向於海棠。畢竟，在事情不曾徹查之前，沒有人會說出無中生有的事，來給自己加添罪名。
“臣妾不知道，只知道當時碧玉與秋霜是一同落水的，至於是生是死，臣妾不敢做定論。”海棠低眉回道。
風衍灝聞言，向一旁的李財求證到：“在餵魚臺發現碧玉屍首的人，可曾在水裡打撈了？”
“這個奴才不知，奴才只聽人說，碧玉的屍首在眾人未趕到前就已經在餵魚臺一邊兒的草地上了，這個恐怕銀鈴姑娘最清楚！”李財早已曉得銀鈴的不簡單，從前也曾在她哪裡吃過虧，有了這樣好的機會，自然是要好生利用的。
銀鈴聽見李財這話，抬眼怒目看向他，她心裡自然曉得李財這是伺機報復，可是，李財壓根兒不理會她，叫她根本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風衍灝聽了，問道：“銀鈴，你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銀鈴長出了一口氣，認命地道：“根本就沒有什麼浮屍，是我不放心，特地前去檢視的。我沒想到，碧玉竟是懂得些水性的，而且還從餵魚臺爬了上來，未免事情敗露，我就上前將她推倒在地，用她身上浸了水的帕子掩住口鼻，將她悶死了……”
“你……”銀鈴的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唏噓的，沒想到銀鈴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殺起人來竟是連眼睛也不眨的，一股叫人凜然的寒意頓時萌生在眾人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風衍灝也是聽得頭皮發麻，不等銀鈴將話說完，就道：“來人，將這歹毒的婢女拖下去，也如碧玉一般，溺斃了……”
“且慢！”這一聲打斷風衍灝的話，卻是海棠說的，她道：“當時，銀鈴詢問她二人的來歷時，二人都說自己是滿芳苑的，不知怎的卻是麗雲閣的呢？”
麗彤原本沉穩，今日若不是有心要藉此事扳倒妃美人，也斷然不會這般鬧將起來，只是，海棠這話明顯是衝著她來的，她是不得不張口了：“不知妃美人這話是什麼意思，碧玉是我麗雲閣的人，這是合宮皆知的事，又豈是能造假的，她又何必要冒充滿芳苑的？”
海棠面上淡淡的，她抬起頭來，看著麗彤說：“這正是此事的蹊蹺之處，還望殿下明察，也好安了姐姐的心。”
風衍灝聞言點點頭，正要說話，這時候，有宮人來報說：“啟稟殿下，奴才已經派人在餵魚臺打撈了，不曾發現什麼可疑的跡象。碧玉的屍體，太醫也已經驗過了，她雖肺腑嗆水，卻是窒息而亡，她身上的帕子也不見了。”
“由此，可見銀鈴方才的話不虛，只是秋霜既落了水，又怎會失卻蹤影呢？她二人又是為何隱瞞身份，謊稱自己是滿芳苑的呢？”想到此處，風衍灝吩咐李財道：“去把滿芳苑的芳怡姑娘請來這裡。”
李財得令，自去了，沒一會兒便帶著芳怡回來了。
芳怡見了風衍灝，也是盈盈一拜，跪倒在地，只是相比之下，她倒淡定的多。只見她抬起頭來，面上端莊，微微啟脣道：“不知殿下傳喚芳怡所為何事？”
聞言，麗彤冷冷一笑，拿眼睛斜她一眼，低低地說了句：“如今這事兒傳的合宮皆知，芳怡姐姐卻說不知道，這話當真可疑。”
芳怡睨了麗彤一眼，不理會她，自端正地跪直了身體，等著風衍灝發話。
麗彤見她不語，越發地大膽起來，當面說道：“早上銀鈴姑娘來告訴我碧玉的訊息的時候，說碧玉是因為口無遮攔，說出了妃美人送給姐姐的點心叫姐姐命人倒掉的事，這才惹惱了妃美人捱了巴掌，給自己招了災禍。我倒不知道了，自己宮裡的人什麼時候與滿芳苑這樣熟了？”
“那姐姐宮裡的人冒充滿芳苑的宮人，栽贓陷害於我，姐姐怎的就不提呢？”芳怡冷冷地回道。
“哼~姐姐既能想到這一點，想必聽到了這話的人都能想到，誰又知道，是不是姐姐自己賊喊捉賊，反來說是我誣陷了姐姐呢？”芳怡開口，麗彤哪裡就容得下她這樣說呢？自然是要分毫不讓地擋回去了。
下頭吵吵嚷嚷的，你一句，我一句，風衍灝聽來聽去，到最後反而擾亂了自己的思路，於是他便道：“銀鈴逼人入水，親手殺死了碧玉，此事她已招認，來人，將她拖到掖庭去嚴加看管。”
宮人將銀鈴拖下去，她也是默默無聲，只在臨走的時候，靜靜地看了海棠一眼，便脣角含笑的走了。海棠不明白她為何這樣，心裡卻因她的笑而生出一絲絲歉疚來。
緊接著，風衍灝又說：“妃美人，責打宮人，引發命案，雖事出有因，卻依然有失當之處，回去春棠苑，禁足兩個月。芳怡、麗彤，互相指正彼此借宮人之口誣陷彼此，在此事未查證清楚之前，不得出房門半步，亦不準有人前去探視，另奪去侍妾特殊待遇，貶為宮女雜役。”
此話一出，麗彤立刻以膝為足，挪到風衍灝腳下，扯著他的衣角哭訴道：“殿下，殿下，求求你，不要這樣對麗彤，麗彤只想陪在殿下身邊就夠了，求殿下不要趕麗彤走……”
芳怡聽了，默默的，她原本就對風衍灝不是很熱心，如此這般，也不過就是又恢復了從前的身份罷了，粗重的夥計於她也算不得什麼，只是許久不曾做了，難免會力不從心。但是，她卻可以有盼望了，等到二十五歲，就能和別的宮女一樣，放出宮去，嫁作他人婦，平凡一生。
風衍灝的話倒是替海棠洗脫了罪名，不過兩個月而已，這中間夾著三皇子來丹香的事，也許，風衍灝只不過是想借機叫她避開吧。畢竟，海棠舞女出身，身份低賤，站不得人前，又會影響丹香王在吳珠國王心目中的形象，他要她避開，海棠也是能夠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