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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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赴死
梅兒猛然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沉醉的賈晨曦惱恨的要死，可是，一想到小姐，她立刻就忍住了，小姐終究是最要緊的，她的那一雙手氫氣書畫樣樣精通，若是就這樣廢了，小姐恐怕這輩子就玩兒了。
賈晨曦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睜大了眼睛的梅兒，挑脣一笑，饒有興趣地看著梅兒，邪肆的俊容上寫滿了玩味:“怎麼?你喜歡睜著眼睛的？”
梅兒頓時羞紅了臉，鼓足勇氣，牙一咬，眼一閉，伸手一把就把賈晨曦推倒在地，她站起來恨恨地說:“吻也吻了，快讓我帶小姐出去吧，還有，爺答應了會給小姐請大夫的，萬望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要食言才好。”
賈晨曦看著梅兒一臉怒色的巧麗模樣，心裡很是喜歡，他抬手扯上梅兒的髮絲，懶洋洋地道:“爺的話，一言九鼎，既答應了你，就斷然不會食言……”說完，湊近梅兒的臉硤印上一吻，蜻蜓點水一般，來不及叫梅兒躲開就逝去了:“去吧，等沖洗完手，仁善堂的張太醫就會在外廳侯著，不要太久才好……”
梅兒低著頭，伸手扶著紅綾往外頭的冷水泉去了，那雙玉手上水泡遍佈，醜陋的樣子不懶入目，梅兒除了心疼，別無他法，為了出氣，也只能在心裡悄悄地咒罵賈晨曦不是個東西。
好不容易泡好了冷水，梅兒看著眼神
呆滯的紅綾，小心翼翼地勸導:“小姐，你不要難過，張太醫來了，他手法高超，一定會幫助你康復的，只有一件事，往後你的手好了，可別再惹爺不高興了，你明知道他性格乖戾，這樣逆著他，有什麼好的呢？到頭來，還是你自己遭罪，何苦呢……”
紅綾聽了梅兒的話，眼睫毛微微閃動，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一雙手，對梅兒道:“梅兒的，我的手全都廢了，我再也沒有辦法跟風間澈一起吟詩作對，潑墨寫意了，我該要怎麼辦了？我該要怎麼辦？嗚嗚……”
正說著，紅綾的眼淚就簌簌地落了下來，梅兒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小姐，不怕，咱們不怕……風公子是何等人物，他那樣心淨如海，要是知道你的雙手毀掉了，他定然會更加憐惜你的……”
所有的假設在紅綾這裡都成了疑問，她想著梅兒所說的話，心裡無線傷懷，可為今之計，也只有就此安慰自己，也只有這樣，紅綾的心裡才能多多少少好受一點……
很快的，紅綾就跟張清芳見了面，張清芳近前來，一看見紅綾那一雙如玉的纖纖素手，如今竟成了這副模樣，不由地泛起憐惜和痛心，虧他以前還一直以為紅綾成婚了會幸福，以至於自己也逼著她離開風間澈，如今呢?弄成這個樣子，張清芳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補償給紅綾，但
是，張清芳明白，就算自己真的剁了手，也還是沒有辦法補償紅綾的。
“你的手，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的?”張清芳看著紅綾被燙的體無完膚的一雙手，伸過去的手都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紅綾是個有才情的女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如今毀了她的一雙手，要她怎樣接受?看著紅綾一亮呆呆的樣子，顯然，她還未從這突如其來的災禍的驚嚇中清醒過來。
“還能是怎麼弄的!姑爺看不慣我家小姐淡淡的樣子，就用這些個手段折磨小姐，小姐說從小就讀著《女則》、《女訓》過來的，滿心的委屈卻不肯說，只為做個淑惠賢良的好主母，可是姑爺哪裡肯給她這樣的機會？”說著說著，梅兒實在撐不下去了，淚水一下子就傾斜而出，彷彿洪水般，阻擋不住:“張太醫，你如果當真有心救我們家小姐，求求你，求你就把她從這府里弄出去吧，要不然……我們家小姐早晚要被折磨死在這裡的，嗚嗚……”
一番話說的張清芳滿心的淚水，便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如今也落下許多淚滴來:“好，我如今就帶你和你們家小姐離開這裡，只不過，咱們走之前，也還是要把小姐的雙手處理一下，要不然，若是感染了，可就大事不好了。”
梅兒聽了張清芳的話，含淚點點頭:“嗯。”
這樣說著，張清
芳把紅綾安置在椅子上，就開始為紅綾處理傷口。梅兒在一旁幫忙，儼然就是張清芳的藥童。他們配合默契，很快就把紅綾的雙手包紮好了，只是，看著紅綾一雙裹著厚厚紗布的僵硬的手，梅兒還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張清芳為紅綾處理好傷口，正要背起藥箱帶著紅綾和梅兒離開，沒想到，這個時候外面卻傳來了賈晨曦的聲音:“我的好梅兒，你可在這裡麼？”
“我……”梅兒張開嘴巴，卻不知道要如何應聲，當張清芳伸手要將紅綾和梅兒一起帶走的時候，梅兒卻忽然間斷然拒絕了:“快帶著小姐離開這裡……”
“一起走!你若是留在這裡，那個混帳一定會把那些害人的手段用到你身上的，到時候，說不定……”張清芳看著梅兒，一臉哀傷卻萬分堅定的樣子，伸手死死的抓住梅兒的肩膀，卻根本撼動不了梅兒。
“不會的。”梅兒推開張清芳覆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臉上所有的情緒忽然間全都消失了:“小姐之所以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就是因為姑爺喜歡上了我，小姐覺得委屈數落我了幾句，恰好姑爺聽見了，以為小姐欺負我，所以才會下這樣的狠手……所以，你帶走了小姐，也算是成全我們……”
聽到這些話，張清芳不知道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只是，那一隻一直附著在梅兒
肩膀上的手，不覺間已經變得無力了。
“梅兒，你在哪裡？”
外面傳來賈晨曦的聲音，他已經越來越進了，在不走，只怕他們就沒一個能走了，就連張清芳，只怕也會折在這裡。想到這裡，梅兒忽然間推開張清芳的手，用力一撞，就把張清芳和紅綾從窗子口推了下去，轉而將窗戶死死關閉上，兀自靠在窗戶上淚流不止:“小姐，張先生，原諒梅兒吧，梅兒也不想的，可是，梅兒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