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三章 房頂偷窺

第三十三章 房頂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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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房頂偷窺

睡著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剛子被一個人放在火爐上烤。我看不見那個人的臉。想要幫剛子一把,我根本挨不到他。我離他很近,又彷彿很遠。

後來三彪過去拉我走,剛子和那個人根本無視我和三彪的存在。我們離開剛子,好像在一個村子裡,這村子很陌生。我想撒尿,可到往處都有人。

走到一處土坡處,我站在土坡背面撒起尿來。這泡尿憋得太久,嘩嘩地尿出老遠。我一邊尿一邊還是憋得慌。那土坡給我衝得往下坐下來。一會兒就擋不住那邊的人了。我趕緊提起褲子停下來

又拉著三彪到處找廁所。終於找到一個。我一進去,遍地是屎,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就免強找個地方站住,裡面的地面是傾斜的,我還得控制著不使自己歪倒。

總算把一泡尿撒完了。剛一出廁所,又開始憋得厲害。回頭去看,廁所裡面全是尿,把地面都淹沒了。

三彪說揚子,你咋尿這麼多。

然後我就給憋醒過來了。三彪還在睡著。我拍醒他,低聲叫他起來。三彪一醒過來就說,媽呀,憋死我了。

我叫他輕點兒。兩個人出了屋門,在當院裡解決了小便的問題。就悄無聲息地朝平房頂上爬去。

月牙兒已經出來,有暗淡的光。星星在遙遠的夜空裡詭異地眨著眼睛。天不算太黑。

一會兒之後,我看見一個人從北邊衚衕裡出來。不用問,肯定是高老師。

這時三彪用手戳了背上兩下。我回頭看他,他指著西邊給我看。從西邊也過來一個人。沒看出來是誰。這個人的前面,有一大團霧氣,他自己身邊也有,不太明顯。

正看著高老師轉出衚衕口就站住,叫了聲魯小東。

魯小東?我和三彪都沒有看見。高老師是對著那一大團霧氣叫的,難道那一大團霧氣,就是魯小東?

我用力仔細看,還真看到了魯小東他們幾個。我耳語問三彪,三彪說沒看見,像有點兒霧氣。難道這鬼迷眼,只針對被他迷住的人,而他不知道的外人,則根本感覺不到。

三彪又戳了我一下,然後對我耳語道:“衚衕北邊,還有人過來。”

我轉過頭去看。果然,從高老師家的方向又走過來一個人。今晚可真熱鬧啊。

西邊過來那人,聽見高老師說話,驚問:“高老師,你咋大半夜的又來這兒?”

是學校大門口常伯,他怎麼半夜裡來這邊了。而且聽他問話,是在說高老師不該在這裡出現

。他以為這是在學校啊。等等,他問高老師咋又來這兒,他說的是來,莫非,他真以為還是在學校不成。

高老師哼了一聲,冷笑著說:“這話應該我問你,你來這兒做什麼?”

常伯只嘿嘿笑著,並不回答高老師的話。他的笑聲裡有一絲冰涼。

魯小東對高老師說:“高老師,你管的太寬了,該死的還沒有死,你不該死的偏要自己找死。”

高老師企圖開導魯小東:“魯小東,我知道你死的冤,可你也不能害更多的人,這到底要死多少人才是個頭,你收手吧,你們幾個,都是我的學生,你們想要害的,都是你們的同學和熟悉的人。”

魯小東打斷高老師的話:“去你的,這關我啥事兒,我不認得魯小東,你們非得當我是魯小東,魯小東是誰,我又是誰,我不管誰是誰的。這與我不相干。”

魯小東帶著幾個人,還有幾個沒有頭的。朝高老師撲過去。高老師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剛一拿出來就被奪了去,扔得遠遠的。發出啪的一聲響,是一個玻璃瓶子被摔碎了。

三彪對我耳語:“那個人跳進院子裡了。”

我一驚,以為跳進了我倆所在的這個院子,想著不可能啊,隔著路呢,高老師他們正在路上。

三彪說跳進西北角院子裡了。不會從院子裡隔牆偷襲高老師吧?

從衚衕裡跳進院子,再從院子裡走到南邊來,確實高老師發現不了。不過眼下這一攤子,已經夠高老師應付的了,還用得著再偷襲嗎?

我正想著,聽見身邊有響動,幾隻小硬殼小蟲飛過來又飛去,後邊還有不少,飛來撞到我又飛走。三彪身上,一個也沒有撞到。真是奇了怪了。好在就是片刻的工夫,小蟲就沒有了。

三彪愣愣地看著我,好像專門來找你的。

找你的還差不多。我推了三彪一下。

大街上,高老師已經被困著。幾個人架著他往前走

。常伯也轉過身去,走在前面。嘴裡仍舊嘿嘿笑著。

我心裡著急,拉住三彪要跑下去。得趕快去救高老師。

這時路上響起一聲爆竹。在夜裡傳得很遠。

圍在高老師身邊的人,立即就散了。倒是常伯,被一團霧氣圍起來,飛快地遠去。爆竹響過之後,一個人從挨著大街的院牆裡跳出來。

我看著像葉朝。

那人走到高老師跟前問:“高老師,你沒事吧?”

高老師說沒事兒,虧你來的及時。

聽說話聲真是葉朝。

我不經意間往對面院子裡一望,一個人影正從靠街的牆角離開,朝南邊走去。這是白嬸家的院子,院子裡只有三爺一個人在,而這個人影,絕對不可能是三爺。

白嬸家的院子,是前後院相通的,那個人影一直往南走,可以從前院裡跳出去。

我指給三彪看,那個人是誰?

三彪說弄不好他才是大頭,就是看不清啊。

別說我和三彪不敢去追,就是現在下去,怕也追不上了。

大街上,葉朝和高老師耳語著什麼。他們兩個沒有一個人提出來去找常伯。而到最後,兩個人卻一致朝學校方向走去。

我搞不懂,他兩個葫蘆裡賣什麼藥。

人都走了,我和三彪從房頂上下來。

三彪說揚子,你看這事會是常老頭乾的嘛,我咋覺著不像那麼回事兒呢。

我也覺著不像,誰知道,他大半夜來幹嗎?說不定是他在演戲呢。

三彪歪著頭,我倒覺得,從白嬸家裡走的那個人,更可疑,你看那個警察,來了不也露頭了嗎?可是那個人,不吭不哈地就溜走了。

那我們現在做點兒啥,繼續睡覺,還是回我家去睡,還是做點兒別的?

三彪說我倆不能回你家去睡,我覺得我倆要麼在這兒接著睡,要麼就出去看看高老師他們,不過一定要離遠了,就像這次,離得越遠,看的越清

那,咱去看高老師他們。我說。

要出院子時候,才想起還要那麼麻煩。又是棍撐又是人拉的。就是剛才白嬸家那人從這院外過,等我倆出去早走沒影了。

三彪到牆根下一把拾起那棍子,朝廚房和堂屋間的夾道走去。我說這邊不好跳啊,往角落裡去個啥?

三彪說那邊有一摞磚,直接就能爬出去。我進來後就看好了。

這傢伙也算半個爬牆的天才。

我們正準備出去,一個人跳了進來。

心裡一驚又一鬆,原來是夏落。我今晚沒事兒,他卻來了。

三彪先是揚起了棍子,一見是夏落又把棍子放下來,還緊緊抓在手裡。

我問夏落怎麼知道我們在兒?

夏落說不知道,但是知道高老師和那個警察在這兒,我跑你家去看了,你不在家,我就翻牆越院的找你。

我心裡突然有些不得勁兒,夏落對我好,平常倒也沒感覺到什麼。可是這次,我只不過一次沒睡在家,就被他找了來,那平常呢,是不是夏落也在關注著我一舉一動?

我突然有一種無處藏身的感覺,幸好夏落不是敵人。

三彪冒了一句:“夏落你本事真大,我問你個事兒,這都啥季節了,你見過硬翅膀飛蟲嗎?”

夏落好像沒明白三彪的意思,馬上追問:“你說什麼?”

三彪說就剛剛在房頂,有好多硬殼飛蟲來找揚子。

我推三彪一下,別老說找找找的好不,說得我跟蟲子有親戚似的

三彪就嘿嘿笑。

夏落等三彪笑好了才說,應該沒有了吧,不過有點兒也不稀罕。這東西往哪去,又不是人能管得了的。

夏落來了,我心裡更有了底氣。叫著三彪就往外跳,跳出去沿著街往西走,到了坑邊的十字街口往北拐,準備去學校。

夏落說揚子你不回家啊?

不回家,我說,高老師葉朝他們都去學校了,看看能有啥事兒。

夏落有些不高興地說,跟你說過了你還是不聽,你管好你自己就不會有事兒,還管別人那麼多幹啥?

有事沒事的,要是你說了算就好了。我對夏落說,這幾回的事兒,我哪一回能逃掉了?

夏落無奈地搖搖頭,隨便你吧,反正你也不聽我的。出了事兒別說我沒提醒你。

三彪聽了我倆的話,對夏落說:“你是不是知道啥,那我呢,我會不會有事兒?”

夏落說我哪知道那麼多,我是說揚子沒踢那骷髏頭,也是猜的。

三彪神色闇然。

我對三彪說咱回吧。

三彪不解地問,咋了,不是說去學校嗎?

夏落回去路過學校,順便去看看,應該不會有啥事兒。

夏落嗯了一聲,表示答應。

回去的路上,三彪說咋就一下子又不去了。

我低聲說去個啥,沒遮沒擋的,我們也藏不住,就我們仨人說著走著,別說去看別人,別人看我們還差不多。我是想暗地裡看看,有沒有其他人作怪。就像,白嬸家那個溜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