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皮信的真主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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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白皮信的真主人（1）
她是他離家出走期間的監護人噯！他居然說什麼愛不愛的，一定是昨天晚上氣氛太詭異，甜品吞得太多，油膩糊住了腦袋，神經不正常了。
嗯，肯定是這樣。
而且，她憑什麼當那個女生的替補？
她倪猜猜就是倪猜猜，才不要當某某女主角的替身呢！
話說回來，衛奈何單戀的女生到底是誰啊？
除了肖薔薇，沒見哪個女生整天黏膩在他的身邊啊！難道還有她不知道的某某某？
有個人一定很清楚。
倪猜猜特意奉上一大盒乳酪蛋糕，就為了從這個知情人的口中套話。
程浩隕看到滿滿一大盒他最愛的乳酪蛋糕，再看到倪猜猜那堆了滿眼的笑，他不敢輕舉妄動地捏緊了手裡的叉子。
“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請先開口吧！”
倪猜猜笑容可掬地將乳酪蛋糕推到他面前，“你先吃，吃了咱們再說。”
吃人嘴短，以防她開出什麼苛刻的條件，程浩隕還是先剋制自己的食慾吧！“你還是先說吧！你說完了，我才能踏實地享受美味。”
那她就不客氣了。
“我想問你，你知道衛奈何單戀的女生是誰嗎？”
噗！程浩隕輕咳了聲，不敢置信地挑著眉瞅向倪猜猜。“你……不知道衛奈何喜歡的女生是誰？”
“你以為我說的是肖薔薇？”倪猜猜忙揮著手，“不是她，我仔細想過了，雖然衛奈何跟肖薔薇從小一起長大，和我們一樣也算青梅竹馬，可他們倆和我們一樣，怎麼看也不像情侶啊！但衛奈何曾經跟我說過，他有個喜歡的女生，到底是誰呢？你有沒有見過？”
“你真的不知道？”接過她的乳酪蛋糕，這下程浩隕可以放心大膽地吃了。
聽浩隕哥哥的口氣，他是知道的嘍？倪猜猜興趣滿滿地睇著他，“你見過衛奈何單戀的那個女生沒有？”
程浩隕不客氣地直點頭，“見過。”當然見過，還經常見呢！
“那……她去過衛奈何的宿舍嘍？”
“沒錯。”還經常去呢！
“那……她長得漂亮嗎？”
“嗯……”程浩隕抬頭掃了一眼面前的倪猜猜，不確定地做下評語，“屬於可愛那類的。”
倪猜猜猛拍桌子，嚇得程浩隕差點掉了手裡的叉子。她有些憤憤地感嘆著，“看不出來，衛奈何那臭小子居然還是個蘿莉控啊！她對衛奈何很好嗎？”
含一口乳酪蛋糕，瞄一眼倪猜猜，程浩隕頭也不抬地應著，“還不錯啦！但凡是衛奈何的事，她總是很上心。”
“哪裡上心了？衛奈何和他哥哥之間的事，也沒見她出面調停啊！”倪猜猜不滿地抱怨著。
那個……程浩隕忙不迭地搖頭，“只是你自己看不見罷了。”
“喂，程浩隕！”倪猜猜不滿意地敲著桌子，“那個丫頭給你甜頭吃了嗎？為什麼總是幫她講話？”
她給我做了乳酪蛋糕，我當然要幫她講話嘍！真是笨死了。
程浩隕埋頭吃蛋糕，倪猜猜不死心地盯著他，“你就乾脆告訴我那個死丫頭是誰好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程浩隕吞下最後一口蛋糕，不確定地鎖定她的雙眸，“可是，你真的不知道衛奈何喜歡的女生是誰嗎？”
“難道說？”
“吶！是你自己猜到的，不算我大嘴巴哦！”遵循你的直覺，快說出那三個字——
“是我認識的人？”
程浩隕的臉直接栽進乳酪蛋糕的盤子裡，一個很能沉得住氣，一個又太過神經大條，他們倆還真是絕配啊！
早晨跟隨戴教授巡完病房，衛奈何單獨留在了衛陽關的房間。將比磚頭還厚的一沓資料交給他，衛奈何沒心情跟他兜圈子，索性開宗明義吧！
“這是三對基因點匹配的造血幹細胞移植資料，這是抗排斥藥物的最新進展，如果按照這個計劃將我的造血幹細胞移植給你，成功率會很高。當然，你也知道，任何治療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但我們可以試一試，戴教授已經答應親自做這次的移植。”
將那厚厚一堆資料推到床邊，衛陽關看也不看，“給我這些幹嘛？你不會突然想玩兄弟情深的把戲吧？”
“我不覺得你是我哥，所以也不存在什麼兄弟情深的玩意。我只想快點治好你的病，你繼續回衛家做你的繼承人或是王子，不要再來打擾我好不容易重新開始的生活。”
“可是怎麼辦呢？”衛陽關靠在枕頭上，擺出一派享受的姿態，“王子找到了自己的灰姑娘，就連王宮裡的生活也變得不再吸引人。”
衛奈何聽出了他話裡有話，王子的灰姑娘？他說的難道是……
關心則亂，甩甩頭，衛奈何命令自己不要落入他的圈套。將那堆資料重新擺回他的床頭，衛
奈何要他仔細考慮清楚，“再怎麼說也是攸關你性命的事，不要這麼快做下決定。我給你時間，我相信娜麗塔的繼承人會做出明智的決定。”
娜麗塔和生命的重量遠勝於倪猜猜對他片刻的吸引力，憑衛陽關聰明的腦袋，很快就會想明白的，衛奈何篤定。
丟下衛陽關，衛奈何走出病房，門開啟的剎那，他正對上肖薔薇。看樣子，在門口已經站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衝房裡努努嘴示意肖薔薇，“你去勸勸他吧！相信你會幫他做出最理智的決斷。”
衛奈何兀自忙去了，病房裡徒留下肖薔薇拾起床邊的資料。原本就是專攻癌症研究的她很快就翻完了那些資料，她以自己的專業角度做出評價，“這是對你最好的治療手段了，為什麼不接受呢？”
衛陽關走下床望著窗外濃重的秋色，陽光在樹葉上灑出一片金黃，風掀過樹梢，鑽進窗櫺，徐徐的涼意讓人被迫清醒。
太久不出門了，總以為理所當然的事，總想著還有時間去做的點滴，怎奈何一夕之間便到了頭。
“好想吃楓糖做的甜點。”
沉默久久的他忽然開口，正幫著他拿藥的肖薔薇忙接過話茬，“好，我馬上去幫你買。”
“我想吃倪猜猜做的甜點。”
他漫不經心的聲音叫肖薔薇頓了手裡的活，“你……你剛剛跟衛奈何說什麼王子找到了灰姑娘，那個灰姑娘指的是……是倪猜猜嗎？”
到底還是問出了口，她不想多事的。可是，就像炎日之夏悄然逝去，秋風到底還是送出涼意一般，無法阻擋。
衛陽關的回答卻比她的疑惑來得要爽快多了。
“不錯，在我想變成大灰狼的時候，她成了我眼底的小紅帽。可是幾次偶然的巧遇，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小紅帽居然變成了灰姑娘，世事就是如此變化莫測。”
他提起倪猜猜的時候，嘴角始終噙著一縷若有似無的笑意。那樣自在的衛陽關，在他身邊待了十幾年的肖薔薇一次也沒有看到過。
先是衛奈何，再有衛陽關，倪猜猜那丫頭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你不會是真心喜歡倪猜猜吧？”她一直以為，他只是為了招惹衛奈何才故意那麼做的，難道不是嗎？
“你留意過衛奈何嗎？我不是說從前那個唯唯諾諾，家裡人一多就縮到牆角的那個衛奈何，而是離家一年之後的他——你留意過嗎？”
衛奈何變了。
“說話的時候眼角會發出亮晶晶的光芒，走在人前會自信地大步流星，看著倪猜猜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流露溫情，衛奈何完全變了。連衛家不承認的小子都會因為倪猜猜而變成這樣，為什麼我不可以？如果我就只能再活很少的時間……”
“衛陽關！”肖薔薇大喝一聲，眼角都快滴下淚來，“我不許你說這種話。”
“呵呵，倪猜猜也說過同樣的話。”
衛陽關回過身來望著她，竟是那般溫柔。只因為聽到倪猜猜曾經說過相同的話？他對倪猜猜當真動了心。
肖薔薇的眼睛酸酸的，在她視線裡的衛陽關也變得酸楚起來。
“就算只能再活一天，我也希望可以像衛奈何那樣精彩。”
這是衛陽關生命絕響前的心願，除了成全，肖薔薇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衛奈何同學，門口有人找。”
是倪猜猜嗎？衛奈何忙抱起書跑了出去，“你又找我幹嘛？尤俊熙又為難你了嗎？我……”
她轉過身的瞬間，衛奈何收住了話頭，“肖薔薇？”這兩天衛陽關的藥物反應比較大，她不是整天陪在病房裡嘛！怎麼會有空來找他？
見到他，肖薔薇二話不說，環過他的手臂，她親暱地攬著他往外走。“我們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吧！我們倆好像很久沒坐下來聊聊了。”
突然找他只是為了喝飲料聊天？難道是衛陽關那邊答應了造血幹細胞移植的事？
衛奈何順著肖薔薇的意思去了校園草坪上的露天咖啡廳，兩杯咖啡，照例是習慣的那兩樣——肖薔薇喜歡的意式濃縮咖啡和衛奈何酷愛的黑咖啡。
咖啡端了上來，衛奈何單品了一口便放下了，“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我……喜歡你。”
雖然猜到肖薔薇約他肯定有特別的事，可這也太特別了吧？摸摸鼻子，衛奈何的目光左瞟右瞟，完全沒有一點被人告白的喜悅。
肖薔薇以為他沒聽清，再重申一遍自己的心意，“我說，我喜歡……”
他忙擺擺手打斷她想要給與的再一次震撼，“我聽到了。”
“雖然有些突然，可我是真心的。”
“我相信。”她想要幫助某人的心，他相信的確是真的。
肖薔薇一把捉住他的手，“那麼，還是沒辦法接受嗎？”
她緊緊地握著他，衛奈何只是任她抓著，既不掙扎也不反握著她的手，只是任她捏在手心裡。
僅僅只是這樣的許可，也讓肖薔薇有勇氣將這場告白說下去。
“我喜歡你，很久了，你一點也感覺不到嗎？我們倆從小就認識了，念同一所學校，住同一個社群，一起玩，一起捱罵，然後，一起長大，我以為你早就明白我的心意。”
搖搖頭，她兀自笑了起來，“不明白也沒有關係，我完全不在意。我以為我們有長長久久的時間在一起，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心。可最近，我好像沒那份信心了。因為倪猜猜，對，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女生。”
既不是出身名門，也沒有聰明的頭腦，算不上美豔可人，甚至連認識衛家人的時間上也不佔優勢。
就是這樣一個小丫頭，輕而易舉奪去了她想要佔據的位置。
她無法接受。
“只因為她忽然的闖入，一切都變了模樣。就算再見，你也不是總待在我身邊的衛奈何，我開始不確定了。所以，想要抓住你。”
“不是她忽然的闖入。”衛奈何解開了她禁錮他的手指，“是我被她撿回了家。”
“那又有什麼區別？”
對肖薔薇來說都是一樣的，只要將倪猜猜從衛奈何身邊踢開，一切都會照著她劃好的方向前進。
這一次她伸出了雙手，緊緊地握住衛奈何的手腕，不讓他將自己拋開——誰也沒辦法拋開她，不管是一道奈何橋，還是一條陽關大道。
“你和她只是認識一年多的時間，再怎麼樣也不可能代替我們倆這麼多年的感情吧？”
“我不喜歡黑咖啡。”衛奈何將咖啡推到一旁，“太苦了。”
他怎麼忽然提這茬，肖薔薇不明所以，“你從前一直單點黑咖啡的，甚至連甜品都不點。”
“也許是吃慣了倪猜猜做的甜點，現在我的味蕾對苦的東西很**，已經沒辦法再喝這種苦到不行的黑咖啡了。”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望著她，她抬著頭，仰頭看著他。
目光交織，他以為有太多的心事不用開口，她早已知曉。
衛奈何太高估肖薔薇的領悟力了。
不，自始至終，她都沒想過要去領悟他的心。
既然他不開口允諾，肖薔薇將矛頭直指倪猜猜。這一次，她特意選在晚上九點多等在娜麗塔的廚房後巷。
她甚至解開了衣領的扣，任自己被蕭索的秋風吹到渾身冰冷。
倪猜猜終於出來了。
藉著娜麗塔華彩的霓虹燈，她發現了瑟瑟發抖的肖薔薇，忙追了上去，“你怎麼站在這裡？來找誰嗎？”她不會是來找衛奈何的吧？衛奈何可不在這裡哦！
肖薔薇一言不發，伸出的手捉住倪猜猜的手腕。她冰冷的觸感讓倪猜猜渾身一顫，“你到底在這裡站了多久？怎麼這麼冷？”
“想知道寫白皮信的人是誰嗎？”
肖薔薇忽然出聲嚇了倪猜猜一跳，她怎麼會知道白皮信的事，她直覺認定，“是衛奈何告訴你的？”
“恐怕我比他知道得還早吧！”她冷冷一笑，卻帶著無盡的悲涼。“多希望自己不知道，不知道你在那個人的心裡居然佔了那麼重的分量，真的希望不知道啊！”
聽她的口氣是真的知道寫白皮信的人是誰嘍！倪猜猜一把抓住她，“告訴我，到底是誰？是我認識的人嗎？是衛奈何嗎？”是他吧？就是他吧？
“你希望是衛奈何嗎？”
肖薔薇忽然狂放地大笑出聲來，她為那個人不值，真的不值。默默地做了那麼多，到頭來卻不如衛奈何適時的出現。原來老天爺真的是公平的，在給了那個人許多之後，悄悄地抽走了更多補償給衛奈何。
“那個人不是衛奈何，而是……衛奈何的哥哥。”
轟！倪猜猜的心轟然倒塌，不住地搖著頭，她根本不相信肖薔薇的話。“你胡說什麼？怎麼可能是衛陽關？在他找到我之前，我根本不認識他。”對她來說，衛陽關對她唯一的意義就是衛奈何的哥哥，他怎麼可能是寫信的人？肖薔薇在騙她，沒錯，一定是這樣。
她到底是不相信，還是不想相信？原來選擇逃避的人不止衛陽關一個，還要加上他珍視的她啊！
“到底是不是他，你親自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嘛！”
衛奈何，你不知道吧？你和衛陽關之間的祕密，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想逼著你離開倪猜猜，想讓你成全那個人，既然你做不到，就只有我代勞了。對不起了，為了那個人，我只有對不起了。
炸彈她已經丟下了，會不會帶來預期的爆炸效果就看他了——衛陽關，我可以為你做的，不可以為你做的，我都做了。到此為止吧！我可以陪你走的路就這麼多了。
事實上，炸彈已經爆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