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無人懂我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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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無人懂我的不捨
067 無人懂我的不捨
花斐君搖搖頭:“現在不疼。”
“我怎麼看著有點心疼呢。”莫堯提好他的褲子,平了平衣服。
“你能再噁心點嗎?我想吐。”
這個話題的開端不錯,結尾稍顯不完美,莫堯繞了這麼大圈,最後還是繞回了花逸的身上,讓他有些無奈,他又拉著花斐君扯了一會別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比如翠花現在看見他還雙眼冒泡,比如臨近期末考試他們應該做複習和抄襲的兩手準備,比如很多,但是最後,花斐君說了一句話,才徹底結束了這月黑風高夜的密談,他說,花逸額頭那個疤可能下去不了。
“還小,長大了就好了。”
“那要有呢?”
當然,期末考試這種事是挺容易讓人緊張的,可是卻不是最緊張的,真正的如臨大敵就是揭曉成績的那一刻,看到成績單的時候,花斐君終於鬆了一口氣,第二。
莫堯眼眶瞬間紅了,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花逸的臉埋在枕頭裡好半天,才抬起頭,聲音裡還透著委屈,“你不說今天讓我睡自己床嗎?”
長大了,就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趴在自己身上睡了。
平時抱著書就能去上課,現在要揹著書回家,花斐君這才發現,背書包還真是個粗活累活。他和莫堯站在學校門口,等著花逸和姚六六依依話別,一道閃電劈開半個天空,接著就是一聲化學爆炸一般的巨雷,嚇的莫堯差點蹦起來,“靠,這雷也突然了,嚇我一身汗。”他扯下花斐君身上的書包,自己背在肩上,“我背吧,我覺得你這身板不行,再來一個雷連人帶包就能給你震倒了。”
“你讓我看看唄小叔,米奇。”
花逸指著花田小學那邊的方向,扯著花斐君的衣袖,咧著嘴傻笑:“小叔,你還記得那條小路麼,咱們在那捱揍來的,莫堯那個倒黴蛋就是跟那讓人打骨折的,你還給我一撇子。”
花逸看都沒看他一眼,“你坐飛機回去誰管你。”
花斐君一愣,低笑出聲,他倒是忘了這茬,只覺得他彆彆扭扭的和小孩兒沒兩樣。
“靠!你還想還手怎麼著!反了你了呢還!”莫堯和花斐君撕扯起來,“你別拉著我!”
花斐君沒抬頭,繼續搓著衣服,只是稍微頓了頓,“沒想過,你呢?”
剛才從**跳下來太猛,鞋也沒顧得上穿,他穿上拖鞋,準備出去看看莫堯。
花斐君被他推的莫名其妙,頂著一個花貓臉跟了上去,怎麼玩著玩著就反性呢,好好的發什麼脾氣。
花斐君抽回手,笑道:“你想活多長,千年王八萬年龜嗎?”
“我去看看莫堯,現在大門都鎖了,他估計是上天台了,別再想不開跳樓,真不知道你們倆一天腦袋裡裝都是什麼東西。”他好不容易站穩,用腳勾過來剛才退步時沒踩住的拖鞋穿上,甩了甩花逸抓著的手腕,“別抓著了,疼。”
花逸不笑了,支撐著身體居高臨下的看了好半天,“好看。”
“生!”
他沒有“第一名”情結,是不是第一名都成,只要是前三,能次次都第三也是幸福的。
他們兩個人,要麼是放棄自己這份安逸的嚮往,要麼是放棄花斐君華麗的夢想,要麼,就分開。
問完那句話,花逸就後悔了,這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花斐君要是知道他爹在哪,就不能跟他在這躺著了,他記得自己見花斐君的第一面時,花斐君穿的那身衣服,按現在小孩的生活標準都算得上體面,他就不明白了,花斐君是他叔,那花斐君他爹就是自己爺爺,那為啥自己爸就那麼不招爺爺待見,日子過成這個熊樣啊?爺爺又為什麼不要花斐君了呢?他倆兒子都不招待見?他爺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我倆這叫那什麼,叫,靠,我跟你解釋個屁,我倆就聊會天,你這小孩兒,也太霸道了,我就和你叔打情罵俏怎麼了,我又沒和你女朋友打情罵俏。”
花斐君走過來,牽著他的手腕,頓了一下,直接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身邊拉扯著,“我不會讓你淹著,你就是順河衝到太平洋我也能給你撈回來。”
花斐君轉身瞅瞅花逸,皺著眉嘆了口氣:“回**躺著去,今兒晚上你自己睡。”
“對!今天我就告訴告訴他什麼叫人身/自由,什麼叫尊老愛幼!你別攔著我!”他掙了兩次,沒想到花斐君瘦是瘦,勁一點都不小,把他抓的死死的。
花逸咧著嘴也躺回了**,大腿一扔,半騎著花斐君,“小叔,你不說紋了米奇嗎?怎麼是兩朵花啊?是不是咱倆啊?大花和小花啊?挺好看的,倆花。”
“君子,我想親你一下。”
車剛要開走,一個肥胖大媽硬是狂拍著車廂,等司機開了門,在一群人的抱怨中擠上了車,畢竟一天去鎮上的就這麼幾班車,趕不上還得等上一陣子。
花逸還是繃著一張臉看著他,等著他能說出個什麼花來,下巴一揚,意思你說啊,怎麼停了?繼續編啊?
花逸邊笑邊點頭,“好笑!”
花斐君用沾滿泥巴的手在花逸臉上抹了一把,“還給你的,我見你第一面你就往我臉上抹口水。”
“不知道。”
倆人都沒注意聊天竟然也聊了那麼久,從天台下來的時候,寢室樓已經熄燈了,這導致他倆必須輕手躡腳經過樓梯口的值班老師的寢室不能發出任何聲響,不然更悲劇的事情就會在他們身後做好時刻逮個正著的準備。
莫堯無奈的抓過他的手,可還是當寶一樣,在他指尖親了親,然後抬頭,嘖了兩聲,“花斐君,誰要喜歡你一準兒命短,真的,我肯定活不長。”
花斐君笑了,“那我當農民,回來給你種地。”
“對,懲罰。”
花逸僵硬的站在河邊,踩著淺淺的水,任花斐君怎麼勸也不肯往裡走,反正只是洗掉泥巴,又沒指望像蒸桑拿那麼具體,花斐君三下五除二的扒了花逸的衣服褲子,連內庫都要往下扒,花逸猛的拉住他的手,“幹嘛啊小叔,我都多大了,這光天化日的,還能光屁股啊……”
花斐君抱著他的大腿往下推了推,被騎著肚子實在是喘不上來氣,聽到花逸這麼開心的看見自己腰上那兩朵花心情大好起來,嘴角一彎,笑了笑,“嗯,是咱倆。但是是小花和小小花,大花是我爹。”
“你有沒有點認錯態度?”他斜著眼看花斐君。
一陣小風拂過,花斐君的頭髮被吹的立了起來,他伸手往下壓了壓,“我怕你控制不住。”
“叔什麼叔,躺著去,花逸你一天天腦袋裡都在琢磨什麼呢?倆老爺們怎麼就打情罵俏了?”他要願意和莫堯打情罵俏,花逸早哪涼快哪待著去了,壓根不會出現讓他天天晚上像給自己上刑似的拱著自己睡覺,整個人都快被虐待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
大家都笑著說,花斐君肯定不怕考試,他一定是很BT的鐘愛考試,這樣能方能顯擺出他的實力。其實不然,每次進考場之前,他都緊張的手心冒汗,學年前三啊,學年前幾名的分數差不了太多,很有可能因為一道選擇題就被人超越,不能進前三/花逸就被開除,若因為一時疏忽被人擠下前三,那可真是罪孽深重。
莫堯瞅瞅他,嘆氣道:“花斐君,你這話說的挺沒良心。”
他覺得花逸根本不是怕他孤單,分明是死了還怕欺負不到他,所以一死也得死一對。
“你不說不讓我跟你睡嗎?”
“不怕,就是有點意外,這天象異常,我命你去收了花逸那妖孽,快快回梨花寨。”
“這不就是你床嗎?”
花斐君嚇一跳,連花逸都嚇一跳,而且是真的跳了一下,心想這廝段數高了,竟然用苦肉計,可是他要用計幹嘛?“你別告訴我就因為我們倆沒和你一起坐車回來,你哭了?”
花斐君眨眨眼,還是有點不太適應他這麼嚴肅的模樣,用手指戳了他的額頭一下,“怎麼都上升到談人生的層次了,這麼文藝,我就是知道你不能還手我才那麼說的,知道你下得了手還來討打,你覺得我像那樣威風凜凜的蠢貨嗎?”
莫堯自己擠上了怪味瀰漫的小巴車,花斐君蹲下給花逸挽了挽褲腳,準備走回去。
壓了兩下,他的手就不想拿開了。
花逸手裡拎著臉盆,“嘭”一聲扔在地上,皺著個眉頭:“你們倆怎麼回事兒啊,我就出去洗個臉的功夫怎麼又私奔又心疼的,倆大老爺們大晚上的打情罵俏有意思嗎?”
“因為你錯誤的預見性,我捱揍了,這事兒我上哪去說理去啊?”又是一陣風拂過,莫堯抬手幫他壓住劉海,花斐君的頭髮很軟,顏色也不正,說不上來,稍微有點黃,大概和他營養不良有關。不像他和花逸,黑又亮的刺頭。
花斐君抿著脣笑了:“記得,你被踹了一腳就再也沒起來。”
花斐君靠著牆壁的身體一僵,愣愣的看著他,好半天,才舉起一隻手伸到莫堯眼前,“親。”
倆人沒直接回家,花斐君帶他去淺河,就這麼頂著一身泥回家,嫂子肯定以為倆孩子上學上傻了。
就這麼一輩子。
花斐君扯不過他,騰出一手來,對著他的肋骨就是一拳,這一拳打的,莫堯疼的舌頭根都快打結了。
“靠,你能別提那事麼?”他抓著花斐君的胳膊甩得老高。
他不要分開,不要花斐君失望,所以這份安逸的嚮往,是爛在他肚子裡的祕密。
“小叔,你將來想幹什麼啊?”他用嘴角叼著根草,偏著臉望向花斐君。
花斐君蹙眉,“我看看,不夠重我還要加兩拳。”他再次抬手摸過去,剛一碰上,就感覺到他本能的想後躲了一下,“這麼疼?”
莫堯被他氣的一股火上來,聲音都抖了:“你是不是以為他是你叔全世界就都是你叔啊?他慣著你全世界人就都得慣著你?我告訴你,就你叔一人拿你當人民幣似的,天天捧手心裡,我莫堯沒那義務,你叔還得跟我叫聲哥,我就是你大爺!和我說話你有點大小!惹急我了你當我不敢揍你是不是,小時候我也不是沒揍過你,打小你就跟我過不去,十來年了你總該過得去點了吧!”
“好看嗎?”
莫堯揹著花斐君的書包,拎著自己兩個大袋子,跟要趕集似的,瞪著眼睛看著他們倆,“你倆也太狠心,敢情你倆輕手利腳的這就要回家了,我大包小包跟春運似的,我要坐車回去,這要走回去就得直接上山找個墳頭躺下了。”
就在花斐君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已經進入臨睡交界的時候,他覺得腰上有些癢癢,伸手摸了一下,居然摸到了一隻手,他以為是花逸想抱他,便側了個身,可是這不老實的手居然還在摸,他半睜開眼睛,在黑暗之中正好對上了花逸瞪的像倆夜明珠似的大眼睛,這要發個綠光再嚎兩嗓子,他會以為這是夜深人靜有狼出沒了。
胖大媽用力的往裡擠著,還對著後面喊了一句,“往裡走走啊,都在門口堵著。”
一聽這話,花斐君恨不得把眼前這幾本書都啃進肚子裡然後讓消化道直通大腦。
三個人連跑帶顛一路直奔汽車站,好不容易擠上個回鎮上的車還是和一群大嬸大媽鬥智鬥勇之後才擠上去,這一車廂都是一股汗噠噠的雞屎味,聞的花逸都快吐了。
臨近黃昏的梨花寨,像一幅淡墨的畫,炊煙裊裊,牲畜歸巢,無論從哪一坐小院路過,都會被飄出來的飯香勾起肚子裡的饞蟲。
他把衣服往上一掀,大褲/衩往下拽了拽,“看吧。”
捏了他一鼻子泥,還沾著泥巴在他左邊臉蛋畫三道,右邊臉上畫三道,一邊畫一邊笑。
莫堯看到他皺著眉頭,緊忙把衣服拉了下來,吸了最後一口煙,然後將菸頭彈了出去,“別看了,我就這樣,碰一下就又輕又紫的。”他蹲了下身子,把頭靠在牆上,“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待一會。”
他可以放棄這一切,但是他覺得花斐君是不想放棄的,他那麼努力,一定是想有一天可以回到他曾經擁有過的生活,那般衣食無憂那般優渥闊綽的生活。
“米老鼠。”
看著花斐君在河裡給自己搓衣服上的泥,花逸突然萌生一個想法:去他媽的大學,去他媽的城市。就這麼過一輩子也挺好,小叔再也不用為了自己吃那些不該吃的苦,他們再也不用為了浮華的未來去奔波,日起而耕,日落而息,在山上放風,在河裡洗澡,閒暇的時候背對著背晒晒太陽,只要勉強可以吃飽也行,就算只能娶到春妮兒那樣的媳婦也行,就這麼過一輩子。
花斐君笑笑,還天象異常,不就打兩個空雷,一會要是有個超人從他們頭頂跟舉著吊瓶似的飛過那才叫天象異常。當花逸終於從姚六六的魔爪裡脫離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開始吧嗒吧嗒的下起了小雨。
姚六六始終沒有機會看見花斐君紋身,雖然她對他能選擇一個米老鼠紋在身上這事表示強烈的懷疑,可莫堯和花逸一口咬定,那就是一隻米奇。
花逸一隻手掐著腰,擼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義正言辭的指著莫堯:“他,花斐君,我叔,我的,你聽明白了嗎?是我的你就只能看著,是我的你就給我老老實實放那,你要是願意,明兒一早你就去找姚六六打情罵俏去,你愛和誰打情罵俏和誰打情罵俏去,就我叔不行。”
“滾一邊去!”花逸猛的推開他,站起來胡亂的甩著身上的泥,甩了花斐君一臉,頭也沒回的吼了一句,“快點走!老子要回家!”他用沾著泥巴的手摸了摸沾著泥巴的臉,靠,怎麼這麼燙,一會泥巴幹了直接成牆了!
莫堯在捂著肋骨在地上坐了一會,覺得自己眼眶發熱,低著頭站起來,花斐君下意識將花逸往自己身後帶,結果莫堯只是頭也不回就出了寢室。
算了,思考這個比思考人生還難,一來他解決不了,二來他不想拿刀子往花斐君心上戳。
“你爹在哪呢你爹。”
於是,他果然睡著了。
下午的時候下過雨,這會兒外面的空氣很清淨,天台上沒散去的一汪汪雨水在微風吹過的時候帶起一股股溼意。
“靠!這是老子家門口,你回你們家門口蹲著哭去!”花逸指著他的鼻子吼了一句,甩頭往院子裡走。
“你要是覺得生氣,就打回來吧。”沉默了許久,久到莫堯以為花斐君是不是就這麼抱著膝蓋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偏頭說了這麼一句。
花逸躺在**,翻來覆去的不睡覺,花斐君一進門就看見他撅著個屁股從**來了一個360度的大翻身,要不是他眼明手快一步邁到床跟前,就憑花逸那一下子,準定摔地上。他掀開他的衣服,儘管今夜月亮沒有當空照,他還是能看見這塊面板的顏色稍微有點深,這麼快就青了。
莫堯覺得花逸這孩子有時候真是特別狼心狗肺,跟他叔一個樣,總當別人對他好是自願是上趕著是應該的,自己比他大兩歲,按理說不應該和一孩子計較,但是現在這孩子要逆天當老子,他就有些沉不住氣了:“你和誰老子老子的啊?我今天非得揍得你知道知道誰是你老子!”
莫堯一拍大腿,“得,回去吧,你這一會不見如隔三秋的,我都替你相思苦了。”
花斐君也不掙扎了,索性讓他折騰個夠,“好笑嗎?”
莫堯這話說的不假,小時候他因為花逸拿石頭砸旺財,他倒是踹過花逸屁股幾次,但是一看就是不疼的那種踹,只是花逸表演慾太強,動則哭天喊地而已,除此之外,他再和花逸不對付,也沒動過手,尤其是當花斐君來到花家之後,花逸日趨有一種狗仗人勢,不,是侄仗叔勢的架勢,誰敢動他啊。zVXC。
他身心愉悅的開始整理寢室,明天上午開完家長會就能回梨花寨,想想他和花逸已經一個學期沒回去了。這學上的可真省錢,開學時嫂子給他的錢現在他還剩了一百多,他再次感嘆著,人要帥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境界其實也很好,謝謝姑娘們提供的無償贊助,以及高富帥莫堯公子常年提供的早中晚三餐。
“蹲這幹嘛呢?”花斐君彎著腰,盯著莫堯一反常態的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趁著莫堯彎腰捂著肋骨,花斐君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你他媽沒完了是吧!你動他一下試試!”
想啊出手。下雨天鎮上回寨子裡的車很少,出私活的司機都不愛跑,這一路坑坑窪窪,跑一趟弄不好車還得陷泥裡。再說這路也不遠,花逸死活就不肯再往車上擠了,反正這條路以前一天上學放學走兩遍,四十多分鐘就到家。
花逸鬆開了花斐君的手,悻悻的躺回自己的**,翻了個身,面對著牆,在他臨出門的時候問了一句,“我今天在這睡自己床了?”
莫堯一屁股坐下,盤著腿面對花斐君,義正言辭的說:“咱倆認識十年了,人一輩子有幾個十年啊?這十年裡別說你欺負我的時候我沒還過手,你就說我有沒有因為一件事埋怨過你,罵過你?你憑什麼覺得我現在就能還得了這個手?你寵著慣著花逸,你就沒感覺出來我寵著慣著你嗎?”
花斐君被擠的都快和花逸一起變成壓縮魚片,花逸倒好,額頭往他肩膀一頂,“一會下車咱倆都得粘一塊。”他見花斐君要往後躲,伸手一把拉了回來,“別擠了,就這麼著吧,這麼站著我都能睡著。”
“您那目標是我這個拖油瓶吧,我要說我想當爹,你是不是都能給我生個兒子出來啊?”
“誒!”花斐君驚呼一聲,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人就已經躺泥裡了,他坐了一起來,一邊甩著手上的泥巴一邊看著花逸坐在他旁邊笑的前仰後合。
“小叔你別攔著他,你讓他動手,誰揍誰還不一定!”
“你怕打雷?”花斐君把視線從花逸身上收回來,瞅了他一眼。
他伸手向莫堯的肋下探去,想問問他還疼不疼了,莫堯一把將他的手擋了回去,“不用看,沒事。”
花逸手上的勁兒一點都沒松,執拗的說:“我不讓你去。”
“有。”花斐君非常誠懇的點頭,“對不起,我下次不打肋骨。”
花逸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將他拽得踉蹌著倒退好幾步,“你幹什麼去?”
花逸撇撇嘴,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好男兒應該像花斐君一樣,志在四方,可他的志,只在梨花寨上。
“我剛詛咒了自己短命,你就沒啥好話對我說嗎?比如祝我長命百歲什麼的,王八和龜也比英年早逝強啊,好死不如賴活著。”
“我啊?”他突然直了直腰板,很嚴謹的思考一番,“和小時候一樣,當地主,收了莫堯他們家的地。”
花斐君也他旁邊蹲了下來,覺得這塊地挺乾的,就直接抱著膝蓋坐下,倆人都沒說話,這是月黑風高夜,適合殺人放火盜墓。他們倆貓在天台,連看星星看月亮都沒法實現,想文藝也文藝不起來,倒像倆逃難的小偷。
花斐君愣住,別過臉笑了兩下,“這個真不行,沒那功能。”
“對,打小就看不上你,怎麼著吧,你當老子還六歲呢,你要有本事你就揍,打死我算我倒黴,我叔就算你的,打不死我就這操行,你就得忍著!”
“你這反射弧夠長啊,十來年才想起來。”花逸笑的更歡了,伸手捏了花斐君的鼻子,見他要躲,大腿一橫,直接騎在他身上,另一隻手捏著他的下巴,“別動!”
“別逃避,歷史是真實的存在。”花斐君還是靦腆的笑,推了他一把,他沒覺得自己使勁,但是花逸卻往邊上躲去,腳下一滑,直接摔在了泥坑裡,摔成半個泥孩兒,濺了他一褲子泥湯,他一愣,沒想到花逸能摔了,趕緊彎下腰準備給他拽起來,花逸苦大仇深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伸手橫著一掄,將彎腰的花斐君掄倒在他旁邊。
他一步從**跨了下來,沒等準備扇耳光的手伸出去,花斐君猛的從**蹦了下來,一步跨在他和花逸之間,按著他舉了一半的手,皺著眉頭:“還真動手啊你?”
雨雖然停了,可是河水卻變得比平日湍急,花逸本來就怕水,一看這小河流水嘩啦的直響,更不敢上前。花斐君掃了一眼這隻及腰身的河水嘆了口氣,“難道我要回去拿個大盆給你洗嗎?我怎麼把水給你弄到岸上去?”
花斐君把他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也沒顧得上擦臉,沾著一雙泥巴手,捧著花逸的臉,學著他的樣子瞅了半天,慢吞吞的蹦出幾個字,“沒你好看。”
花斐君嘖了一聲,戳了花逸的嘴脣一下,“矯情。我和你一起死,行了吧!”
他無奈的把花逸往裡面推了推,躺在了他的旁邊。
“摸什麼呢?”
期末考試的前一晚,花逸委以重任的拍了拍花斐君的肩膀,“我能不能上高三,就看你了,小叔!”
學期接近尾聲的時候,學習好的同學紛紛開始調動起學習的積極主動性,該背的背,不該背的也堅決不能放過,學習不好的同學則聚成一小堆,大家頭腦風暴探究,怎麼能抄的更順利一些。
花斐君這回是徹底睜開眼睛了,他思考了很久,終於想起來花逸說的米老鼠是什麼東西,就是他的紋身,下午他騙花逸和姚六六紋了個米奇,他還當真了!
這一嗓子,把莫堯都喊醒了,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緊張的問,“怎麼了?”
信。從小到大,花斐君只要答應他的事沒有哪件是空口言,他從來不會為了一時之計而欺騙自己。
莫堯抱著書包,誰靠近就拿書包頂誰,一臉的不解氣。
花斐君看了他半餉,拍拍他的手,“花逸,沒人能把我搶走,你別總是一副我馬上就要夾著鋪蓋卷和別人跑了一樣,我真不會,我從來沒騙過你,你不信我?”
其實花斐君給他那一拳的時候,他真挺難過的,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只覺得如果和花逸站在一起比較,自己可能還沒人家頭髮絲兒重要,明明錯不在他,可是為了袒護花逸他還是動手打了自己,難受的他只想跪地上抱頭痛哭一頓,可是看見他能上來找自己,還有兩句不是很有誠意的道歉,他心軟了,這些足夠了,不用再多了,再多花斐君也給不了他。
花逸被擠得只能貼著車窗站成魚片,花斐君撐著手臂在他兩邊,儘量不讓一身怪味的大嬸們貼在他的身上,外面大雨瓢潑,映在車窗上的世界全被雨水沖刷的變了形狀,行人,雨傘,店面,汽車,變成單一而彎折的色塊。
花斐君也嚇了一跳,提上褲子放下衣服,聲音還啞著“沒事,他看見我的紋身了,你繼續睡。”
“唉你這人,真不想原諒你。”他嘆口氣,又開始了義正言辭的教導,“君子,我不能真動手打花逸,這小孩兒讓你慣的無法無天了,我就嚇唬嚇唬他而已,他不僅是你侄子,也是我侄子啊。”
一大波大嬸又再靠近。
花逸看著自己的床鋪,又委屈的看向花斐君,“小叔……”
畢竟期末考試是要開家長會的,不是每個人都像花逸那麼幸福,他的家長就是跟他同桌的小叔。
可是他不敢和花斐君說,他知道只要他開口,花斐君一定會答應自己,他從來都不拒絕,如果他說,小叔你去給我摘個星星下來,估計花斐君都會想著法的給他變個星星出來,或者變個猩猩也說不定。
“那就不洗了,淹死怎麼辦。”花逸臉一轉,不看他。
花斐君被他說的一愣,什麼米老鼠,還唐老鴨呢,大半夜的上他身上摸什麼米老鼠,窸窸窣窣的小動作,他可是正當青年血氣方剛的,這會兒都快摸出生理反應了,他挪開花逸的手,握著放到胸口,“別鬧了花逸,睡覺吧。”
莫堯揉了揉鼻子,看到花逸抵著花斐君的肩膀就這麼睡了,搖了搖頭,“花斐君,我嚴重懷疑你侄子腦袋裡缺東西,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下也能睡著,還真是……好養活。”
“嗯,我想跟你睡,快睡……”
“撈回來屍體嗎?我死了你多孤單。”
莫堯蹲在花家門口,偷瓜賊似的瞄著他們回來的小路,一臉憂傷。
“我讓你打回來還不叫有良心,我讓你給我從這推下去才叫良心?”
花逸是被花斐君搖醒的,車裡人雖多,可是空調開的挺足,車門一開風一吹,花逸直接撐著膝蓋打了個噴嚏,雨停後的空氣很好,“我的老天,幸好睡著了,不然得薰出毛病來。”
“嘖嘖,這出息。”
莫堯坐回自己的**,抬頭看著花逸,“小夥兒,你和六姑娘那才叫打情罵俏,我和你叔,我倆這叫……”
花斐君推開有些斑駁的鐵門時並沒有看到莫堯,他抻出半個身子,向門後探去,果然,莫堯正叼著煙靠著牆,看見他的時候噴了一口煙,繚繞的煙霧遮住了那雙他想探究情緒的眼睛。
花斐君沉默了一會,像似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這樣啊,喜歡我的都短命……那我希望花逸永遠也別喜歡我。”
就著這根本就沒有月亮的微弱月光,應該說是黑茫茫一片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光,花逸趴在他腰上研究了老半天,終於在花斐君再一次要睡著的時候激動的喊了一嗓子,“花啊!”
花斐君用手揮了揮煙霧,冷冷清清的莫堯看起來和/平日的他天差地別。
“這出息怎麼了,你小叔我,”他沾著河水抹了一把汗,直起腰看著他,“這叫目標明確。”
莫堯偏著腦袋瞪了他一眼,“滾一邊去。”
莫堯嘟囔了一聲都栽回**,心想著孩子都16了啊,怎麼還跟6歲似的。
話音沒落,接著又是一個響雷,“啪嚓”一聲,嚇的莫堯一彎腰,他覺得挺丟人的,抬頭看了一眼花斐君,站的筆直筆直跟白楊樹似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雷打不動?
“旺財死了。”他突然長出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句。
花逸的腳步頓了頓,沒回頭,快步走到院子側邊的籬笆旁,抻著脖子往裡看,果然,旺財那威武雄壯的磚/制狗窩還在,那條長長的鐵鏈散在狗窩的前面,可是卻沒了那威風凜凜的大狼狗。
真是!大快人心!不共戴天的旺財終於駕鶴西去,花逸忽然想對旺財說上一句:看看咱倆誰能笑到最後,老子已經把你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