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四章 謀擂

第二十四章 謀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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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謀擂

金玉山莊的正廳也是同樣的恢弘氣派,廡殿頂,杉木樑,方弓斗拱縱橫交錯,和璽彩畫金碧輝煌。

將近午時,正廳裡左右鋪開的九九坐席已坐滿了大半。因了原先就定下了這整個謀擂宮家大小姐宮白露都會在旁作陪,故此宮正滄只請了前來的各派掌門或領事以及官家代表坐席觀擂,至於其餘人等就只能窩在房裡賞大雨候訊息了。

午時前一刻,換成一身月白錦衣的楚漓踏進了正廳的朱漆鏤窗大門,身後跟著壯碩大漢胡正陽,一俊美如玉,一狂野彪悍,鮮明的對比極其惹眼。

一個候在門邊的小僕連忙迎了上去,“見過楚公子、胡領事,二位請隨小的來。”轉身帶著兩人沿著正中鋪著的百花爭豔大紅毯朝前而去。

楚漓在那小僕的牽引下坐在了獨立於九九坐席之外,左四右四單列的八張梓椅之上,胡正陽卻坐進了坐席的三張首位之中。

八張梓椅並沒有按照八人的身份地位來排,而是依了到場的先後次序來坐,楚漓進來時,前面已坐了六人,他便依次朝那六人見了禮,轉身坐在了左邊的第四位上。他的旁邊正是那奢華的官家公子魏文成。而魏文成的旁邊,是秦泊。

坐下後,楚漓眼光自然放在了他對面那張還空著的座位上,稍一盤算,便知道這裡該坐著誰,心裡禁不住暗暗哼了聲,竟比他架子還大!

正這樣想著,他眼角餘光瞥見門口人影一晃,正視過去,那人正姍姍而來。

喬漠也換了衣裝,月藍色的錦衫蔚然出塵,眉眼淡然卻自有一股軒昂氣宇。楚漓看過去時,喬漠也正好看向他,四目正巧一對,楚漓一愣,鬼使神差地迅速偏開了眼,卻又一愣,他幹嘛不敢看他?遂再看回去,喬漠卻看向了別處。

楚漓瞬時有些氣悶。

喬漠也依次和幾人見禮,隨後便坐在了楚漓對面,周圍都是人們嗡嗡的低語,喬漠本又喜靜,不想惹人打擾,就獨自垂眸低眼靜待謀擂開始,卻憑空感覺對面那人的眼光似是直直盯了過來。他抬眼看了下,果真不是錯覺。

黑瞳盈盈如秋水,若含星月細照人。喬漠竟一望失神。

楚漓微微揚起脣角,吶,他可不是不敢看他的!

“讓諸位久等了!

宮某來遲,實屬無心,請各位見諒!”宮正滄濃眉微皺,臉上帶著一絲明顯的悵惘,身後跟著宮家眾人從偏門漸入。宮正滄步至正中主座前,對眾人抱拳致了禮。

正廳在座之人均起身回了一禮。

待眾人又坐下後,宮正滄嘆了一聲,“昨夜突然有了些奇言亂語在莊內肆虐,諸位怕是均已有耳聞吧?”他左右看看,苦笑兩聲,“這真是讓宮某哭笑不得,且不說廖賢侄家傳絕學數年前已被銷燬,就算還在,《無憂快意劍》神妙至極,我金玉山莊怎會有高人可以改練之?而且,”宮正滄突然語含悲愴,“宮某又怎會將自己愛女終生幸福當做如此兒戲?!宮某為愛女設下招親之擂,每場比擂在座都有目共睹,這八位賢侄哪位不是文武雙全,哪位不是對小女用心用情,難道都是假的麼?......”

若不是相信秦泊這閻樂宮少主向來口不言虛,楚漓堅信他聽了宮正滄這番至情至理之言,怕是定是要為之前錯怪了他而自愧一番的!瞧瞧人家這演戲的本事,嘖嘖,他都看見了宮正滄眼中似有幾點晶瑩在晃動了!相較之下,同為大派之主的自家老頭兒真是差的太遠了,是喜是怒一概全寫在那張臉上,想當做不知道都不行......

宮正滄又嘆一聲,轉向一側輕喚道:“白露,過來為父這裡。”

眾人一時也順著看過去。

還是一身大紅描金繡鳳絲綢禮服,卻沒有再遮錦帕,宮白露低眉順目芊芊細步至了宮正滄身邊,委身一福,“爹。”起身又朝眾人福了福。

宮正滄重新面向眾人,“謀擂白露便會在一旁觀看,最終我的賢婿也由她自己來選,宮某絕不干涉,請諸位作證!”

眾人還無反應,宮白露卻輕啟了朱脣,“小女子也有話想說。”她美眸輕輕掃了一週,眼光在秦泊身上微頓了頓,即又移開,“白露生母早亡,如娘也在八年前病故,我和弟妹都由家父照顧長大,他既要操勞山莊事物,還要體貼我們周全,白露幼時懵懂無知,漸大才曉家父的不易。父愛如山亦如海,家父時時為白露和弟妹著想,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白露卻可自己擇選,心下感懷,言語難述。今時所言這些,就是請在座明白,之後白露所選,就是白露心之本意,切莫誤認為它

,傷了家父愛女之心,白露亦會難脫心疚。”說到最後,宮白露竟聲帶泫然若泣之音。

眾人默然。宮正滄一臉動容,拉著宮白露言語輕顫:“白露,白露啊......”

終於有人忍不住起身道:“宮莊主,宮大小姐,你們父慈女孝,父女情深,讓在下十分感動。在下家中也有一子一女,深知慈父難為。流言之事,只是無聊者恣意妄為,吾輩不愚,豈能當真!”

一人帶頭,立時大部分人紛紛轟然支援起來,有些少數沒吭聲的,卻也是不敢臉現悖意的。那人都說“吾輩不愚”了,他們若敢逆其道而行,那豈不是在說自己“愚”了。

楚漓是極少面色依舊平靜的人之一,可他心裡卻是狠狠感嘆了一番。那宮正滄為人父慈不慈他就不作評論了,可這宮白露卻定是孝女無疑了。原本覺得她可憐,現在看來卻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嘖嘖,此行不虛,當真大開眼界啊!

*****

哄論了片刻,眾人才漸漸安靜下來。

宮正滄謝過眾人,便在主座坐下,宮天翔居其左,宮白露位其右。

宮正滄神色安然了許多,笑看眾人一眼,“耽誤了這許多時間,宮某也不再多說,這便開始謀擂吧!”隨即示意了一下旁邊候著的宮賜,宮賜會意,轉身朝身後的僕役吩咐了句,便有兩人抬了一架蓋了遮布的展板上來,放在宮白露身側五尺之處。

宮賜緊隨著上前朝眾人俯身禮了禮,抬手揭開了那遮布,又退居一旁。眾人便看見,那桐木展板之上布了一張素宣,素宣之上又均勻布了三橫三列九個黑圓的墨點。

宮正滄適時開口道:“此擂也是淺試,”抬手指了指那素宣上的墨點,“這是宮某偶然間得的一道趣題,便想拿來考一考幾位賢侄,在座諸位也可一同琢磨答案,只是一旦想了出來,可不能輕洩啊!”眼看諸人都被吊起了胃口,宮正滄遂正言道:“題面便是,僅用一筆四線將這九個墨點一個不落串連起來,每點只許過一次。哪位賢侄想出了便請起身去宮賜處寫下答案,限時一炷香。開始吧。”

有僕從在旁點起了一炷細香。一點火光似明似滅,一縷青煙似繾似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