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1章 眾木愛芳春 下

第21章 眾木愛芳春 下


一醉沉淪·總裁,離婚吧! 天價情人:總裁惹愛成癮 契婚:腹黑老公要復婚 極品公務員 純禽前夫滾遠點 誘愛私寵 殭屍皇者 陰陽怪談 醉枕美人 鐵血抗日

第21章 眾木愛芳春 下

聽了袁璦薇的話,何嘉瑜頓覺心中一窒,袁璦薇眼風掃了掃她的神情,眼眉往上挑了挑,脣邊泛起冷笑,“這事兒,妹妹我知道許久了,一直以來,都沒有說出去,想來姐姐是該承妹妹這個情的。”

她附耳到何嘉瑜跟前,用微不可聞的聲說道:“姐姐你可千萬要小心,可別讓皇上知道,這麼多年,你睡在他的身邊,心裡頭想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而後,袁璦薇暢快地笑起來,“別的沒什麼,只姐姐得意如願的時候,別忘了給妹妹留些餘地,怎麼說也是見面三分情,咱們同時入宮,這都快近二十年了,畢竟情分不同吧?其實妹妹是覺得姐姐長情,所以幫你瞞著,那人那事都過去了這麼些年,你竟然還能念念不忘,可真不像你的性子啊!這麼長情的惠妃娘娘,想來對妹妹,也不會薄待的。”

說罷她甩袖而去。

王瑾從裡間轉了出來,看看神色有些惶然的何嘉瑜,問道:“惠妃娘娘,還要查嗎?”

何嘉瑜咬了咬牙,說:“有勞公公,本宮總要知道他平安無事,才能放心。”

王瑾嘆了口氣,欠了欠身,轉身離去。

何嘉瑜還記得在她入宮前,曾有一場大火,將何府燒了半邊。

若不是救得及時,只怕連她都會葬身那一片火海。

饒是如此,兩個姨娘還有她的弟弟及一些下人,都沒能逃出來。

祖父當時很得聖寵,是錦衣衛裡,僅次於紀綱的權臣,可惜樹大招風,得罪了不少的人,那一夜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引的一把大火。

也是那個夜裡,祖父勸她進宮,說要想保住何家三代富貴,只有她進了宮,當上娘娘方能保住平安。

不然,有朝一日,永樂帝崩逝,那些個何家的舊仇,還不知會怎麼報復!

她自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不敢想像到了家破人亡的一天,她為奴為婢,露宿街頭。

即使是寒門小戶,平安度日,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最終踏上了入宮的馬車,路過馬府時,她知道馬明飛還在裡面做著要迎娶她過門的美夢。

那會兒,她放下簾子,閉上眼,感覺心裡像被什麼掏空了一塊,雖然她為了保全何家,保全自己,放棄了感情,但在心裡頭,始終存著馬明飛——這個她在八歲時,就認定會嫁的男子。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只是,她在踏進皇宮的那一刻便知道,從此再沒有回頭的選擇。

這寂寂深宮,她若不願意被人踩在腳下,便要踩在別人的身上向上爬。

只是可惜,她的運氣不太好,皇上曾經對她動的那點心,到底比不上他的青梅竹馬。

不過,能夠居一人之下,成為宮裡頭貴妃,也是個不壞的結局。

眼看就要功成,沒想到袁璦薇卻拿自個的舊事威脅,暗示她別與之相爭,想到這個麻煩不除,只怕後患無窮,何嘉瑜皺了皺眉。

*

住進長寧宮後,皇上對惠妃雖不至於萬般恩寵,卻也常常在長寧宮走動。

只有何嘉瑜知道,朱瞻基到這兒來,有時並不與她說什麼話,只是常在花樹中流連。

何嘉瑜明白,朱瞻基喜歡的並不是她,而是長寧宮裡過往的種種。她也有些不明白,為何孫清揚就在坤寧宮裡,朱瞻基卻要到長寧宮來緬懷過往?不過,這一切她都不介意,感情這東西單薄易碎又多輾轉反覆,需要用真心去呵護,而在這深宮裡,最不需要的就是真心,他們各取所需,這很公平。

她甚至不變動長寧宮裡的一草一木,免得朱瞻基會對此覺得陌生。

熟悉、親切、歷歷在目,朱瞻基在看到那些舊物時,感到時光就是一把刻刀,當一切面目全非之際,唯有這些熟悉的物件、風景能夠令他安心,就像他對孫清揚的感情,雖然有著往日不可追,青春不回返的惆悵,卻因為時日久了,處處都妥帖、安心。

能夠不離不棄,即使中間隔著再多的人,他們也相互信任,他知道自己的這種感情其他人很難明白,但好在,孫清揚是明白的。

所以,對於他喜歡在閒暇之餘,呆在長寧宮的事情,她不過是偶爾含笑相詢,有無在花樹之下,月光之中,再遇到一位佳人?

而答案就在他的心裡,萬千佳人,他在意的永遠都是眼前這一個。看著孫清揚眼角出現的細紋,他驚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從前夜夜歡歌,而今三日一為,有時還是勉為其難。

為著這個原因,侍寢時,他特別喜歡召年輕的妃嬪,在她們鮮嫩的**上,遠離日漸腐朽的身軀。

而平日裡,他則喜歡與那些還是他當皇太孫時就娶進宮的舊人相對,不用言語,不用交流,遞到手中的茶、換季的衣衫、針腳的細緻……甚至連室內的擺設,都令他舒服。

日子就在這樣的平靜中,由春走到夏。

初夏的晚風,還帶著春天葉子由萌芽變濃郁的氣息,又加入了更多繁花盛開的芬芳,白日漸漸開始燥熱,夜晚的風就顯得格外清涼,夾雜著花朵的馥郁,有時,裡面還有雨打在地上,清新又略帶土腥氣的味道,象日漸平穩的感情,叫人格外好睡。

富足之地的江南卻發生了災情,眼見著就會欠收,朱瞻基整日待在御書房批閱各地奏章,常常挑燈至深夜。

孫清揚一向不會擾他正事,這一日卻親自去了御書房。

守門的內侍欲稟報,孫清揚豎起手指搖了搖,讓他們噤聲,親自提了食盒走進去。

燈下,朱瞻基還在批閱奏章,劍眉皺成一團,臉色很是難看。

孫清揚不言不語,躡手躡腳的坐在一旁靜候。許久之後,朱瞻基批完了手邊的一沓奏章,方才發覺她。

看到孫清揚時,他的神色緩和了許多,眉眼舒展開來。

“皇上,您忙了這一夜,吃些東西,早點歇息吧。”

說著,她開啟食盒,四色食物盡數端上來,枸杞紅棗茶、蓮子百合煲瘦肉粥、豬腰燉杜仲、粉葛生魚湯,都是容易消化吸收的食物,不會給腸胃增加負擔,最是適合夜裡滋補。

朱瞻基看見她端碗過來的手,瑩白如玉,一時興起,聲音裡帶著幾分慵懶,“朕要你喂……”

孫清揚好笑地搖了搖頭,拿起裡面的湯勺,舀了一勺粥,試試溫度,給他遞到嘴邊。

很快,一碗粥喝完了,孫清揚又哄著他喝了幾口生魚湯,兩三片豬腰,見他把一盅枸杞紅棗茶都喝乾淨了,才住手。

吃完了粥,朱瞻基擁著孫清揚坐在桌前,“清揚,陪朕看看奏章,你給朕念,朕聽著,也能省點力。”

孫清揚嘴上雖說后妃不能干預朝政,但看看朱瞻基發紅的眼睛,到底沒有堅持。

在她如同清泉水一樣的聲音裡,朱瞻基突然有了睡意。

這些天,他為國事憂心,常常夜不能寐,這會兒,卻覺得眼皮子都在打架。

孫清揚念著念著奏章,忍不住開口說自個的想法,“皇上,恕臣妾斗膽直言,這些年您一直實行休兵養民、減免稅糧、復業流民、賑災救荒等多項措施,以圖減輕民困。您常說愛惜民力,與民休息,重視農業為國之根本,平日裡力勸農桑,鼓勵墾荒,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如今可說是咱們大明王朝財力最雄厚的時期,連臣妾都知道‘宇內富庶,賦入盈羨’。可如今賑災的銀兩早已派發下去,當地百姓的耕種卻沒有得到絲毫改善,怕是有人從中作梗。”

本來已經打起瞌睡的朱瞻基,聽到她話猛然一驚。

他沒有答話,露出不置可否的模樣,只是深深地注視著孫清揚。

孫清揚卻道他怪自己干涉朝政,連忙跪下,“皇上,臣妾失言,還望恕罪。”

朱瞻基將她從地上扶起,嘆了口氣,“清揚,你我何時如此生分了?”

何時?

大約是從生下祁鎮開始,她漸漸厭惡男女之事,每每他索取之時,她都避之不及,只覺下身如同撕裂,痛苦萬分。

甚至不能堅持到他進入**,就要推開。

那一次的生產太過艱難,到底落下了隱患。

卻又不好和他明說,每到侍寢的夜裡,只是一謂的顧左右言他,卻令他漸漸誤會,以為她心裡頭只有兒女。

慢慢的,他到坤寧宮來,就只是在她跟前坐一坐,說說兒女之事,喝茶用膳,雖然同床共枕,卻從不肌膚相親。

她信他心裡仍然有自己,但是,到底不像從前那般兩人渾然一體的親密。

她也嘗試過改變,甚至主動引誘於他,卻在他的驚喜中重蹈覆轍,再也做不到從前一般魚水相歡。

私下裡問過藿香,說是確實有女子生產之後,對歡愛之事厭憎,而且為數不少,只能慢慢調整,越是心急越容易出現問題。

可調了這麼些年,她連試的勇氣都沒有,生怕會再一次出現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的場景。

以至於兩人都對此事諱莫如深,祕而不宣。

朱瞻基看出她的緊張,笑起來,目光在燈光下越發柔和。

他點了點孫清揚捧著的那本奏章,“你是想說當地官員貪汙了災款?”

孫清揚搖了搖頭,“臣妾不敢妄言,究竟實情如何,皇上得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