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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正激烈,骨音不可能停下彈奏去擋卡利的攻擊,但是呢不知道是有意或無意,大家總會忘了一件事。
——傻了吧,爺會飛!
骨音是一條會飛的魚。不在乎新換的衣服後背被戳出兩道口子,展開鷹翼般的巨大翅膀,單手抱琴單手撫琴,挑動三節單音騰空而起,卡利蓄積全力的一擊自然落空。
驟然失去攻擊目標的人魚曲線玲瓏有致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手中三叉魚戟直愣愣插進礁石裡卡著不能動彈,岩石阻擋反彈的力量倒沿著魚戟經過卡利的手傳導全身。震得渾身發麻腦袋暈眩,身體直落下來尾巴重重摔在礁石上,痛得他兩眼發黑趴在石頭上動也不能動。
骨音單手撫琴曲調已轉,間歇狠狠撫動幾根琴絃奏出一個重重的疊音,同時得空振袖揮手,襯衫袖管裡飛出他的長劍其劍尖直指趴在礁石上的卡利。
“不要!”
骨音靈敏的聽覺捕捉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他回過頭,樊凱休隻身一人狂奔出基地大門,掛在胸口的通訊器傳出文克頗為無奈的聲音。
“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外面狀況,守衛都在老同學那裡,沒注意他就跑出來了。”
礁石上卡利已經被利劍從後背貫穿,劍尖插進岩石裡足有三寸。
骨音沒說話,振翅飛高一些,揮袖招來一片雲彩乾脆端坐其上繼續撫琴。他漠然注視下方樊凱休冒著槍林彈雨奔向卡利的屍體,好在人魚們自顧不暇都在海上被琴音和炮火死死攔在了海灘前,樊凱休也不是傻的,知道躲避流彈,一路有驚無險跑到礁石邊爬了上去。
琴聲激盪風風火火,如萬馬奔騰風馳電掣。
骨音學藝不精,許許多多的古琴曲子他只會彈那麼幾支名曲,輪完一遍不想回頭重複再輪一遍,不知所云的音調過場拖拉了半晌,陡然想起自己還記得一首不那麼有名的《彩雲追月》。緊湊的節奏中裡裡外外透著股快意恩仇,歪打正著,現在文克的軍隊勢如破竹一頓狂轟亂炸打得人魚軍潰敗不堪,這首曲子做背景樂,有些激勵士兵乘勝追擊的意味。
海上早亂成了一鍋粥。
卡利瑞爾斯將軍命隕海邊,許多親眼看著卡利攻擊到死亡的全過程,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他們如同軍神一般的將軍大人就那麼輕輕鬆鬆被釘死在石頭上。更加讓他們感到屈辱的是,他們不僅不能衝上岸去搶回將軍的屍體,還要眼睜睜看著人類在將軍的屍體上貓哭耗子。卡利瑞爾斯將軍死的毫無尊嚴。
人魚們一個個眼睛都紅了,銳利的爪子在空中亂無章法揮舞,發瘋一樣摳劃,可是全副武裝的艦艇不是輕易就能被劃破的,失去魔法掩護的人魚就像刀俎上的魚肉。
越來越多的人魚沉入海里,鮮血染紅了大海。
骨音有點疑惑,眼見將領死在敵人手下,人魚們不說到處竄逃至少要更亂吧。下面的場面雖然混亂,但他在雲頭俯瞰,人魚無論怎樣掙扎,始終保持一個核心,圍繞著核心結成一陣。
凝神望向人魚的中心,奧萊科恩?
也是,大將軍死了,這裡還有一個將軍。
直到現在骨音依舊不知道奧萊科恩的真正身份。
殺死卡利不是骨音蓄謀的,看在衛丞的份上他不會算計卡利什麼,但是當對方送上門來甚至是卯足勁打算殺死自己時再不下手那對骨音來說是種屈辱。
每個人都有尊嚴,每個人都可能為了家國利益奮戰,哪怕是送死。
人也好,人魚也罷。
奧萊科恩碧藍的眼眸此刻是深紅色的,他扔掉了手裡的權杖,抬頭望著藍天白雲和白雲上端坐的敵人。
在他眼中,卡利是棋子。這枚棋子對人魚的忠誠出現動搖的時候他毅然決定拔除隱患。是骨音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不得不下決心孤注一擲發動最大規模的進攻前他終究把廢棄的棋子放回棋盤。
這種時刻一兵一卒都必須珍惜。他天真的以為卡利這麼念舊情,偽善的人類會更心軟。沒想到、沒想到這場戰爭,骨音代人類應戰,以一己之力對抗他人魚的千萬大軍。
骨音的琴聲壓制覆蓋住人魚歌聲那刻奧萊科恩心知要輸了,骨音毫不留情的殺死卡利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怎麼忘了呢,人類很可怕的,殘忍捕殺所有異族生靈,千萬年下來多少次有人類參與的戰爭無不在重複這個道理。人魚的屈辱和仇恨,曾經的曾經同樣在其他種族身上上演。
“不愧是諸神的寵兒。”奧萊科恩終於承認,人類的創造力和天賦是他們無法比擬的,連地精也比不上吧大概。“是啊,他們都飛到月亮上去了。”
骨音不是勝利的那方,奧萊科恩非常清楚,那條有翅膀的魚比他們更吸引人類。
“不管怎麼說,沒有波林你幫他們,我們好歹能得到更多人類的鮮血。只有他們的血液能安撫大海的憤怒。”說著奧萊科恩深深閉起眼,半身浸在海里,雙手擁抱天空,以這樣的姿勢緩緩開口歌唱。
不明所以的骨音瞪著奧萊科恩對自己說那些莫名的話,不等他細想奧萊科恩又自顧自閉上眼睛開始唱歌。
骨音記得在細砂柔軟的沙灘上,這條人魚因為沒衣服穿而羞澀,在大海深處的人魚駐地這條人魚抽出時間帶他轉悠。
曼妙的歌聲是從未聽過的迷人婉轉,每一個音符都恍若海水的溫柔撫摸。
大海是孕育生命的搖籃,生命是在這裡起源。
人魚的歌聲帶有無法言說的魔力,人魚和人類不約而同安靜下來,船艦停擺,飛機尋地著6,前一秒還喧囂不已的戰場此刻靜得只能聽到海浪聲中奇妙的歌曲。
骨音停下手,他的琴在奧萊科恩唱歌的瞬間就不能奏出聲音,又或許他彈出聲了,可是沒用人聽得見。
不止這裡,世界各地,每一條人魚都聽見了來自大海的歌聲。
響在耳畔。
奧萊科恩嘴角滑下一道血痕。
海妖塞壬的後裔,人魚的王正在用他最後的力量吟唱他在世上第一首亦是最後一首歌曲。
血脈在沸騰,他的生命在消逝。漸漸地他聽見了不同的嗓音附和著他的歌聲,他們一同歌唱。
骨音的眉毛越皺越緊。他縱身一躍輕飄飄落在礁石上,卡利的屍體和樊凱休的身邊。樊凱休停止了哭泣,雙目無神跪在卡利邊上。骨音伸手握住劍柄,手臂用力後撤,拔-出劍身帶起幾點鮮血飛濺到他潔白的襯衣上。
人魚的血是冷的。
骨音的血也是冷的。
他不是人,是一條魚。
沒錯,他不是人!骨音駭然瞠目,如醍醐灌頂。
所以族長將他驅逐出來,族長說他多了不該有的東西,他出生成長的家鄉不再容納他生活。
地府閻羅說他作孽。
白璐說能幫就幫。
仙草魚腥說他愛衛丞。
骨音猛然大笑。
人魚歌聲依舊縈繞耳邊,他們的身體裡飛出藍色光點,然後像冰雕融化一樣,在光點中化成海水。人造的人魚也不例外,無論正在**的、水池裡的、廳堂中吃著飯的,他們身邊的人目瞪口呆之下不躲不閃,然而那看似漂亮的光點和**但凡沾到立刻被腐蝕成一灘血水。
人魚的絕唱,奧萊科恩用無數人魚的生命換取無數人的死亡,歌曲到達尾聲,最末一個音節裡他自身也在死亡。身體消融,融入大海,平靜的大海慢悠悠捲起浪花,咕嚕嚕翻起泡沫。
骨音想到《海的女兒》結局,人魚公主變成了泡沫。
低下頭,卡利的屍體已經消失,礁石上徒留一灘血水,上面浮著幾個泡沫。
血水淌到骨音腳邊,與他的鞋子僅有一線之差。
生不能在一起,死後血水交融。
樊凱休也死了,衛丞會恨他嗎?
“喂!夫人?你還在嗎!人魚都死了嗎?”通訊器裡是文克遲疑的聲音,他驚疑不定一連追問了幾遍,沒得到任何迴應。
“我們贏了?”
這句話不僅骨音的通訊器裡聽得到,一直保持聯結的所有幸存士兵也都聽見了。大家這才如夢初醒,不知誰帶的頭,緊接著是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聲。
骨音挪開幾步,在並不平坦的礁石上屈膝跪下,面朝大海深深伏拜。
“咦?老同學你醒了?我們贏了你知道嗎!你……啊!”文克帶著痛苦和驚惶的驚呼穿透通訊器刺進骨音心裡,他心中一緊。
大海上突生波瀾,拍打礁石的海浪由一米漸次到三米高,魚群在高-潮迭起的海浪裡興奮跳躍,骨音霍然起身,手持利劍扭身躍起,翅膀在背後展開,挺劍迎擊攜帶無比威勢疾射向他的一道水槍。
甦醒的清源君。
“清源!你奪凡人身體,不怕天譴嗎!”骨音憤怒的一劍斬斷了水槍,同是水族他並不懼怕看似柔弱卻無法摧斷的水。
“我就是要和天作對!”成功在衛丞身體裡復甦的清源狂喜不已,“滑魚,你本是水族,本王問你,是否追隨於我?”
披著衛丞皮的清源君飛到另一塊礁石上與落在沙灘上的骨音遙遙對立,水裡地上一群士兵盡皆看傻了眼。
雖然聽不懂他們說的語言,但是長官的樣子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