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chapter4

chapter4


婉若晨曦 邪道至尊 最強山寨系統 空間基地軍火商 異世藥王 人魔借犢 愛妃你又出牆 學院驚魂夜 貴主 網遊植物師

chapter4

聞香識女人,挑瓜識男人

聞香識女人,挑瓜識男人,這男人就像西瓜,好瓜壞瓜,能挑個上手的瓜,那得有“望聞問敲”的真技術。但遇到了,愛上了,是件無能為力的事情,至於他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只有她明白。愛情都是私人的,冷暖自知。

1

葉之之把茶館順利地盤了下來,正在緊鑼密鼓的裝修中,只是資金有些緊張,楊淇和安灰都覺得駱坤應該給葉之之的茶館投點錢。這天下午,葉之之在她們強烈的慫恿之下便去找駱坤借錢。她給駱坤打電話,兩人說好在紅葉路口碰面,10分鐘後,駱坤開車來了,還沒等葉之之開口說話,駱坤的手機響了,駱坤給她一個歉意的眼神,接起電話,葉之之坐進車裡,無聊地擺弄起包上的繩帶。

“我現在也是一籌莫展,實在週轉不開呀。”駱坤難為情地說。

“電話那端的人肯定是向他借錢來了。”她緊鎖眉頭心想,“我要不要提借錢的事呢?”她實在不想在他面前提錢的事。

“郭經理,那實在抱歉了,改天請你吃飯,再見。”駱坤掛掉電話,自言自語道:“現在誰還往外借錢啊,有錢也不能借。”

葉之之心一驚,暗想:“絕不提借錢的事。”駱坤抬腕看了下手錶,一手放在方向盤上,側過身看著葉之之:“你找我什麼事?”

“我……沒別的事。”借錢,無論男女都是件很難堪的事,葉之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像剛才那通借錢的電話是她打的一樣,尷尬極了,她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紅,低頭順勢用手捋了下額前的髮絲,對駱坤一笑。

“真沒事?”駱坤再次問道。

“真沒有。”葉之之裝作信誓旦旦的樣子。

第二天,她們幾個為著該不該花男人錢的問題打起了口水戰。楊淇說:“你以為你這樣自強著、清高著、外帶憋屈著,他就會多喜歡你幾分嗎?”葉之之不語,楊淇冷哼道,“不會!”

安灰說:“叫我說,女人就該花男人的錢。你看你,和他交往好像只能落個天氣預報的情分。”

葉之之抱臂漠然著。陳漁插言道:“我覺得男女之間還是把錢分清楚好些,現在,你好我好,給點兒錢,是資助,萬一兩人分手,轉眼就成債務了,剪不斷,理還亂,何必呢?”

“你還是女人嗎?所有女人都喜歡男人為她們花錢,知道嗎?錢不在多,是男人的就好。”安灰想起她那個lv包,也想起了高大全,她們幾個也同時想起了這個男人,只是在此不想揭安灰的傷疤而已,安灰兀自說道,“無論男女,愛上了,就會傾其所有去付出,包括錢。”

陳漁聽後對此嗤之以鼻,冷哼道:“吃他的、喝他的,卻並不見得成為他的人,最後一拍兩散,背後留下貪財壞女人的罵名。”

楊淇把矛頭也指向了陳漁:“錢不能意味著一切,但錢確實能代表著很多。一個不肯為你花錢的男人,他的理由會是什麼?”

“沒帶足錢。”陳漁順嘴說道。

楊淇冷笑著說:“哼,那是愛你愛得不夠。”

“你和他一起去商場,你看中的衣服,他無動於衷,你欣然前去為自己買單。”安灰為陳漁作一設想。

陳漁微笑著說:“我驕傲。”

楊淇哭笑不得地說:“你悲哀。”

這時裝修公司給葉之之打來催款的電話,幸好姐妹幾個都表示願意慷慨解囊,無私奉獻。人只有在自己危難的時候,才體會到朋友的珍貴,真正的朋友就是肯借你錢、肯參加你的葬禮的那個。

楊淇衷心地希望葉之之能夠把茶館開起來,她努力為之籌錢,她對著電話本搜尋了一番,深思熟慮地鎖定一可靠目標周總,確定他有一定的經濟實力,重要的是他這人品性好,不會無理糾纏。

楊淇把五萬塊錢交到葉之之的手上,葉之之說:“你不會靠出賣色相換來的吧,就像我的那個網友的遭遇一樣,靠色相換來一單生意。”葉之之臉色凝重起來。

楊淇見此笑道:“哪有你想的那樣,現實男女關係中,你要相信確實有一種美好友誼的存在形式。”

“只怕你這樣想,人家可覬覦已久,這叫正中下懷。”葉之之沮喪地說,“你說實話,你沒損失什麼吧?”

“天哪,你心理太陰暗了吧,能不能不這樣想?”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真沒有!天哪,我不知該怎樣證明給你看。周總人很不錯,我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才向他開口借的。對了,人家高度讚揚你貞節烈女般的品質,說是鼎力贊助,不用還了!”

“什麼貞節烈女?”

“就是你拒絕上司潛規則呀。”

“天哪,這個你也說了?”

“說了呀,他問我借錢幹什麼?我就實話實說了,這有什麼難為情的。”

葉之之無可奈何地笑了。楊淇一字一板地說:“咱得讓他看得起,這叫借得偉大,用得安心。”她的聲音裡透著無限得意。

葉之之這才心頭一陣釋然,頓時豁然開朗。

三天後,茶館正式開業了。葉之之早上發簡訊給駱坤:茶館正式開業了,希望你能來分享我的快樂。

發出資訊後,葉之之守在電話旁,地久天長,等待他的回信。十分鐘後,駱坤打來電話,他高興地說:“恭喜你呀,祝你開業大吉。”

“謝謝。”葉之之說,她希望他下一句會說,“我一會兒就過去。”此時她的心像浮萍一樣,六神無主地飄搖著,她精神上需要依靠與撫慰,需要一個男人帶給她安全感,這種渴望比平常更為強烈。她,需要他。

接著駱坤抱歉地說道:“我感覺有點兒愧疚。”葉之之**起來,聽他說下,“對於茶館,我幾乎沒怎麼過問過,我感覺十分愧疚,對不起。”

“沒關係。”葉之之笑著說。

這時駱坤的辦公電話響了,駱坤對葉之之說:“不要結束通話,等我。”一分鐘後,駱坤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今天過不去了,南方的客戶今天要來籤合同,這個合同本是上個月就該籤的。”

“沒關係,你忙去吧。”葉之之裝作風輕雲淡。結束通話電話,她的心一沉,內心酸澀不已,她感覺他們的愛情好像陷入友情的泥沼中了,他們帶著三分客氣七分尊重,統共說了兩句話:“對不起”和“沒關係”。

一會兒,安灰、楊淇、陳漁都過來幫忙助興。

“通知駱坤了嗎?”安灰問。

“他忙,來不了。”葉之之輕描淡寫地說。

“什麼人呀?太不尊重人了吧?他以為自己是總理嗎?日理萬機?”安灰憤憤不平。

“這明擺著,工作和你葉之之相比,前者更重要。”楊淇兀自說道。

“太自私了。”陳漁厭惡地說。

“錢,錢幫不上,人,人也不靠邊。”楊淇不滿地說。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無不抱怨起駱坤來,說得葉之之心煩意亂。正在這時,一個小夥子送來兩個大花籃,“你好,這是我們駱總讓我送來的,他現在忙,脫不開身。”

安灰接過花籃,看到紅條上什麼也沒寫,連一句賀詞也沒有。她愕然地問道:“這是送給誰的,誰送的呀,連個字也不寫,鬼送的呀。”

“就是,太不尊重人了。”楊淇沒好氣地說。

這小夥聽後,有些微慍,但又無可奈何。葉之之見此忙打圓場,笑著對小夥說:“對不起,別介意呀。”

“沒事,我們駱總太忙了,也怪我來得急,沒有問清楚。”小夥歉意地說。

“沒關係,你代我向駱總說聲‘謝謝’。”送走小夥,葉之之對她們說,“看你們凶的樣子。”她們幾個對此做出的反應都是白眼相送。

葉之之打量著兩個花籃,有點兒讓她滿心歡喜,她邊看花籃邊說:“我們把這兩個花籃放在顯眼的位置吧。”說著葉之之就要搬動花籃,她們幾個抱臂漠然,無動於衷,葉之之忍不住地說,“大小姐們,都過來搭把手呀。”

“放角落裡就行了。”楊淇不屑地說。抱怨歸抱怨,最後她們還是無奈地幫葉之之把駱坤送來的花籃放在了顯眼的位置。

10點10分是開業的吉時。還有五分鐘,居然駱坤出現了,葉之之狂喜不已,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她的心情立刻明朗起來,也只有駱坤能讓她喜讓她悲。她看著他走近,在她眼裡,他是那麼的帥氣有風度,俊朗硬挺的身材,西裝革履,是那種一到女人圈裡,定會受到女人圍攻的男人。

駱坤走近了,他風度翩翩地向姐妹幾個打招呼,姐妹幾個對他的意外出現同樣感到驚喜,所以並沒有給他冷臉子。

駱坤對葉之之說:“我放心不下,忙裡偷閒地過來看看。”

“你送的花籃我收到了,謝謝你。”

“哦,太匆忙了,只好讓別人幫忙來送。”駱坤一臉的歉意,此刻葉之之覺得百感交集,因激動眼裡泛起了淚花,駱坤柔聲安慰道:“大喜的日子,讓人笑話。”他其實想伸手幫她擦眼淚,可眾目睽睽之下,他沒有伸出,葉之之洞察到了,她羞澀地笑了,自己用紙巾擦了一下。這一刻,她很想撲進他懷裡,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寂靜歡喜、地久天長。

吉時已到,開業儀式開始,巨大的彩虹拱門橫亙在店門口,綵帶飄飄,禮炮聲聲,一片大吉大利的喜慶景象。駱坤在現場待了八分鐘,就匆匆離去,葉之之為此心滿意足。

儀式結束後,葉之之聽到人群中有兩個女人在說是非,一人說:“她肯定靠自己的臉蛋掙來的。”

另一人說:“就是,說不定背後站著一群男人呢。”

兩個女人抱起胳膊,低聲地說笑起來。葉之之氣憤不已,遲疑著,要不要上前去理論一番,想想又沒必要,何必和她們一般見識呢?但她們的那番話像刺一樣深扎著葉之之的心。一時間,她設身處地地體會了一把那天楊淇被她誤解時的困苦。楊淇說得對,單身漂亮女人一旦有點兒成就,別人一定會懷著狐疑的眼光,認為她一定是靠色相換來的,沒有人相信這是靠勤勞的雙手,自力更生得來的。

晚上,駱坤打來電話:“對不起,我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吃飯,要陪客戶好幾天,等忙完,我請你吃飯。”

葉之之笑著說:“你忙你的好了。”臨掛電話,葉之之柔聲細語地說,“今天你的出現很壯聲色,我很高興。”

駱坤禁不住笑起來:“呵呵,有這麼嚴重嗎?”

“有。”葉之之肯定地說,結束通話電話,葉之之請姐妹幾個去飯店吃飯。

在飯店門口,安灰注意到一年輕女孩開著寶馬x5來吃飯,在包間裡,安灰忍不住愕然地問道:“年紀輕輕,哪來的錢呢?”

陳漁看著菜譜不經意地說道:“說不定她爹也叫李剛呢。”

安灰冷哼道:“我看是傍了個叫李剛的款爺吧。”

葉之之取笑她:“怎麼?羨慕嫉妒恨了?”

安灰不屑道:“打死我也不會。真正的物質生活是自己創造的,靠別人的爹掙來,實在太丟人,唉,物超所值的快樂她們是體會不到了。”

葉之之說:“今天開業結束後,我也聽到別人這樣說我呢。”從衛生間回來的楊淇,聞聽此言,凜然說道,“我就說嘛,現在沒人相信一個女人的成功是靠正常途徑得來的。”

“這簡直就是侮辱嘛,怎麼沒看你暴跳如雷呢?”安灰一臉的疑惑。

葉之之用輕鬆愉快的語氣說,“隨她們怎麼說,我不在乎。”

楊淇趁勢說:“她哪有時間和她們生氣呀,一想到駱坤,全世界都和顏悅色。”大家鬨笑起來。

2

週末,杜凡打電話約楊淇:“楊淇,到我家裡來吧,你知道我有潔癖,不喜歡在外面待很久的。”

“好的。”楊淇興高采烈地前去赴約。

楊淇打車來到杜凡家,按了兩下門鈴,杜凡開了門,他手上戴有橡皮手套,手中還拿著一個盛有消毒液的噴壺。

“請進。”杜凡說。

“謝謝。”楊淇欲往前走,這時杜凡臉色大變,他厲聲說道:“站住!我還沒給你消毒呢,你怎麼可以進呢?”

楊淇被突如其來的責怪聲驚呆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喃喃地說:“對不起呀。”

杜凡不緊不慢地先往門鈴處噴了兩下,然後又在門把手上噴了兩下,關上門,對著楊淇上上下下全部噴了一遍,然後讓楊淇腳上套上兩個消毒袋,帶楊淇去洗手間洗手,莊嚴得像儀式一樣,楊淇忐忑不安地環顧他的房間,全是白色的,這簡直就是實驗室。

準備妥當,杜凡如釋重負般地舒了口氣,抱歉地說道:“剛才對不起呀,有潔癖的人,看到不衛生的地方是很痛苦的。”

楊淇惴惴不安地笑了笑說:“沒關係。”

杜凡拉過楊淇的手,深情地看著她說:“我有潔癖,但對於自己喜歡的人,就無所謂了。”

楊淇受寵若驚般地依順在他的懷裡,杜凡含情脈脈地對她繼續說:“我希望你是我溫順的天使,好嗎?”

情深所至,楊淇微微閉眼,迎接杜凡的親吻,可是,突然他卻拿出一個小瓶,對著楊淇的嘴,猛噴了兩下,楊淇驚呼起來:“這是什麼?”

“這是‘口腔淨’,進口產品,很好的。”

“天哪!”

杜凡往自己的嘴裡也噴了兩下,說道:“來,讓我們接吻吧。”

楊淇穿上鞋子,奪門而去。她趕到葉之之的茶館,一顆心已經七葷八素的了,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說一句話。葉之之愕然地問道:“你不是約會去了嗎?怎麼這麼早回來了,沒見到杜凡?”

“見到了,簡直就是一種驚嚇!”楊淇沮喪地說。

第二天早上,楊淇的手機響了,她迷迷瞪瞪地接了起來,一聽是杜凡打來的,她呼地坐了起來,冷言冷語地說:“有事嗎?”

“我一晚上沒睡著覺……我……”杜凡欲言又止的樣子。

楊淇覺得他是來道歉的,語氣舒緩了下來,沉靜地問道:“怎麼了?”

杜凡輕咳了一聲,說道:“我記得你臨走時咳嗽了一聲,你的痰吐到哪裡了?”

楊淇一聽就火了,對著電話吼道:“這就是你睡不著覺的原因?!”

“是的,痛苦了我一晚上。”

“我把它嚥了回去,離你家三里外的地方吐了出來,再見!”

楊淇掛掉電話,直奔衛生間,她噁心起來。

8點,姐妹幾個聚到了葉之之的茶館,吃著早餐,看著早報,愜意的休閒週末開始了。陳漁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對楊淇說:“幫個忙,我一朋友口腔裡長了個囊腫,讓你的醫生男朋友幫忙看看?”

楊淇一聽,頭都炸了:“哪個朝代的事了,本人堅決不找醫生做男朋友!”

葉之之給陳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陳漁恍然大悟,知道楊淇失戀了,撇嘴說道:“失戀,對於我們還不是家常便飯?”

楊淇越想越氣憤,把報紙一扔,氣上心來:“我真是夠倒黴的,昨天和今早上的心情簡直糟透了,就像喝了敵敵畏,卻喝出開蓋有驚喜,暢享多一瓶!”

“活該,誰讓你在我生病住院的時候搞男人。”安灰在這兒截她話。陳漁抬頭看著安灰,看樣兒她的身心都已經恢復了健康,因為她又能刻薄地說話了。

“就別說我風涼話了,你們知道潔癖嗎?有這種嗜好簡直是太可怕了。”楊淇哭笑不得地說:“和我親吻前,他向我嘴裡噴‘口腔淨’,我奪門而去。”

大家鬨笑起來,驚呼道:“天哪。”

楊淇表情落寞地說:“有時候,我們遠遠看著一個人,他道貌岸然,一表人才,為什麼接觸起來,就那麼嚇人。”

葉之之起身收拾起報紙,說道:“沒聽說聞香識女人,挑瓜識男人呀。這男人就像西瓜,好瓜壞瓜,能挑個上手的瓜,那得有望聞問切的真技術。”葉之之見大家異樣的眼神看她,她忙解釋說,“別那麼看我,我可沒這技術,我聽別人說的。”

陳漁嘆口氣說:“誰也指望不上,我現在真有點羨慕那些已婚的少婦。”

“為何?”安灰抬起頭問道。

“身經百戰之後的塵埃落定呀。”陳漁說。話剛說完,大家還沒各抒己見,葉之之就要去身經百戰了,駱坤打來電話,約葉之之去吃飯,他們去了“農家樂”,回來的時候,車拋錨了,正好旁邊有一家旅館,兩人只好借宿在此。

駱坤調侃道:“我可不是故意的。”

“呵呵,有這嫌疑。”葉之之順勢開玩笑地說。

進入旅館,駱坤對服務員說:“您好,麻煩開兩個房間。”

服務員抱歉地說:“對不起,先生,只剩一個房間了。”

駱坤和葉之之相視一笑,駱坤對服務員說:“那好吧。”葉之之羞澀地低頭轉了身。“只剩一個房間了。”聽聽,多麼富有戲劇性,曖曖昧昧的情男愛女全精簡在剩下的一間房了。

602房間。

在電梯裡駱坤遇到一個熟人,兩人寒暄過後,胖男看著葉之之笑著說:“駱總,我記得上次帶的不是這位朋友吧?”

駱坤笑著回他:“你就貧吧。”葉之之看了一眼胖男和他懷中的妖嬈女郎,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時電梯在5樓停了下來,胖男回頭意味深長地道別:“各自活動。”

葉之之面無表情地看著電梯,駱坤注意到她表情的變化,走出電梯,駱坤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肯定有什麼,告訴我吧。”

葉之之看著駱坤,暗想“如果他想和你認真談戀愛,那他就會鄭重告訴朋友們,哪怕是任何不相干的人,他會說,這是我的女朋友”。想到這兒,葉之之忍不住便問道,“剛才為什麼不跟朋友介紹我,我有名有姓。”

“電梯裡的事?我和他不過是有過幾面之交的熟人,算不得朋友。”

“藉口,倒不如說我是無關緊要的人吧?”

“不,你千萬別誤會。”駱坤解釋說,“剛才在電梯裡,我覺得沒必要介紹,因為不相干的人,即使你費盡口舌給人家介紹或解釋,只能越描越黑,全是多餘,最後人家一定會意味深長地回你一笑。”

葉之之固執地認為:“我還是覺得有必要。”

駱坤沉吟了一會兒,起身拉過葉之之的手,在電梯裡,看見有人,駱坤拿出手機,佯裝打電話,嘴裡唸唸有詞:“喂,我和女朋友在一起呢,再見。”電梯裡的另一對男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葉之之,葉之之覺得受用極了。走到馬路上,駱坤在公用電話亭處,拿起話筒,煞有介事地大聲喊道,“喂,火星嗎?葉之之是我女朋友啊,你們知道嗎?”

葉之之被逗樂了,駱坤笑著說:“高興了吧?你們女人啊,真是天真得可愛。”

“怎麼,你虛情假意?”

“沒有。”

葉之之多麼希望這是白天,最好旁邊還有她的幾個姐妹,來共同分享見證這幸福的快樂。此時漆黑的天加一顆喜悅的心,簡直是錦衣夜行。上來602房間,門呼地被關上了,留下他倆面面相覷。

葉之之的整晚未歸讓大家懷疑她和駱坤的關係發展到同床共枕的程度,葉之之無可否認,笑著說道:“是同床共枕,但沒實質性的內容。”

楊淇尖叫起來:“天哪,孤男寡女睡在一張**,擁抱、睡覺、不**,誰信啊!”

安灰插進話來說:“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你不是女人,二是他不是男人。”

楊淇又說:“有可能控制得住嗎?那他還算是男人嗎?”

安灰接著說:“真不知這個男人拿你當姐們兒?還是拿你解悶?”

這時陳漁轉過頭,認真地對葉之之說道:“這才是真正的男人,葉之之你要好好珍惜。”

葉之之感激地向她點點頭,愛情都是自私的,冷暖自知。葉之之想起昨晚,駱坤抱著她,她能感覺到來自他身體的一種力量,那種力量現在想來,讓她心裡有種甜蜜的**,她能感覺到,駱坤是愛她的。

3

自從安灰和高大全那段令人傷心的戀情結束後,安灰對愛情徹底絕望了,她不想再戀愛了,女權主義的大旗又重新結實地扛了起來。何以解憂,惟有工作。安灰加大了工作量,通知員工這周的工作量要提前三天完成。員工小如知道這天要加班,一臉沮喪地來到辦公室:“安姐,我今天不能加班。”

“為什麼?有加班費的。”

“不是加班費的原因!”

安灰已經猜到了,不為錢,那就是為人了。“說說看。”

“我男朋友過生日。”

“加完班再去。”

“訂的是燭光晚餐,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這叫心頭滴蠟,正是考驗他心的時候。”安灰無關痛癢地說。

“我不想加班。”小如大有將此番談話結尾的氣勢說道。安灰見她一臉堅毅的表情,知道她非去不可。愛情甜蜜的女人內心底氣十足,就像藤有了大樹一樣,小如有了愛情,就像得到整個大森林一樣,給人篤定的感覺,安灰能體味到這種熱戀的滋味,不忍讓他們傷心,更不忍遭他們在背後罵。安灰揮一揮手,小如激動得沒留下一句話,高興地旋即而去。

這天早上,葉之之給安灰打電話,她哭笑不得地說:“我正在翻雜誌,看到一項令人悚然的調查報告,說世界上只存在三種性變態,一為晚婚,二為禁慾,三為獨身。”

安灰大怒起來:“這是什麼破報告,簡直無聊透頂!”她不屑一顧地痛斥其妖言惑眾。

葉之之笑道:“上面還說,如果看到此結論,大怒者則為變態中的戰鬥機。”

安灰嘆了一口氣說:“我和愛情無緣。”

葉之之真誠地勸慰道:“這是對愛情的偏見,你不能固執己見。到你真想結婚的時候,你會發現真正愛著的,適合結婚的,全都錯過了。”

安灰顯得有些無奈,神色凝重地掛上了電話。

晚上姐妹幾個又聚到了一起,安灰對那調查報告深思了一天,她聲音無比沮喪地說:“依我現在喜怒無常的狀態,豈不成了畸形中的翹楚了?”大家悲哀地慶幸安灰的價值觀和情感觀已經在潛移默化地趨向積極。

4

邂逅這事兒,分分秒秒都在發生。這天陽光明媚,春暖花開,陳漁去“沙宣”理髮店剪頭髮,在這兒她一直有固定的理髮師,也就是4號師傅,在她前面還有一個等待剪髮的,4號師傅讓陳漁等會兒,陳漁坐在沙發上往嘴裡塞了一塊口香糖,邊嚼邊看畫冊。五分鐘後,進來一位男士,服務員問他:“先生,你洗頭還是剪髮?”

男士說:“我剪髮。”

“哦,您稍等。”

陳漁漫不經心地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男士,又看了一眼4號師傅,他還在那兒忙著。陳漁繼續看畫冊,這時,她突然覺得這位男士有點像她的一位網友“宋先生”,陳漁在他的空間裡見過照片,三個月前,聊過一兩句。男士往沙發上瞟了一眼,見沒人,就順勢坐在了陳漁的旁邊,無聊地拿出手機翻看著。陳漁暗笑,覺得他就是網上的“宋先生”。

陳漁右搭腿,“宋先生”左搭腿,陳漁低頭還在看著畫冊,這畫冊翻來覆去已經看了十遍了,人和人的偶然相見是有機緣在裡面的,你隨便碰見的一個人,其實是有緣千里來相見的。陳漁還沉浸在機緣的喜悅中,八分鐘過去了,陳漁抬起頭來找4號師傅,操作檯前沒有,原來他在門口站著與人聊天,陳漁哭笑不得,對4號師傅說:“怎麼回事呀。”

這時4號師傅一臉歉意地笑著走過來:“對不起,給忘記了。”

陳漁剪完頭髮,付完錢,向沙發上看了一眼:“宋先生”不在。

回到家,陳漁登入qq,在個性簽名檔寫下:今天恰巧遇見一位網友,他也來理髮,坐在我的左邊。

然後給“宋先生”留言:冒昧問一下,今天你理髮了嗎?

陳漁線上等,一個小時後,“宋先生”回道:理了。

陳漁驚喜地問:在哪兒理的?

“宋先生”說:沙宣。這時“宋先生”看到陳漁的個性簽名,接著問道:你不會也在沙宣吧?坐在我右邊的那是你嗎?

陳漁說:是。

“宋先生”進一步確定:是不是理髮師一直給你道歉?

陳漁說:是。

兩人激動不已,彼此都覺得今天兩人相遇,這一定有微妙的機緣在裡面。陳漁和“宋先生”暢聊很久,並約定後天再次見面。

陳漁興高采烈地對姐妹們描述了今天相遇的奇妙機緣。

葉之之一臉驚喜地說:“這也太奇妙了,這麼大一個城,散在各個方向,他的qq在你的qq好友裡面,然後這一天,你們同時去剪髮,又同時坐在沙發的一側。”

楊淇插言道:“這就是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的恰巧相遇,簡直千載難逢呀。”

安灰也說道:“這像中了頭彩一樣!你可要好好把握,說不定是你的真命天子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陳漁說得心花怒放,她蓄勢待發,準備明天就從荒蕪的廢墟奔赴到春天的幸福中。

這天陳漁盛裝打扮,欣然前往和“宋先生”約會。他叫宋小山,約會在“辣婆婆”魚館。

“那天我們的相遇,我感覺這是上天的安排。”宋小山感慨道。

“我想也是。”陳漁羞澀地說。

“可能你就是我媽要找的那種兒媳婦吧。”

“為什麼這麼說呢?”

“你屁股大,肯定能生兒子。”

陳漁聽後雖然心有不悅,但一聽能得到他媽媽的認可,那點兒不悅就忽略不計了。

香辣魚被端上來了,兩人邊吃邊聊,宋小山吃一口飯,便抬頭左顧右盼地張望一下,看到來了一美女,他時不時地看人家幾眼,在大廳裡,陳漁和宋小山他們倆坐在中間位置,一頓飯下來,前後左右總共有七桌,陸陸續續前來吃飯的美女食客讓宋小山目不睱接,脖子靈活到神似曲項向天歌的大白鵝。

陳漁有些生氣,實在忍不住地問道:“宋小山,你怎麼老抬頭看別人呢?”

“我好奇。”

“什麼?這是理由嗎?”

“當然,你看同樣的五官,卻是不一樣的臉,人是上帝的作品,我只是對上帝的作品感到好奇。”

一時間把陳漁說得啞口無言,她覺得他是在為色心狡辯,可一時又沒找到狡辯的證據出來。

吃完飯後,他倆坐公交去南海公園,公交車上人很多,陳漁和宋小山沒坐在一起,陳漁坐在了宋小山的後面,陳漁盯著宋小山看。車停,有人上來,這是位老太太,宋小山蜻蜓點水般地瞟了一眼,過一站後,又有人上來,這是位美女,宋小山從上到下地把人打量一遍,低下頭,兩秒鐘後,又抬頭看人家的臉,看一會兒,又低頭,兩秒又抬頭,再看人家的臉然後上下再打量一遍,一而再,再而三,總共三眼。

又上來一美女,陳漁在心裡不自覺地默然數著:“一眼……兩眼……三眼。”宋小山果真如此,只三眼。還有一站就到了,這時戴大耳環的美女給宋小山翻了倆白眼,嘴裡還唸唸有詞,陳漁沒有聽到,心想,無非就是色狼、流氓之類的話。

到站了,陳漁沒心情和宋小山逛公園,更沒閒情在心裡幫他數“三眼”。轉過身,正要對宋小山說再見,這時陳漁突然看見宋小山的褲子前面溼了一片,陳漁馬不停蹄地立刻閃人,氣喘吁吁地回到家,迅速地把窗簾拉上。

晚上,葉之之打電話問她約會怎麼樣了。陳漁竹筒倒豆般的把今天的怨氣全都發洩出來,對著葉之之喋喋不休起來:“宋小山就是三眼不過癮,簡直就是變態!我挽著他的胳膊,他像個曲項向天歌的白鵝,明目張膽、左顧右盼地看美女,這算怎麼回事呀?再說我有那麼難看嗎?他看我屁股,看人家臉蛋,好像看別人有驚喜,看我好驚險似的。”

葉之之不由得為這次奇妙的機緣感到震驚、惋惜、惻然,她哀怨地說:“每次看上去都是良緣,可每次都沒結果。”看來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的確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楊淇發工資了,非要請大家吃飯,安灰提議去“金莎”音樂飯店。路上安灰、楊淇問陳漁和“宋先生”如何,陳漁依然氣不過:“猥瑣下流,沒什麼可說的,怎麼這麼多不靠譜的男人?”大家鬨笑起來。到了飯店,陳漁看著來這裡吃飯的顧客,大多是單身的美女,她的怨氣還沒消散,對大家說道:“看看看,這些美女大有可能成為我們現在式、將來式的情敵。”又一次把大家逗樂了,她們幾個趕忙安慰起傷心的陳漁,為她點了好多愛吃的菜。

5

陳漁心中的怨氣剛消掉,週末在家正沉沉地睡懶覺,一大早聽見有人敲門,開啟門,睜開惺鬆的睡眼,一時間懵了。難道天上掉下帥哥了?沒有,是她的父母從天而降。

陳漁的父母圍著客廳,前前後後、左左右右、臥室、陽臺及衛生間,全都看了個遍,搞得陳漁暈乎乎的:“怎麼了,你們找什麼呢?”

仔細搜尋一遍後,陳漁父親長舒一口氣,說道:“老伴,這下我們放心了,你看,閨女桌上還放著一束玫瑰花呢!”

陳漁母親走到桌前,嗅了嗅,訕訕地笑道:“嗯,不錯,這下我們放心了。”

“爸媽怎麼回事呀?”陳漁不解地問。

“漁兒,有男朋友了吧?這是好事,你應該告訴我們才對!”陳漁父親高興地說。

陳漁明白了,腦中閃出玫瑰、男友、戀愛、皆大歡喜,四組詞。陳漁沉靜地說道:“還沒有呢!剛和送花的人吹了,只是沒來得及把花扔掉。”

這話像一塊石頭,激起父母心中不安的漣漪,陳漁發現他們的臉色霎時凝重起來,母親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問道:“漁兒,你到底想要找什麼樣的物件呀?”

陳漁直言道:“我看上他,他也看上我的,兩情相悅。”

父親說道:“咱心氣不能太高,找個知冷知熱的人就行。”

母親惴惴不安地說:“這次來,我們就是不放心你。你爸這兩個月,只關注一種群體了,那就是‘剩女’。”母親摸著陳漁的頭,惋惜地說道,“漁兒,你也成剩女了。”陳漁聽這語氣,母親說“剩女”簡直像在說發餿的剩飯。

父親接過話茬,鄭重其事地說道:“新聞上說,有些‘剩女’因找不到物件,便抑鬱成疾,有的跳樓自殺了,有的吸毒,有的割腕,有的愛上有婦之夫,有的還是同性戀,我們一直擔心你。”

陳漁頓時哭笑不得,她說:“雜誌上報道過只有‘剩女’活出了真我,有聲有色,逍遙自在。”

父親清咳了一下,他冷冷地說道:“身邊沒個人,總是一種缺陷。”

母親由衷地說:“我和你爸在路上作好了準備,即使你吸了毒,淪為小三兒,成了同性戀,你也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女兒。”

嗬,這番話說得夠煽情的。陳漁笑著說:“爸媽,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跳樓自殺、當小三兒、搞同性戀的。”

母親一臉的擔憂:“我們都替你著急呀。”

“不著急,不著急,地球是圓的,我和他總會碰到一起並撞個滿懷。”陳漁安慰道。

“咱家鄰居小五子和你同齡,沒你好看、沒你高,人家都結婚生子了,她母親抱著外孫去公園玩,我們看到心裡很不是滋味的。”母親惻然道。

“我理解你們,先借人家的抱來玩玩,早晚我都給您生一個親的出來。”陳漁解嘲道。

父親冷言道:“你認真點兒。”

“我一直在認真努力呀。您看,在街上凡是看到長得像您女婿的,我都緊上前一步,可每次還沒走幾步,突然蹦出一女人挽著那男的胳膊,您閨女只能眼巴巴地目送他們回丈母孃家。如果有哪個看上我了,我一定給你們打電話報喜。”

吃了中午飯,陳漁父母便抱著順其自然而又無可奈何的態度回去了,送走父母后,陳漁直奔葉之之的茶館,訴說這件事。

陳漁學著母親的腔調說:“老早我就催你快找物件,女人就那麼幾年金貴,挑是要挑,可不能太挑,這越往後,那嫩勁兒一過,就剩別人挑你了。”

楊淇說:“聽著怎麼像是在說散市後的青菜呀?”說完她翹起蘭花指,欣賞自己剛做的美甲。

“不管聽上去像什麼,反正三十待嫁,像是一種恥辱。”安灰冷言道,關於她單身的版本,只她聽到的外面流傳的就有好幾個,比如,說她有不孕症、生理不健全、性冷淡、中性人等,聽上去一個比一個險惡。

“一開始父母還懷疑我單身有問題呢。”陳漁哭笑不得地說。

葉之之插言:“張愛玲曾說,一個女人再好,若得不到異性的愛,也就得不到同性的尊重。說白了,愛情、婚姻就是我們能遮羞又美麗的衣裳。”

“沒愛情、沒婚姻的女人,豈不就是赤身**的了?”對於楊淇的反問,大家都沒有吱聲,她依舊不依不饒地說:“婚姻只是一種生存方式,誰規定我們必須要結婚的?”

“沒人規定,你有你的選擇。”安灰說。

葉之之也忍不住插了一句:“你這完全是意氣用事,在沒遇到愛情之前,不要說氣話。”

楊淇噓噓地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她知道自己內心裡依然是渴望愛情的,有哪個女人真正拒絕愛情呢?

6

遇到了,愛上了,那都是無能為力的事情。愛情說來就來了。楊淇覺得葉之之茶館門廳裡應該擺上一盆富貴竹,於是她下午下班後就去花市上轉轉,拐過一條街,楊淇突然在商場門外看到一個人,這人看上去有點面熟,他高大挺拔,西裝革履,楊淇走上前,裝做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是葉之之的男朋友駱坤,可他旁邊還有一個女人,他們倆有說有笑,進了商場,楊淇跟在後面乘電梯上去,在男裝專賣區,倆人在那兒歡歡喜喜地挑選西裝。

楊淇憤憤不平地給葉之之打電話:“駱坤和你聯絡了嗎?”

“沒有呀。”葉之之脫口而出,接著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哦,剛才來條簡訊,說晚上的約會取消,他有事情。”

楊淇說:“這就對了。”

“怎麼了?”

楊淇貓腰躲在一男裝模特的旁邊,極其鄙夷地看著駱坤他們,掩口輕語地對葉之之說:“駱坤和一個女人在商場選西裝。”

葉之之聞言怔住,腦袋嗡嗡地亂響,楊淇同情地說:“看來,他拿你是解悶兒,和那女人是要結盟。”正說著話,楊淇突然感覺手上怎麼有溫度,抬起頭一看,原來是一活人,“啊!”楊淇驚呼一聲,頓時花容失色。這男士溫爾,笑著說,“沒嚇到你吧?”

楊淇怔了怔,看著他,這男士長得一點兒也不嚇人,他叫曾揚,目前在經營衛浴潔具,有五家商鋪。高大的身材配了一張耐看的臉,無論談吐、氣質還是外形都特別到位,看著讓人賞心悅目。這時葉之之聽到楊淇“啊”的一聲,以為出了什麼事,忙打電話來追問,楊淇速戰速決,接過手機,放在嘴邊說了聲“沒事”。就結束通話了。楊淇笑著對男士說,“沒有,剛才真不好意思,把你當模特了。”

“沒關係。”男士笑著說,略沉了一會兒,接著客氣地說道,“能否幫我個忙?幫我挑一件羊毛衫。”

“當然。”楊淇嘴角上揚,眼睛含笑,痛快地答應。活到這把年紀,誰也不是不解風情的修女。

喜怒哀樂像排排坐,每個人都坐一把。葉之之坐在那裡,一直哀著,茫然不知所措。楊淇幫那位男士選完毛衫後,倆人去了餐館吃飯,一直高高興興的。

葉之之給駱坤打電話,電話那端關機了。葉之之頓時陷入了“黑洞”,一時間體會到了什麼是萬念俱灰。她暗想:“他說有事取消約會,這分明是一句遁詞,顯然是和別的女人在約會。”

吃完飯,曾揚邀請楊淇去家中坐坐,楊淇只好前往。坐在沙發上,楊淇問曾揚:“你喜歡我嗎?”

“你說呢?”曾揚笑著說。

“我要你說。”

“我喜歡。”

“你喜歡我什麼?”

“喜歡你的所有。”

兩人都有些**澎湃,深情地相互凝望著。這時門外有鑰匙開門的聲音,楊淇循聲望去,門打開了,進來一個男的,楊淇心一驚,臉色凝重起來,這男的看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冷漠中帶著不屑,而轉身的時候,臉上似乎有著憤怒。他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進了另外一個房間。曾揚尷尬地笑了笑說:“這小子,一點兒禮貌也沒有,別介意。”

楊淇愕然地問:“他是誰?”

曾揚笑著說:“是我表弟。”

“哦。”楊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他怎麼住你這兒?”

“反正我也一個人住,正好他就不用在外面租房了。”

“哦。”楊淇看時間不早了,就此告別,兩人約好週末再次相見。

葉之之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她不知道駱坤把他們的關係演變成朋友還是情人?還有,她在他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葉之之實在想不出,她找不到駱坤思想的線條與脈絡。

葉之之一夜焦灼未眠,她警告自己要做到雲淡風輕的,但她卻沒有做到。第二天她面容憔悴得很,上午看了多次的手機,一直沒有駱坤打來的電話。楊淇也沒給葉之之打電話,她怕電話中自己愉悅的聲線,讓葉之之心情更加低落,但對她又有些不放心,於是在晚上下班後,楊淇搭車運來一盆本該昨天買的富貴竹。

“謝謝你。”葉之之說,“哦,你昨天沒事吧,那麼匆忙地結束通話電話。”葉之之不放心地問。

楊淇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哦,那……你先讓我喝口水吧。”楊淇藉故轉身去喝茶,邊走邊鎮定自己,她決定,先不把與曾揚相遇的事情告訴葉之之,輕咳了一下後說道:“咳,碰到一老同學,吃吃飯,敘敘舊。”

“哦,沒事就好。”葉之之轉身去收拾雜誌。

到了晚上,葉之之約姐妹去酒吧喝酒,陳漁路上堵車,來得晚。一進酒吧門,看見葉之之黯然神傷的樣子,楊淇、安灰在陪她喝酒。

“什麼是曖昧?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駱坤這小子做得很到位。恭喜葉之之,你壯烈地被曖昧擊中了。”楊淇開玩笑說。

安灰接著說:“有什麼可傷心的,他不過是你葉之之通向港灣的一個橋段而已。”

葉之之默不做聲,只顧喝酒。楊淇見狀,又說道:“玩曖昧大都不抱必得的心理,就像兩人拉皮筋,不怕放手的那個永遠不會被彈疼。”

坐在一旁的陳漁一臉漠然地說道:“這世界上真有一個人,能讓你笑得美麗、哭得傷心,沒他好像呼吸都困難,總會有這麼個人的,他就是你心中的死穴。”

楊淇聽出點兒別的意思,笑著問陳漁:“你這又是怎麼了,碰到死穴了?”

陳漁沒有說話,舉杯一口把酒喝下,欣然地說道:“我深深地暗戀他。”

楊淇和安灰同時笑了起來,安灰說:“咳,聽你口氣,像暗殺他似的。”

陳漁傷心地說:“他為什麼不正眼看我一下,總是對我不冷不熱。”

楊淇又擺出指點迷津的架勢說道:“讓姐姐幫你吧,你看著他好,別人眼也不瞎,自然都爭著向他獻媚,一群女人同時往一個男人懷裡撲,哪個男人不心花怒放被寵壞?”葉之之把杯碰向楊淇,自顧地喝起來,陳漁也把杯碰向楊淇,楊淇自認為她猜出陳漁的心事,因為她驀地抬眼看著楊淇,她在用心聽下面的話。楊淇得意地說起來,“若你想爭一席之地,與他天長地久,那就必須以強悍的姿態打擊他的自信,讓他感覺你與眾不同,當然這樣也有一定的風險,或成或敗,總好過當下的忍辱負重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她們幾個從酒吧出來,葉之之因心裡難受,便瞞著她們幾個決意醉酒去找駱坤,她能想到的結果就是自取其辱,可她還是決定飛蛾撲火。在路上她給駱坤打電話,她哭著說:“你到底想怎麼樣,為什麼這麼折磨我!”

“我怎麼了?”駱坤感到困惑。

“你自己最清楚!”

“我不清楚,請你告訴我。”駱坤聽到外面有呼嘯的車聲,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路上,要去你那兒。”

“你能不能理智點,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你這樣很危險。”

“明天和意外誰知哪個先來,我要問個清楚再說。”

“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接你。”駱坤剛一說完,葉之之的手機沒電了,葉之之失魂落魄地走在空曠的大街上,像見了鬼似的,路上一輛計程車也沒有。駱坤匆忙地穿衣下樓,開車去找葉之之。

駱坤瘋狂地尋找著她,十分鐘後,在路邊發現了葉之之,他又喜又急地把葉之之抱上車。駱坤把她帶回家,葉之之頭痛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傷心地哭著。上了樓,駱坤突然抱住她的身體,吻了她的額頭,葉之之泛溢位全天壓抑的痛苦,她反抗起來,嗚咽著說:“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你對我若即若離,這難道是你理想中的戀愛方式?這樣是不是像一道屏障把你擋在安全地帶?”

駱坤認真地說:“我在和你戀愛,我把你放心上了。”

葉之之摸著疼痛的頭:“放心上?我沒感覺到。你昨天說謊了,對不對?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選西裝。”

駱坤聽後哭笑不得的樣子:“怎麼,你跟蹤我?”

葉之之冷笑著說:“你還沒那麼炙手可熱!”

駱坤坦蕩地說:“昨天我確實和一個女人在選西裝,可那人是我表姐。”

葉之之含笑帶怒地說:“抱歉,你有點兒創新好不好?滿世界的人都說是表姐。”

駱坤笑著,饒有興趣地看著葉之之,他笑著說:“你吃醋了。”駱坤拉過葉之之,翻開相簿,指著一個女人說,“這就是我表姐。”

葉之之看後,依然委屈地說:“我又沒見那天是不是她。”

“那你聽誰說的?製造緋聞的人可不好呀。”駱坤故作嚴肅狀,見葉之之還不依不饒,駱坤索性說:“要不,我給表姐打個電話,讓她給你說明一下,以證我的清白?”

葉之之心想:“這樣只會證明自己小肚雞腸。”她看著駱坤的眼睛,那眼神裡寫滿真誠,她索性就相信他,倆人深情地望著,心跳加快、呼吸灼熱,駱坤一把抱起葉之之向臥室走去,他俯下身來吻她,舌尖很用力,電光石火間,她淪陷了……謊話被原諒,真情被體諒,你儂我儂,煞是甜蜜。

第二天葉之之給楊淇打去電話,她滿面桃花地說:“陪駱坤選西裝的那人是他表姐,剛從美國回來。”

楊淇狐疑地問道:“真是他表姐?這年頭‘表姐’可是夠多的了。”

“總之,我是相信他的。”葉之之滿意地說。

楊淇如釋重負,她終於可以說出自己的高興事了,她脫口而出:“現在,我們倆可是皆大歡喜呀,告訴你個好訊息。”楊淇故意賣關子。

“快說呀,你。”

“我戀愛了,說來可真要感謝你家駱坤呢。”楊淇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說給了葉之之。

“別,他可是在找製造緋聞的人哪,呵呵。”

7

愛的人知道,被愛的人不知道,這就是暗戀。陳漁暗戀單位裡新來的同事,他叫白楊。那晚在楊淇孜孜不倦的鼓動下,陳漁決定以強悍的姿態向白楊表露愛意,可一向淑女矜持的人怎會做出這種大膽的事情來?

白楊剛來公司,起初陳漁只是對他有一點的好感,慢慢變成了喜歡,這喜歡便在心裡發芽生根,慢慢開始長大,膨脹成滿心的喜愛,整天搞得她的心癢癢的,燥燥的。他是她的緊箍咒,看到他,就高興,看不到他,一整天都會無精打采。白楊偶然掠過來的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讓陳漁歡喜、顫抖、憂傷、沮喪,她獨處的時候,會祕密地回味著他的每一個舉動,或開懷大笑,或緊鎖愁眉,她的心都跟著跌宕起伏,暗戀,成了她一個人的歡喜和憂傷。

今天早上,陳漁在電梯裡和白楊相遇,禮貌地相互問聲好,說了句:“今天天氣不錯。”再沒有下。方寸間,那呼之欲出的曖昧,讓她有種想表白的衝動。她曾天真地認為,只要她懷著強烈的愛,每天堅持祈禱的話,白楊一定會感受到的,可事與願違。

陳漁嘴裡不說,但滿含深情的眼睛在說,一見到他,狂跳的心在說,羞紅的臉龐在說,汗涔涔的手心在說,說了個喋喋不休,水漫金山。下午,陳漁又一次看到白楊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這讓她心痛不已。

這天下班後,陳漁內心開始掙扎、困惑著,要不要對白楊表白?她怕聽到那個拒絕她的恐懼結果,可胸膛裡這顆鮮活的心,始終不死。要對他怎麼說?陳漁喝了半瓶紅酒,給自己壯膽,她要鼓起勇氣,解救愛情。

白楊在加班,他下樓來已是晚上9點。陳漁在不遠處看著他,他剛和別的女人打完電話,陳漁箭步上前,強悍而又膽怯地說道:“我愛你,愛得無可救藥!我要你也愛我!”陳漁聽到自己狂跳的心聲,她努力鎮靜自己。

白楊先是一怔,然後笑了起來,陳漁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她喜歡他的笑,充滿魅力、成熟、漂亮的笑,一切都可以在笑中解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長袖善舞,熱情周到,面面俱到,幾乎男人的優點都在他身上呈現。陳漁等待他的下,她勇敢而悲哀地面對。

白楊語氣淡然、痛快:“好啊。”陳漁瞪眼看著他,不知他說的是句玩笑話,還是真心話。他淡然的口吻,讓陳漁也變得風輕雲淡:“如果不喜歡我,我不勉強。”她知道這和心裡最想說的話,完全相反,她希望白楊能喜歡她。陳漁表面上變得十分的通情達理,她甩了甩頭髮,如釋重負,一念之間,說出了口,便萬千釋然,陳漁正要轉身離去,身後響起白楊的聲音,“我沒勉強,和我一起去吃飯吧。”風過雲流,春來花發,說出口的愛,有了迴應,陳漁驚喜地回頭看,那是一臉的真誠,陳漁低眉頷首,淺笑輕吟,這個局面是多麼喜人,兩相牽手,甜甜蜜蜜。

8

這天,安灰影樓裡來了一對新人拍婚紗照,新郎非要和老闆見面,於是安灰下樓來。小夥子高興地說:“老闆,不認識我了?”

“真不好意思,來這兒的人太多了,您是?”安灰仔細搜尋著關於這人的印象,可無果。

“我曾經是8號呀!”這人解釋道,其實他想說“8號新郎”的,可話一出口,就有意把“新郎”給去掉了。見安灰還沒想到,他接著說道:“我,原先那誰,後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新娘,有些不好意思:“總之吧,我把您的電腦砸了,還踢翻了水晶桌。”

這時安灰想了起來:“哦,原來是你呀,我想起來了,不就是,你那誰……”安灰正想說“你那原來的女朋友最後成了別人的老婆”。她看著旁邊羞怯的新娘,也跟著欲言又止起來,總之一切盡在不言中。這時氣氛有些尷尬,安灰忙轉移話題說:“恭喜你們呀,要結婚了?”

“是呀,又到您這兒來拍婚紗照了。”

安灰和這小夥子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安灰由衷地說:“謝謝了,最後一定給您個折扣價。”

“我覺得我的結婚照,必須在您這兒拍。”小夥子認真地說,安灰聽後一臉的疑惑,他幽默地一笑說,“為了將來踏實呀。”

安灰和他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說:“您現在變得不光大度也風趣多了。”

說著,她送兩人上樓去拍婚紗照。安灰回到辦公室,突然想起高大全來,就在那天停電了,高大全出現了……她垂下頭,用手託著,一臉黯然的樣子。一會兒,她下樓找小如要了一份表格,小如不在,安灰想自己找一份,這時走來一阿姨,對安灰說:“我聽你們員工說,你還沒找到合適的物件?”

安灰被突然這麼一問,一時有些張口結舌,想到一定是員工在背後說的,心中頓時有些不悅,這阿姨見她臉色凝重,遂說道:“你可不要批評你們員工啊,這可不對,有人關心是一種福氣,他們都希望你能找到愛你的人。”

安灰勉強地露出幾絲微笑,心想這阿姨真夠熱心的,像極了街道辦主任,沒等安灰開口說話,阿姨笑著說:“我是街道辦主任,就在龍山小區。”安灰聽後訕訕地笑了。原來這阿姨是來陪女兒拍婚紗照的,她得知安灰還沒物件,就想著要給她介紹一個。

阿姨見安灰笑了,好像來了興致,說道:“這人都是要講緣分的,阿姨給你介紹一個,這小夥子是搞音樂的,有時去社群教我們老年人唱歌,這人很不錯,什麼歌都會唱,我們都很崇拜他。”

安灰暗笑,心想:“被老年人崇拜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阿姨和安灰約好明天和小夥子見面。

這幾天大家都沒在意陳漁,她行蹤十分隱祕,她在和白楊約會,上島咖啡館裡,淡淡的懷舊色彩和藍調鋼琴曲,白楊坐在靠窗的位置等陳漁。他們屬於辦公室戀情,暫時不方便公開,公司規定同一部門同事不能戀愛結婚,這一禁令雖然讓員工感到無理,但是端誰的飯碗,看誰的臉色,這是要有數的。白楊和陳漁決定他們執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策略。陳漁覺得天空更蔚藍了,街上的綠色更鮮亮了,空氣更清新了。

“你真的喜歡我嗎?”陳漁凝視著白楊。

白楊溫和地笑著說:“當然。”

“喜歡我什麼?”陳漁一臉的嬌羞。

“喜歡你的全部。”

“仔細說說。”

“你的長頭髮,你俊秀的小鼻子。”白楊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陳漁不好意思起來,低頭輕啜了口咖啡。

“聽說你有個舅舅是深圳海達公司的經理?”白楊問道。

“嗯,是的。”

“海達公司可了不得,公司實力非常強,對員工的薪水待遇都不錯。你怎麼不去海達公司?”

“哦,我沒有什麼野心,再說去深圳離我父母太遠了。”

“哦,我倒是想去那樣的大公司長點兒本事。”

陳漁不知該說什麼,他們倆誰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陳漁打破這份靜默,她輕咳了聲,抿嘴笑道:“那本雜誌,我看了,讓我心花怒放。”她說完,白楊也跟著樂了起來。今天上班的時候,白楊遞給陳漁一本雜誌,雜誌裡面壓著一束玫瑰花,陳漁乍驚還喜,趕緊合上,生怕別人發現,心裡甜滋滋地升騰起一種神祕的快樂,辦公室地下戀情雖隱祕但不乏浪漫情調,彼此的一個眼神或一個動作,就讓他們心照不宣、心神領會地進行情感交流。

9

兩天了,楊淇一直沒有接到曾揚的電話,這會兒她無聊地將“電話簿”翻了兩遍,每一次翻到“曾揚”,她都想一鍵撥過去,可始終下不了決心。兩小時後,她忍不住地給曾揚打了個電話,心慌意亂,地久天長,一鍵按下,沒想到手機里居然傳來通訊小姐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楊淇心一驚,心想,“他不會生病了吧?”她穿好衣服,乘車直奔曾揚的家。路上,她的腦袋裡有兩種聲音,一種聲音說:“怎麼會覺得他生病呢?為什麼不說他手機沒電了?”另一種聲音說:“有這種擔心,是愛的表現。”

愛情是一種神物,不遇到適當的時機,它並不顯露明顯的形態,以至於本人都覺得似是而非。到了曾揚家門口,楊淇在樓梯口,遲疑著要不要敲門,她覺得這樣會不會唐突、尷尬?最後她鼓足勇氣,按響了門鈴。

曾揚開的門,一見是楊淇,一臉的訝異,問道:“你怎麼來了?”楊淇看著曾揚的表情,有幾絲微笑,但看不到內心狂喜的表情。

為了不讓自己自卑,楊淇不卑不亢地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來?不歡迎嗎?”

曾揚神色有點兒慌張,怔怔地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讓楊淇進門的舉動,楊淇暗想:“不會金屋藏嬌吧?”她下意識地探頭往裡面看,越不讓進,越有極大的好奇心想進去,她笑著帶有挑釁般的語氣說,“怎麼不讓進?”

“當然沒有這個意思,請進。”曾揚微笑著說,最後兩個字“請進”,像是硬著頭皮,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

楊淇進去後,東張西望,沒有看到女人的身影也沒嗅到女人的氣味,倒是一地的狼藉觸目驚心,應該就在剛才,這裡進行了一場“戰爭”。能摔的、能砸的、能撕的,全都扔了一地。楊淇驚奇地看到臥室的**散落著許多的內褲,各種顏色的都有。她愕然地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多內褲?”說著她徑直走進去看了下,全是質地良好的男士內褲,她不安地問道:“你有收集內褲的癖好?”

曾揚一臉的愧色,眉宇間透著疲憊,他無語掩面。楊淇只當他默認了,接著問道:“是誰把這裡搞成這樣的?”他還是沒有回答,驚恐地躲開她的眼睛,悲哀地背過身去,坐回了沙發上。

楊淇跟了過來,蹲在他的身旁,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能告訴我嗎?”楊淇暗想“對他的瞭解,原來只是冰山一角”。

曾揚埋頭抓起頭髮,很痛苦的樣子,楊淇見狀,安慰地說道:“你不用難為情,每個人都有點兒癖好,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你不用這麼自責。”

曾揚抬起頭,心存感激地拉過楊淇的手,由衷地說:“你真好,我現在沒事了,只是剛才心情不好。”

“臨來之前,你的電話打不通,我就預感好像有事,果然如此。”楊淇苦笑說。

“謝謝你,現在沒事了,來,我送你回家。”曾揚拉過楊淇的手臂:“明天你還要上班呢。”下來樓梯,曾揚猛地拉過楊淇,深深地擁她入懷。

10

自從白楊和陳漁交往以來,他似乎沒再和其他的女人打情罵俏,這一點讓陳漁感到十分滿意和得意。兩顆相愛的心自有一種神祕的交流,幾天裡,白楊頻繁地給陳漁送小禮物,幾乎每天都有一個驚喜。什麼薰衣草香包了,一張寫滿情詩的字條了,最惹人愛的是,白楊把“創意坊”裡的十二生肖的瓷器禮品全都買來了,一天一個,樂了陳漁十二天。陳漁的住所裡,專門有一張桌子來放這些禮物,她總是愛不釋手。

晚上他們碰面,陳漁發現白楊神色嚴肅,顯然是有心事的:“白楊,你怎麼了?”

“我感覺這公司沒有什麼發展前景,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想去海達公司。”白楊一臉的頹然。

“你想離開公司嗎?那我怎麼辦?”陳漁擔心地問。

“你知道男人應該要有事業心的,不然,他是給不了愛人幸福的。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我有了本事,奮鬥成功,我們自然就能在一起。”

陳漁遲疑地看著他,白楊拉過她的手,深情地說:“相信我,相信愛你的那顆心。”陳漁感動不已,熱淚盈眶:“海達公司對員工要求非常嚴格,不太容易進的,你是怎麼想的?”她擔心地問。

“你可以幫我的。”白楊認真地注視著她。

“這……我……”陳漁有點兒為難。

“你真的可以的,你可以去問下你的舅舅,他一定會對我表示照顧的。”

“你也知道,求人是件很難堪的事情,我……”

“現代社會競爭壓力多大呀,走捷徑的人很多,再說有關係不用,過期就作廢。”白楊著急地說。陳漁還在遲疑,白楊含情脈脈,“為了我們將來的幸福,好嗎?”

陳漁的心在顫動:“好吧,我試試看。”白楊高興得一把將她抱起。

陳漁給舅舅打了電話,將白楊的情況說了一通,沒想到海達公司正好要招聘員工,舅舅也答應陳漁多多照顧白楊,真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臨行前的一晚,白楊請陳漁去最豪華的酒店吃了一頓,讓陳漁沒想到的是,這竟然是最後的晚餐。白楊進了深圳海達公司後,給陳漁來了一封信,信裡白楊坦白自己罪惡的心機,其實他著急去深圳海達公司,有兩個原因,一是真的為長本事,二是為了他相戀5年的女朋友。和陳漁交往,不是因為他喜歡她,而是因為她舅舅是海達公司的經理。白楊用一頁信紙坦白,兩頁信紙懇求陳漁能夠原諒他。

沒想到這場戀愛是一場陰險的預謀,曖昧裡露出了銳刃,陳漁敗下陣來。愛情的剩餘價值,他在利用她。陳漁覺得恍然如夢一場,一個人的獨角戲像極了一部悲情電影,陳漁憤恨又很尷尬,她扔掉了所有白楊送給她的東西,但是受傷的心卻不容易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