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萬能雜貨鋪 為什麼是我 總裁前妻太迷 枕上偷心:惡魔先生來敲門 縱獵天下 猶記驚鴻 筆轉乾坤 大唐農聖 888號房的婚禮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chapter10
如果我不愛你,那該多好
如果我們分手後,某天再次相遇,你若問我過得幸福嗎?我一定會說“幸福”,但那一定是偽裝的,沒有你我怎麼會幸福呢?
她說:“記得吵架,我跑掉,你從不追,現在怎麼追了?是不是越來越愛我了?”他風趣地說:“不追你,是怕把你鍛鍊成長跑冠軍。”
1
模特大賽開始了。預賽、複賽、決賽,比賽選手透過形體展示、才藝展示、汽車模特展示等比賽內容進行角逐,由專業評委進行現場打分。經過三天激烈角逐,最終評出冠、亞、季軍及其他獎項。從預賽到複賽,簡直就是過五關斬六將,楊淇的表現很出色,贏得了評委給出的高分。決賽這天,葉之之、安灰、陳漁都來為楊淇加油助陣,楊淇不負眾望,t臺上,她絢麗多姿,一種由內而外的大方高貴氣質,讓人肅然起敬。陳漁讚歎道:“哇,楊淇好驚豔啊。”葉之之也無比感慨,從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優秀,她身上透著堅強與傲然,又藏著一種清醒的謙和以及柔軟的韌勁。安灰由衷地為她喝彩,斷言“冠軍就是楊淇的了”!
……
令人瞠目結舌的時刻到了,評委像經過商量似的,楊淇的比賽成績下滑得**,最後結果,冠軍不是楊淇的,亞、季軍的得主也不是她。這讓葉之之她們大跌眼鏡。
比賽結束後,楊淇心不在焉地坐在更衣室裡,同事小王一邊換衣服一邊說:“別難過了楊淇,其實這次比賽結果,我們私底下早就知道了,就是你自己還矇在鼓裡。”
楊淇愕然地問道:“為什麼?”
“潛規則唄,經理不讓說,怕說了,你會和他鬧,其實他也沒辦法,人家贊助商想捧誰,就是誰。想想,也挺委屈的,在這公司也就你有點兒競爭實力,但也架不住有人走捷徑啊。噯,知道這次大賽的贊助商是誰嗎?”
楊淇長舒口氣,漫不經心地問道:“誰?”
“是超群公司,老闆叫鄧超。”
世界上最短的咒語,是一個人的名字。剎那間,“鄧超”兩字如有千斤重,壓得楊淇喘不過氣來,她的心“咯噔”一下,這時她猛然想起比賽時t臺上,倏忽閃現的一個身影,這個人的形態及眼神是她心底裡熟悉的,她感覺是鄧超。小王湊了過來,貼耳說道:“俗話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袁鈴應該很是明白這個道理,日後追隨在捧紅自己的老闆左右,想全身而退?恐怕很難!”楊淇漠然地呆坐著,眼神看向別處,一動也不動。小王換好衣服,準備要走,她驚呼道:“快看,那個鄧老闆來接袁鈴了。”小王隔著玻璃窗,探著頭向樓下看去,楊淇抬頭看了一眼,是他,是鄧超,她有些暈眩,氣喘吁吁地定了定神。
那晚,葉之之她們給楊淇解憂,吃完飯,她們去酒吧喝酒,楊淇心情十分糟糕,又喝了很多酒,葉之之讓她住在自己家裡。那晚折騰得葉之之不輕,楊淇三番五次地去衛生間嘔吐,葉之之幫她端水敷毛巾,她吐夠後便是縱情大哭,向葉之之吐露了心事。
楊淇一把鼻涕一把淚,起身去衛生間洗了下,淡然地說道:“比賽有潛規則。”
“我們能猜出幾分來,這真是件殘忍而又惡毒的事情。”葉之之的回答被嘩嘩的水流聲遮蓋了。楊淇重新坐回**,房間裡,只有床頭上的小壁燈開著,周圍立刻昏暗下來,特別適宜講一些陳年舊事,她向葉之之說起了她和鄧超的恩怨糾葛,葉之之靜靜地聽著,心裡是一陣的震驚、惋惜和惻然,“怎麼會是這樣?”
“我本以為事情就這樣了,也只能這樣了,沒想到,他念念不忘,還來傷害我。”楊淇痛苦地說道。
葉之之若有所思地說:“恨,多半代表還在愛。我隱約感覺,這個鄧超還在愛著你,不然不會這樣。”楊淇抬眼看她,葉之之問,“你還愛他嗎?”
“我在愛,只是一切與他無關。”
“那你愛什麼?”
“愛和他在一起時的我。”楊淇內心酸澀,眼淚又流了出來,見她如此悲痛頹然,葉之之看不下去,內心激動起來,她說,“楊淇,你怎麼了,這還是你嗎?你應該奮起還擊,至少向鄧超把這一切解釋清楚。”
“解釋清楚了,又能怎麼樣?”楊淇苦笑起來,“現在至少我不那麼寂寞無聊了,有人想著我、靠近我並傷害我。”
葉之之蹙眉皺額:“我只能說你很傻、很天真,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多不容易,為什麼不能生活得美好些,為什麼要有誤會?為什麼要互相折磨、互相辜負?”
“這才是生活的真正面目,我和他都回不去了。”楊淇無力地擺擺手。
葉之之打掉她的手:“為什麼?他未娶,你未嫁,只要你解釋清楚,一切不就是春來花發,皆大歡喜嗎?”葉之之目光堅定地看著她,楊淇無動於衷,滿目茫然地看葉之之一眼,倒頭就睡,葉之之無趣地斜睨她。很長時間,她們都沒有說話,葉之之知道楊淇根本就沒有睡著,她還在為鄧超的事糾結,“你真是又倔強又可憐,你以為你在成全別人嗎?你這麼做,覺得自己很高尚嗎?”
“夠了!”楊淇悲憤交加,聲音變得尖銳起來,過後,她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心裡很難受。”葉之之當然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一點兒也沒責怪她的意思。楊淇長舒口氣,“我沒覺得自己有多高尚,只是,我覺得,我變了,變得不再是從前那個他愛的單純女孩了,所以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楊淇沉默了會兒,抬起頭來,咬著嘴脣,羞窘地說道,“我配不上他了。”葉之之驚奇地望著她,這麼一個驕傲的人,在她愛的人面前感到了卑微:“你可以,你是有資本的你是‘蝸牛小姐’。”
楊淇苦笑,接著說道:“他有個未婚妻,是一老總的千金,他們門當戶對、金童玉女。他事業上風調雨順,生活上幸福美滿。這個時候,我為什麼要節外生枝,為什麼要在他昂首闊步的時候,弄出個岔路口來?不,我不想影響他的選擇,不想讓他為難。”
葉之之無比動容,她摟過楊淇的肩膀,兩人抱在了一起,她們心底裡有個聲音在響“愛是付出,而不是索取”。
2
安灰最近喜歡上了吃肉末辣醬,但那瓶蓋實在是太難搞了,任憑她怎麼用勁都打不開。她給葉之之打電話:“這瓶辣醬真是太難搞了,怎麼也打不開呀?”
葉之之揶揄道:“你往地上一摔,不就開了嗎?”
安灰氣結,結束通話電話,打給楊淇,楊淇說:“沒男人還真不行吧?拿著辣醬,去小區門口,攔截個男人,不就搞定了?”安灰怔了怔,遲疑著要不要去。此時肚子咕咕叫,她默然地嚥著口水,轉身跑下樓,她拿著那瓶辣醬,呆呆地站在門口,向著徒步的男士張望。這時走來一位男士,瘦高個,安灰上前一步,急切地說道,“能幫我開啟這瓶辣醬嗎?謝謝。”這男士先是一愣,接著笑著說,“你不會是電臺的吧,搞什麼熱心路人的片子?”
安灰啞然:“不是。”
瘦高個完全不相信安灰的話,直了直腰,正了正衣服,問道:“你們的攝像鏡頭在哪兒?”
安灰哭笑不得地說:“我真不是電視臺的。”
瘦高個笑著說:“別騙我了,快拿來吧。”他一把奪過安灰手中的那瓶辣醬,好像言外之意在說,別耽誤他光芒萬丈的時刻。
安灰抱臂漠然地看著他,他春風滿面極具瀟灑態勢地左手拿瓶體,右手擰瓶蓋,一次用勁兒沒開啟,兩次用勁兒也沒開啟,他驚異地看著這瓶辣醬,他咬著牙彎著腰,使出全身的力氣在地上轉圈,安灰皺眉覷眼地看著他,心想,“彆扭傷了他的細胳膊。”她忙打住他,“抱歉,你別弄了。”他直起腰,臉漲得通紅,無奈地攤攤手說,“你們電視臺可真有能耐,找這麼個難搞的瓶子。”
安灰更是無奈,待他走後,又來了個體形魁梧的男士,安灰喜上眉梢,暗想:“這個一定行,剛才那個太瘦了,真難為他了。”
這個男士怔了怔,釋然而笑。正要擰那瓶蓋,一聲尖叫響起來:“幹什麼呢?”安灰循聲望去,是一中年婦女。男士駭然停下,抱歉地將辣醬送還給安灰,不好意思地低語道,“她是我老婆,更年期提前了。”他老婆敏銳地挑眉打量著安灰,眼神裡充滿著敵意。安灰深呼吸,按捺住心中的火氣,他們還未走遠,安灰聽到那女人埋怨道:“你開的那是辣醬嗎?那是一顆塵封的心!”
安灰氣結,這女人的話讓她有些發窘,暗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男人是多麼的重要。”安灰無可奈何地看著手中的辣醬說,“算你狠。”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要不要幫忙?”
安灰轉身看,是一大眼男。安灰大窘,瞪眼看著他。他接過辣醬瓶,幽默地問:“開蓋有獎嗎?”
“有獎。”安灰笑著說。
大眼男一點兒也不費勁兒地打開了,聞了下辣醬:“好香啊。”他抬眼看著安灰問道,“什麼獎啊。”
“我請你吃飯吧。”
大眼男想了想說:“這樣吧,我也挺愛吃這辣醬的,要不去我家,我煮麵條,拌上你這辣醬,怎麼樣?”
安灰吃驚:“要我去你家?”她瞪起眼睛,眼神強悍地看著大眼男。
“不,你千萬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大眼男擺擺手解釋說。安灰繼續看著他,像在看一名犯罪分子一樣。大眼男微窘,“那咱們後會有期。”他大步向前走。
“慢著!”大眼男回頭,安灰繼續道,“看在你幫我開啟瓶蓋的份兒上,我就成全你麵條配辣醬。”
大眼男笑笑:“麵條配辣醬絕對好搭檔。”
他叫狄加,33歲,是個電腦程式設計師。他在5號樓,安灰在20號樓。去他家的路上,他們兩個拼命找話說,以此掩藏沉默的尷尬:“我們同在一小區,怎麼一直沒見過你?”安灰說。
“是呀,我也這麼想。”
安灰拿著那瓶辣醬,隨他上樓。狄加的房間牆上貼的全是圖片,模樣幾乎全是一個樣:“綠色小人”,個兒不大,一顆碩大的光頭,眼睛是一對烏黑的外斜視小坑,幾乎沒有耳朵,尖下巴,有一張小嘴和一個小鼻子。
安灰一臉的愕然,屋裡彷彿一陣陰風颯颯吹過,她凜然一驚。狄加解釋:“這是外星人,我是ufo迷。”
安灰釋然。她不敢抬眼往牆上看,她總覺得這外星人長得實在是太驚險了。狄加去廚房煮麵條,安灰坐在沙發上,桌上的雜誌全是有關外星人的,好不容易找到一本《特別關注》,埋著頭看雜誌,可心不在焉,感覺牆上的“小人兒”在偷窺,安灰渾身不自在。她走到廚房,看狄加的廚藝,他正在攤雞蛋餅:“你的廚藝不錯嘛。”
“一點兒也不好。”狄加接著把話題扯到了外星人身上,他興致勃勃地說,“外星人對於地球上的重大事件都會來‘湊熱鬧’,比如利比亞局勢以及日本海嘯,所以,曾有人預言他們也許會對皇家婚禮感興趣。果然預言成真,外星人觀禮威廉王子大婚。”安灰對此卻不感興趣,也並不想成全他的光芒萬丈。狄加繼續道,“有人在王子婚禮的教堂上用攝像機拍到了ufo的神祕身影……”安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狄加翻了下雞蛋餅,揚眉咧嘴笑著說,“美國大膽預言,20年後將收到外星人訊號。”
“雞蛋燒焦了!”安灰驚呼道。狄加感到非常抱歉,安灰暗暗吃驚,“你對ufo的熱情這麼濃烈?”
“是的,他們很神祕,很令人嚮往。”
安灰的肚子又咕咕叫了,狄加抱歉地說:“家裡僅剩的四個雞蛋,還炒焦了。晚飯只能吃清湯麵了。”
“這也很好,麵條配辣醬絕對好搭檔。”安灰重複他說過的話。她立在廚房門口,呆呆地看著狄加在裡面忙碌,她想象著有天,兩個人的幸福日子應該會是這樣的吧。鍋裡的水開了,水花歡快地上下翻滾,細細的麵條入了鍋。飯桌上,他們兩個吃得津津有味、酣暢淋漓。
3
葉之之開始認真地瞭解駱坤這個人,她破天荒地發現,駱坤花心,極不老實。那天他們去吃飯,駱坤與一位漂亮的服務員眉來眼去,這讓葉之之深感不悅,最讓葉之之生氣的是,這天,駱坤忙裡偷閒,得半天空閒,來到茶館,碰巧葉之之有點兒小忙,駱坤無所謂地對她擺擺手:“你去忙。”葉之之欣然而去,等她回來,看到駱坤正和一位女顧客談笑甚歡,女顧客看上去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有幾分薄姿,一臉聰慧。大概女人天生就有憂患意識,懂得居安思危,蓄勢待發,一旦發現情況不妙,就如驚弓之鳥,奮起反擊。儘管葉之之內心不快,還是竭力剋制著那份不痛快,不想讓它氾濫開來。晚上他們去吃飯,葉之之觀察起駱坤細微的不經意的動作,他頻頻側目鄰桌女食客,葉之之看到這位食客身材臃腫,倒是胸部顯得十分豐滿,葉之之輕咳一聲,說道:“你沒發現我哪裡有點兒變化嗎?”
駱坤正視她,認真地看了看,調侃道:“沒變化,人還是你葉之之。”
葉之之嗔怪他:“對我太不關心了,我眉心裡長了一顆痘,你都沒看見。”
“要是長一顆黑痣,我一準能發現。”駱坤說,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葉之之仔細聽著。
“你是駱總吧?”是一女聲。
“哦,你好,我是。”
“不知你還記得我嗎?今天下午,我和你在茶館裡相遇。”
“哦,想起來了,小劉你好。”
“……”
葉之之抓起包就走。駱坤著急起來,忙叫服務員買單,對著電話,說了聲抱歉,就結束通話電話,急匆匆地出去追葉之之。
駱坤一把拉住她,葉之之揚眉道:“我發現你這人花心好色,極不老實,這才是你的真實面目,我算看清楚了。”
駱坤臉上掛著無辜,解釋道:“我向你解釋一下,當時我看小劉在那裡看一本關於經濟管理的書,我很好奇,於是就聊了起來。”駱坤攤攤手,“我就和她說了幾句話,至於嗎?”
“幾句話?兩句?三句?你數得清嗎?還互留聯絡方式,看你當時春風得意的樣子,是不是總算找到與你志同道合的人了?我就是一個開茶館,賣茶水的,實在與你不搭。”葉之之喋喋不休起來,駱坤匪夷所思地看著她。葉之之繼續聲討起來,“是,你該說我小肚雞腸,但是,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麼。”葉之之一字一板地強調。
駱坤當然知道,是因為她愛他。葉之之委屈地轉過身,眼淚流了出來。駱坤兩手抓過她的胳膊,正過身來,認真地對她說:“我可以告訴你,男人女人都好色,特別是作為一個男人,如果不喝酒、不抽菸、不看書,不好色,那還有什麼趣味?你會喜歡嗎?”
“人家許志森,就這樣,從來不討人嫌。”
駱坤羞惱起來:“是嗎?你看著他好,可以跟他過。”
葉之之悲憤交加,瞪眼看他,狠狠地說道:“真無恥!”她轉身就走,駱坤伸手去拉她,被她甩掉了。這時旁邊有人走了過來,是許志森和他的女朋友,許志森笑著打招呼,“你們也在散步呀。”
駱坤尷尬地笑了笑:“是呀,剛吃完飯,陪之之散散步。”葉之之暗想,“還散步,這就要散夥。”雖然這是在飯店門口停車的地方,光線不是很好,但許志森還是看到葉之之在流眼淚。駱坤異常熱情,問道,“這是你女朋友吧。”
許志森回答:“是,她叫馬小蘇。”許志森向他們作介紹。
葉之之有些難為情,趕忙擦了擦眼淚,強顏歡笑:“你們好。”大家打過招呼後,許志森識趣地離開。待他們走後,駱坤狡黠地笑了起來,“看,你沒機會了,人家有女朋友了,還不趕快討好我。”
葉之之聽了號啕大哭起來,駱坤哭笑不得:“這不是一句玩笑話嗎?你看你。”駱坤幫她擦眼淚。
葉之之哽咽起來:“我已經受過一次傷害,請你別再傷害我。”
駱坤摟過她:“我知道你受過傷害,但是你冤枉我了,我得向你說清楚,那小劉說她對營銷感興趣,正好我們公司缺一營銷主管……”葉之之打斷他的話,“你怎麼不說你正缺一妻子呢。”
“有你就夠了。”
“言不由衷。”
“好了,我們回家,一會兒我去‘索愛’給你買杯甜飲。”
“你怎麼知道我愛喝。”
“那一摞的報紙,可不是白看的。”
葉之之破涕為笑,幸福地倒在愛人的懷裡,無比欣慰:“如果我們分手後,有天再次相遇,你若問我過得幸福嗎?我會說‘幸福’,但那一定是偽裝的。沒有你我怎麼會幸福呢?我總是想,如果我不愛你,那該多好。”
駱坤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深情地說:“你不愛我,還能愛誰呀。”
“我擔心,把你帶出去,哪天就帶不回來了。”葉之之看著他,“我希望你對別的女人都狼心狗肺,只對我自己一人兒掏心掏肺。”
“那不成,還有我媽呢,讓我對我媽狼心狗肺?”駱坤調侃中帶有嚴肅,葉之之笑了。駱坤摟著她的肩膀向車走去,葉之之抬頭看,滿天星星,亮晶晶的,空氣中含有花香,她陶醉地呼吸著,這晚她十分高興。走到車前,葉之之突然想起個問題:“記得,以前我們倆吵架,你是從不追我的。”
“所以,你是不是也不會跑遠?”
葉之之羞窘地點點頭,笑著問道:“你是不是更愛我了?”
駱坤狡黠地一笑:“就是不告訴你。”
“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總之,你就是越來越愛我了。”葉之之理直氣壯。
駱坤故作不以為然,風趣地說道:“不追你,我是怕把你鍛鍊成長跑冠軍。”兩人哈哈地笑了起來,駱坤發動車,去“索愛”買甜飲。
4
就在這天,安灰接到狄加打來的電話,狄加約她去喝咖啡,安灰精心打扮去赴約。一落座,狄加熱情激昂起來:“上次忘記給你說。”安灰滿面春風,暗想,“是不是要說戀愛的事?”她喜滋滋地問,“什麼事?”
“其實,外星人或者ufo跟人類的接觸不止有威廉王子結婚這一次。”狄加認真地說。
安灰的臉接著像落葉秋黃,黯淡無光。狄加滔滔不絕起來:“據國外媒體報道,世界上存在一些神祕的東西,被看做是……”
安灰打住:“能不能說點兒人事兒?”狄加愕然。安灰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怎麼看愛情這件事?”
“我打個比喻吧,就像ufo,只是經常聽到,但並未真正見過。”
“你父母在哪兒?”
“在老家。”
安灰可勁兒地扯人事兒:“你工作幾年了?”
“六年了。我真希望他們也能來觀看我的婚禮。”
安灰奇怪:“誰?”
“外星人呀。”狄加得意地說。
“又是外星人!”安灰氣結。
“我期待外星人能把我帶離地球。”狄加無限憧憬。
安灰起身就走,暗想:“這人腦子裡根本就沒一點兒人事兒。”從此安灰再也不愛吃辣醬了。
5
現實生活中,永遠充滿著想象不到的意外。那一晚,葉之之在駱坤住處過夜。早上醒來,門鈴大作,駱坤起來睡眼惺忪地去開門,從貓眼裡望去,這人讓他感到既驚喜又驚駭,她不是別人,是駱坤的母親。駱坤看了看臥室,葉之之還在睡覺,情急之下,他輕手輕腳地走到臥室裡。葉之之見他一臉慌張,便得意地笑問:“是你前妻,還是別的女人?”
駱坤哭笑不得:“是我媽。”
葉之之打了一個激靈,驚慌失措起來:“該怎麼辦呀?我真是丟人丟到家了。”葉之之看著自己,穿著睡衣,沒洗臉,沒刷牙。她暗想過無數次和駱坤母親見面的情形,沒想到現實中會是這樣的敗落。
門鈴還在響,駱坤乾脆地說道:“你在臥室裡待著,別出來。”葉之之一臉難為情,惶然不知所措。駱坤帶上了臥室的門,去給他母親開門。葉之之坐著,將頭埋在膝蓋間,戰戰兢兢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駱坤開啟門,驚喜地說道:“媽,您怎麼來了?”剛說完這句,真正讓他感到驚駭的事來了,母親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駱坤一臉的茫然不解。
母親嗔怪他:“怎麼這麼長時間才開門?”母親拉著那個女人進屋來。
駱坤關上門,含糊地說道:“睡著了,沒聽見。”駱坤端來兩杯水,母親坐下,和風細雨地對駱坤說:“這是唐果,在我們社群衛生服務中心工作。”駱坤心不在焉地聽著。
“這是我兒子,駱坤。”
“你好,坤哥。”小唐用甜美的聲音說道。
駱坤點頭微笑:“你好。”頓了下,駱坤抬腕看錶,“媽,我帶你們去吃飯吧,這邊有家蒸包很好吃。”
“不了,我們吃過了,一會兒我們還要去參加老年扇子舞比賽。”
“哦。”駱坤漫不經心,母親見他看了兩眼手錶,“我們也不耽誤你工作,有件事,想告訴你,這小唐人不錯,她呢,不想在衛生中心幹了,你幫她在你公司謀個職位。”
駱坤有些為難,母親又說:“小唐幫我治好了胃潰瘍,我們也得感恩人家,養人家的胃啊,給她找份工作。”說完她又讚賞地看著小唐,“小唐,25歲,年輕又漂亮,聰明又能幹,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小唐羞赧地笑著。他們的對話,葉之之在臥室裡全聽了進去,她的直覺告訴她,駱坤母親有意要讓小唐做兒媳婦。
駱坤也會意到母親的意思,他尷尬地笑笑。這時臥室裡傳來手機的鈴聲,是葉之之的手機。駱坤母親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機,稍稍警覺起來,她臉色凝重地看著駱坤,駱坤不安地笑著:“媽,你和小唐先走吧,我有點兒事,忙完去接你們。”語氣明顯急促,讓人覺得他有意在遮掩什麼。
駱坤母親看了眼房門緊閉的臥室,突然起身,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駱坤見勢不好,趕忙上前跟了幾步,神氣很窘。房間裡一片靜默,此時房間內的葉之之驚慌失措得像只小兔,一顆心快提到嗓子眼了,她閉眼想著房門被開啟的那一刻,會是多麼的難堪與窘迫,她覺得她會不顧一切地撲倒在駱坤的懷裡。
駱坤母親猛然覺得她沒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這麼狼狽,實在是沒有一點意義。她抱著懷疑而寬容的態度,停住腳步,轉過身,對駱坤說:“我只是去下衛生間。”峰迴路轉,母子兩人會意一笑。小唐好像很失望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場跌宕起伏的電影,演到精彩時分,突然戛然而止,很是讓人失落。駱坤母親從衛生間裡出來,對小唐說道:“小唐,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去比賽中心吧。”
葉之之聽到這話,如釋重負,有一種劫後餘生的輕鬆,駱坤也有著同樣的感受。小唐故作若無其事地“哦”了聲,卻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駱坤,看得駱坤有些不好意思,對她報以淡然微笑。待她們走後,駱坤開啟臥室的門,葉之之順勢撲倒在他懷裡,緊緊地摟著他的腰身,又是哭又是笑的。駱坤輕拍著她的頭:“好了,沒事了,嚇著你了吧。”
葉之之在他懷裡撒起嬌來:“真的嚇壞我了,都怪你。”葉之之看著他,兩人面面相覷,笑了起來,葉之之問,“如果你媽真的把房門打開了,你會怎麼辦?”
“實話實說呀,其實也沒有什麼可難為情的,你是我女朋友,在男朋友家裡借宿一晚,這事丟人嗎?不丟人吧。”駱坤風趣地說。
葉之之笑了起來,繼續問道:“好像和你媽一起來的,還有一女人。”
“嗯,是,讓我幫她找份工作。”
葉之之嗤之以鼻:“醉翁之意不在酒。”
駱坤颳了下她的鼻:“小心眼。”
“她長得漂亮嗎?”
駱坤忍住笑意,故作認真狀:“長得還行。”葉之之俏皮地噘起小嘴,皺眉覷眼地看他,駱坤笑了起來:“但沒你漂亮。”葉之之笑了起來,重新倒入他的懷裡,兩人幸福地抱在一起,靜靜地享受這份甜蜜時刻。這時葉之之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許志森”,駱坤也看到了,許志森在茶館裡,沒看到葉之之,所以就給她打了個電話。
駱坤問:“早上的第一個電話也是他打來的吧?”
“嗯,是。”葉之之一邊換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他倒是挺關心你的。”
葉之之聽出弦外之音,抬眼看駱坤,正色道:“我們是朋友。”
“我沒說什麼呀,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小心眼呀。”駱坤說。
葉之之去洗了洗臉,對鏡化了個小淡妝,駱坤深情地望著她,葉之之全然沒注意,收拾完後,她笑著對駱坤說:“再見。”駱坤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葉之之一個轉身,看到他的眼裡充滿著的濃濃愛意,一種甜蜜的感覺在全身盪漾開來:“今天中午和我母親一起吃個飯吧。”葉之之仔細地看著他:“其實這話,我一直想說,可我沒勇氣說出來,我怕你的推辭。”
“怎麼會呢?我會隆重介紹你的。”他們低聲細語地說著話,深情地對望著,駱坤吻住了她的雙脣。
6
葉之之回到茶館,許志森說他遭遇愛情問題,他向葉之之談起他的女朋友馬小蘇,讓葉之之沒想到,一個將愛情男女剖析得十分清晰到位的人,當他自己遇到愛情時,竟也不知所措。許志森說:“她問我,‘我穿這件衣服好看嗎?’我說,‘好看。’沒想到她聽後,卻是很失望的樣子,我搞不清楚,她要怎樣的回答。”
葉之之往杯裡添水,笑著說:“你應該好好讚美她一番,比如把她拉過來,仔細認真打量一下,然後說,‘真的很漂亮。’”
許志森又接著說:“她把她的閨蜜介紹給我認識,回來問我,覺得她那些朋友怎麼樣啊?她瞪眼看著我,好像我的回答至關重要。我想了想說道,‘我沒怎麼注意看。’我想,這個答案很保險,可沒想到她聽後完全一副不信任我的樣子,而且還很憤怒,對我又哭又鬧。”
葉之之笑了起來,替他說道:“她一定說你,虛偽、花心、不老實。”
“是,我真琢磨不透女人的心思。”這時許志森的手機來了一條簡訊,是馬小蘇發來的,上面寫:“呆頭鵝,我問你,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哪個?”許志森讓葉之之看一下簡訊內容,葉之之訕笑著,許志森問“我該怎麼說?”
葉之之想了想:“就說你媽是游泳健將。”許志森發了過去。一會兒,馬小蘇回他簡訊“呆頭鵝,我討厭你。”
葉之之告訴他:“熱戀中的女人都會撒些小謊的,明貶實褒,有些話你儘可以反著聽。戀愛中的女人都愛撒些嬌,比如說:‘討厭,離我遠點。’‘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我們分手吧。’男人千萬別信以為真,其實她的本意是讓你更愛她,希望你過去抱抱她、親親她、寵寵她,所以說每一句言不由衷的謊話下面,都藏著一顆迫切期待愛的心。”
“說說你吧,和駱坤相處得怎麼樣?”許志森問。
“非常好。”
“真為你高興。”許志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欣喜地說,“那天我去‘花海’市場,看到一種叫做‘心蘭’的花,很好看,要不要去看看?”
葉之之抬腕看了看錶:“駱坤的母親來了,中午我們要在一起吃飯。”剛說完,葉之之轉念一想:“行,你帶我去吧,正好我也去買些花來送給駱坤母親。”
許志森和葉之之驅車來到“花海”市場,往大棚裡走去,裡面有工人在裝飾一個柵欄,葉之之沒注意上面有鐵絲,手被扎破了,她驚叫起來,如豆的鮮血冒了出來,情急之下,許志森一把抓過她的手,放到嘴裡幫她吸血。葉之之怔怔地看著他,心中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兩人相互欣賞,相互理解,彼此之間有著種種曖昧不清、模模糊糊的東西。許志森抬起頭看到她怔怔的樣子,臉色“刷”地紅了,他輕咳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道:“走,去買創可貼,那邊有家藥店。”許志森拉著她受傷的手,葉之之跟在後面,快到藥店門口,她遲疑地說,“放開吧,這點兒小傷,我自己行。”
許志森訕笑著,從藥店裡出來,一小會兒的尷尬和沉默後,許志森帶她去看“心蘭”。葉之之第一次見到這種花,它植株輕巧、瀟灑,花莖輕盈下垂,花朵奇異可愛,形似飛翔的金蝶,又似翩翩起舞的舞女,極富動感,讓她驚歎不已:“太美麗了。”
“早先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這種花,它確實非常美麗。”
葉之之欣喜地說:“我該給駱坤打個電話,問問他母親喜歡什麼樣的花。”葉之之邊說邊從包裡找手機,“糟糕,忘帶手機了。”
“要不,用我的手機打吧。”
“算了,我看著有些花都挺好看的,多買一些回去好了。”
買完花,他們往回返,車開出一段距離後,突然許志森的肚子開始疼了起來,他趴在方向盤上,手捂著肚子,葉之之著急起來,但不知所措:“許志森,你怎麼了?”
許志森忍著巨大疼痛說道:“沒事兒,等會兒,也許就好。”可不一會兒他滿頭大汗,噁心嘔吐起來。葉之之心裡慌亂極了,她看著這僻靜小道,遠遠望不見行人和車輛,一時緊張不安起來。見許志森還在難受,情急之下,她果斷地說:“得馬上去醫院!”許志森沒法開車,她下車把他扶到後座,她駕車去醫院。坐在後面的許志森,很艱難地說了聲“謝謝”。
“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客氣話。”葉之之嗔怪他,她在鏡子裡看了許志森一眼,疼痛像是捲土重來,他臉上的表情更加痛苦。葉之之一邊謹慎駕駛一邊安慰他,“你堅持一會兒,馬上到醫院。”
駱坤11點去賽區接母親和小唐,路上就一直給葉之之打電話,駱坤認為她在忙沒顧得上接,她手機上已經有五個未接電話了。駱坤在賽區裡找到母親和小唐,在小唐去收拾演出服裝的空隙,駱坤母親數落起他來:“你不是說你沒女朋友嗎?讓我在小唐面前如此難堪。”
駱坤狡笑起來:“媽,您真不會把小唐介紹給我吧?您兒子馬上35歲了,人家才25歲,太委屈人家了。”
“我告訴過小唐,她說過,她不在乎。”駱坤母親說,“我倒是挺喜歡這小姑娘的。”
駱坤向母親擺擺手:“說這些都沒意義了,我心有所屬了,今天中午讓您見見,她叫葉之之。”這時小唐走了過來。駱坤輕咳一聲,“那咱們走吧。”從賽區出來,駱坤就徑直帶她們去飯店,飯店裡,駱坤不停地去洗手間給葉之之打電話,菜都上齊了。母親問道,“她怎麼回事呀?”小唐看著駱坤。
“再等等,她事情多。”駱坤替葉之之解圍。過一會兒,駱坤又將電話撥了過去,這次通了,是茶館服務員接聽的:“之之姐不在,手機也忘帶了,她和許志森出去了。”駱坤結束通話電話,神色凝重,大惑不解。
這時小唐對駱坤母親說道:“阿姨,我想來坤哥公司工作,再麻煩您說一下。”語氣充滿懇求,駱坤母親笑著答應了。
駱坤重新回到餐桌,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對母親說:“實在不巧,她臨時有點很重要的事情,趕不過來了,特意讓我轉達她對您的歉意。”駱坤母親毫不介意地一笑了之。飯間,駱坤腦海裡一直盤旋著一個人的名字許志森,致使母親和他說話,他都沒聽見,母親讓小唐來他公司上班,駱坤答應了。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說許志森是急性闌尾炎,需要立即做切除手術。葉之之立刻跑去辦好住院手續,在手術室外等待許志森。坐在長椅上,葉之之猛然想起駱坤還有他母親來,抬腕看錶,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她拍拍自己的額頭,閉眼自責起來:“完了,完了。”許志森還在手術中,她不能走掉,於是便抱著無可奈何的心理,讓一切順其自然。
下午送走母親和小唐,駱坤放下公司裡的事情,直奔葉之之茶館。他漫不經心地坐在椅子上,不答理服務員的問話,他面色有點兒不可測,但有一種很強烈的表情。公司職員時不時打來電話,駱坤焦躁地說:“告訴他們我下午有事,回不去!”結束通話電話,他狠狠地抽起煙來。
兩小時後,手術完成。葉之之的心終於放下,許志森一臉愧疚地說:“你快走吧,我已經耽誤你的大事了,駱坤一定在找你,你又沒帶手機,他會著急的。”
葉之之猶疑:“你自己能行嗎?”
“可以的。”
葉之之這才放心地離去。葉之之回到茶館,服務員對她耳語一番,葉之之長舒口氣,向駱坤走了過去,抱歉地說:“對不起呀。”
駱坤冷冷地問道:“你去哪兒了?”鄙夷的目光讓葉之之有點兒受不了,“你沒必要這樣看我,我又沒做什麼壞事。”駱坤緘默,全然不理會葉之之說的這句話,他只想知道她去哪兒了?
葉之之解釋道:“我和許志森去‘花海’市場買花,我打算給伯母挑選一些花,可回來的途中,沒想到許志森闌尾炎發作,就送他到了醫院,並立即做了手術,現在他還在醫院裡。”葉之之看了眼駱坤,戰戰兢兢地補充道:“更糟糕的是,我忘帶手機,讓你擔心了。”
駱坤隨即閃過一絲怒火,但接著平靜下來,一句話也沒說,拿起桌上的手機就走,葉之之拉著他的胳膊:“幹什麼呀?”他沉靜地說,“我要去公司辦點兒事。”
駱坤出門迎頭碰上安灰,安灰見他和葉之之一臉的凝重,便問:“怎麼了這是?”
駱坤不語,開車離去,葉之之向安灰說了這件事的整個經過。安灰埋怨道:“真是趕了個寸勁兒,不過,說來這事就怪你,勸你還是和許志森少來往。”
葉之之揚眉說道:“我和許志森是朋友。”
“是朋友又像情人。”安灰斜睨她。
葉之之不以為然,她一字一板地說道:“我和他之間只有純潔的友誼。”安灰撇撇嘴,見她有些煩躁,便不再做聲。葉之之託著下巴,怔怔地若有所思,她想著駱坤此時一定不高興,一定在生她的氣,可仔細想想,自己並沒做錯什麼,她一會兒自責內疚,一會兒心安理得。安灰無趣地說道:“你去找駱坤講和吧,我走了。”
“我才不去呢,反正又不是我的錯。”葉之之皺著眉。
安灰對此起了勁:“對,老話說得好,上趕著不是買賣。”
“我不能老向他妥協。”
“一會兒我們去喝酒吧,我給陳漁和楊淇打電話。”安灰說。
7
楊淇沒有去赴約,這晚她們公司晚上聚餐,結束後,袁鈴得意地打電話讓鄧超來接她,鄧超來後,見人多挺熱鬧的,就對張經理提議,他要請大家去ktv唱歌。楊淇不想去,出了酒店門口,徑直走到路邊去招撥出租車,同事小王跟了過來:“楊淇,一起去吧。”
“我不去!”楊淇斷然說道。
“這樣掃大家的興,多不好,還是去吧。”
“不去就不去,為什麼要照顧別人的情緒。”楊淇話音剛落,身後響起鄧超的聲音,“楊小姐的夜生活果然很豐富啊。”他把這句嘲諷的話說得玩笑味十足,也許現場只有他們兩個能體會到話裡的真正味道。
楊淇轉過身,冷笑道:“這又關你什麼事呢,鄧老闆。”他們暗地裡刀光劍影。
張經理見勢,忙打圓場:“大家人多熱鬧,都去,都去。”說完他對楊淇使了個眼色,意在告訴她“人家鄧總熱情邀請,要顧大局,識點趣。”還在遲疑著的楊淇,被小王拉進了車裡。
一行人來到“維也納”ktv。袁鈴興沖沖地點了首韓國熱曲《nobody》,大家都跟著邊唱邊跳。這一晚鄧超點了兩首歌,一首《愛你在心口難開》,一首《甜蜜蜜》。大家鬨笑起來,袁鈴嘲笑他“什麼年代了,真土氣。”
鄧超風趣地說道:“這是我的招牌歌。”
當楊淇聽到這兩首歌名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往日的記憶便隨之排山倒海起來,從前!青春裡那場愛戀的感覺從全身盪漾而過,鄧超回頭看了她一眼,很無奈,有種祕而不宣的味道。昏暗迷離的包房,兩人暗揣著那段舊愛,私下裡糾纏起來。鄧超聲情並茂地唱著歌曲,歌聲在包房裡飄蕩,楊淇努力鎮靜自己,回憶起從前。
大一的時候,楊淇在他們學校算得上是校花,鄧超和楊淇是同桌,鄧超暗戀楊淇,楊淇的課堂筆記,都是抄的鄧超的。楊淇每次抄筆記都是戴著耳機,聽著音樂,心不在焉地對著筆記就是一陣風捲殘雲,囫圇吞棗。有天楊淇抄筆記,不經意間看到筆記中間的一行小字,寫著:愛你在心口難開。她寫完最後一個字,才發現在這數學筆記裡,有這句甜蜜的話,字型明顯有些小,這排字,羞窘地立在中間,如一顆躁動的心,囚禁在薄薄的紙中。不久學校搞元旦晚會,鄧超用英演唱這首《愛你在心口難開》。
楊淇開始注意他,並慢慢產生了感情。週末,鄧超騎著腳踏車載她去田野裡看風景。那時他們都喜歡鄧麗君的《甜蜜蜜》。鄧超一邊騎車,一邊給她唱《甜蜜蜜》,楊淇坐在後面,摟著他的腰,頭靠在他後背上,嘴角上揚,甜蜜蜜地看著藍天白雲、青草、花朵……
鄧超在唱《甜蜜蜜》,聲情並茂,一如當年:“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楊淇深深沉浸在歌聲與回憶當中,這時同事小王笑著一屁股坐在楊淇旁邊,對楊淇說:“鄧總唱得還蠻不錯。”楊淇驚慌,忙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微笑著點點頭。
鄧超在前面唱歌,楊淇看向他,閒散中透著微妙的精心和在意。突然想著,他是不是還喜歡穿平角的內褲,是不是還穿43碼的鞋子、三尺三寸半的褲子,是不是還有吃麻椒的習慣,是不是……她想不下去了,陷在深重的傷感裡。她忍不住又看向他,看著他的背影,這個寬大的背,曾經是屬於她自己的,她突然十分地想在他的背上靠一靠,哪怕就一下……她就這樣想著,繼而入迷,繼而好笑,最後惱恨起來,她把最強烈的想法用最殘酷的現實強壓了下去。
兩首歌唱完,鄧超坐回沙發,一群人蜂擁去搶麥,同事歡喜地叫楊淇過來點歌,楊淇婉拒。如此一來,落坐在沙發上的只有她和鄧超兩人,包間裡,一群人的狂歡,兩個人的悲涼。楊淇一會兒左腿搭右腿,一會兒右腿搭左腿,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鄧超喝了一杯果汁,低沉地說道:“給你的錢,你為什麼不要?”
“不想要。”楊淇平靜地說道。兩人說話誰也不看向誰,看似表面上風輕雲淡,實則暗地裡肝腸寸斷。
“怎麼,你想一直要我欠你的?”
楊淇滿臉不屑,她沒有說話。兩人好像彼此懷揣密電碼,不暴露真實身份,周旋在其他人身邊。
“咱倆永遠扯不平,你永遠都愧疚於我。”楊淇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滿眼悲涼。
從酒吧出來,陳漁和葉之之、安灰分手後,她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相思街”。她停下了,暗想:“原來我的心在這兒。”這個時候,這條街上人還很多,有一點兒喧鬧,可就在以前的某個晚上,這裡好像只有她和杜寧兩個人,她每次想起那晚的情景,就會奇妙地覺得安心。一種模糊的不確定的感情把她攪得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是朋友般的依戀,還是一種男女間的愛戀。轉念,陳漁想到杜寧的種種可恨之處,覺得他在哪兒都是喜歡過那種燈紅酒綠、逍遙自在的日子,於是便橫下心來,不再去想,她責怪自己,怎麼會去想這麼一個極不靠譜的人呢?覺得既可笑又無聊,可一會兒,那思緒趕走又飄來,像絲線一樣,一條是“喜歡”,一條是“厭惡”,兩根線就這麼纏來纏去,形成一個結,煩擾在她心間。陳漁把這份感情藏得很深,一直不敢正視。
8
早上,門鈴大作,楊淇迷瞪著眼去開門,從貓眼一看,大吃一驚,開啟門,駭然:“你們怎麼也沒打聲招呼呀。”
楊淇父母進屋來,老眼看小眼,對看兩相悲。母親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有物件了嗎?”
沒待楊淇回答,父親搶先說:“沒有的話,更好,跟我們回安陽,我們幫你物色了一個物件,這人是公務員,條件不錯。”
“我不會回到小城裡去。”
“小城有什麼不好?”父親反問道,“非要離我們這麼遠?”
母親挑眉:“沒有男朋友就得跟我們回去!”語氣斬釘截鐵,將話說得不留一點兒縫隙。
楊淇心一驚:“誰說我沒有男朋友,我找到了。”接著她就搬出救兵,給葛根打電話,心虛得不行,“我父母來了,要見你,過來吧。”
葛根睡意朦朧,接到電話,樂了一陣:“這麼說,我就要入戲了,女婿去見岳父母。”
楊淇母親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別給我耍花招。”
葛根一番打扮後,沒忘去超市買禮品,之後拎著大包小包直奔楊淇的住所,門鈴響,楊淇母親去開門,一愣,便立刻明白了,臉上堆起了很多笑容。
葛根誠懇地向他們問好:“阿姨、叔叔,你們好。”楊淇爸爸的目光落在了葛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也是一臉的笑意。
進屋後坐下,楊淇說道:“爸媽,他叫葛根。”說完,低聲對葛根耳語道,“我媽很精明,她懷疑你是假的,一定要演好!”
葛根打了個“ok”的手勢,兩人會心一笑。
楊淇爸說:“我記得有種藥材叫葛根吧。”
葛根悠悠地給楊淇父母斟好茶,舉止從容,不慌不亂,不錯!興許這場戲有得演,楊淇沒了憂慮,葛根笑笑:“對,我人如其名,氣平、味甘、無毒,能清熱去火、保肝護肝,重要的是不會惹楊淇生氣。”
楊淇父母笑了,楊淇父親說:“你長得有點兒像葛優,我和你阿姨都很喜歡他,當然希望對你也是十分滿意。”葛根笑笑,很親暱地摟過楊淇,手搭在她肩上。楊淇看著他,眼角里流露出一絲不滿,她側過臉,避開他的氣息。葛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眼色,楊淇看了看父母,便無可奈何。
楊淇父母很滿意,接下來楊淇媽媽試探性地問:“我聽楊淇說,你經營兩家品牌專賣店,生意如何?”
“還不錯,我有車有房,現在又有了楊淇,說實話,叔叔阿姨,我感到很幸福。”
“你父母身體都還好吧?現在青島居住?”
“他們身體還不錯。”
“以後不打算和你們住在一起?”
“我打算將來有了孩子,就把他們接來。”
楊淇在一旁自嘲起來,暗想:“這完全是替別的女人的父母問的,就好比讀一份舊報紙,一點兒意義也沒有。”
楊淇爸媽相視點頭,覺得葛根條件還不錯,楊淇媽堆著笑說:“瞧這光亮的腦門,多有福相。”葛根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
楊淇爸說:“將來我們可是把楊淇交給你了啊,你可要好好對她哦。”楊淇的心“咯噔”一下,雖然她知道不是真的。
葛根完全進入了“女婿”的角色,大行其道進行“表演”,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一定,一定,你們就放心吧。”葛根信誓旦旦、表情亢奮,楊淇一臉不屑,暗自嘲笑,“瞎激動什麼,演得可真夠像的。”
葛根往老人茶杯裡斟滿水,拉過楊淇的手,語氣溫和:“陪叔叔阿姨到哪兒去吃飯,一會兒我打電話預訂一下。”楊淇配合道:“要不,去吃火鍋吧?爸媽可以嗎?”她平時在他跟前的傲慢,無影無蹤。
“我們怎樣都可以。”楊淇爸媽說。楊淇想抽手,葛根不撒手反倒用力握著,和顏歡笑的面容下,兩隻手在暗中彼此不服地較量起來,就像波平浪靜的海洋底下潛伏著洶湧的力量。葛根一臉的得意,楊淇咬牙切齒,狠狠地掐了他一下,葛根忍不住“哎喲”一聲,兩位老人問道,“怎麼了?”
“沒,沒事。”他們準備去飯店,上車前,葛根就把車門開啟,待兩位老人坐進去後,關好門。楊淇坐在前面,冷哼一聲,葛根自顧自地笑,不答理她。開到飯店門口,葛根下車幫老人開啟車門,進飯店,上前攙扶著楊淇媽,搬椅,倒水,點老人愛吃的菜品,照顧得無微不至。在楊淇爸媽去衛生間時,楊淇終於得空,對他進行嘲諷:“哎,真沒想到啊,演得可真夠像的,真女婿也沒您這般殷勤的,影視界可缺了一個人才。”
“我可當自己是真女婿的,很賣力。”葛根一臉壞笑。
“一相情願。”楊淇沒好氣。
楊淇爸媽從衛生間出來,葛根站起來,看到楊淇爸的肩膀有點兒斜:“叔叔,您脊背有些不舒服?”
“有點兒。”楊淇爸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可能吹空調的原因,來,我幫您按按。”葛根說。
楊淇瞪他,暗想:“這有點過分,明顯收買人心。”葛根狡黠地一笑。
“這怎麼好。”楊淇爸一臉的歉意。
“沒關係,一家人嘛。”葛根回頭衝楊淇得意地笑。
葛根媽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女婿半個兒啊,這孩子真不錯。”葛根有模有樣地給楊淇爸做著按摩,一招一式,還真像那麼回事,楊淇皺眉覷眼、不屑一顧。
吃飯的時候,葛根彎腰湊過臉來,對楊淇說:“少吃些辣。”語氣透著絲絲關切,楊淇爸媽相視一笑,“女兒,你很有福氣的,像葛根這樣會體貼的人,哪兒找去呀。”楊淇心不在焉地笑笑。葛根把戲演得逼真且興致勃勃,楊淇半晌找不到一句打擊他的話,無比鬱悶,每次聽到葛根那充滿愛意的話語,她的胳膊上總要起一層雞皮疙瘩。
到了晚上,楊淇對父母說:“爸媽,我送你們去賓館吧,我這兒地方太小了。”
“住什麼賓館呀,住我那兒就行,我那兒地方大。”葛根說。
楊淇給了他一個眼色,要葛根不要和她爭執:“還是住賓館吧。”語氣有一絲的懇求和堅決。
楊淇父母遲疑著,葛根像是沒有領會楊淇的意思,熱情說道:“還是住我那兒吧,很方便的。”
“我看就住葛根那兒吧,住賓館還要花錢,多冤枉。”楊淇媽說。
楊淇一臉的無奈,但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火氣,這場戲對她來說真是難受至極。來到葛根家,葛根去洗水果,對楊淇說:“楊淇,給叔叔阿姨衝點兒茶喝吧?”
楊淇表面上痛快地答應,心裡卻犯了難:“茶在哪呢?”她找了兩個地方都沒找到。這時葛根端著水果出來了,楊淇給了眼色,葛根倒是機靈起來了,“哦,哪次都是我幫她沖茶,她哪裡知道茶葉放在哪兒?”
楊淇媽細緻地看著他倆,眼神、動作都盡收她的眼底,見葛根欲要去櫃子裡拿茶葉,楊淇媽說:“算了,不喝了,晚上怕睡不著覺,喝白開水吧。”楊淇爸也附和著說:“白開水吧。”楊淇自顧自地坐在那兒,對著屋子四周環顧,楊淇媽全都看在了眼裡,心頭掠過一絲憂慮,暗想:“會不會兩人在演戲?”
聊了會兒天,不知不覺已是晚上11點:“我先回去,你們就在這兒睡吧。”楊淇起身。楊淇母親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對楊淇說:“這麼晚了,你也別回去,就住在這兒吧。”
這時葛根喜出望外,楊淇暗想:“這怎麼睡呀?”楊淇看向葛根,兩人面面相覷,“不了,我還是回我那兒吧?”楊淇抓起包,迫不及待地想離開,急迫中總是有漏洞的。
楊淇媽的臉陰了下來,稍稍警覺起來:“讓我和你爸住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呀,你說是吧?”她挑釁地盯著楊淇看。楊淇不知所措,眼光裡閃過一絲慍怒,沒待楊淇回答,楊淇媽斬釘截鐵,“就這樣吧,快去休息。”
楊淇氣得牙癢癢,但總不能這時候和盤托出她自導自演的這場陰謀鬼把戲吧?楊淇偏頭看到葛根一臉得意的笑,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無奈,楊淇和葛根被關在了一間屋子裡:“看你那個樣兒,你老實點兒啊。”
“行,我不招你,你睡床,我打地鋪。”葛根無比溫和地微微一笑,接著問道,“今天我演得怎麼樣?像不像老公?像不像女婿?”
“演得挺像!”楊淇斜睨他。
葛根聽到臥室門外有動靜,輕輕地走到門邊。
“你在這兒幹什麼?不像話!”楊淇爸低沉地說道。
“我半信半疑,我得確定下,他倆是不是演戲給我們看。”楊淇媽小聲地迴應。
“他們很認真,不像有假。”楊淇爸沉吟一下,臉色凝重,“那要是假的話,你還這麼硬逼女兒和人家住一個房間?這不胡鬧嗎?”
楊淇媽卻是一臉的春風得意:“反正我是看好這小夥子了。”
楊淇父親一臉的不樂意:“你真是無理取鬧。”說完回房間了。
隔著一扇門,兩位老人的對話,葛根全聽到了,他立刻躡手躡腳地折了回來,關掉燈,拉過楊淇,楊淇一臉憤然,打了他一下,“你渾蛋!”
楊淇媽眉頭皺了一下,貼耳靜聽裡面的動靜。
葛根向楊淇指了指門,低聲說道:“別吵,你媽在門口聽,她在懷疑我們。”
“怎麼辦?”楊淇惶然,“她要是知道是假的,真會把我帶回安陽的!”
“我有個辦法。”葛根一臉的高深莫測。
“什麼辦法?快說!”
“假戲真做唄。”葛根一臉壞笑。
“想得美!門兒都沒有!”楊淇低聲喝道。
葛根索性在**跳了起來,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楊淇掩嘴笑了起來。
“你來點兒聲音呀。”葛根說。
楊淇不好意思,輕咳聲:“你渾蛋,把我弄疼了。”嬌聲嗔怪。葛根呢,則讓自己的喘息聲更加粗重,在**不停地做運動。葛根對楊淇伸了伸大拇指,兩人偷偷樂了起來。楊淇媽訕笑著走開了。楊淇也跟著一起晃床鋪,楊淇笑得不行,葛根抬腕看了看錶:“時間可以了。”楊淇憋不住想笑,但她不敢笑出聲,只能憋著,憋得渾身顫抖,葛根生怕楊淇嘎嘎地笑出聲,趕緊伸手去堵楊淇的嘴,手指豎起,做出噤聲表示,一時間,葛根的臉幾乎貼在楊淇的臉上,他們深情地相視。
第二天早上,楊淇低聲冷喝道:“我父母已經說要回去了,你這麼熱情挽留,什麼意思?演戲你還上癮了?”
“我還不是為裝得像一點兒嗎?”葛根聲音低沉。
“誰知你安的什麼心。”楊淇不屑地冷哼道,“戲幕拉開由你,大幕落下由我,你就不要再折騰了。”
“你不對我感激涕零也就罷了,連聲‘謝謝’也不說。”
楊淇瞪他一眼。葛根一臉委屈,嘴裡嘟囔著:“勞民傷財,費力還不討好。”
早上吃飯的時候,楊淇母親問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呀?”一聲悶雷打在了楊淇的心上,楊淇母親看向葛根。
“那要看楊淇怎麼想的了,我沒任何意見。”葛根將這問題船過水無痕地推給了楊淇。
楊淇微笑著說:“再等等吧,結了婚,就得生孩子,到時好像全世界就剩肚子一件事兒了。”
“我們還想早點兒抱外孫呢。”楊淇父親笑著說。
“她有理想。”葛根幫她解釋,語氣鄭重十足。
“什麼理想?想成為名模?”楊淇母親義正詞嚴地說,“這是個很渺茫的事情,我告訴你女人到三十了,嫁得好才是理想。”
這提到了楊淇的痛處,她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顯然心不在焉。不過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這齣戲總算是演完了,楊淇父母高興地回安陽了。
9
狄加要結婚了,這天他們來安灰影樓裡拍婚紗照。狄加在更衣室裡對ufo這個話題侃侃而談。安灰在化妝間裡看到狄加的老婆,漫不經心地問道:“剛才聽到你老公老是期待外星人把他帶走,你不覺得沒有安全感嗎?”
他老婆哈哈大笑起來:“你不覺得他太天真了嗎?外星人把他帶走?簡直就是個笑話。”她擺擺手接著說:“隨他怎麼折騰,反正他的工資卡、銀行卡、醫療卡、結婚證、房產證都在我手上。”說完她偏過頭對著安灰得意地笑起來。安灰頓感這是個聰慧且強悍的女人,狄加以後要當猴子了他老婆手掌心上的猴子。
唐果來駱坤公司報到,她在公司做了一名行政員,有天她去給駱坤印名片,突然發現名片上的“email”賬號好熟悉,猛然間,她石破天驚地發現,駱坤就是資助她讀完大學四年的“千百度”,這幾年來,她一直在眾裡尋他“千百度”,沒想到要找的恩人現在就在她身邊。其實駱坤並不知道他一直資助的物件就是唐果,因為他把錢直接委託給學校。唐果也感覺駱坤對資助物件並不瞭解,於是她打算等時機合適,把這事告訴駱坤。一時間唐果激動不已,她發覺她更加喜愛駱坤了,但一想到他有女朋友,便黯然神傷起來。
葉之之破天荒地沒有聯絡駱坤。駱坤沒接到葉之之的電話,反倒覺得有種不適,這種不適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失落感,他開始反思自己,突然他有種想見她的衝動,想聽她說話的聲音,想看她微笑的樣子。駱坤開車來到珠寶店,他要給葉之之買條項鍊:“我想送我女朋友一條項鍊,麻煩您推薦一下。”
服務員熱情地拿出四條漂亮項鍊:“這幾款很時尚也很漂亮,你可以選其中一條,相信你女朋友一定會喜歡的。”駱坤仔細地選了一條,讓服務員包裝好,他歡天喜地地去茶館,要給葉之之一個驚喜。
處理完名片的事情,唐果去醫院做體檢,在醫院裡,她看見了葉之之,雖然她並沒有見過本人,但在駱坤的辦公桌上,她看到過他們兩人的合影。一張單薄的照片,就能夠準確無誤地認定是葉之之嗎?唐果十分肯定,她盯著照片細細地看了很久,因為她是駱坤的女朋友。唐果看到她和一個男的在一起,有說有笑,樣子很親密,當然這個男的就是許志森。唐果一時有些氣憤,覺得葉之之在背叛駱坤,她不想讓駱坤受到傷害,於是她用公用電話給駱坤手機打了過去,她故意變換腔調,不讓駱坤聽出是她的聲音來。
駱坤接到電話,車正開到一紅綠燈處:“你女朋友和另一男的,在第二人民醫院。”駱坤臉色陰沉了下來,他隱約感覺到一定又是許志森。唐果緊張地掛掉電話,綠燈亮了,駱坤變換方向,直奔第二人民醫院。
許志森的出院手續已經辦完,在醫院停車場,葉之之對許志森說:“再等半小時,如果駱坤還是不給我打電話,我就給他打,反正每次妥協的總是我,好像上輩子我欠他的。”
許志森抱歉地說:“這次都怪我給你添麻煩了,我希望你一切都好。”駱坤坐在車裡看著他們兩個。
“不是因為你,你多想了。”葉之之安慰他,“看看我們買的‘心蘭’怎麼樣了。”許志森開啟後備箱,他們兩個都傻眼了,買的花全都枯萎了。葉之之憐惜起來:“太可惜了。”
“改天我再去買。”許志森說著關上後備箱,兩人準備上車。
駱坤一邊看著葉之之,一邊給她打電話,語氣很平靜:“你在哪兒呢?”
葉之之一看手機,心裡狂喜,表面卻波瀾不驚地說道:“我在茶館呢。”話一出口,葉之之便後悔起來,暗暗責怪自己,“為什麼要撒謊呢?”原來心裡在乎的事情,越想做得稱心如意,往往結果越糟糕。
駱坤低沉地“哦”了一聲,便沒了聲音,死寂一般,在葉之之聽來,這簡短的一個“哦”字,突然變得意味深長了許多。結束通話電話,葉之之誠惶誠恐。在一旁的許志森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葉之之也不想讓他知道,她強顏歡笑地坐進車裡,回到了茶館。
駱坤憤然離去,一個念頭蟄伏在他心裡:“她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他使勁地拍著方向盤,有種被欺騙的感覺,葉之之的謊言觸及了他心中的隱痛,因為他經歷過一次女人的背叛,所以他很害怕背叛及失去的感覺。
葉之之守著電話,等待駱坤的聲音,可他沒有再打來過,她有些害怕,隱隱不安起來。不出唐果所料,駱坤一臉陰沉地回到辦公室。唐果關切地問:“駱總,你好像不高興。”“沒什麼,你忙去吧。”到了下班的時候,駱坤問她,“一起去酒吧吧?”唐果欣喜若狂地答應了。
忙完茶館裡的事,已經是晚上8點鐘了,葉之之給駱坤打電話,接電話的是唐果:“坤哥在酒吧裡喝醉了。”葉之之問她:“你是誰?”“我是小唐,唐果。”葉之之心一沉,若有所思起來。
她結束通話電話,急急地趕到酒吧,醉眼矇矓的駱坤見到葉之之說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說完便摟向唐果,葉之之仔細地看了下唐果,她直髮,大眼睛,一張洋溢著青春的臉龐。駱坤指著葉之之說道,“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誰呀?”葉之之黯然神傷地看著他,最後總算是把他弄回家了。
積壓在胸中的悶氣總是在尋找突破口,駱坤質問道:“你為什麼要撒謊騙我?你明明沒在茶館?”
葉之之坦言:“那天我確實沒在茶館,我去看許志森,因為他要出院,但我並不是有意要撒謊的。”
“又是他,他關心你,你關心她,這是什麼事兒?”駱坤惱怒起來:“我不是夾心餅乾裡讓你們都甜蜜的那層奶油!”
“駱坤,你真的誤會了。他在這兒沒有什麼親朋好友,生病了,我感覺他挺可憐的。”葉之之耐心地向他解釋。
“你善良熱心,總覺得別人需要你的幫助,你總是這麼自以為是。”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們就差上床了吧?”駱坤惡毒地說。
“駱坤你渾蛋!無恥!道貌岸然,你其實不過是個偽君子,卑鄙小人!”葉之之氣結,咄咄逼人起來。駱坤笑了,她抓起包,便要走,駱坤一把將她拽了回來,順勢拉進了懷裡,葉之之憤怒掙扎著,“你放開我!”
“怎麼,要去陪那個許志森嗎?”
葉之之瞪著眼睛發狠地說:“不要你管!”
駱坤緊緊地抱著她:“你時刻都要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你……”葉之之的話被淹沒了,駱坤用鋪天蓋地的吻擒住了她。
駱坤半夜被渴醒,舌頭像一根棍兒一樣杵在嘴裡,他想起來喝水,一翻身發現熟睡的葉之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好幾個夜晚都是這樣,駱坤的手被她抓得緊緊的,他實在渴得要命,想抽出手來,稍一動,葉之之夢裡呻吟道:“不要,不要丟下我,不要。”駱坤看著她,眼睛裡充滿愛意,不過他得想個辦法,為了不驚醒葉之之,駱坤索性把薄絨毯捲起,放在她手裡,以便讓她安寧入睡。這個辦法不錯,熟睡中的葉之之全然不知,只是緊緊地抓著手裡的東西,駱坤竊喜。喝水回來,他重新回到**,愛憐地看著葉之之,他知道她需要有安全感的愛,他亦是。
10
鄧超時時刻刻都在傷害著楊淇,傷害她,已然是他的一種樂趣。電梯門開啟,楊淇正好碰到鄧超和袁鈴在裡面,她猶疑著不想踏進電梯,可又覺得自己想得太多餘,他們與己何干?她把頭一揚,目不斜視,一腳邁入。楊淇站在他們前面,鄧超故意親暱地把袁鈴摟在懷裡,心不在焉地親吻袁鈴的額頭,眼睛卻看向楊淇,不鏽鋼的電梯廂體,把他的眼神、動作全都映照了出來,楊淇盡收眼底,袁鈴在他懷裡嬌笑著,笑聲又傻又響,楊淇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到了樓下,鄧超說道:“楊小姐,一起吃個飯吧。”
“不必了,謝謝。”楊淇冷冷地說。
這時葛根來接楊淇,鄧超看著他們離去:“那是她男朋友?”
袁鈴說:“不太清楚。”鄧超若有所思,袁鈴沒好氣地繼續說,“楊淇這人就是假裝清高,好像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她一點兒也看不起我。”袁鈴見鄧超不搭話,推了他一下,“在想什麼?”
鄧超漫不經心地說:“她那是對你羨慕嫉妒恨。”
鄧超開啟車門,兩人上車,袁鈴問:“你好像對楊淇感興趣?”
“有嗎?”鄧超反問道。
“我聽別人說,她有過一段非常刻骨銘心的愛。”袁鈴一邊補妝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這話讓鄧超心裡一驚,袁鈴繼續說:“他們是大學同學,後來她男朋友去了國外留學,楊淇就打工賺錢供男朋友讀書,挺不容易的,她一天要奔波好幾個學校,去教學生舞蹈,掙來的錢全都寄給男朋友。那時她有個外號叫‘蝸牛小姐’。”
鄧超側目,問道:“為什麼?”他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一雙眼睛分外有神。
“因為她總是揹著個大大的揹包,一個看上去很瘦弱的女子,揹著個大包,總會招來別人的不解。”
鄧超點燃一支菸,用探詢的眼光看著她,袁鈴笑著說:“全是她男朋友的東西,大到一件衣服,小到一根頭髮。”
“那他們為什麼分手呢?”鄧超狠狠地抽著煙,此時他的心裡,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愛恨交織,紛亂複雜。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們聊她幹什麼呀,哎呀,我餓了,快點兒走吧。”
鄧超起動車,他冷冷地說:“你怎麼會不清楚,你為什麼和你男朋友分手?女人都是同行。”他的語氣充滿嘲弄。
袁鈴衝他吐了吐舌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青春裡每個人都會有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但它往往與婚姻無緣。”
鄧超沒有理會她的話,他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靜,呆了半晌,他冷不丁地說道:“‘蝸牛小姐’背叛了她男朋友,一點兒都不值得可憐!”
袁鈴禁不住笑了起來:“我以為你在說什麼呢,我發現你對別人的愛情故事特別感興趣?有時間說說你自己的。”
“我沒什麼可說的。”鄧超狠狠地掐滅菸蒂。
葛根接上楊淇,他沾沾自喜地說:“咱爸媽昨天給我打電話了。”
楊淇皺眉:“那是我爸媽,你搞清楚!”這時葛根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遞給楊淇,“誰來的?”
“自己看。”楊淇接過手機一看,是她媽打來的,她一臉的無奈,“我是他們的女兒,奇了怪,他們怎麼老給你打電話?!”
“我是他們的女婿唄。”葛根笑笑,手機還在響,“接吧。”
楊淇一臉的窘迫:“媽,什麼事兒啊?”
“哦,楊淇啊,你和葛根在一起啊。”
“嗯,剛巧碰在一起了。媽,什麼事兒啊?”
“哦,葛根給你爸郵寄來的那個按摩器,我們收到了。這小葛,想得太周到了。”
結束通話電話,楊淇匪夷所思地看著葛根:“葛根,你有點兒過分了,簡直強買強賣。”
“我只是買了一個按摩器而已。”
“你在折磨我。”
“那我不折磨你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拒接你父母的電話,或者乾脆把你的陰謀說出來。”
楊淇一聽,說話語氣立刻軟了下來:“別這樣,不然他們火氣更大,事情也會更糟糕。我的意思吧,就是你接電話可以,但不許買東西給他們,留著這些孝心獻給你未來的準岳父母。等我找到男朋友,一定把你替換下來。”
葛根聽到這兒,笑了起來:“到時,你打算怎麼說我呢?”
“我就告訴他們,說你背叛我了,或者乾脆說你壯烈犧牲了。”
“有你這麼惡毒的嗎?那好,你給我買墓地啊。”
“好啊,不過,我現在想和你說件事,我想自己開模特公司,需要一些資金。”
“多少?”
“200萬。”楊淇戰戰兢兢地說出。
葛根想了想,便答應了:“好,我支援你。”
“你有這麼多錢嗎?”楊淇擔憂地說道,“別打腫臉充胖子,我可不想為難人。”
“你就別管了。”葛根胸有成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