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雅態妍姿正歡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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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雅態妍姿正歡洽
連宸祈過去,拉了她的手過來。手是溼的,清冽的湖水順著修長的手指滴落,又順著他的手臂蜿蜒流進衣袖,溼了那金線繡滿金龍祥雲的袖口。
“跟個孩子似的。”他怪道,“這湖水涼,更深露重彆著了涼。”便掏出絹子,替她擦乾。絹子是素白的顏色,畫扇並沒有見過。好奇便扯了過來,展開一看,只見一角繡了小小的鴛鴦嬉水,清波之下,又有巧雲兩個古隸小字。
一時只覺得一股酸意湧上心頭,再不看第二眼,便扔了回去,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低下頭去沉默不語。連宸祈卻不知道她在計較什麼,復拿起絹子看了看,方才恍然大悟。
“你在氣這個!”他好笑地,卻不知為何見她生氣,心裡居然還有一絲絲的甜蜜,“這不過是我順手在她那裡拿的。你要是不喜歡,我不用便是了。”便順手疊了,扔在矮桌上。
“這樣好的繡工,不用不是浪費了?”畫扇冷笑道,“我便說過,誰的繡工好,你找誰要去便是了。”皇帝微微地有些惱了。
“你這人……你又沒送過我絹子,又不許我用別人的,這可沒道理。”這樣彆扭的脾氣,宮中怕也只有她一個人了。畫扇聽了卻不說話,只把手身下廊子,撥得那水花濺起,嘩啦啦地響著。
皇帝嘆氣,正要安撫,悠兒的聲音卻在外頭響起:“皇上,王才人來了。”便有一個煙霞色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依然是那樣抿著脣,怯怯的神色:“皇上。”見畫扇也在,又喊了一聲:“雲姐姐。”
皇帝忽地沉下臉色:“你來做什麼?”正因為她和畫扇惱了,心中本來就不高興,如今又見她本人,便是一股無名火衝上來。
似是被皇帝不耐的語氣嚇著了,巧雲腳一軟,噗通一聲跪倒,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巧雲該死,巧雲並不知道雲姐姐也在這裡。只說皇上許久沒來,才……才想著過來看看。”頓了頓,不待皇帝說話,又說道:“皇上說巧雲的繡工好,巧雲給皇上繡了個香包。”話畢,便急急掏出香包,羞澀地獻上。
畫扇只覺得心底一揪,一時愣住,也忘記去撥水花,嘩啦啦的聲音,霎時只剩下輕微的滴,滴,滴。
“朕什麼時候說過……”忽然臉上一熱。奇怪,居然有偷情被妻子抓到的感覺,這不過是件再名正言順不過的事了。
巧雲看看皇帝的臉色,又看看畫扇的顏色,似是明白了什麼,急忙低低地:“皇上並沒有說過,是臣妾記錯了,臣妾該死。”畏畏地看著畫扇,“雲姐姐,你可不要誤會了皇上。”
畫扇回過頭,艱難地一笑:“有什麼誤會不誤會的。我是皇上的妃子,妹妹亦是。”有什麼好吃醋的,他後宮佳麗如雲,每夜不是在這個妃子的枕邊,便是在那個妃子的榻上。一個月到她流雲軒,也不過是五六日罷了。
五六日,她該慶幸了不是?
便站起身子,款款地施禮:“夜也深了,皇上該歇著了。臣妾告退。”只是終忍不住,說道那一個“退”字,聲音已是極輕,微微顫抖。
她的話,如針刺進連宸祈的心底。忽地便有一股強烈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站起來,幾步過去從身後摟了她。
一時間,屋子裡餘下的只是沉默,如天荒地老般的沉默,彷彿時間剎那間穿梭到遠古的時代,天地一片空曠,而他們就站在這一片空曠之中。
良久,連宸祈才說了一句:“悠兒,送王才人回去。”
“皇上!”王才人愣了愣,隨即脫口喊道。
“明兒個朕便和母后說,日後要臨幸哪一宮,由朕自己決定。”看著她這樣,簡直比剜心刺骨還要疼,還要難受。他是皇帝,若是連自己自己的心意都要違背,那這個皇帝做得未免太沒意思。
他承認,他是愛著雲畫扇,可是如今……
即使眼前的她不是雲畫扇,不是那個和他定下終身的女子,他的心依然是毫無保留地給了她。他清楚,在她端上那一碗熱騰騰的冰晶梅子羹,吟出那句“梨花落盡春又了,一襲深情,兩處相思,怎堪無情是君心,空餘兩淚清漣漣”的時候,她已經在他心底挖了一個小小的洞,埋進了情意的種子;在她於那溪水邊獨立,飄嫋的身姿聘婷如仙一般,那種子便發了芽,紮了根。
這日後的每一次相處,她在他的心底都越重一分,她笑靨如花底下的悲傷,不經意地掠過眼底,或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可是他卻可以感覺得到。他知道她心中一定有恨,恨他失手殺了宛言姑姑,他想要用自己的真心實意去感動她,卻沒有辦法讓她知道。
他是皇帝,他有後宮佳麗無數,每一名妃子於他都不只是枕邊的女人而已,她們身後有她們的力量,有她們的權利靠山,牽一髮而動全身,只有相互制約,後宮平衡,朝野才得平衡。所以他不能清楚地宣告所有人,亦不能告訴她,他如今愛的只有她一個人。雲畫扇,那個與他定下終身的女子,便是如今出現了,於他的分量亦不如她這麼重。
如果雲畫扇還在世,皇后依然是她的,可是他的心,已然是無法收回了。
只是他的話,卻如晴天霹靂在巧雲的耳畔。她進宮許久,只得了個才人的位品,地位低下皇帝始終沒有臨幸過她。表姐和周圍一起進宮的葉貴妃,陳妃都做了人上人,她不甘心!
她是努力一搏,偷偷打聽了雲婕妤打算去拜訪那位杭太醫的機會,向皇后告密才得到了侍候皇帝的機會,她為此第一次違背了自己的良心,她不能就此放棄……
“可是皇上……”王才人不死心地,“臣妾備下了香雪百合蓮子羹,等著您……”只是再說不下去,皇帝的沉默,悠兒一個請的動作,明白向她宣示了已經無可挽回的局面。雲婕妤寥寥數語,竟能推翻太后定下的規矩。皇帝為了一個小小的婕妤,竟第一次任性沒有按著黃碟來臨幸妃嬪。
只能起身,低低地說了聲:“臣妾告退。”便隨著悠兒出去,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在他懷中,畫扇愣了好久,才嘆息道:“何必如此……”她是吃醋了,只是他亦知道他的難處。如今她的心底是不能不該想著這**的事情的,可是一想起他睡在別的女人的枕邊,她忍不住。
她逼自己想起姑姑,想起他一掌將姑姑打到半空中的樣子,想起姑姑瘦弱的身子躺在雪地裡的樣子,只有這樣,仇恨才又如翻滾著的熱水一般湧起,才能讓她平息心底的醋意。
可是如今他這麼做,為了她這麼做……
“夜色晚了,咱們進去罷。”他的吻落在她的頸後,纏綿甜蜜。她閉上眼,渾身綿軟無力靠在他的懷中。
皇帝的寵愛是她報仇的有力工具,她要雲若如死,要麗妃死,只能依靠他的力量……她這樣安慰著自己,安慰自己心安理得地去接受他的吻,接受他的情意,接受自己心底對他依然無法泯滅那一絲愛意的事實。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微微地亮了。遠處傳來渺茫的鐘聲,剛到卯時。殿裡只在錦榻一側點了一盞燈,立在長腳的燭架上映下飄渺不定的燭光。月已經沉到西邊,東邊早泛了魚
肚白,天空是蒼白的顏色,連一絲雲都看不清楚。
畫扇坐起身子,身上只有一件羅衣,兩根帶子在胸前綁了個好看的結,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她呆呆地坐了一會,想要思考些什麼,腦子裡卻是空白一片。只能搖搖頭,重新伏到枕上。
身邊是他輕微而平穩的呼吸聲,在這樣的寂靜下,才聽得清清楚楚。他還睡著,睡得香甜,嘴角微微上揚,浮著一絲絲的笑意。他夢到了什麼?他的夢裡可有她,她可曾進過他的夢裡?他的側臉很好高,高低起伏有致的輪廓,白皙的面板帶著些許細微的傷痕,許是年幼時候調皮留下的。他的睫毛亦是很長,像女子的一般微微翹起。
忍不住伸出食指去,輕輕撥弄那微微顫抖的睫毛,又從睫毛滑到了他高挺的鼻,和微薄含笑的脣。手如跳舞般在半空中劃出他臉的輪廓,輕輕一抖,猛地縮回。
又沉浸在了不知名的世界之中,又忘記了她身上的仇與恨,又忘記了,是他失手殺了姑姑,如今他只是她復仇的一枚棋子……
“叩叩叩”響了三聲,門外想起的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吳意子的聲音。“啟稟皇上,卯時三刻,該起了。”
她側過去看了看方才還熟睡著的皇帝,此刻竟奇蹟般地已經睜開了眼,調皮地衝她眨了眨,又一笑,只餘溫柔。她有些愕然。這是第一次皇帝留她在寢宮睡到了這個時候,按規矩,她是在寅時三刻之前就必需離開的,這次是皇帝下的旨意,準她無需離開,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一日到這個時候他都會醒來。
或者說,他早就醒來了。
霎時臉上一紅。
悠兒伺候著更完衣,他便走了。畫扇原是要起來的,只是他卻不許:“你累了,多睡一會罷。”
她倒是不累,只是她知道,從今以後她真的是要累了。昨夜皇帝為了她將王才人遣回,又留她在這睡到天明,怕是這後宮之中是有更多的人開始注意她了。
東邊湖裡的荷花開遍的時候,太上皇下了退位以後的第一道旨意,準皇后回大興國省親。
這旨意來得突然,朝野上下一時議論紛紛。明眼人都知道,這次皇后回大興國,明裡是省親,實則是前段日子在宮中不知為何冒犯了太上皇,遣回大興國思過的。大玥朝與蕪林的仗還在打著,大興國仍有利用的價值,自然是不能撕破臉皮,廢了皇后遣的,只是據說那件事牽扯到太后,太上皇是怒不可遏,再不想看見皇后一眼。
皇帝亦沒堅持,順了父皇的旨意準皇后回國。
不少人嗤之以鼻。當初是誰急衝衝地便要求了太后,替他娶回大興國的公主,說今生只愛此女一人,得之別無他求,如今才不過一年光景,枕邊便已換新人。
走了!
畫扇抓起小几上一隻茶盞,狠狠地朝地上砸去。五六月的天氣,地上早撤去了猩紅色的地毯,如今是光潔的玄黑色大理石,茶盞擊落,發出“啪啷”一聲碎成幾半。月眉急忙蹲下身子去收拾了,一邊低聲勸道:“娘娘莫這樣,小心讓外頭的人看了去,落了口實。”
“什麼口實!”畫扇忍不住喊道,“我如今還怕什麼口實!她走了!她回她的大興國去了!便不再是大玥朝的皇后,依然是大興國的公主!她失去的,還遠遠不夠,比起我失去的,還遠遠不夠!”
月眉看了一眼門外,示意畫扇小聲,又低聲道:“娘娘是要她死,不用急在一時。她如今是回去大興國了,可是隻要皇上一日不廢后,她依然是大玥的皇后,總是要回來的。便是不能了……”聲音更低,“只要娘娘助王爺成事,小小大興國簡直不足掛齒,到時候娘娘您要怎樣便怎樣,她還不是娘娘手裡的螞蟻一般。”
一番話說得畫扇漸漸平靜下來,怔了一會兒,終於吐了口氣。
“叫人預備一下,本宮去送送皇后。畢竟本宮曾是她的陪嫁,也有一番話要她帶給家鄉的親人。”
月眉下去安排,畫扇仔細地打扮了,穿上平日不穿煙霞色綾羅長裙,長長的裙裾拖地,在玄黑色的地面上。精心地梳好繁複的蝶翼雙飛髻,張揚地插滿了珠釵珊瑚步搖,雙頰紅霞飛,顧盼之間,眉目是妖冶的**。
她看了看窗外,日頭已經升到半空。時候已經不早了。
趕到乾華門的時候,若如正要上馬車,王才人站了在一邊,侍女小蕾打著傘在身上撐著。聽見身後的馬車聲,若如定住了腳步,回首看時,已經白了臉色。
“皇后娘娘這麼早就動身了,初兒差一些趕不上來送行。”卻不下車,只在馬車上半倚半靠了,笑得春華燦爛,連頭頂上的驕陽烈日都要遜色三分。“巧雲見過雲嬪。”巧雲乖巧地行禮,脣邊依然是甜甜的笑意,比之從前卻少了幾分怯色。
畫扇點點頭。
是了,如今她又升至九嬪位品,不再是雲婕妤了。
若如臉色難看,只淡淡地對王才人吩咐了聲:“你先回去罷。”王才人依然是乖巧地福了福身子,告辭離開。
畫扇抿了抿嘴。於這個王才人,是這個後宮的女子中她最猜不透的。她從不惱,從不張揚,無論怎樣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即便那日她攔了原本要臨幸她的皇帝,她亦沒有惱怒的意思,還日日到流雲軒來教她彈箏,談笑間也沒有生氣的模樣。
“你來做什麼?”見王才人走遠,若如沒好氣地。畫扇笑:“對外,我曾是你陪嫁的丫鬟,事實上,我卻是你的妹妹。姐姐要回大興,妹妹來送一程,難道說不過去嗎?”
若如冷哼了一聲:“怕你是巴不得我走,好讓你坐上這大玥朝皇后的位置吧?”做夢!她雲若如並無犯什麼大過錯,皇帝沒有理由要廢后。冊封妃子或許是皇帝個人的事情,而皇后卻是母儀天下的國母,豈是隨便說廢就廢的?
畫扇忍不住笑出聲來:“姐姐錯了。妹妹並不想姐姐走。”臉色忽地一沉,眸子中露出凶光可怖,“我要你留在這皇宮,等我親手殺了你!”
若如一愣,隨即笑了。
“雲畫扇,你真可憐……”她輕若無聞地,“即便我日後真的死在你手裡,可起碼我過過最幸福的日子,我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曾經有一個皇帝那樣呵護著我;我曾是父皇最疼愛的公主,我享盡榮華富貴。”她越發地得意起來,“而你,你的前半生已經是暗淡無光,你的後半生,也會永遠活在仇恨裡,永遠。你的一輩子,都註定了暗淡無光!”
話畢,再不看畫扇,徑直上了馬車。喜兒在馬車旁,亦似笑非笑地看著畫扇。馬車轆轆行駛,喜兒走過她身邊,亦帶著那詭異的笑,低低地說了聲:“奴婢見過七公主。”
七公主。
七公主!
從來沒有人喊過她七公主……
馬車漸漸地遠去了,慢慢
地變成一個小小的圓點消失在高大雄偉的乾華門外。畫扇依然立在原地,淚流滿面。
原來,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註定是失敗的那一個。
良久,方才回過頭來。月眉立了在身後,眉目不驚:“娘娘,日頭烈了,咱們回去吧?”晚上葉貴妃在梨香宮設下宴席,娘娘下午還是歇著好。”
畫扇虛弱地一笑:“皇后才走,便大擺筵席,貴妃娘娘難道不怕落人口實嗎?”月眉亦笑:“葉貴妃有太后撐腰,自然是不怕背後的那些閒言碎語。只是奴婢想今晚這酒是鴻門宴,是衝著娘娘來的。”
畫扇恍恍惚惚地聽了,心中恍恍惚惚地想著。
若如走了,暫時不會再回來。今後的日子她卻要與後宮這些人鬥個你死我活。雲若如,似乎你真的說對了呢。
昨夜裡睡到正香的時候,畫扇被殿外的喧譁聲吵醒。皇帝亦驚醒,迷濛之中問門外:“發生了什麼事?”門外是吳意子的聲音:“啟稟皇上,定遠侯深夜進宮求見,說西邊戰事告急,請皇上準其出戰。”
心下便是一沉。
定遠侯向來沉穩,若不真是戰事起了變化,定然不會如此深夜貿貿然便進宮請兵的。便再來不及思考許多,起身下榻抓了衣衫便走。畫扇伸出手去,還未抓住,他便已經消失在門外。
一時間,流雲軒又是靜了下來。
卻再也睡不著,便乾脆起身,側邊落地的排窗開著,皎潔的月光透進來,打在玄黑色的地面上。湖面的風,帶著荷花的清香送進,呼吸間便令人心曠神怡。光腳走上石階,湖面上此時是一片墨藍,看不見腳下的湖水,卻聽見風吹動漣漪發出的輕微聲響。
月眉閃身進來,伺候在一邊。
良久,畫扇才輕輕地:“把箏拿出來。”
手指輕輕在弦上撥動,便發出美妙的樂音。漫無目的地撥著,似乎只是想打破這夜的寂靜。王才人教了她好些日子了,如今已經不再來。
“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王才人怯怯地笑著,卻甜美如海棠花開,“如今這指法與要注意的地方,巧雲都教與娘娘了。日後娘娘便可自行練習曲子,若有不懂的,再遣小柔來問罷。”
可惜她的一顆心竟都不再這練箏上,偶爾記起了,才拿出來彈一彈,到如今學會的曲子一首都沒有,只能生疏地撥出幾句漁舟唱晚來。
夜風溼冷,竟吹得她有些反胃。一陣一陣如波瀾翻湧上心頭,手指撥得急了,她咬牙拼命忍住。她是不可以病的,她還有未完成的事情,需要她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做。
可是,那反胃的感覺竟是越來越激烈,像是翻江倒海般,攪得她的胃都要抽搐起來。“月眉……”終是忍不住,“哇”地吐了出來。
屋裡又是一片寧靜。月眉請了太醫來看過,只說是著了涼並無大礙,開了幾幅藥,請小柔隨著去抓了,煎好了送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喝過藥,畫扇虛弱地躺在榻上,臉色蒼白。
月眉絮絮地:“不過是著了涼,怎麼身子如此虛弱?依奴婢看,還是請別的太醫來瞧瞧才好。”畫扇想了想,道:“你替我去請一請杭太醫罷。”這宮中她並沒有什麼親信,哪個太醫都信不過,只有杭叔叔,他沒有揭穿她,說明還是願意幫她的罷?
月眉去了,不一會回來,卻是為難地:“真是不巧了。杭太醫竟出宮出了!”畫扇一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怕是要一段日子。”月眉壓低了聲音,“方才出去,奴婢順道打聽了。蕪林國不知使了什麼妖術,我們的將士竟紛紛中毒,死傷了許多……定遠侯今夜來就是向皇上稟報此事的。杭太醫聽說了,便自請去軍中為將士們看病。”頓了頓方道,“回不回得來,還得兩說著。”
“蕪林國……”畫扇喃喃地,忽地笑出聲來““難道真是天要助雲若如嗎?”蕪林國的妖術她知道,在大興國是盡人皆知的,不過不是妖術,只是一種奇毒罷了。只是能解這奇毒的藥引子,卻在大興,在大興的皇宮裡。這也是大興和蕪林多年為鄰,卻一直免於戰火的原因。
這事天下皆知,大玥朝不會不知道。
要滅蕪林,大玥朝只能藉助於大興。
雲若如,為什麼連老天也要幫你?我費盡心機才勝得這一籌,你才離開皇宮,老天爺就要幫你!恨得握緊了拳,她蜷縮在**忍不住咳嗽,越發地猛烈。
為什麼,她自出生便不得老天待見,到如今還是不得老天爺待見!她並沒有做錯什麼,是雲若如一直在逼她,是麗妃一直在逼她……
連老天,也是欺善怕惡之輩嗎?
她恨得不能呼吸,全身發抖不止,薄薄的紗錦裹在身上,如一個蠶蛹般,卻止不住她渾身的顫抖。那寒冷,是從心底發出的。
一陣暈眩感傳來,忍不住“哇”的一聲,方才喝下去的藥汁悉數吐了出來。
夜清宮。
“我要去!我就是要去!”若梨嘴一癟,耍賴地在榻上來回翻滾著。華清卻是一臉惱怒坐了在一邊,抿嘴不語。連錦年無奈地看著這兩個鬧小脾氣的女子,一時只覺得頭大。
這兩個,都這麼倔,一個比一個倔!
“梨兒,這打戰是男人的事情,你一個嬌弱女娃,怎麼能去戰場?”他陪著笑勸道,一邊小心地看著清兒的臉色。
“古有木蘭代父從軍上戰場,為何我連若梨就不可以?”若梨猛地坐起,眼裡噙著淚花,委屈地,“父皇你教過女兒騎馬射箭,您還誇我的箭術精準,若是上戰場殺敵,必是不輸男子的!”
連錦年啞然。
他是說過,亦不過是鼓勵之語罷了。忍不住拿眼去瞟華清,果然見她臉色更加難看。這下完了,可有的讓她訓的了!無奈地摸了摸鼻子,乖乖地退到一邊去。
“花木蘭代父從軍,可你要代什麼人從軍?”華清生氣地,“有定遠侯出戰,無需你操心了。乖乖地呆在宮裡,哪兒都不許去!”
她還不知道她心裡那點小九九!
小順都去定遠侯府打探清楚了,最近她總往定遠侯府跑,就是為了見那個林佑禮,林遠在北疆收的那個義子!
那個林佑禮,她越想越不對勁,自從知道若梨的心思,她更是日日夜夜地在想,總覺得哪兒見過的。後來終是讓她想起了。
便是那個男人!送上短劍的那個男人!
她猶記得那一年,她才十二歲,方才初長成亭亭玉立的女子,朝中已經開始有不少達官貴人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她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又是皇后嫡親的女兒,那時候皇后家族在朝中勢力龐大,可以和連家抗衡的,若是娶了她,可以說是仕途無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