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之慕子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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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慕子清（三）
我聽到她的聲音帶著點無助，雙睫撲閃撲閃的，裡面流轉著期翼的光芒，那眸子如此的澄澈，讓我升起了熟悉的感覺，當下不知道為何，起了一種奇怪的念頭，手一伸便抱著那軟乎乎的身子離開了此地。
我帶著那丫頭回到了映月谷之中，她小小的腦瓜子盡裝著一堆歪理，一張小嘴老是把她姥姥的話掛在了嘴邊，一副小大人神神叨叨的模樣，那時候我竟然會覺得這奶娃還挺有趣的。可是那天晚上，我卻看到她環抱著自己，一雙眼睛驚恐的睜著，卻是一眼都不敢發出聲，那模樣極為的惹人憐愛，心中莫名一軟，抱起那丫頭。
她反手將我緊緊的抱在一起，那樣子仿若抓著生命當中最後的一抹光芒一樣緊，身子微微的顫抖著，我知道她在害怕，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即使再如何的堅強她也始終還是個孩子。陪著她入睡的時候，我問她是否識字，可她認得的便只有自己的名字，那時候我便下定要讓她學習其他的東西，正當我陷入思緒當中，懷中的丫頭已經露出甜美的睡相。
那樣子仿若初生的嬰兒那樣的乾淨，忍不住心中一動，我的手探上了她的額頭，卻發現為何她的靈魂會如此的虛弱，會是她麼……可是想想自己可能是多想罷了。
之後我對丫頭的管教愈發的嚴厲，看著她拿著筆，一筆一劃極為的用力，還有一雙怨念的視線，連荷兒和葉兒也開始對我這麼嚴厲的對待丫頭有些不滿，待到察覺之時，未免覺得自己太過於可笑。幻想著那女子肯定是德才兼備的，只因為丫頭有和她有一雙相似的眼神，如此就想將她也教養成這樣的女子，但想想當時，定是我錯了……畢竟世界上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只我自己的執念過於之深罷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丫頭也一天天的長大起來，即使再沒有感情，日子久了，那顆冰冷的心也會生出一點暖意的。看著她長大，自己仿若真的像她父親一樣，她天生好動，生性純潔，可我終究是希望她能繼續這麼快樂的活下去，我只想一直守護著她心靈的乾淨……
那天她問我說：“爹爹，什麼是愛情？”
其實我答不上來，因為我的愛情如同泡沫一樣連同觸碰的機會都沒有就破滅了，只能回答道：“不知道，我沒有愛情。”
丫頭說她喜歡我，可我知道她說的喜歡只是如同對親人的喜歡，而我的愛情呢，它還沒有出現，便已經死掉了。
映月谷被一個外人闖入，他身穿著黑衣挾持著丫頭，看到她遇險，心中升起一抹巨大的怒意，手上的術法沒有半分的遲疑，果決而又快速，可是終究還是被那個人所逃離。
那小娃娃終究會長大的，那天她初潮來時，我也有一瞬間愣神，可是最終還是決定不再與她同榻而睡，畢竟她已經是個姑娘了，而我也應該適當與她保持一點距離。我不想留給她念想，只因為我在不斷的告訴自己，可是我卻不知道那時候我的心卻已經動搖了，可是為了一個小女娃動搖心思，這未免太過可笑，她可還是個孩子。
丫頭說她已經習慣和我在一起，可是我知道我那時候狠下心腸的說道：“今後，你也要習慣一個人，一切都會習慣的。”可是誰知道，那晚，不習慣的又何止她一個人，那晚，我卻一個人獨自坐到了天明。
一年間我對她不冷不熱，可是我總覺得丫頭開始漸漸的在疏遠我，長老送來了一個名叫婉兒的女子，我收下她是因為想斷了長老的念頭，可誰知道她送來的是一個愚蠢之極的女人。
我與丫頭之間的距離似乎在變大，可是我們終究是沒有誰先邁過這一步，她嘴裡的爹爹的口語完全是晚輩對待長輩一樣的恭敬語氣，可是為何我聽到那語氣的時候，心會微微的一痛。
之後丫頭做了一件讓我怒不可遏的事情，她找了櫻鳶花妖，那可變幻為男或女的妖物，在我心中乾淨如玉的一個人怎可與如此不上道的妖精相伴，當我推開門的那一剎那，看到那櫻鳶花妖的手正輕柔的放在她的頭上，我知道那一刻的我完全的失去了理性。一年之中我才感覺到丫頭是真正的長大了，她問我為何將她帶出來，她說自己是因為她的一雙眸子才將她帶回來的。
起初是這個原因，但是後來我卻被這丫頭所吸引。如今我知道她定是明瞭什麼，可是當時的我正氣在頭上，氣她不信任他，氣她怎可與其他男子一起不知分寸，氣她閉上眼睛一副絕然的態度。怒氣翻湧，這也破了我對丫頭的誓言。第一次，我伸手打了她，可是當時的我又有何資格這麼做呢，呵呵……我又有何資格呢，這一切，只不過是我自己親手造成的，是我親手將她推離自己……
看到她那一雙帶著絕望的雙眼，我頓時收回了手，踉蹌著離開了，邁著倉促的腳步並交給荷兒創傷藥……
傷既已造成，要如何挽回呢……
隔天，在映月谷尋了一圈，我才知道丫頭她已經不在谷中，可是究竟是誰膽敢將她帶離此處！那時候我猜測或許是因為我的關係，可是丫頭終究還是有著她自己的祕密了。
我將婉兒趕出了映月谷，並上路尋那丫頭，待找到了她之時她竟然揹著自己在舞臺之上眼睜睜的供一群男人觀賞，而且這些男人還都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玩到這裡了，很好！心一沉，怒意掃過剛幾個大聲喊著出價的人，瞬間桌子已經碎裂。
望了一眼紛亂的場中，看著那丫頭眼神掠過驚慌，她似乎已經發現了自己，我想，是時候該和她見面了……
我沒有想過再和她相見，自己的心會如此的歡喜，我終於找到她了，終於找到了丫頭了，那種感覺如找回至寶一樣。看著她那張小臉，我竟然有一瞬間的晃神，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想她。她伸出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衣袖，透過那力道，我感覺得到她的緊張，可是認清了我心底的感情之後，我沒有伸出手去撥開她，只任她緊緊的抓著。
帶著丫頭離開了飄香閣之後，遇上了一個冷酷的男子，他拉著她叫她‘妭兒’，可是丫頭的表情只有茫然，她說不認識他，其實認識與不認識又有何關係呢，我只知道她叫做凌伊伊便可了。
軒轅妭，是嗎……她叫做軒轅妭，不久，這很快得到了證實，在要回到映月谷的時候，我才知道丫頭便是她，當她露出能力，眼底只有一片的茫然還有孤寂的時候，那孱弱的身影，我感覺到了指尖正在不可抑制的輕微顫抖著。她暈倒在我的懷裡，手不禁一點點的撫摸著她的面容，我聽到自己溫柔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我知道當時的我內心有多麼的激動和恐慌，怕懷中的人隨時會消失一般，緊緊的抱著她，就是她，她就是那女子，這種追尋了六萬年的深刻感覺，我又如何能忘記呢。
當來到妖界之時，知道那妖物傷了丫頭，我內心對它湧上了一抹的殺意，這個妖精我誓要將它剷除，本以為它已經死去，不料到我們離開妖界之時它又重新出現。不過，後來我亦不會放過它的，可是後來族裡發生緊急之時，狐族受到致命創傷，我不能帶上丫頭，只能孤身一人回到了狐族。
不料困在了那陣法之中，那妖物變成她的模樣，我有一瞬間晃神，不過轉眼之間還是被我破除了陣法，但是心頭卻受到了致命的創傷。
回到映月谷之時，由於心頭的傷只能化作了狐形，被丫頭的笛聲所牽引，那笛聲透露著哀傷，丫頭，是什麼讓你如此的愁緒……一時陷入思緒，沒想到被她所發現。知道再也藏不住了，我便化成一尾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知道丫頭對我的感情是如何的，是否終將只是將我當成一個父親罷了……可是化成狐狸的我卻可以夜夜的陪在她的身邊，她的溫暖及她的柔軟，這一切都是我所貪戀的。所以即使傷好了，我也使自己再稍加的貪戀她一會兒，直到那天，我聽到了睡夢之中丫頭親口說‘她喜歡我’，雖然是夢話，我卻聽出了裡面濃濃的情意，天知道那時候的我多麼的狂喜，那種感覺便如同心頭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的喜悅。
如此，我已下了一個決定了，是時候現身了。
可是之後我卻無法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她我的想法，是不是那次的錯過，導致了之後的錯失呢，或許我早一點說出口，以後的事情便不會再發生……等事情發生之後，醒悟過來的我，才如此的懊悔……
之後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婁澈，水霓兒，軒轅雨……
後來得知母親並未死去，我其實乃九尾天狐，後來將母親救出來，卻得知她已經被天庭抓走，那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血液要凝固住了，有一股寒氣自心頭冒出。我不知道此刻去救她的勝算有多大，但我想就算死了亦想同她在一起，幸而丫頭沒事，而我也將她帶回了映月谷。
看到婁澈將她摟在懷裡的那一瞬間，嫉妒，憤怒洗刷了我的腦子出口的語氣也不甚好，待之後反應過來之時，話語已經脫出了口，呵呵……慕子清啊，慕子清，淡漠如你，竟然也會被一幕畫面刺激的理智全無。
當看到她臉色蒼白，卻似乎無奈的吐出了一句：“是啊，怎麼能不是爹爹呢……”這句話猶如擊中了我的心臟，我不知道她為何要這麼說，不止傷了她自己也傷害了我。後來，我總想為何兩個人總是有如此的傷害……
想想，或許是都缺乏一種必要的安全感吧，因為此刻的丫頭，我已經有些看不懂她了。
最後連大地之神黃帝也來此了，我已經猜到了丫頭的身份了，她是軒轅妭，可是她的身份我不會去幹涉，因為她自己有她自己的想法。
之後我卻沒有想到會發生一件事，將我與丫頭生生的分開了，我想，如果沒有這些誤會的話，是否我們兩個能早一步的在一起呢。
丫頭她做了一碗的銀耳羹，放著一張紙條，看到那娟秀的字跡，卻感覺到一陣暖意，連同之前的那抹憤怒也消失無蹤，我沒有遲疑的拿起碗，這是丫頭第一次做的，心中卻倍感溫暖。沒有幾勺，那甜潤的銀耳羹已經落肚，那滋味如同她一樣的甜美。
之後我便起了睏意，待反映過來，我已經失去了意識，待完全起來的時候，我的眼裡便與那一雙澄澈的視線相撞，我看到了丫頭眸子之中的絕望，我看到了我旁邊躺著的是軒轅雨。第一次覺得就算自己有無邊的法力有如何，卻還是掌控不了已經失控了的情勢！我的黑色眸子之中泛起了一點點的冰冷，冷的令人窒息。
丫頭五天沒有出來過了，這期間我也試圖進入，可是這次她卻說得狠絕‘若踏進一步，她便再也不認自己’我知道她此刻正在氣頭上，這荒謬的事情讓她一時不能接受，可是不能接受的又何止是她，還有自己。
可是軒轅雨的事情我已經暗暗去打探了，稍有些眉目出來，可是當看到丫頭蒼白的對著我笑著讓我娶軒轅雨，她說她喜歡的是婁澈，她說我只是爹爹。她譏諷的口氣還歷歷在目，我感覺自己的心有一瞬間裂開，我看著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一陣慌亂，氣得怒道：“好，很好！你要我娶她，我娶便是！”
可是我看到她眉目間一瞬間的放下，心裡一片疼痛，我這麼說只是想止住她的話語，這樣，你可是滿意了……可是，丫頭，我終究是不會娶她的。
可是，我還來不及告訴她，丫頭便已經離開了映月谷，我知道是黃帝幫助她離開的。她離開之後，我本想追上前去，可是母親拼死阻攔，她說‘軒轅雨是個好姑娘，又是黃帝之女，如今在我身下失去了清白，我理應負責的。’
我當時並未應承下來，因為我並不愛軒轅妭，可母親似乎從狐長老那聽說我喜歡的是丫頭，而丫頭也對我有意，她們只一味的在我耳邊說她只是個凡人，不要對她心存太多念想。可是為此，我曾與母親大吵了一番，我們兩人鬧的極為的僵硬。
之後，我徹徹底底的查清楚了，那藥是軒轅雨下的，而後爬上自己的寢榻，我本就昏迷不會對她做什麼，她故意留下血跡來製造成假象。更為重要的是我得知了一件事，那便是丫頭曾經在樹林裡遭遇的那事情，其實是軒轅雨變換成月兒來嫁禍給狐秋兒的，實際上全是她一人所為……
如此歹毒的女人，縱有仙女般的容顏又如何，心頭一片冰冷。
看到軒轅雨噙著溫婉的笑容的時候，一雙芊芊的手過來，我勸厭惡的一把撥開，她的身子撞上了牆，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冷笑了一聲，一字一句的將事情告訴她，手扣在了她的脖子上，她仿若蝴蝶一樣，一捏即死。
從未對一個女人有過如此大的恨意，我此時恨不得將她狠狠的掐死，可是我卻隱忍著巨大的怒意，一團紫光往她的心臟打過去，她便吐出了一口鮮血。我不會殺她，相反留著她的一條命，因為只因她曾經在我年少的時候救過我的命，但是她此刻已經多半將我毀去，毀去了我的摯愛！
我看著軒轅雨顫抖破碎的身子，一張脣瓣染得通紅，黃帝聽見動靜趕過來，見到在倒在地上的軒轅雨，本要大怒，可是卻被軒轅雨抓住了，對著他搖了搖頭，擋住了他欲衝上來的身子。我冷冷的看著他，說了一句：“你養出的女兒，好個歹毒的女兒。”
說罷，黃帝十分的震驚，又看了自家的女兒，似明白了什麼，彎身扶起了她，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說了一句：“我會娶你的女兒，放心。”只是娶得再不可能是軒轅雨了，我看著黃帝和軒轅妭的身子一怔，隨後離開了，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了，這就夠了。
之後母親趕過來，她想必也從荷兒的口中知道了事實，看著我良久，裡面有著閃爍的目光，之後我才知道母親和長老離開了這裡，我想她大概不反對我了……
但是之後我卻沒有母親的訊息，我才知道母親在天帝那裡，許是他將母親同長老綁了去，但是對此，我沒有插手。我知道天帝不會傷害她的，母親她自己能應對的。
最終看到丫頭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變了樣子了，很美，美得很令人心驚，那時候我真想把她的美貌遮住，讓別人不去覬覦她。眼底只有冰冷的寒意，我知道我來晚了一步，她才會變成這樣，入了魔，本性全失……
心疼成一片，可是我還是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那一絲波動，丫頭，你的本性一定還在的，我一直堅信著。
當她說已經晚了的時候，語調裡的蒼涼，讓我的心跟著抽疼……
可是，這一次，換慕子清等你，你說，可好？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丫頭……
（完）
ps：番外，慕子清，軒轅妭，還有一個鳳九歌，差不多疑惑就可以解開了，之後就完結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