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節
沉葦谷裡的風箏 守護女王的復仇遊戲 惡女狂妃,強娶邪魅鬼王 我愛你,只是交易 萌寶示好:愛上頑皮妻 契約鬼妃 異界全職業大師 星辰戰歌 陰陽師求生錄 下堂後
正文_第九節
“豬肉漲價羊也要漲價”
“要漲價 要漲價”
“羊漲價”
“抓住機遇嘛來養羊吧”
“養羊吧 養羊吧”
“羊”
“羊不好養嘛相當呢腫得”
“羊餓啦 羊餓啦 羊餓啦”
“不管是哪樣 全部都腫掉”
“太餓了 太餓了”
“餓”
“羊餓 隨時都在餓”
“羊餓 羊又餓啦”
“太餓 哪樣都腫掉”
“羊實在太餓了”
星月的美覺被手機鈴聲吵醒,像飯裡吃到砂礫,讓人感到生氣與意外,但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喂,誰呀,有事嗎?”星月抓抓亂蓬蓬的頭髮,睡眼迷離,說話有氣無力,一副沒睡醒的樣。
“我啊,楊寶叔叔,星月你趕緊回來,你爺爺出事了,要趕最早的班車,一定要回來啊。”
“哦哦哦。”星月睡意全無,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慌亂的穿著衣服,他的心跳得很快。突然他停住了,如一臺斷了電的機器,沒了器件的運作,沒了應有的生機。星月眼神暗淡,他一直覺得自己與爺爺的聯絡就像孩童與風箏,爺爺是孩童,不管他這個風箏飛多高飛多遠,總會有一根細細的線牽引聯絡著他與爺爺,不讓他毀滅於狂風暴雨中,而就在剛才,他驟然發現那根線斷了。他回想起昨天和爺爺的對話,他雙目無神,心開始石化,呼吸都斷斷續續,他腦裡萌生了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九點鐘星月坐上了回家的班車,看著車窗外劃過的座座高樓,心裡有說不出的驚慌與害怕。楊叔叔說話半遮半掩的讓他的心懸於高空搖搖欲墜,到現在他都還沒有理清是怎麼一回事,是夢?是惡作劇?還是發生了一件驚天的事?
五個小時後,星月從車窗外看到了自己的家鄉,或許是路上看到了山山水水的緣故,星月擔憂的心平復了許些。他發現自己的家鄉變化真大啊,記得小時候自己上小學時農民伯伯住的都是茅草房,而且和《茅屋為秋風所破歌》裡的茅草房那樣,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破敗不堪。而現在家家戶戶都住進了混泥土修建的磚瓦房,不僅如此,農民們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了,機械化代替了農耕,水稻產量年年增高,農民們每年都有了餘糧,自給自足外還能售賣一部分。最近幾年政府帶領人們群眾種起了菸草,這種農業種植機械化的地方不多,大多數都需要農民手把手完成,但是農民們樂得其所,畢竟收益增高了。老百姓都很實在,既然賺錢苦一點自然不算什麼,幾
年下來農民們的生活在原來的基礎上更上一層樓,這或許是他們十幾年前想都不敢想的。
星月看著車下的柏油路,他想起好像全鄉鎮的變化是從十幾年前這條石頭路變成柏油路開始的,要致富先修路果然不是吹的。星月扭頭看到了修建好的平安小學,三棟粉色摻白色的教學樓,再往裡是綠色的一棟,星月猜想那可能是宿舍樓,在往裡就看不到了,被教學樓遮得嚴嚴實實的,不過作為一所小學已經很有規模了。他知道這就是爺爺所說的要合併到的平安小學,其實在星月還讀六年級時就聽說要合併了,可是學校的修建工程拖拖踏踏修修停停一直快五年了才最終實現合併。
一公里外有些破舊的校園映入眼簾,星月知道他快到家了,那顆懸著的心又開始不安起來,他沒看見校門外玩耍的學生,不好的預感再一次浮現在腦中。
從客運車上跳下來,心裡慌得像即將看到高考成績的學子,星月害怕自己的猜想被證實。他在心中極力否定,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不科學的,昨天通話還好好的呢,可是越不想想,大腦越不受控制的自我運作,想著那星月不願接受的情況。
校園裡異常的安靜,星月邁著沉重的步伐,在沒有讀書聲、吵鬧聲、嬉戲聲的校園,星月能聽到自己弄出的一切聲音,包括維持生命的心跳,這詭異的環境似乎為他佐證了什麼,他緩緩的走到教師的宿舍門口。
星月呆住了,腦子一片空白,夏怡梅老師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緊緊的抱住了他,滾燙的淚水滴在星月的額頭上,星月沒有哭,他只是呆呆的看著,像一個盤根的老樹,更像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感情的人形軀殼。
他看著楊寶叔叔正在為自己的爺爺穿上壽衣,灰黑色的中山裝,一頂老人帽,再看看那張慈祥卻已緊閉雙目的臉,星月忽然覺得這是一場夢,一場他還沒有睡醒的噩夢。
閆迪的衣服被老師們穿好,這時一些老師看到了喪失了三魂七魄如傀儡一樣呆站著的星月,楊寶向夏怡梅老師扭了扭頭,示意他帶著星月離開。
夏怡梅抽噎著,擦了擦被淚水模糊的眼鏡,聲音有些軟綿綿的道:“星月,我們......”
還沒說完星月掙開了她的懷抱,“叮叮咚咚”的跑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砸上了門。
星月趴在自己的**,他心裡一直重複的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夢,我要趕快醒來,醒來啊,我還要上學呢,不然老趙又該罵我差生了,可眼淚卻情不自禁的奪眶而出,像是雨季的第一場雨,它狂暴不息,浸溼了枕巾。漸漸地,不知過了多久,
幾分鐘?幾小時?星月哭腫的雙眼緩緩閉上,他遊離在了睡夢與現實的邊緣。
老師們並沒有打擾星月,只是時不時的從房間裡傳來“嗚嗚嗚”的哭聲,讓他們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是滋味,他們知道對於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而言,失去世間僅剩的親人與世界末日降臨無異,這時候誰都不自信能用什麼逆天的語言安慰到他,可能讓他獨自靜靜是最好的治療。
“咚咚”夏怡梅老師站在門前,夕陽的餘暉灑向她的背影,使她的影子投在門上,很美,可惜那是一種悽美。
“星月,你出來看看爺爺吧,他就要永遠的離開了。”夏怡梅老師說話很輕,但她知道不管說得再輕,這些話落到星月身上都像無數鋒利的刀刺入他的胸口。
星月從**起來,他感到這片天地一陣混沌與朦朧,恍若開天闢地的盤古醒來時那樣,悲哀的是他並沒有盤古那樣的神力,一斧將混沌劈開,他只能在混沌中摸索,在混沌中前進。
“吱......”門被開啟,星月向夏老師強顏擠出個微笑,任誰看了都能讀出那張臉下的悲傷。星月扭頭,他看到了樓下來往忙碌的老師,看到了已裝入棺中的爺爺,這不是夢,他不得不接受事實。他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不,不只是心,連五臟六腑都沒了,胸口下被一團氣堵著,呼不出咽不下去,堵塞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他呆滯的如一具行屍走肉,緩緩下樓。
星月眼睛無神的盯著眼前逐漸被棺蓋遮蔽住的老人,黑暗在侵蝕他,但他一臉無懼,反而慈目緊閉安詳至極。星月覺得自己不認識他了,他想記住他,大腦無意識的播放起了與他在一起的無聲畫面,像一部電影,不,不是電影,更像一部記錄片,記錄了他與爺爺生活的點點滴滴,記錄了他與爺爺曾經的曾經,過去的過去。
眼淚彷彿畜滿的洪水,只要再有一絲絲的溪流匯入,就會決堤,星月仰頭想讓眼淚迴流,每次當他想哭的時候他都會這樣做,而且屢試不爽,可這次像“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一樣他失敗了。眼淚猶如噴湧的泉水,肆溢在了整張憔悴的臉上。夏怡梅老師站在星月的旁邊,牽著他的手,看著棺蓋一點點的沒入,最終蓋定時,她淚流盡的眼顯得那麼的空洞。
深夜,寂靜的夜空下大地一片漆黑,如同無底的深淵,偶幾聲貓嚎,為黑夜增添了幾分詭異。來幫忙的客人已經散去,星月躺在爺爺的棺材旁簡陋的木**,按照鎮裡的習俗,逝去死者的子嗣要為逝者守夜。昏暗的燈光下仍能看到星月哭腫的雙眼,他頭髮散亂,淚眼婆娑,臉色慘白,一天的時間裡他以經由人變成了半人半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