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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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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的夢魘

晚上,我回到家,來到房間旁邊的小畫室的最角落,拿出那幅我兩年前畫的那幅畫。

兩年了,就在兩年前,我說,兩年後,我就讓它,問世。現在,是時候了,該是讓所有人,都為此驚歎了……之所以要在這麼遲才展出這幅畫,是因為……要是一讓它給別人看見,給夏伯懿看見,他就一定,會找到我!

那幅畫,名字是:

碎夢……

又名永恆的夢魘。

一滴眼淚,又不禁流了出來,碎夢啊……那場婚禮,就是我,永恆的夢魘。

一個穿著最漂亮的婚紗的女子,跌坐在最美麗的教堂裡,滿臉驚慌失措的神請,她潔白修長的手指攪成一團,蜷縮在教堂的最角落,眼淚“吧嗒吧嗒”地流個不停,止也止不住,那最美麗的白色婚紗,卻割個破爛。

一排一排的椅子有條不紊地立在那裡,坐在椅子上的那些人,滿臉的驚訝與不屑,目光中透露出來的厭惡直射那名縮成一團的驚慌可悲女子。擺放在教堂裡面的花,全都不是爭奇鬥豔,株株凋零枯黃,沒有生氣。

那名女子,就在哪裡,低聲啜泣,沒有人去安慰,沒有人去幫助,沒有人去關愛,只有……討厭與不屑……

手慢慢地輕撫上那最角落的女主人公,那滴淚,我刻畫得尤為細緻;那雙攪成一團,微微顫抖的手,我刻畫得尤為生動;那不知所措,飽含恨意的神情,我刻畫得尤為悲哀……

那……完完全全就是我的刻畫肖像,完完全全就是我對這場婚禮的詮釋,那寫賓客們的眼神與臉色,我都清楚的記得,在我飛奔出會場的時候,就是這樣,就是如此的輕蔑與諷刺。

之所以在畫中我沒有畫沒有現實中的夏伯懿和季曉銀,是因為,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的神情,是什麼樣子的,就算是心裡有個模板,我也不能確定,最重要的……是我不敢,我不敢確定。

兩年前,就已經決定要這幅畫展出了,下個星期我的舉辦的畫展,就讓它,做“主角”吧……

趁現在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得快快畫多幾幅能夠擺上畫展展覽給別人看的作品,畢竟,這是我的個人畫展,怎麼說……也不能只有那麼一兩幅畫吧!

1,2,3,4,5,6,7……

一個星期,就這麼過去了……明天,就是“魅閣”李總畫展的第一天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回到畫廊,沒想到,信豪和助理小雨已經在那兒了準備了。

信豪見了我,說:“Selina,我昨天晚上打電話給子琳,說你要開個人畫展,希望她能來,但是她說最近學校組織去秋遊了。所以來不了,她要我替她跟你說聲對不起。”

“哦,沒關係。”

小雨把我在這一個星期拼出來的所有作品都掛好了之後,走過來,打量了我半天,才說:“李總,你今天怎麼……”

“嗯?有什麼問題嗎?”

“今天是你第一次的畫展耶!你怎麼可以穿得這麼隨便?你看看,一件白色的蝙蝠袖上衣,一條緊身的牛仔褲子,你今天可是主角啊!”

“我?哈!我今天根本就沒有打算要露面!”

“為什麼!”小雨驚訝地拉著我的手,問,“Selina,這次的畫展,對你來說,可是至關重要的啊!穿著隨便也就算了,你怎麼可以……說不打算要露面呢?這是你的個人畫展,作者竟然不出面,這也太荒緲了吧!”

“荒緲?我不管,反正,你和信豪給我招待好那些賓客就OK了!小曦的感冒還沒有好,昨晚還有點發燒,我怎麼有時間去管畫展的事情啊,我還要帶她去看病呢!”其實,我說謊了。我只是在找理由,不想被人問話,兩年前的“魅閣”的開幕典禮時,我就已經被人問怕了,問煩了,問厭了。

“啊!?”

旁邊的信豪開口了:“小雨,Selina既然說不想露面,那就隨她吧!也無所謂。反正,她喜歡玩小把戲,這也都.不是第一次了!”

“你什麼意思啊!”我朝他悶悶地吼道。

“沒什麼意思。”他的目光轉向我手裡的畫,“對了,你手裡拿的這是什麼東西?”

“哦,這個啊!這個就是這次畫展的重頭戲啊!”

“是什麼?”

我把包著畫的布料拿開,把畫平放在桌子上,說:“這幅畫,是我兩年前就已經畫好的了,只是現在才拿出來罷了。名字叫做……《碎夢》。”

信豪和小雨看著眼前這幅美輪美奐的作品,都不由得驚呆了,眼神中流露出的有驚歎,有讚美,還有……那深深的悲哀……

“李總,這畫……好美啊……我真快要哭了。”小雨激動地拉住我的手,說。

“是嗎?你可不要哭哦!我畫這幅畫,可不是讓你用來發洩眼淚的。怎麼樣,我畫得……還不錯吧!”

“嗯嗯嗯……”她激動地點頭。

“是真的……很讓人著迷,你畫的畫,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能夠讓人,深深地體會到,作者想要表達的那種意境……這幅畫,你是想突出裡面那位女主人公深深地哀切吧……”信豪不禁發出由衷地感嘆。

“是啊!她真的……”我吸了吸鼻子,死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不可以再哭了,不可以……

我把畫拿起來,走到早就叫小雨預留在中間的空位上,把畫掛到上面去。我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為這幅畫驚歎,為這幅畫鼓掌,為這幅畫傷感……夏伯懿,要是你看到了這幅畫,你又會有何感想?和他們一樣,想要哭嗎?還是,你會勾出一抹,諷刺的微笑?

我轉過頭,綻住一抹甜甜的笑容,對助理小雨說:“今天,我就不出席這個畫展了,所以,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所有的賓客。並且,這幅畫,沒有我的允許,不論別人用多高的價位來拍賣,你都不可以把畫賣出去,記住,如果有人說要買下我這幅畫的話,你就讓他,寫好一封信,然後由你來轉交給我,到時候,我會好好地瀏覽完那些信件,自然會找到它的買家是誰!知道了嗎?”

“是,李總,我會按照您的吩咐,辦好所有的事情的。並且,我會讓所有遞交信件給你的人,都留下聯絡電話,到時候一併轉交給您。”

“嗯,很好。那你再在這裡看看,到時候,有什麼事情,再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

我一直走上二樓,到了辦公室的門口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我沒有回頭,卻對著那扇桃木大門,說:“陳信豪大總裁,你還要跟我跟到什麼時候?”

“你……我……”

“有什麼你就說,別支支吾吾的。”

“那幅畫的女主人公,就是你,對嗎?”

“不然的話,表達出來的傷感,能有這麼吸引人嗎?”

“真的是你!可是……那場婚禮,有這麼……”

“算了,我已經不想再去探究什麼了,現在,是兩年後了,它只是作為一幅畫來展出,作品的作者,是Selina,‘魅閣’畫廊的李總,和兩年前的李悽悽,是沒有人什麼關係的。你也不要再問了,因為,我不想回答。”

“好吧!那我不逼你。那我先去下面安排我事情先。”

“嗯,謝謝你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走下樓去。

我垂下頭,看著那枚原本熠熠生輝,如今卻暗淡無光的戒指,我的心,隨即又沉了下去。

在那幅畫上,我沒有,把這枚戒指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