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東三省無線電總檯副臺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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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東三省無線電總檯副臺長
奉系軍閥在直皖戰爭中得了不少好處,強大了自己,不想回到東北去,因而同直係軍閥利益相沖突,矛盾日益尖銳。奉系在它所控制的領域不斷網羅人才,交了許多朋友,私人之間關係很深。在第一次直奉戰爭爆發前,陸軍部無線電教練所的部分教官和學員曾被奉軍邀請去參觀奉軍的無線電話戰時演習,在奉軍中被待為上賓,受到很高的禮遇,給教練所的人員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後來又以陸軍部的名義徵**練所的部分人員參與奉軍的通訊工作。第一次直奉戰爭時,劉瀚、蔣斌等十多人應徵調組成一個通訊團,劉瀚任通訊團團長。張作霖坐在天津附近的軍糧城指揮,劉瀚作為通訊工作人員,在張作霖指揮部所在的火車上裝置無線電話無線電報,進行直接通訊。由於直軍發動突然襲擊,奉軍西路軍張景惠的16師鄒芬在西線倒戈,西線大亂,全線潰敗。其實,奉軍的土匪作風殘餘很濃,他們勝不相讓敗不相救,若不是張學良和郭松齡的軍隊抵擋著,可能會敗得很慘。張作霖及時透過無線電話電報掌握情況,下達命令,一直通暢無阻,奉軍沒有受到嚴重的損失就退到了關外。為此,張作霖對無線電話無線電報的作用有了深切的體會。他表揚了通訊團的工作,劉瀚受到稱許。
戰後,劉瀚回到北京家中,無線電教練所已與前大不一樣,連軍餉也斷了,他只能在家閒呆。有時候給弟弟劉準帶點小禮物,住下來時教弟弟劉準數學和英語。弟弟對劉瀚非常崇敬,願意聽大哥的話。劉瀚對弟弟說,我只有你這一個弟弟,我一定把你培養成人才。後來不但小學,就連中學的學費也由劉瀚負擔。在劉瀚的“人必須有技術本領才能立世”的思想影響下,後來劉準也就讀無線電專門學校,走上電信崗位。
1922年7月,劉瀚接到從奉天寄來的一封信。他開啟一看,信是程參謀寫的。信中說東北準備繞過日本人在所佔據的南滿鐵路沿線設立的有線電報,單獨發展自己的無線通訊網,發展無線電話廣播,這是對國傢俱有重大意義的無線電事業,詢問劉瀚能不能前去參加建設。信裡介紹說奉天當局為了勵精圖治,成立了一個指揮機關叫做“陸軍整理處”,由孫烈臣任總監,張作相、姜登選為副監,張學良任參謀長。整理處下設一個工務處,處長張宣,專門進行東北的無線電事業建設。如果劉瀚願意,就到工務處來,薪俸待遇從優,這裡還有劉瀚交通傳習所的下期學友。
劉瀚同家人商量後,同意去東北。1922年8月初,劉瀚由北京來到奉天,程參謀把他接到整理處。劉瀚報到以後,被派到工務處張宣領導之下,任命為少校科員。劉瀚到工務處辦公室一看,先他到這裡的有吳梯青(號雲九,人稱大吳,亦叫吳國士)、吳樾(人稱小吳,亦叫吳南士),黃君可、謝德周、耿景和(安徽人,字季和)、陳淮清(字安瀾,河北曲周人)、沈宗漢,大家都是見過的熟人,紀連升是同班同學,耿景和、陳淮清、高樹屏、沈宗漢都是交通傳習所同期或後期同學,這次聚到一起不勝欣喜。其實這些人也知道劉瀚為人忠厚,業務精熟,得過虎勳章,受過大帥的稱許,大家對他都很尊重。
8月中旬,張宣(字楞生,湖南人,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當處長的工務處成立了工務科,任命吳梯青為科長,劉瀚等為科員,並提出開展東北無線電通訊網建設的計劃。東北地區原有有線電報,電報線的架設是沿鐵路延伸的。日本人霸佔著南滿鐵路,利用其沿路附屬地的有線電報對中國當局施行控制,或從中竊密,或從中作梗,或不準用,中國方面備感受壓迫,十分不方便,所以陸軍整理處要拋開有線電報,另闢道路建設無線電信網。這個網有兩個中心,一個是瀋陽,一個是哈爾濱,為此當局已經向德國、法國方面聯絡訂購裝置,其他網點用陸軍部所購馬可尼雙用機臨時建臺。建設哈爾濱無線電中心,首先要把東省鐵路蘇俄控制的哈爾濱無線電臺收回,由此輻射形成初步通訊網。因為劉瀚十多年前就在哈爾濱有線電報局工作過,張宣決定劉瀚先去哈爾濱作回收電臺的準備工作。
劉瀚隨即來到哈爾濱。他首先從調查東省鐵路怎樣控制、管理、使用哈爾濱無線電臺的現狀開始,瞭解到這座無線電臺是1905年沙俄修東省鐵路時建成的,發報機為火花式,功率為10千瓦。十月革命後曾願將鐵路與電臺一起歸還中國,由於北洋政府不承認蘇俄政府而未歸還成,後來電臺由鐵路局電信科管轄,工程師是古巴廖夫,這座無線電臺除了服務路內業務通訊外,還有面對社會的經營活動。內有職員十幾人,扣除必要經費以外,收入還有很大盈餘。於是劉瀚到電臺營業所拍發電報,並儲存收據。劉瀚在交通傳習所學過電律,頭腦中有法律意識。他知道,收回哈爾濱無線電臺是涉外的,收回的法律依據十分重要。國內法律有《電信條例》,自有充分的根據,而涉外法律,他一方面找了哈爾濱的交涉員公署,拿到1921年1月的國際無線電華盛頓會議第五次大會決議件,其中第三條:“各國在華無線電臺,如未經中國政府許可安設者……歸交通部管理經營。”作為國際協議共識,當有某種可作依據的法律效應。此時距哈爾濱人民驅逐帝國主義支援的沙俄殘餘分子沃斯特羅烏莫夫已有一年半以上,東省鐵路附屬地的許多權益已程度不同地為中國收回。劉瀚去東省鐵路護路軍總司令部瞭解相關情況並說明陸軍整理處收回的意圖時,總司令部的張參謀長就表示贊成,對劉瀚所進行的調查和工作很欣賞。其實,護路軍總司令部本來也計劃收回這座無線電臺,但在如何接收的方式上,尚未確定。
劉瀚返回奉天陸軍整理處工務處,向上面作了詳細的報告,連回收以後人員安置,如何能夠運作都談了自己的看法。張宣對劉瀚工作的細緻、周密、紮實、穩妥產生了深刻的印象,給予很高的評價。吳梯青、耿景和、黃君可、謝德周等同仁都異口同聲地稱讚,說劉瀚是“幹才”。張宣說請示陸軍整理處參謀長的意見後再行動。參謀長張學良認為先由東省護路軍出面,並以其名義先接收下來,再轉歸整理處較為妥便。
1922年9月28日,按上峰的決定,護路軍總司令部的張參謀長等有關人員以及吳梯青、劉瀚等同蘇俄方洽談接收事宜。按華盛頓決議規定,收回電臺須“公允作價”,付一定款額,但中方提出該電臺對社會開放經營私電的收入可以充抵。俄方辯說無線電臺只供鐵路內部業務專用,中方則出示拍發電報的收據,俄方無言以對。於是雙方達成將蘇俄控制的哈爾濱無線電臺交還中國的協議,正式簽字。回收後的無線電臺改稱東省鐵路護路軍總司令部無線電臺,由東省鐵路護路軍總司令部節制,劉瀚暫留電臺工作,隨即派兵17人負責保衛。電臺收回談判中,我方提出電臺原有職員,去留尊便,留下的量才啟用。結果原電臺人員古巴廖夫、烏魯蘇、羅特、娜佳、伊利亞索夫、奇古諾夫、包包夫、高爾巴天闊等人留下,當晚,中方在西餐館宴請了他們,歡迎今後通力合作。
其實這臺10千瓦火花式無線電報機已經落後,易被幹擾。奉天當局決定馬上建設新報房,把投資40萬元已經到貨的德國西門子5千瓦真空管發報機安裝好,接替原發報機。劉瀚雷厲風行,馬上投入建設,一面招收無線電練習生邊學習邊參與工作,與德方工程師配合默契,試通效果良好。這一年11月,陸軍整理處為統一電政,把東省鐵路護路軍總司令部無線電臺收回,改稱東三省無線電臺(總檯)。張宣、吳梯青、耿景和、吳樾等人來到哈爾濱,對新機和新報房都很滿意,張宣對劉瀚很看重也很放心,於是任命他為東三省無線電臺副臺長,在哈爾濱負全責,臺長吳梯青在奉天視事。但東三省無線電臺仍歸東省鐵路護路軍總司令部節制。劉瀚被任命為護路軍總司令部無線電諮議。這座無線電臺的收回,是中國自己的無線電通訊事業建設中,最可紀念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