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3.考入交通傳習所

3.考入交通傳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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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考入交通傳習所

1913年7月,劉瀚從朋友處得知民國政府交通部的交通傳習所招考無線電專業的學生。“無線電”三個宇的聲音一進入劉瀚的耳朵,就比什麼聲音都響亮都清晰,他的全身都振奮起來了。早在保定、哈爾濱電報局時,他就渴望接觸無線電報了。劉瀚馬上決定去北京,瞭解瞭解招生的具體情形。

劉瀚到北京府右街李閣老胡同交通傳習所門前,見到門旁貼著一張佈告,佈告的內容大意是政府為了發展電信事業,急需培養電信人才,招考無線電速成班一屆……現在開始報名。劉瀚高興極了,看著所考的科目有英、國、數學、物理常識等,他充滿信心,一種還說不清的美好的遠景、光明的前途在等待著他的感覺佔據了全身。他很快返回通州家中,先同妻子馮慕勤商量。

劉瀚的小家庭在當時是非常開明的,他們夫妻平等,相敬如賓,沒有當時世俗的那套作風——誰當家長,誰掌握財權,誰就是“爺”,就一言堂,就說了算,就得吃小灶。劉瀚回到家裡,那喜形於色的神情,已經讓妻子體會到丈夫心中想什麼了。連飯都沒有顧上吃,他就把妻子拉過來坐下,談他看到招生布告的情形。他準備報考,妻子沒有立即表態,她問丈夫,各方面你都考慮透徹沒有?劉瀚說,你是讓我考慮這麼幾個方面,他扳著手指說:“一個是我歲數大了些,已經24歲了;一個是已經娶妻生子,為人之父了;一個是我去上學,家中柴米油鹽的耗費開銷;一個是考得上考不上,考不上面子往哪兒擱?你說是不是?”劉瀚從妻子的表情中已經有了答案了,就說我知道,這幾個方面,都不成問題。妻子說,你就那麼自信?劉瀚說你讓我自信,我就更自信。妻子說,你考慮的是不是隻是眼前,你想過沒有,郵電一家,畢業後又是全國調動,說不定又調到什麼地方,這個家怎麼辦?劉瀚馬上理解到畢業以後分配他處,又會出現兩地分居,忙向妻子表示,大丈夫四海為家,若調往外地,不過幾個月,我一定把你和孩子接去。妻子又故意地說,那我要是不願意去呢?劉瀚說我一定想辦法儘快調回來。妻子說這可是一廂情願的如意算盤吶。劉瀚說事在人為,不過,對不住你的是讓你多辛苦了。就這樣,夫妻算是統一了意見。劉瀚說,這上學從自家來說是謀營生,從國家來說,這可是甩開外國人把持中國電信,轉為由咱們國家自主掌握的大事,國民也要盡“匹夫之責”呀。

劉瀚考入交通傳習所,9月開學。這第一屆無線電速成班共32位同學,大家一一相見,很快互相熟悉了。同學們都感覺劉瀚是位老誠的大哥哥。開學典禮上,大家瞭解到,交通傳習所是交通部辦的學校,交通部管理鐵路、航運、郵政、電信“四政”,傳習所培養鐵路和電信方面的人才。交通傳習所的前身1910年以前叫鐵路管理傳習所,成立於1909年,那時只培養鐵路管理人才。交通傳習所本次招了高等電氣工程甲班和乙班,以及這屆無線電速成班。在半年多的時間裡無線電班將學習無線電原理、應用電氣學、電律、無線電收發、有線電收發、數學、英、國、圖畫(製圖)、簿記等十門課程,課業相當繁重。讓大家興奮的是,自己所在的學校是民國以來國家設立的第一所無線電學校;所學的課程是中國第一次設定含有無線電話知識的課程,1914年畢業,也是民國培養的第一批懂得這些知識的無線電人才,大家身負國家重望。交通傳習所所長是姚國楨,教務長是辜鴻銘,教務主任是華南圭,教員有邢森、馮肇祥、陸家鼐、鍾鍔、貝宗瀛等,同學們都倍受鼓舞。

這個速成班有些課程也是用英語授課,一次,應用電氣學課老師提問劉瀚,劉瀚用流利的英語回答得很好,大大出乎老師的意料之外,更出乎同學的意料之外,所有人都注視著劉瀚。老師問劉瀚怎麼學的英語,劉瀚回答是自學的。從此同學們心裡都很佩服這位大哥哥。上有線電報收發和無線電報收發課時,劉瀚雖然早已是熟練的報務員,但他仍虛懷若谷,認真聽講,操作實習一絲不苟,他的動作明顯地超出同學一大截。

劉瀚的聽課筆記記得最好最全,於是偶爾課堂上沒聽清沒聽懂課的同學就借他的筆記來補自己的,劉瀚總是馬上拿出筆記借給同學,而且態度坦誠。有需要解釋幫助的地方,他耐心地解釋,常常透出一些當年宋先生的影子。劉瀚向別人學習求教也是常有的事。同宿合的同學紀連升(字榮裡)會拉京胡、唱京劇,劉瀚就拜他為師,學拉,學唱,請他指點,大家溶於友誼互助之中。同學有會旗語的,劉瀚也挺感興趣,同樣拜師求教。

教師好像都有一個脾氣,對於越愛學,越學得好的學生,就越願意教,多教,甚至超範圍地教。講無線電原理課的老師,講到無線電調幅波傳播聲音的原理時,劉瀚聽得入迷。劉瀚從懂得有線電信知識,上升到懂得無線電信知識,又上升到懂得無線電波傳送聲音的知識,是他學識長進的第三個階段,所以劉瀚向老師問得也多。老師很喜歡劉瀚好學好問,除了多給講解外,還把劉瀚介紹給邢森老師。邢老師借給劉瀚有關無線電話的書籍,劉瀚受益不淺。

電律課就是“萬國電律”,是國際無線電方面的法規法律。聯絡到我國電信長期受外國人控制,中國電信受各種壓制壓迫時,劉瀚胸中燃燒著怒火,更覺著身上有一種使國家強盛起來的責任。他的國課的作,就有一篇這方面的章《說自強》。

1914年4月,劉瀚以優異的成績畢業,被派往交通部上海吳淞電臺做報務員。吳淞無線電臺是一所重要電臺,劉瀚作為骨幹充實到那裡。他同妻子商量,接她和兒子去上海,不料妻子暫不願離開家鄉。劉瀚又在離北京兩千多里以外的上海從事著無線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