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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一刻,於異才真正明白了鬥神甲的功用,鬥神甲,就是用於戰陣交鋒的,江湖打鬥,不是鬥神甲的長項。
事實上也是,在天帝眼裡,只有天下,天子之怒,伏屍百萬,至於幾個江湖草民,所謂高手,在天帝眼裡,屁都不算一個,最多是幾隻飛來飛去有些討厭的小蒼蠅而已,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也更不可能專為幾隻小蒼蠅而花費巨資打造什麼鬥神甲。
鬥神甲,不是用來爭天下第一的。
它爭的,是天下。
西北狼王三千親衛,給六名白銀甲士組成的鬥神甲陣反覆掃蕩,三五個來回,至少已有三四百人死在了白銀甲士的刀下,鹽夷悍勇,先還狂嘯著衝鋒,但幾次下來,撞得頭破血流,終於是怕了,銀光所到,野狼們紛紛閃避。
西北風一直背手看著,他身下的人群早已閃開,但身後卻整齊的排列著數隊人馬,約有五六百人左右,個個強壯驃悍,顯然是他的心腹死士,於異發現,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個個左耳缺了一邊,一個人耳朵缺一邊,會讓人看了好笑,但數百人耳朵都缺了一邊,卻會讓人心中發冷,恰如一隻螞蟻蠻好玩,上萬螞蟻烏壓壓聚一團,卻能讓人毛骨怵然一樣,更何況這些人還有著鋒利的刀,和比刀鋒更森冷銳利的眼神,所以周邊的百姓都散得乾乾淨淨,沒人敢站在他們邊上。
但他們卻一直就那麼靜立著,看著銀龍捲來捲去,絕不插手,也不出聲。
西北風不讓他們插手,是要收張家的承諾,不過於異卻能從他們狂野的臉上,看到震驚,鬥神甲陣的威力,顯然給他們留下了深深的震驚。
西北風略好一點,但眼中同樣帶著震撼。
“這是張家的承諾,也是故意露這麼一手,震住西北風。”於異心下琢磨:“朝庭鎮住西北風,是不讓西北風再帶人去內地劫掠,張家的目地是什麼?難道張家有這麼好,以私人之力,幫朝庭承諾?”這個想法只在於異腦中過了一下,隨即搖頭:“絕不可能。”
可如果張家震住西北風而不是為朝庭,那他們的目地是什麼?或者說,什麼才是張家的利益所在,再又聯想到許一諾說的,於異隱隱感覺到,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形成,但具體是什麼,以他直來直去的腦袋,那是絕對猜不透的。
“有大戲,嘿,有大戲啊。”於異猜不透,可這不妨礙他興奮,張家的陰謀會不會給朝庭或者百姓造成災難,這不在於異考慮之中,他惟一想到的,就是有戲看,有戲看就高興,越是大戲越開心。
可以喝一大杯。
今日的他,心性已逐漸成形,柳道元已死,俠道已絕,在於異心底,只有一個字:爽。
爽就好。
喝酒很爽,自己的女人玩起來也很爽,有戲看,更爽,至於其它的,管它去死!
白銀甲士一出,包刮於石硯在內,所有使團中人都已翻身上馬,沒有人留心他們的異樣,或許張妙妙是個例外,她始終對於石硯比較留意,到不是餘情未了,怎麼說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是一種比較複雜的情緒,反正有於石硯的地方,她一定多看幾眼,西北風一箭射穿西北狼王頸窩,於石硯就站在西北狼王身前,穿透的箭枝,差一點就射在他身上,於石硯雖然心理準備,仍然明顯的嚇了一大跳,一張臉倏地變得慘白,身子一退,腳還軟了一下,然後退回到馬前的步子就明顯有些踉蹌,張妙妙暗暗搖頭:“還以為他變了,原來還是老樣子。”
雖然上了馬,不過使團並沒有動,但周圍的百姓卻亂做了一團,西北風驀地縱聲叫道:“我是北風,今日為父報仇,誅殺西狼,西狼已死,不究其餘,降者免死,其他人不要亂動,跟你們無關。”
他本帶著鬥蓬,這時把鬥蓬掀了,紛亂的百姓聽到他這話,再看到人,驚慌之心頓時大減,議論紛起:“原來是老王之子北風。”
“他是來報仇的。”
“說來是老王昏了頭,不要親子北風,卻要養子西狼,結果養了匹白眼狼吧,自己也死在狼嘴裡,北風能報仇,到是個有種的。”
於異因為不好問,所以雖然早知道於石硯和西北風做交易,內裡的情由卻始終鬧不明白,這會兒聽了眾人議論,大致也就明白了,很顯然西北狼王就是西狼,西北風是北風,兩人都是老王的兒子,不過一個親的一個養的,老王更喜歡西北狼王這個養子,但西狼是條白眼狼,喂不熟,最終估計是殺父奸母,然後北風這個親兒子就回來報仇了,但北風是怎麼聯絡上於石硯或者說聯絡上張家的,他們具體的交易到底是什麼,於異還是猜不到,不過大體上也不難猜,交易嘛,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張家出動到六名白銀甲士助西北風誅殺西狼,西北風肯定是要付一點東西做代價的,而西北風能有什麼東西?無非狼性變狗性而已。
西北狼王的親衛顯然也是認識西北風的,這時西北狼王包刮其他六匹狼都死絕了,白銀甲陣威力又大得可怕,再抵抗下去,無非是白白送命,西北風即有這話,那就降吧,一時跪倒一片,當然,要跪也得聰明點,不能靠得白銀甲陣太近,中間頓時就空出一大片,白銀甲陣發出的銀光,在一地殘屍的映襯下,是那般的刺眼,讓人完全無法逼視。
一時間,竟是鴉雀無聲,七八萬雙眼晴,齊齊看著場中的銀光圈。
“收。”眼見餘者已降,為首的白銀甲士一聲低喝,銀光圈一收,六人重新披上鬥蓬,走進西北風身後的武士群中,六人身影消失不見,眾人眼中,那個銀光圈卻似乎仍然在熠熠閃光,震撼著所有人的心靈,好半天,才有人低呼:“那是鬥神甲呀,好厲害,好威風。”
“是呀,好厲害,狼兵們連他們一招都擋不住。”
“聽說上界有十萬天兵呢。”
“何止十萬,是百萬天兵。”
眾人的議論聲中,西北風到於石硯馬前跪下,高聲道:“天使大人容稟,我是先王之子北風,西狼害死先王,今已為我誅殺,還望天使允我繼承先王之位,我發誓,願世世臣服朝庭,絕不背叛,若違此誓,讓我死於萬狼之口。”
見他跪到於石硯馬前,所有人都住了口,一時間鴉雀萬聲,靜待於石硯的反應。
這齣戲碼,當然是事先說好的,不過於石硯還是演了一會兒,又找人來證實西北風的身份,又問了先王以前被殺的情由,然後才撫慰一番,賜了印信,於是皆大歡喜,相攜入城,看熱鬧的也在城外載歌載舞,到夜裡更燒起無數火堆,烤羊肉的香味,十里之外都可以聞得到,引來了無數的狼群,可看到那漫天遍野的火光,沒有那匹狼敢出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