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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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感動
感動
陳對這份感情很用心，每個月的月尾他總要跟我說一下今天是第多少個月，並以此告訴我我們交往了多少個月。那時候我告訴他，無論交往了多久，如果有一天分手了，那所有的日子都會清零。也許他會因為恨我而討厭月尾那一天，三十號便成為他最痛苦的一天。我說我們在學校可能還感受不了現實生活的擠壓，一旦各奔東西，那些積攢下來的美好就會化為泡影。他說他知道，但是那條路上不是他一個人，如果我什麼都不做，不試著迴應他，他可能不是被現實打敗而是被自己打敗。我想起他在腳踏車上目光堅定自信滿滿的說會讓我愛上他，那時我是困惑的，一個只交往了半個月的人能打敗暗戀六年的物件嗎？特別是在李波給我打電話的那一天起，我對陳只差說那兩個字。大一的那段時光裡，他每天都給我打電話，偶爾過來還要送一束花，我喜歡藍色妖姬，他買不起十一朵就只送一朵。那些花日積月累插在花瓶裡靜靜的死去，但是看上去還光鮮亮麗一樣。我覺得我跟陳的感情就如同那藍色妖姬，表面上過得安安穩穩，其實我的心從來沒有為他活過。一切都是假象，卻又不敢打破。我知道，一旦打破，他就會顧不上學習，顧不上學分，更顧不上自己身體也會拼命跑過來見我一面。我曾經想，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我怎麼就沒有先遇上他。我所喜歡的人喜歡了別人，跟別人分手後又來找我。而喜歡我的人，卻是因為被人拒絕才喜歡上我。沒有哪個人一開始就能堅持自己的選擇，不斷被拋棄，不斷的經歷失敗，然後尋覓自己的真愛，到頭來還是覺得第一個才是他最想要但卻丟失了的。
有段時間我經常跟李波聊天，那時我扣扣跟陳是繫結的，我沒有在扣扣上聊，便打電話，那一打就是一兩個小時，中途陳會打電話來，但是我沒有接他的電話，他就會反覆打，打斷我跟李的談話。他吃醋了，就會拿起我的扣扣跟他發信息，讓他不準再打來，但是無濟於事。我覺得那時陳一定很絕望，很痛苦，愛情明明就是兩個人的事，偏偏他一個人堅持著，會很累很苦。那段時間，他總在我面前露出開心的笑容，不過我一眼看得出，那是偽裝的。我告訴自己不要傷他不要傷他，可是每一次都把他傷的遍體鱗傷。有時候我很想告訴他讓他不要把感情全部投在我一個人身上，多去關心一下羅森影。他說那些都是過去，如今選擇了我，就一定會堅持。他說我能喜歡一個人六年，他也能。我說我大學四年能陪他一起走過，他明明確確的告訴我讓我陪他後面的一生。那時候我哭了，我問自己真能做到嗎？如果我一生都沒有喜歡過他，那不是很不公平。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將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捆綁在身邊一輩子的，也許成全才是最好的結局呢？他沉默了，問我要怎麼成全。我知道分手二字對他來說打擊過大，就告訴他我要和李見面。如果李還是我喜歡的感覺，那麼我跟你就結束了。如果他不是我所喜歡的，那麼我正式答應給陳交往。這是一個賭注，我覺得他一定很慌，就像他只抓住了一隻鴿子的一片羽毛，只要鴿子忍住那片羽毛所帶來的疼痛，他終究會失去鴿子。但是他覺得不能做一個死抓著不放的人，那樣鴿子不會愛上他。所以他選擇放開。大二上學期結束後，他跟羅森影經常聊天，羅森影沒有跟我說過幾句話。我覺得我心裡有點不舒服，但是一直安慰自己陳是屬於羅的，如果她早些告訴陳那件事，或許他不會選擇我。寒假裡我約見了李波，那時候我看到他時有些愣住了。他不在像以前那樣有張乾淨帥氣的臉，不在像以前那樣有一頭陽光的短髮，也不會穿著運動的黑白服裝。他出現在我面前時一頭長卷發，臉上還有痘痘，跟他旁邊西裝革履的朋友比起來差的太遠。他們在臺桌上打球，李的手裡還拿著煙，我真的不相信自己暗戀六年的男孩竟然是那般模樣。唱完歌吃完飯，我想回家了，他說那麼早回去幹嘛，讓我再呆一下。我說我不喜歡半夜回家，女孩子不要再外面野太久，於是就回去了。那天晚上我沒有發簡訊給陳，我覺得挺對不起他的，既然他跟羅聊的火熱，我又何必去打擾。李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喜歡的只是初中那個學習好，陽光帥氣的他，六年一晃，他早就變了，變得愛玩遊戲愛看小說愛抽菸。而那些恰好是我所反感的。我覺得我好像失去了所有，連被愛的資格都沒有。
連續幾天我把手機關機了，我不擾紅塵，紅塵不擾我。因為過年，我在家裡待著看電視，有空我就去外面看煙花。我的家在半坡裡，房頂上能看到整個小鎮的燈火，那時天空一片霧茫茫，月亮若隱若現，所有的東西在我眼裡都覺得悲涼。我記起李林和我交往的那幾天，他說他喜歡看星星，我說我對星星沒有好感。如今我在看它們，好像覺得它們跟美的。我所喜歡的成為泡影，喜歡我的被我摧毀，我覺得我是個不知足的人，活該得到這樣一個結果。過年那天大年三十，我想起陳跟我交往的那一天也是三十，只是他數了十來三十，最後還是清零了。我不會學妞妞，放不下過往，也不會學夏雨柔死纏爛打，錯就是錯，錯了就要認錯。三十是要守年夜的，那晚我看了煙花就上床了，手機一直沒開機。我想睡一覺一切就過去了，可是躺在**怎麼也睡不著。
母親的電話響了，她接了電話就來我房間，說是一個男生。我不知道哪個男生有我母親的電話，於是就接了，結果一聽是陳。母親坐在床頭，堆著一臉詭異的笑容，我想了下就拿著電話出去了，那時我出門一看，他竟然在我家門外。我儘量不讓自己那麼脆弱，忍著眼眶裡的眼淚不外流。他看著我，溫柔的笑著說他跟母親說要出去和朋友聚會。他說三十他會一直數下去，不會清零的。那晚我們一起放了煙花，一起做肉餡，一起跨年，我忍不住的眼淚，還是笑著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