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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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寒(一)
“第一次有孕,就遇見這樣的事,大傷身體,即便保住了性命,若在想有孕,恐怕也不容易。”柳旭升這般說道。
丫鬟們一個個端著清水與汗巾時不時的進進出出。柳旭升瞧見那一盆盆的血水,說了句,把窗戶開開,這血腥氣太重了。
丫鬟看了一眼柳旭升,得到同意之後,打開了窗戶。
產婆是個四十來歲的婦女,洗了手,從臥房中出來,說了句:“少夫人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孩子……”
產婆沒有往下說,眾人也都知道結果了。
房間內的血腥氣散了不少,周貞全身上下已經被紅纓用熱水擦洗過。大量失血讓她臉色蒼白如紙。
“剛剛小產,她要好好養著身體,暫時不宜挪動。”柳旭升這樣吩咐道。
二夫人張氏見都忙得差不多了,便說道:“時候也不早了,這裡留下兩個人伺候就好,都下去歇息吧。”
這種日子,好好的喜事變喪事,眾人的心情都很是沉重。就在都要回房之際,從進來之後就一直沒有說過話的步清塵突然開了口:“二夫人,您是不是要給眾人一個交代?”
慕容淮,慕容宸皆是一臉不解的看著步清塵,二夫人也一樣困惑道:“谷主這樣說是何意?”
步清塵看一眼離他較遠的柳旭升說道:“不覺得,這房間中很香麼?”
聽到步清塵如此說,柳旭升掃了一眼周圍,是聞到了一異香,走到香爐旁邊,張氏的臉色就變了,若是別人她還不怎麼擔心,可站在房間裡的這兩個都是蝴蝶谷出來的人。
柳旭升讓打開了香爐,用勺子瓦出一些餘燼,轉身看了一眼張氏,這香料可還有,張氏看一眼慕容淮說道:“就剩下這些了。”
柳旭升靠近那香薰聞了聞,立刻就變了臉色,看著步清塵道:“這是。”
步清塵點點頭道:“是,梨漫香。”
慕容淮說了句:“無事的話,就都下去吧。”
“侯爺知道梨漫是何種香料麼?”
慕容淮皺了皺眉。
“尋常女子聞之,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便會終身不孕,有孕的女子,聞之,少則七日,多則半個月,腹內的胎兒,任他是大羅神仙也保不住。”
慕容淮的臉色更不好看。
步清塵看著慕容淮開口道:“侯爺不給在下的徒兒一個交代麼?”
“谷主說的是什麼話,即便是要交代也該是與周府交代。”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侯爺不會不知道這話吧?”
就在慕容淮和步清塵這兩個人明槍暗箭的時候,慕容宸一臉陰沉沉的盯著一直伺候張氏的丫鬟,喚了聲:“羽。”
公孫羽立刻就出現在外廳。
“公子。”
慕容宸抬眸淡淡的看一眼張氏身邊的丫鬟,聲音冷冷的說了句:“你最好自己主動說。”
“老三,你不要太過分了!”張氏厲聲道。
慕容宸呵呵笑了兩聲,回頭看一眼張氏:“二孃是第一天知道我過分麼?”
燃著暖爐的房間,張氏在慕容宸眼睛的注視下,竟硬生生的打了個寒戰。
“羽,搜。”慕容宸下命令。
“是。”公孫羽領命!”
“你敢!”
敢不敢的,公孫羽已經開始搜了。
慕容淮負手而立,沉聲道:“老三。”
“若是查不出什麼來,等這事過去了,我給任由父親和二孃處置,可是今天是我的孩子沒了,媳婦躺在**,至今昏迷不醒,二孃,周貞可是在您這房間裡出事的。”慕容宸說著看向張氏:“二孃房間裡這香,二位神醫也說了二孃房間裡的香有問題。”
正說著,公孫羽走過來,雙手捧著一個盒子,那盒子之前應該是鎖著的,現在已經被撬開,裡面放著的香料還散發著令人著迷的異香。
步清塵站在原地沒有挪動,柳旭升上前一步,聞了聞那香料,嘆了口氣:“是梨漫無疑。”
公孫羽做完了慕容宸吩咐的,悄悄隱去了身形。
眼見著,外面的天天漸漸亮了,周貞終於醒過來。並不知道外面是何種情形。
周貞一睜開眼睛,望著頭頂上很陌生的天花板,一時間還有些暈乎。
聽到紅纓熟悉的聲音:“小姐,您醒了?”
接著就看到了紅纓那張焦急的臉和也不知道是熬得還是哭的通紅的眼。
周貞再次閉上眼睛,腦海中快速的回想了一遍,自己失去意識之前發生的事情。
身下的觸感分明,像是那夜,不,要比那夜要疼的多。感覺心口處絞著疼。
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閉著眼睛,淚就滾落下來,嚇得一邊的紅纓緊張:“小姐,你是還有哪裡不舒服麼?”
周貞躺在那裡,靜靜問道:“我的孩子呢?”
“小姐,孩子……沒有了。”
周貞聽了哭得更厲害。
紅纓只能轉身去喊大夫。
眾人聽說周貞醒過來,一進來,看見周貞躺在那裡大哭。
行醫者有個規矩,不給至親的人問診看病,步清塵儘管也是有一身的醫術,也只能看著柳旭升給周貞診脈。
“我的孩子!”
“孩子已經沒有了。”儘管平日裡柳旭升因為步清塵的關係不怎麼待見周貞這孩子,眼下瞧著周貞這模樣,也難免會心酸。
“周貞,節哀,你還年輕,孩子遲早會有的。”說著就要給周貞把脈。
周貞抽回自己的手。
“不可能!我找大夫看過,說是胎兒很正常,十幾日來,安胎藥我是一碗不落的喝下。”說著還生怕眾人不信,看向紅纓道:“紅纓,對不對?對不對?”
紅纓何時見過自家小姐這般模樣,留著淚難過的別過臉去。
“我的孩子!”
“你怎麼會天天用梨漫香?”柳旭升知道周貞和慕容宸在外面另住,回來不過一兩日,若是隻有一兩日,這藥性絕對不會這樣厲害讓她小產。
“那是什麼?”周貞困惑。
“你沒用過任何香料麼?”
周貞正困惑著,站在一邊的紅纓卻好像想起了什麼,轉身出去,不一會兒,手中捧著幾件衣服和香囊來了。
“神醫,您看看。”
紅纓捧著的衣服和香囊中的香味與張氏房間裡的香薰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