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小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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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偵探小鳳凰
當到達山莊腳下時, 西門吹雪不知怎麼就想起離開那日梁三願眼中清晰直白的不捨。他心中第一次有了“有人等著他回家”這個概念。
西門吹雪除了必要外, 不喜在外停留, 相比於其他地方的嘈雜喧囂, 萬梅山莊的幽雅寂靜更符合他的心意。
當然, 後來的客棧之約是個意外。
西門吹雪不僅是一名劍法超絕的劍客, 也是萬貫家財的萬梅山莊的莊主,作為一莊之主,出席一些重要場合是相當有必要的。
因此,幾日前西門吹雪以萬梅山莊莊主的身份參加了一場商人間的會議, 等會議一結束,他便立刻啟程趕回山莊。
當到達山莊腳下時, 西門吹雪不知怎麼就想起離開那日梁三願眼中清晰直白的不捨。他心中第一次有了“有人等著他回家”這個概念。
西門吹雪也突然化身成一位為了餬口而外出掙錢的大家長(?),惦記著家中調皮的幼子(?)這幾日是否早睡早起,是否好好吃飯, 是否堅持起床練功?
——說到最後練功這一點, 還要從一週前說起。
穿越後或主動或被動地見識過不少武林高手小老闆漸漸重拾起了武俠夢, 他知道看到萬梅山莊人皆習武的現象後不免有些心癢,心中那根要做正義大俠的大樹種子破土發芽,發出了躍躍欲試的聲音。
雖然以他的經驗來講,他學武最好的年紀一定已經超了,他也不奢望自己能成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反正江湖上叫得上名字的三位高手都是他的朋友,他與有榮焉。
——等等,他差點忘了陸小鳳, 原來他有四個是武林高手的朋友。
因此梁三願也沒有什麼大的抱負, 他只是想感受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武功, 就像是跳傘,看別人玩得再刺激,自己不親身感受一番是不能明白那種感覺的。
梁三願對忘年交王管家表述了自己的想法,他拜託老人家幫自己找點什麼武功祕籍,也不用太高階稀有的,普通人入門的那種就行。
王管家聽了卻十分不贊同:“那怎麼可以?要練一定要練最好的!相信我,我去找!”
這是何等令人感動的發言!
梁三願便被深深的感動了,這種美好的情緒一直延續到第二日凌晨。
寅時,天還未亮,精神倍爽身體倍棒的王管家來到梁三願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將人叫了起來,動作神神祕祕。梁三願已經習慣了這老小孩每時每刻的突發奇想,他順從的穿戴好的衣物,圍上圍脖披上厚實的披風,打著哈欠隨著王管家出了門。
外面正飄著雪花,不及指尖大小,飄飄揚揚的落在地上,看上去頗為浪漫可愛。
離開內建火爐的房屋,被外面冰冷的空氣一激,被周公挽留的一絲神志立刻回魂,小老闆徹底清醒了。
王叔身上所著衣物不及梁三願的一半,語氣中帶了絲小得意:“小願,我幫你找到了一位好師父!”
梁三願驚喜道:“真的嗎?!哇王叔你好厲害啊!”
梁三願從溫柔的綠萼小姐姐那裡知道了看似和藹可親的王管家武功高深,甚至不亞於莊主。既然這位高手都能說是個好師父,那麼想必一定非常厲害!
頓時他也不嫌累了,隨王管家快步小跑。
環顧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梁三願覺得這地方有些眼熟。一刻鐘後,王管家停下腳步,梁三願抬頭看了一眼,匾額上寫著“隱園”二字。
奇怪,這不是西門吹雪練劍的地方嗎?
梁三願來萬梅山莊的第二天就在這裡看到了愛豆練劍時的瀟灑身姿,他之後幾天又連續來了幾次,但每天都要早起,西門吹雪所練的是殺人的劍法,不追求花裡胡哨的東西,一招一式寒光閃動,勢不可擋。
可看久了也就是那個樣子,他便沒了興趣。
之前到這裡的時間比較晚,天色已經微亮,梁三願才沒有第一時間就想起來這就是到隱園的路。
來到這種地方,梁三願不自覺壓小了聲音,問道:“王伯,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王管家同樣也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帶你來找師父啊。”
可是別人敢來這裡嗎?那個師父總不能是西門吹雪吧?除此之外,好像也只能是王管家本人了。
梁三願不禁失笑,怪不得找的這麼快。
王管家向前走了幾步,發現梁三願還在原地,他朝前方指了指,梁三願點點頭,無聲的跟了上去。
一大一小,在屬於自家的院子裡,走出了做賊的感覺。
也是厲害。
隨著兩人的深入,凌厲的劍聲愈發明顯,在距離西門吹雪還有一段距離時,二人停下了腳步。
都說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滋味,梁三願認真的凝視著雪中的人影,他發現在雪中看也一樣。
雪花像是沒有重量一般隨著風飄散,卻近不了白衣劍客的身。凌厲的劍氣將所有東西隔離在外,如雪白衣本應與這滿天的血色融為一體,卻因潑墨似的長髮與凌凜凜寒光被徹底突顯出來。
此時一套劍法恰巧演練完畢,西門吹雪收起劍,微微垂眸,將飄落在劍鋒上一片雪花輕輕吹落。
整個畫面美的像是b站群像混剪中被精心調色和配上bgm的一個絕美鏡頭。
臥槽!這是什麼神仙畫面!!我愛豆簡直帥爆了嗷嗷嗷!!!
被最後一幕擊中了心,小老闆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內心激動到狼嚎。
隨即,梁三願將目光轉向王管家,眼神中充滿希翼,裡面有六個加黑加粗的字型:教練,我也要學!!!!
王管家摸了摸鬍子,語氣裡滿是驕傲:“莊主真是越來越出色啦。”
梁三願跟著使勁點頭,他不懂劍,但也能從式神附身所加的感應力上感受到這次的危險性比上次更大,威力怕是也更大。
王管家的目光從遠處的西門吹雪轉向梁三願,語氣驕傲:“這就是我給你找到的師父,怎麼樣,滿意嗎?”
昨日他回去翻了翻箱子,自己收藏的武功祕籍要麼事關主人家,要麼不適用於梁三願這樣的大齡兒童,想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求助於莊主大人。
梁三願不想因為這點小事麻煩莊主的心情他理解,可是朋友嘛,不就應該互相幫助嗎?
昨日書房中,聽完王管家的話,西門吹雪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教。”
如果不是良好的職業素養攔著,王管家當場就像灑下欣慰和感動的混合交織的淚花。
此時看著梁三願臉上無法掩飾的驚訝,王管家朝他得意的擠了擠眼:怎麼樣?莊主親自教,感動不感動?
瑟瑟發抖的小老闆抱緊了自己:不敢動,不敢動。
西門吹雪收了劍,雖一身凌厲的氣勢還在,卻已感受不到濃厚的殺氣了。他看向似乎不敢相信的梁三願,道:“怎麼?”
梁三願自動補齊了這句話——“怎麼,我親自教你你還不滿意嗎?”
“我就是不想你教我”這句話險些脫口而出,梁三願及時止住了。他又想了想,被劍神指點功夫,別人知道了怕是要嫉妒的吧?況且西門吹雪拔劍必傷人定律在運用上是去殺人或是別人不知死活的挑釁他,既然是教學,應該不會一劍戳死自己……吧?
使勁握了握藏在披風下的右手給自己加油打氣,梁三願連連搖頭,露出了一個充滿欣喜的笑:“沒有想到是您親自教我,我只是太驚喜了!”
西門吹雪的表情雖仍然冷漠,可熟悉他的王管家從其眼中看到了一絲柔軟,旁邊的小朋友微微抬頭,臉上是純粹的驚喜和感動。
看著這一對兄弟倆和諧相處的畫面,王管家深感自己的出色——這可是他一手促成的局面啊!
作為一名合格的管家,必須要考慮到方方面面。訓練久了一定會很餓,王管家默默退下,準備去親自監工廚房做一桌豐盛的早餐。
陷入被劍神教導與自己一定筋骨奇特是個練武奇才的莫名感覺中,梁三願並沒有意識到王管家的離開,他滿臉興奮的等著西門吹雪的指示。
看著眼神晶亮的小老闆,西門吹雪問道:“你真的想學武?”
梁三願認真地點頭道:“嗯!”
西門吹雪微微一笑,道:“那就扎馬步吧。”
“嗯……啊?”先是被愛豆這難得的笑容一晃,梁三願這才意識到他聽到了什麼,“扎馬步?!”
回答他的是西門吹雪理所應當的語氣:“先練基礎。”
“可是——”看著西門吹雪不容置疑的眼神,梁三願止住了自己未盡的話語。算了,可能一會兒劍神大大看到我用劍時的英姿時就知道他現在的想法是多麼錯誤了。
梁三願退了數步,走到一個西門吹雪練劍不被波及的地方,乖乖地根據西門吹雪的教導以比站軍姿要嚴格的要求在一旁起了馬步。
然而想象總與現實有差距,梁三願覺得自己已經站夠一個時辰了,可西門吹雪仍在一旁練劍,完全沒有讓他進行下一項活動的打算。
嗯?這劇情不對啊?不應該是西門吹雪摸了摸他的根骨,大讚他是練武奇才,然後給他一本絕世祕籍和各種丹藥,再然後他一躍成為當代武林第一名嗎???
梁三願百思不得其解。
咻。
驀地,一片枯黃的葉子打中了他的左臂,隔著厚實的衣物還微微發疼,可想使用這片葉子的人內力得有多高深。
西門吹雪冷冷的聲音傳來:“低了。”
梁三願依言將已經下滑的左臂微微抬高,欲哭無淚。這麼遠的距離,究竟是怎麼看到的啊!
西門吹雪你練劍不用心!!!
痛苦的時間過得非常緩慢,在梁三願覺得自己快到徹底癱瘓時,西門吹雪終於說了可以。
在梁三願的委婉打探下,得知了他需要至少扎半個月的馬步。
梁三願:……
梁三願:不用你委婉趕人,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練功當然不簡單,除了早上的基本功,晚上樑三願發現浴桶中的熱水也變成了呈棕黑色的藥水,散發著濃烈的中藥材味。得知這是西門吹雪的吩咐後,他忍著不適坐了進去,按照囑咐靜坐了一個時辰,出來時水的顏色神奇的變淺了。
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是式神附身的福利還是藥水的效果,睡前還覺得自己手腳累得不能動彈的梁三願第二日被叫醒時發現身體十分輕鬆,感覺自己充滿了力氣。
第二日晚上,進行第二次泡澡的梁三願將系統招了出來,詢問它藥水裡都包含了什麼。倒不是不信任西門吹雪,只是好奇什麼東西能有這種功效。
系統說出了幾十種草藥名字,大部分都是些梁三願聞所未聞的東西。見宿主仍不明白,對人類進行過飛速學習的系統粗暴地列出了一張表格,上面是所有藥材的價格。
梁三願:?
梁三願:!!!
這把我賣了也買不起這些東西吧?我愛豆怎麼這麼大方?!!!
縱使萬梅山莊家財萬貫,這樣每天一次的藥浴也是一個不小的開支——很多草藥因為漸漸稀少,價格也就愈發昂貴,有的甚至可以與稀世名畫同價。
知道了這一浴桶水的價值後,原本還覺得這藥水讓身體微微感到不適的小老闆立刻老老實實地坐滿一個時辰,絕不提前一秒出桶。
這其實也間接解釋了為什麼絕世高手普遍家境也不差,普通人家根本無法提供這些提高身體素質的寶貝啊!
感受到了愛豆的用心良苦,小老闆暗暗發誓,他一定會用心習武的!
——起碼堅持到離開萬梅山莊的那天!
自懂事起,西門吹雪就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似乎和別人不一樣。他天生早慧,懂事極早。
最開始的萬梅山莊還沒有像現在這樣規模龐大,管理也沒有現在嚴格,被各類新事物衝擊到焦頭爛額的王管家為了圖方便,從附近村莊找了些人,經過簡單的培養後便送進了山莊,自己則是整日在外奔波。
山村農婦勤奮踏實,幹活麻利,只不過嘴巴也碎,常常避開管事,三五湊群講些悄悄話。
西門吹雪不過三四歲的幼兒,山莊面積大又在建造中,一點不慎就有可能走丟或是踏進深坑,農婦們不得不時刻注意著他,以防這位金貴的小少爺出了事。也是因為他年紀小,認為他不懂事,什麼話都敢在他面前說。
小小的西門吹雪雖是聽到了,但有些地方似懂非懂。
侍候他的侍女說他無父無母實在可憐,他便等王管家回來時問他的父母在哪裡,什麼是可憐。
第一次當奶爸——而且還是做一個沒有任何輔助的奶爸,王管家這才意識到自己請人上的疏忽,他從小自己被野狼群養大,直至主人後來救回他,他以為在山莊內平安長大已經很不錯了,而現在才發現並不是。
他是個可以茹毛飲血的野人不錯,這位小少爺也是要繼承主人家的位置,怕其受到傷害被迫送到中原撫養已是委屈了,哪能還被這普通人欺負?
他沒有直接回答西門吹雪的問題,只是第二天,山莊內所有僕人都換了一遍,新來的個個小心謹慎,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身邊熟悉的人全部變成陌生人,西門吹雪自是不解,可也沒再多說什麼,自然而然接受了被她們的照顧飲食起居。
王管家又為西門吹雪請了名師,教他讀書認字。他們家少爺無需考取世俗功名,只是在他與這些中原人做生意時,知曉了讀書有文化的人比起普通人而言更受人尊重。他自己雖不明白為什麼,但給西門吹雪最好的總沒錯。
當然,王管家那時還不是如今這個看上去無比慈祥和藹的老人家,他武藝高深又忠心耿耿,便被主人家派來貼身保護小少爺。
王管家原本生活在以武為尊的殘酷世界,習慣了整日打打殺殺,突然被丟來養一個奶娃娃自然不服,可主人的命令不能違背,他只好從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人凶器變成了一個面面俱到的全能管家。
其中的酸辛歷程不足為外人道也。
而他從小養大的小少爺不知從了誰,小小年紀便板著一張小臉,壓下了同齡人該有的調皮活潑。
他記得生下小少爺的那個女人並不是這個性格啊?
王管家與西門吹雪來到中原的生活便這麼磕磕絆絆的進行著。等到萬梅山莊徹底在中原站穩腳跟,成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西門吹雪也已從一個奶娃娃變成了一個學劍有成的少年。
不過某些細節一直提醒著他們萬梅山莊不屬於中原。
王管家來自西部的民族,新年演算法原本就和中原的時間習俗不同,而且他的主人家也不過新年——若是被設計的陰森恐怖的大廳擺了上了火紅暖心的年貨、氣氛熱熱鬧鬧的才算奇怪吧。來到中原多年的他也沒有這個意識,沒有過中原節日的習慣,山莊的下人們自然不敢提什麼請求。
也因此,西門吹雪自小沒有接觸過這類節日,自然也沒有什麼感觸——一個人永遠不會對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有想法。
直至後來學劍有成,西門吹雪為自己定了每年殺四人的目標,才意識到了“過年”這樣一個節日的存在。
有一次他於除夕那日出手,從萬梅山莊到目的地的路上便是一派與以往完全不同的熱鬧景象,哪怕是在冬日裡被凍得瑟瑟發抖的乞丐,臉上也多了一分喜意。
西門吹雪一開始並沒有注意。
他找到了他的目標——那人正提著一隻燒雞,捏著兩個小糖人,臉上的欣喜和慈愛與情報中犯下滔天罪行的人完全不符。然而當確定這人就是目標時,西門吹雪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
只是那時他的劍術還沒有達到“劍神”的境界,費了一番功夫才殺了對方,自己也受了重傷。
白衣大半都被血染紅的西門吹雪冷靜的走在路上,準備去萬梅山莊名下的產業處理傷口。天色漸黑,普通人家都在忙著吃團圓飯,街上並沒有什麼行人,他這一身血並沒有嚇到人。
西門吹雪的身體微微發冷,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他從懷中掏了一瓶藥,到了兩粒藥丸吞下,也不顧及周圍環境了,直接盤腿坐在地上運功療傷。
誰料一位走在回家路上的婦人看到了渾身是血的西門吹雪,年少的莊主還沒有一身逼人的冷氣,沉默不語也被當做害羞,一身鮮血被人看做被歹人重傷——哪怕他手中拿了一柄鋒利的劍,可誰讓他的長相就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人,此刻蒼白的俊美面龐更是讓人止不住的心疼。
從古至今,從真實到虛幻,都是看臉的。
受重傷的西門吹雪力氣減了大半,亦不忍傷了這熱心的普通人,便沒有多做掙扎,由著被扶了起來。熱情的婦人將他帶到了家中,給他包紮了傷勢,西門吹雪拒絕了婦人遞過來的食物,僅要了一杯清水。農婦左右翻找半天沒有找到杯子,最後拿了一個瓷碗,怕這看上去就生活優越的小少爺嫌棄,還用熱水多燙了幾遍。
農婦一家有著百姓們特有的憨厚朴實,自然的將西門吹雪當做熟人看待,招呼他餓了就吃,然後自己開始這一年中最豐盛的一餐。小莊主捧著一個比他的臉還要大的粗製瓷碗,靜靜地看著一家人為一口肉讓來讓去,最後被小男孩吃下,盤子中的肉汁被父母二人用饅頭沾著吃了個乾淨。
從小吃的就是山珍海味的西門吹雪不理解他們的動作,可他卻突然想起了幼時自己問王管家父母為何不在時後者頗為複雜的神色。
父母便是這樣子的嗎?把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的孩子?
夜深了,農婦為西門吹雪收拾了一間屋子,西門吹雪並沒有推辭,道謝後關上了房門,他看到床鋪上有兩件補滿補丁卻被洗的乾乾淨的衣物,應該是這家男主人的。
西門吹雪看了一眼,沒有動。
當天深夜他悄無聲息的離去,在枕邊留下了一張銀票。
這一次的經歷西門吹雪從未向別人提起過,包括王管家,只是後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挑選殺人的日子總是避開了過年這幾天。
每一年,哪怕是過年那幾天,萬梅山莊也沒有什麼任何歡聲笑語,更不會有什麼煙花爆竹,平靜的如之前普通的每一天一樣。
馬上,新年又要到了。
梁三願原本算是被花滿樓等人半哄半騙來到西門山莊的,過年本是一家團圓的日子,即使萬分不捨,他也不該留在這裡。
俗話說客住三天討人嫌,他已經在山莊呆的夠久了。
小老闆沒有與西門吹雪說他想走的打算,不過卻在與王管家一起閒聊時不慎說了出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玩伴(?)的王管家哪裡肯讓他孤零零一人回到那個破舊的小客棧。
多年在中原的生活王管家被同化了不少,比如說當初嫌棄的食物現在是每日必備,過年這一點,在聽到梁三願想走後,突然迸發出念頭山莊裡也要過年的念頭,並且他越想越覺得有趣,心中的渴望一發不可收拾。
王管家對著小老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先是說現在客棧關了門,王瑤母女二人居住,此刻回去會打擾二人,於情於理都不合。
梁三願猶豫了。哪怕是現代,單身的男人與單身的女人沒有任何實質關係的同居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放到現在應該會更嚴重。他倒沒什麼感覺,就是擔心王瑤二人在背後受了委屈。
見小老闆開始動搖,王管家再接再厲,又講述萬梅山莊多麼多麼寂寞,莊主只有他這麼一個糟老頭子陪著過年,簡直可憐。
萬梅山莊上百名僕人:是的,王管家說的對,我們不是人,我們不存在:)
意志力原本就不太堅定的小老闆被王管家以三寸不爛之舌之勢勸了回來。
要不……陪著愛豆過了年再走?
時間一拖再拖,就這麼到了除夕這天。
王管家堅信,今年萬梅山莊除夕這一天,絕對是萬梅山莊建莊以來最熱鬧的一天。
距離山莊有段距離的西門吹雪眨眼之間便到了山莊門口,守門的兩個小廝早已習慣,低頭恭敬道:“莊主。”
西門吹雪應了聲,眼睛瞟過了門口,發現了竟貼著紅紙黑字的對聯,看著上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跡,頓時臉上的表情變得一言難喻。
……
既然要做就要做全套,王管家早早張羅了起來,學著中原人的做法,貼剪紙貼對聯,為了表達誠意,剪紙和窗簾還非要親自動手。
王管家的衷心毋庸置疑,這萬梅山莊本來就是因為西門吹雪而存在的。自西門吹雪漸漸長大後,他便一點一點教西門吹雪處理事務,自願放權,現在萬梅山莊已全部在西門吹雪的掌控下。
而萬梅山莊的管理體系早就在這二十多年中逐漸完美,不必再費心。
年齡達到快樂退休的王管家與無事一身輕的小老闆狼狽為奸(?),二人組將能攪和的都攪和了一遍,從剪窗花到寫門聯,從選取年貨到製作年味。
不過這一系列事都瞞著西門吹雪進行,他們想給從未過過年的莊主一個驚喜。
只不過別看現在王管家一身儒雅彷彿高門學士的樣子,他當初大字不識幾個,後來為了管理賬目好賴學了學,大部分字認倒是會認,可寫出來的和三四歲剛學字的小孩相差無幾。
梁三願和他半斤八兩,你不能指望一個拿了十幾年鋼筆的人穿越到古代就能完美掌握軟趴趴的毛筆。
可這一老一少也不知從哪來的自信認為自己可以速成,買了大師的字帖臨摹,浪費了一張又一張的紙張。
唯一讓人欣慰的是廢紙沒有被浪費,而是成為了廚房點火的輔助品,且品質上佳,一點就燃。
這段時間萬梅山莊紙張的採購數量可謂是猛增。
實驗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在與毛筆字進行三天三夜的鬥爭後,兩人終於放棄了。
放過了文房四寶,也放過了自己。
——那萬梅山莊門口的對聯怎麼辦?即使附近沒有人,也不能讓自家人笑話啊。
王管家與梁三願對視一眼——有了,找莊主啊!
只不過這件事要瞞著西門吹雪,二人合計一番商量出了辦法。
執行力超群的二人組蹬蹬蹬跑到西門吹雪書房前。王管家知悉西門吹雪的活動規律,此刻後者是在看書,而不是看賬本,並不是過分打擾。
門口守門的兩位已經熟悉了二人組,一位是莊主請來的貴客,一位是山莊裡除了莊主外不能惹的存在,得了莊主讓二人自由出入的命令後,兩位小廝已經可以面不改色的無視二人的身影。
不過該做的還的做,請人向西門吹雪稟告後,二人組這才進入了書房。
西門吹雪抬起頭,臉上並無意外:“何事?”
王管家樂呵呵:“讓小願說吧。”
梁三願伸出右手,從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個微小的距離:“其實就是一件特別特別特別小的事情請您幫忙。”
王管家點頭:“沒錯沒錯。”
梁三願星星眼做崇拜狀,非常浮誇:“況且您這麼厲害,一定會更輕鬆的!”
王管家贊同:“就是就是。”
西門吹雪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二人的表演。
見西門吹雪沒有任何動作,梁三願看向王管家,攤攤手。王管家不慌不忙,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繼續說。
梁三願改變思路,決定賣慘,他收了笑臉,微微垂眸,輕聲道:“您也知道我沒……沒什麼文化。”
穿越的時候還沒有拿到畢業證,四捨五入就是沒文化無誤!
他揉了揉眼睛,努力讓其看上去紅一點,抬起頭接著說道:“王叔年紀大了,看書寫字對他而言也太難了。”
王管家立刻配合的假裝抹淚:“唉,真是年紀大了,想當初我可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唉……”
前幾天才看到王管家徒手打爛一塊石板的西門吹雪:……
梁三願突然抬起頭,飽含淚花(?),感情真摯:“可是我們還有您呢!”
王管家立刻收了臉上的悲傷,滿臉欣慰地看向自己看著長大的莊主:“是啊是啊!”
一向無所畏懼的西門吹雪被演技著實拙劣還不自知的兩位弄得滿心無力,他擺擺手道:“說吧,什麼事。”
他有預感,自己再不答應這兩人恐怕能把事情追溯到女媧補天。
——耶!計劃成功!
相聲演員二人組無聲的擊了個掌。
心累的西門吹雪:……
怎麼,他瞎嗎?
梁三願從背後拿出了一沓紅紙,討好的笑了笑:“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大事,您幫忙寫幾個字就行。”
不用西門吹雪問,梁三願就給出了早已想好的回答:“這不快過年了嘛,我想往客棧捎點東西,但是總寫不好,只能來麻煩您啦。”
既然答應了,西門吹雪自然照做。他打量了一下紅紙的大小,取出一隻毛筆,沾上墨水。
西門吹雪的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筆走龍蛇,鐵畫銀鉤,造詣頗深。
可求字的兩人都沒有什麼欣賞能力,只是再次感謝後,就由梁三願小心翼翼地捧著散發著濃濃墨香的紙張,如獲至寶般離去了。
這兩人近幾天做過無厘頭的事情多了,不差這一兩件。西門吹雪不再想這件事,繼續專注看書。
……
西門吹雪萬萬沒有想到,他原來以為是貼到小客棧的春聯貼到了竟貼在了山莊門口。說實話,他的字太鋒利,並不適合用來寫這代表祈願和祝福的春聯。
只不過也不知是不是這紅紙太深沉,他的字也染了一絲溫度。
西門吹雪注意到就連平日裡嚴肅認真的兩位小廝,此刻臉上也染了一絲喜意。
——過年,嗎?
西門吹雪過了山莊大門,繼續往裡走,才發現了原來“驚喜”還在後面。
山莊中到處都節日的印記,帶著濃烈節日氣息的大紅燈籠,門上掛著的雙錢結與吉祥結,窗戶上貼著年畫,和亂七八糟的一看就是某兩個人成果的剪紙,廳堂門口甚至還有字跡……不怎麼好看的小對聯。
一副字跡稍顯圓潤,應該是小老闆的。另一幅落筆歪歪扭扭的,一定就是王管家的了。
西門吹雪發現自己竟然還有心情評判這種東西。
從來都是冷冷清清的山莊都能稱得上一句張燈結綵了,彷彿是一直都是一身素衣的小姑娘穿上了花裙子。
——還好幫忙的人審美都還在,只是漂亮的花裙子,而不是集齊七個顏色可召喚瑪麗蘇。
西門吹雪到達山莊時正是飯點,他倒是不著急,先回自己的房間沐浴更衣,接著才走向平常吃飯的房間。剛到門口,腳還沒踏進去,便從裡面衝出來了一個紅彤彤的人影:“莊主您回來啦!”
能立刻壓下要出手的劍,真的要誇一句劍神大大反應敏捷,不然這紅彤彤的一團此刻就是在地上躺著,再也起不來的那種。
西門吹雪定眼一看,原本衣服只有黑白藍三色的小老闆此刻穿了一身紅,甚至眉間還點了一個小紅點,看上去特別喜慶,活像年畫中的福娃娃。
在他身後,樂呵呵的王管家也是穿了一個同樣的套裝,只是少了眉間的一個紅點。
——二人組看上去更搞笑了。
當然,他們是沒有這個自覺的。
“莊主,除夕快樂!”
也不知是不是被滿眼的紅迷住了眼,終於等到人的梁三願心情格外激動,直接向西門吹雪撲了過去,看樣子是想將西門吹雪一把抱在懷裡,整個人十分有小流氓調戲街邊姑娘的氣魄。
可惜他既沒有西門吹雪高,胳膊又短,看上去比西門吹雪小一圈,反而像是去投懷送抱一般。
梁三願撞上了人,接著就習慣性地向後倒去。眼看他就要背朝下地摔在地上,卻被人伸出手攬住了。
西門吹雪垂眸凝視著懷中的人,半晌,輕聲道:“三願,除夕快樂。”
謝謝“不是鳳梨是兔子”大佬營養液×30的灌溉,麼麼~
其實過年應該還有一點點內容,放下章吧。我現在已經不是我了,是一具可愛的空殼。
不加上之前的,我今天真的寫了整整一天(癱
(明示)快,誇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