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名偵探小鳳凰

名偵探小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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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偵探小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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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原本愁眉苦臉想著怎麼才能出去,他不經意間瞥了西門吹雪一眼——這一瞥,他忘記了面臨的困境,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頓時大喊一聲:“西門吹雪,你好像在生氣?”

西門吹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西門吹雪終究是個人,而不是真正的神,當然也會有人的偏好,人的七情六慾。

比如說他覺得那位客棧小老闆做飯好吃,便找時間就去品嚐品嚐。見小老闆看他時亮晶晶的眼神好看,便也心情愉快。

縱使兩人沒有明說,定時一同吃飯喝茶這件事在西門吹雪心中已成為了一種約定。

而今天卻因為陸小鳳的原因失約,他當然生氣。

頂著劍神冰冷的眼神,繞是陸小鳳也扶額長嘆:“好好好,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不過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要不然還真會死在這。”

鐵籠中的霍休老神在在,撫掌大笑:“沒想到啊沒想到,西門吹雪、陸小鳳和花滿樓竟有一天會全都死在我的手裡。”

然而並沒有人理他。

西門吹雪依舊沉默著,只是身上的寒氣愈發的重了。

陸小鳳在思考著怎麼樣才能在霍休溜出去之前開啟這百鍊精鋼鑄成的一千九百八十斤的鐵籠。

而花滿樓,一向溫暖包容、洋溢著生命熱度的花滿樓,身邊卻圍繞著傷心和痛苦的氣息。

花滿樓熱愛生命,但他也不怕死亡。此刻,他是因為別人的死亡而悲痛。

不遠處,孫秀青與石秀雪靜靜的躺在地上,胸膛沒有絲毫起伏。

兩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失,花滿樓感到了一陣悲涼。

……

另一邊

梁三願抬頭望了眼並不圓滿的月亮,又掰著指頭算了算。

這個時間點已經到了西門吹雪與他一起喝茶看星星看月亮的時候了,可現在他卻連一個影子都沒看到。

“不在意”三個字說得輕鬆,但做起來挺難。

梁三願已經習慣了隔段時間就看莊主充充電的生活,突然被打斷,他感到十分不適應。

早早準備好的飯菜全部留在廚房的鍋中,被放在了灶臺上,用木炭的餘溫煨著,現在還是溫熱的。

木桌上的茶水已經被放得冰涼,令人難以下嚥。

小老闆雙手撐著下巴,身上披著厚厚的毯子,整個人窩在寬大的椅子上。

他決定自己再等半個時辰。這麼晚了,半個時辰後也已經過了他們喝茶的點,人再不來就不能怪是他沒守約。

他可真是個既至誠有信又懂得靈活變通的小機靈鬼啊。

自吹自擂幾句後,梁三願又陷入思考,微微皺眉。

西門吹雪不是個有急事連訊息也不傳一聲的人,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可是他實在想不起來有關劇情了。

[宿主,有任務。]

眼皮快要黏在一起的梁三願聽到系統這一聲,瞬間精神起來了。他刷的一下坐起,將毯子掀開的瞬間受到了寒風熱情的擁抱。

忍著重新把自己裹成一條毛毛蟲的衝動,將毯子摺疊整齊放在椅子上,梁三願呼了一口氣:“走吧。”

他話音剛落,再一睜眼,便已經進入到了某一密閉空間內。

剛緩過來,梁三願就聽到一聲驚悚的呼喊。

“這是個什麼東西?!”

梁三願不等自己看清狀況,就已反擊回去:“你才是東西!”

他的聲音稚嫩,像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子。

花滿樓疑惑道:“陸小鳳,屋內來了個孩子嗎?”

他剛剛先是聽到房間內多出了一道呼吸,之後與陸小鳳對話的聲音更是證實了。

花滿樓突然緊張起來。

為什麼封閉的空間內突然多了一個人?難道剛剛他在腦內聽到的奇怪聲音是真的?不是他的幻覺?

陸小鳳張張嘴,但沒有發出聲音——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給形容花滿樓形容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來者身高還不及他腰部,銀白色短髮,頭部兩邊有羽翼狀髮飾。白色短眉,橙色的雙眸圓而亮,身穿藍色羽衣,衣襬漸變為綠色。下身是燈籠褲,足部的位置是一雙黑色鳥爪。

如果忽略地點與腳爪,陸小鳳說不準還要誇一句這小孩真可愛。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著實詭異。

一直默不出聲的西門吹雪忽然道:“你可用劍?”

在場的陸小鳳等人覺得西門吹雪有些瘋魔——這是在臨死前找個對手?可是這明明是個孩子……起碼看起來就是個孩子啊!

看清周圍眾人後正在暗暗吃驚的梁三願也感到一陣不可思議——劍神原來這麼喪心病狂的嗎?!這麼可愛的一隻小正太也不放過??!

梁三願果斷搖頭:“不,我不用。”

——等等。

拒絕後梁三願才猛然發現,這對話似曾相識。

果然,西門吹雪眼神發亮:“之前那人,與你有什麼關係?”

說“就是本人”可能會嚇到普通人吧,可是西門吹雪又不是普通人,他說不定還會為養成一個對手而高興呢。

在心中默默吐槽一番,梁三願不再回話,果斷扭過頭看向這次的求救人——嗯?不對啊,花滿樓生命線明明是滿格的,他求救什麼呢?

不等梁三願發問,花滿樓率先輕聲問道:“你……你就是那個奇怪的聲音嗎?”

奇怪的聲音?

梁三願轉念一想,意識到這說的應該是系統。

雖然花滿樓看不到,他還是正了正臉上的表情,精緻可愛的小臉緊繃,回答道:“是的。”

花滿樓充滿不確定的聲音裡多了份欣喜:“那你能救活她們嗎?”

順著花滿樓的手勢,梁三願這才看到地上躺著的兩個人。

之前陸小鳳將西門吹雪帶到了梁三願的小客棧,因此他們沒有與峨眉四秀相遇,知道實情的孫秀青和石秀雪也就暫時沒有被殺害滅口。

兜兜轉轉,不知怎麼的一群人都被關在了這青衣樓中,孫秀青與石秀雪還是被殺害了。縱使西門吹雪醫術高超,卻沒有救治的條件,二人還是漸漸沒了呼吸。

花滿樓無法忍受兩條生命就這樣在他面前消失,陰差陽錯間召來了系統。

梁三願感嘆,花滿樓不愧是花滿樓,這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不是因為自身而為別人心存絕望的人。

不忍看著好友傷心,梁三願立刻道:“可以。”

童男的技能不正是復活嘛,這樣看來花滿樓的運氣是真的好,雖然召喚出來的不是高稀有度式神,但勝在實用。

這時,花滿樓反而有些遲疑:“真的嗎?”

雖然已經經歷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但起死回生這種事情真的能實現嗎?

梁三願肯定道:“你放心,是真的可以。”

為了能讓花滿樓儘快擺脫負面情緒,梁三願催促道:「系統,快,臺詞。」

隨即,他的眼前出現了一行別人看不到的文字。

梁三願快速無聲地念完了。

隨著臺詞的念出,式神的力量開始發揮作用。

通常技能都是外力作用,這是梁三願第一次感受到這類治療系技能是個什麼滋味。

他的四肢漸漸發冷,心臟處傳來綿綿痛意。

生命力漸漸消失的感覺非常不好。

梁三願閉上眼,咬緊了牙,不讓自己痛撥出聲。

然而這一切不僅僅是內在表現。

一向膽大妄為的陸小鳳聲音有些發抖:“你、你……”

梁三願勉強睜開眼,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逐漸透明的腳爪。

這種現象還在向上蔓延。

感覺到不對勁花滿樓臉色一白,聲音暗啞:“他怎麼了?!”

梁三願狠狠瞪了陸小鳳一眼讓他閉嘴,雖然如今這幅小臉慘白的悽慘模樣沒什麼威懾力。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七……花滿樓,能幫助你我很高興。”

“我向你保證,我沒事。”

“你一定還會再看到我的。”

這道聲音是如此稚嫩,花滿樓卻覺得自己應該相信。

他點頭認真道:“好。”

不忍宿主如此痛苦,系統加快了能量的傳輸。

「痛痛痛啊……6啊你怎麼不說一聲,我都沒有做心理準備。」

[抱歉,宿主,這次是我是我失職。]

[某些技能使用後身體虛弱是正常現象,休息一晚就可恢復。]

似乎上次死裡逃生後,梁三願再聽系統平板的機械音,竟能從中分辨出不同的情緒。從這兩句話中聽出了愧疚,心軟的小老闆立刻反過來安慰道:「沒事沒事,下次注意就好。」

系統仍有些羞愧,具體表現就是格外的貼心。

[結束後是否將宿主直接傳送到臥室休息?]

「不用,還是院子裡,幫我蓋好毯子就行。」

梁三願婉拒了系統的好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任性什麼。經歷了這麼一場後,正常人應該都會好好休息一下才對。

但是他覺得他應該堅持一下,就當是、就當是……

在能量傳輸完畢、徹底消失的前一秒,梁三願下意識地看了西門吹雪一眼。

出乎意料的,在最初開口後就沉默不言的西門吹雪正也看著他,眉頭微微蹙起,神情複雜。

梁三願心中突然有了答案:就當是看看西門吹雪這個兄弟值不值得交了!是好兄弟就遵守承諾,不要辜負他的信任!

臉皮厚度與迷弟濾鏡厚度相當的小老闆已經不滿足於(單方面的)手拉手去廁所的好朋友,開始妄想變成(單方面的)刎勁之交的好兄弟了。

……

在梁三願消失不久後,孫秀青和石秀雪甦醒了。籠子裡的機關出了故障,霍休被永遠關在了自己建造的牢籠內。

石階上的門被陸小鳳的好朋友朱停開啟,所有人都獲救了。

陸小鳳徹底鬆了一口氣,今天真是太危險了,他一定要好好、好好的喝上一場!

嗯?

他看向似乎要轉身離開的西門吹雪,疑惑道:“西門吹雪,你不和我們一起去慶祝一下嗎?”

西門吹雪搖搖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剛剛那個小孩看他的眼神,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的直覺要求他現在必須去做一件事。

西門吹雪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深夜的濃霧中。

陸小鳳摸摸下巴,轉過頭看向身旁的人:“花滿樓,我怎麼覺得西門吹雪好像有點急切?”

花滿樓微笑道:“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是嗎?可是西門吹雪也會有著急的時候?”

“為什麼不會呢?”

“因為他可是西門吹雪啊。”

“……”

“……”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遠去。

兩人口中不同於以往的西門吹雪用輕功趕了將近半個時辰的路,終於到了他想去的那個地方。

他站在一根長出了一些凸起的樹幹旁,凝視著蜷縮在椅子上的少年。

沐浴在清淺月光中的少年相貌依舊優雅清雋,只是失了平日裡的溫暖笑顏,眉毛也微微皺著,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讓人很想幫他輕輕撫平。

西門吹雪的食指輕顫。

他不曾刻意注意人的相貌,平日裡他與梁三願相處時,又會因為對方超凡的談吐見識而常常忽略了對方的年紀。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其實這人不過仍是臉上仍殘餘一絲稚氣的少年。

倏地,少年捲翹的睫毛微閃,似乎感覺到有人來了,他掙扎著睜開了迷濛的雙眸,直直地看向他:“你來了。”

西門吹雪微微垂眸,道:“我來了。”

一陣寒風吹過。

梁三願眨眨眼,將毯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涼颼颼的脖子。他抬眸看向一身冷寂的男人,脫口而出:“餓了吧,現在要吃飯嗎?”

……自己剛剛說了什麼鬼?!!

小老闆此刻簡直想拿根針縫住自己的嘴。

西門吹雪也是一愣。

他原本以為會被問為什麼這麼晚才到,而一向我行我素慣了的西門吹雪竟也在思考著該怎麼回答。

可他沒想到小老闆張口想問的居然是這句。

沒有人覺得西門吹雪也會餓,他們把他稱為“劍神”,時間長了,似乎就真的把他當做神來看待。

可他依舊是個人。

西門吹雪突然感到一陣暖意,但他不懂這份感覺從何而來。

梁三願對他而言是什麼?

西門吹雪雙眸漆黑,靜靜地凝視著陷入自我批評中的小老闆。

西門吹雪難得將思緒放在了劍法以外的東西上。

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有三類人,親人、朋友、愛人。他沒有親人和愛人,而朋友只有一位,也就是陸小鳳。

可對梁三願的感覺,和對陸小鳳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那就不是朋友。

那麼他是把他當做了什麼?

看了看此刻充滿孩子氣的小老闆,西門吹雪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字眼,一閃而過。他微微凝眉想了想,心中浮現出了“弟弟”這兩個字。

沒錯,就是弟弟。不同於陸小鳳這種風流多情的浪子,乖巧貼心的小老闆明顯是一位惹人疼愛的弟弟。

這才讓他對小老闆有隱隱的縱容與保護。

劍神大人暗自頷首,覺得自己得出了準確的結論。

想通了一件事,西門吹雪自然回到了梁三願剛剛的問題上。習武之人少食幾頓並不礙事,可剛明白自己心意(?),他也不捨得拒絕小老闆的好意。於是西門吹雪道:“吃。”

這一個字將梁三願從自我羞愧中叫醒。他先是一驚,隨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那我端到大廳。”

這臺階給的……他兄弟真夠意思!

掀開毯子,梁三願準備去小廚房拿東西。突然,他整個人僵住了。

他的虛弱期還沒有過,現在身上沒有力氣根本就站不起來!他不會露餡吧!!!

小老闆明朗燦爛的笑臉倏地消失,西門吹雪察覺到不對,他立刻問道:“怎麼了?”

“我……”梁三願嚥了咽口水,大腦飛速旋轉,乾笑道,“我睡覺壓到身體,腿麻動不了了……”

梁三願心中飄起了瀑布淚:我英俊威武的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