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57章 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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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57章 停手
蘇萌萌搖了搖頭，算是知道，可又算是不知道吧。“我想問你，我和湯素菲像嗎？”
“素菲？你知道素菲？”凌靈這下更詫異了，素菲已經死了好幾年，知道她的存在的人並不多，這個女孩，竟然會知道麼。
“是啊，我不僅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還知道，你哥哥為什麼要把我留在他的身邊，都是因為他覺得我和那個叫湯素菲的女孩有幾分相似，所以，想要我做她的替身。
既然，我要成為湯素菲，那麼我作為蘇萌萌的一切都將被毀掉，這就是你哥哥愛一個人的方式，凌靈，你覺得，我應該感謝他的愛麼？”
“……其實，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可是氣質，脾氣卻如出一轍，都怪我哥哥太愛素菲了，才會……”凌靈抱歉的看著蘇萌萌，僅僅是為此，而失去了安穩的人生，對她來說，的確不公平。
“上天真是對我太優厚了，這就是命運為我安排的一切麼？”明明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是，卻偏偏出現這樣不該有的愛和依戀。
“其實，如果你願意原諒哥哥，他會對你很好的。”
“我不會原諒他的，他害死了那麼多人，除非我死，否則，我一定會用盡我的全力，不惜任何代價讓他死。”蘇萌萌說話的時候因為太激動，牽動了傷口，不由得作痛，深吸了一口氣，捂著了傷口。
“你別激動，你的傷口。”
“你們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的活著的，我現在想明白了，我不會輕易的死去的，因為你哥哥那樣的人而放棄我的生命，不值得，我的小凱哥哥是為了我而死，我的孩子也是因為我沒有保護他才死的。
我死了，對不起他們，至少，我要死也也要拉上寒徹一起，這樣才死得其所。哈哈哈。”蘇萌萌的頭一陣眩暈，靠在床頭櫃上，艱難的喘息。
“你還好麼？哥哥怎麼去叫醫生要這麼久，你可要撐住啊。”凌靈將蘇萌萌扶了起來，好不容易等到寒徹帶著醫生走了進來。
“快，給她看看傷口，她又流血了。”
凌靈讓蘇萌萌平躺了下去，小腹這一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將衣服撩起，才看到不久前被縫合的傷口又都裂開了，需要重新縫合。
蘇萌萌直直的看著天花板，聽著寒徹和醫生的對話，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孩子，孩子，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媽媽一定會為你和爸爸報仇的，你去天上，看到爸爸了麼？
手術過後，蘇萌萌的身體很虛弱，但是她每天都按時吃藥，沒有想要尋死的想法，卻變成了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寒徹花費了大部分的時間陪伴她，可是她看他的眼神永遠是仇恨的，冰冷的。
“你今天的藥還沒有吃。”寒徹走進來，看了桌上的藥一眼，在蘇萌萌的床邊坐下。
蘇萌萌拿起杯子，和著藥就在他面前吞了下去，寒徹伸過手來想要接過她的杯子，可是她對他視而不見，重重的將杯子擱了回去。
“你還在跟我生氣？”寒徹楞了一下，看著蘇萌萌，聲音裡聽不出一絲的情緒，可是心裡卻是沉痛的。
“蘇萌萌沉默的看著前方，眼睛就像是一顆失了光澤的珍珠，沒有意思神采，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她要活著，但是活著就只是為了報仇，孩子和小凱哥哥的離去已經將她生命中的光彩一併帶著，從此她的世界裡，就只有黑白。
“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也沒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萌萌，有的時候，你跟素菲真的很像。”寒徹將蘇萌萌的長髮攬在手中，別在她的耳後。“她也那麼恨我，但是那個時候她還在我身邊，等到她說不再恨我之後，我才真正的失去她，比起失去，我寧願你們恨我。”
蘇萌萌依舊默然，剛開始的時候，是因為身體太虛弱而沒有力氣說話，後來是不想浪費自己的精力跟他說話，她要養精蓄銳，離開這裡，只要陸瑾之知道她在這裡，就一定會來救她的，只有離開這裡，她才能報仇。
“萌萌，你累麼？累了就睡一會，我晚點再來看你。”寒徹將蘇萌萌的手放進了被子，為她掖好被角。
蘇萌萌整個過程中都像是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不會說話，也不會反抗，對一切都毫無感覺，她大概真的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才會看不見這世界的顏色。
凌靈也常常過來看她，從蘇萌萌的話裡，她大概知道了一切，因為哥哥太喜歡蘇萌萌，把她當成了素菲，不擇手段的想要得到她，才會害死她喜歡的人，甚至連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她對哥哥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的抱歉，又對蘇萌萌充滿了同情，所以時不時會來看她，雖然蘇萌萌的反應一向很冷淡。
“醫生說你的身體恢復的很好，雖然這個孩子沒能平安的出生，但是你以後還會再有孩子的。我給你帶了一些水果來，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每樣都買了一點，你現在病著，不能只吃藥，那樣不利於恢復。”
“哥哥很擔心你的，他是個不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我想其實他的心裡也是後悔的，看到你這麼痛苦。你的心裡很難過吧，我知道，你不用掩藏自己的情緒，要是難過哭出來才好，憋在心裡只會更加嚴重的。”
凌靈自顧自的說著，餘光覷了蘇萌萌一眼，發現她面無表情的睜著大眼睛，毫無生氣，剛才的話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我知道你聽得到的，只是不願意搭理我。因為我是寒徹的妹妹，所以你也一併覺得我很討厭吧。我嘗試過救那個孩子，只是沒有成功，對不起。”
蘇萌萌的手猛然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又平復了心情，依舊是那個樣子，但是凌靈知道她的心裡是難過的，失去了孩子，怎麼會不痛苦。
“孩子很漂亮，是個女兒，她很像你，白白嫩嫩的，只是早產有些小，抱在手上沒有重量……”
“不要說了。”蘇萌萌忽然開口，打斷了凌靈的話，她的聲音裡有明顯的顫抖。女兒，果然是個女兒麼，小凱哥哥一直希望的就是個女兒，只可惜，孩子生下來，她卻沒能保護好他們的女兒。
“我把孩子葬在了西山的公墓上，因為沒有名字，所以墓碑是空的，如果你想去看她，我可以帶你過去。”
如果沒有牽絆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告訴她那個孩子很漂亮，很像她，會讓她忍不住去想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樣子，更會讓她忍不住心痛。
“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
“我要去見她。”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明知道去看了孩子只會更難過，心裡的傷會更深，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放任自己的孩子不管啊。
“好，我會跟哥哥說的。”
凌靈算是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說服了寒徹點頭，他的心裡也是不安的，這一次，蘇萌萌的反應實在是奇怪，她沒有絕食，也沒有求死，只是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他不怕蘇萌萌恨他，只怕蘇萌萌對他連恨的感情都吝嗇不肯有。
“孩子是火葬的，骨灰就埋在這裡，這裡是墓地的最高處，從這裡可以看到整個城市最美麗的風景，孩子雖然沒能睜眼看這個世界，但是她可以看到另一番風景，擁有另一種生活，她此刻正在另一個地方，過的安穩快樂的生活，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凌靈選的這塊墓地是所有墓地中最好的一塊，算是對孩子的補償麼，雖然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可是這裡，卻能讓她看到最美麗的風景，人都死了，講究死後的那麼多事情又有什麼意義。
“謝謝你，給我的孩子一方棲息之地。”若是孩子在寒徹的手上，他恐怕只會隨意的將孩子的屍體丟棄吧。
“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凌靈聽到蘇萌萌的話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蘇萌萌沒有說話，只是在墓前蹲下，手輕撫過這個空的墓碑，將一束**放在墓前。
“寶寶，媽媽知道你來過，對不起，媽媽沒能保護好你，你不要怪媽媽。媽媽很難過，你知道的吧，媽媽多想再看你一眼。
爸爸在天上呢，你和爸爸團聚了嗎？小凱哥哥，寶寶，現在你們是不是在一起呢？恩？爸爸對你好麼？有沒有給你取名字？什麼時候，一起來看媽媽？
你們不要著急，媽媽還有一些事情要辦，等媽媽把那些該做的事情辦完了，就去找你們，好不好。”
蘇萌萌仰頭看著天空，竟然有一絲絲的雨在慢慢的滴下來，隨著風飄落在她的臉上，涼涼的。
“下雨了。”凌靈伸出手去，看著手心中的雨水，喃喃的說。
“小凱哥哥，寶寶，是你們聽到我說話了麼？”蘇萌萌的聲音哽咽著，眼淚從眼角滑落，混合著雨水。
“我們得回去了。”
“我不要回去，我要在這裡陪著我的孩子，他們在跟我說話。”
“你瘋了吧，現在你的身體不能淋雨。”凌靈生拉硬拽，實在勸不動蘇萌萌，只要找了幾個保鏢來，將蘇萌萌強行抬了回去。
雨越下越大，雨點拍打在車窗上，模糊了人的視線，蘇萌萌看著窗外，似乎在沉思。
“你節哀順變吧，孩子，她確實已經走了。”雖然這句話很殘忍，但是讓蘇萌萌活在不真實的幻境裡更殘忍。
“我知道，不用一遍一遍的提醒我，這樣的仇恨，我不會忘記。”
“你可以不恨我哥麼？”
“不可以。”
“凌靈嘆了一口氣，默然，她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話來勸蘇萌萌了，這麼多天，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可是蘇萌萌就是不肯原諒寒徹，她也無可奈何。
“凌靈，湯素菲是怎麼死的？”
“你怎麼會這麼問？你不知道麼？”
“對於湯素菲和你哥的事情，我知道一部分，但是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蘇萌萌原本並不想管別人的破事，然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要想對付寒徹，就該瞭解他心中之痛，素菲的故事是他的軟肋，也許，是她對付寒徹的關鍵所在。
“其實，他們的故事……說起來很憂傷，在素菲知道真相之後，她還是沒有接受我哥哥的感情，而是選擇了離開，那一段時間，哥哥很頹廢，他甚至都沒有去上學，整天去酒吧那種地方廝混。
爸爸知道了之後，一度很生氣的跑到酒吧去抓人，將他扯回來一頓打罵，可是他依舊我行我素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有一次最嚴重的時候，爸爸將哥哥的背上打得血肉模糊，哥哥也都是一聲不吭的，他被打的時候從來不還手，也不會躲，結果，爸爸因為太生氣下手沒個輕重，我和媽媽跪著求爸爸，他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