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83章 如果不曾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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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83章 如果不曾擁有
蘇萌萌見寒徹雖然看著她，但是眼神迷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大概是沒有聽到她剛才的話吧，她低下頭去吃飯，想著如何能夠摸清楚這人的脾氣，至少知己知彼，自己獲救的機會才能夠大一些。
從昨天提問的情況來看，這個人諱莫如深，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尤其是那冷冷的臉龐，更是看不明白，大概是這個道上的人特有的氣質吧，不過今天看到他恍惚走神的時候，卻覺得，他這個人肯定也是有弱點的，如果能夠抓到他的弱點，便能制敵獲勝。
“你吃飽了？”寒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過神來，看著蘇萌萌面前吃了一半的飯碗，她盯著碗，卻不再吃了，而是撥動著碗裡的飯粒。
“嗯。”蘇萌萌放下筷子，伸出手去。
“幹什麼？”寒徹蹙著眉，不解的看著蘇萌萌。
“我吃完了，你是不是得幫我綁上繩子勒？”
寒徹一笑。“你是我見過最自覺的肉票。”
呵呵，不自覺，怎麼能讓你對我鬆懈警惕心，蘇萌萌在心裡暗暗說道。
寒徹盯著蘇萌萌的臉，看了一會，拿起了繩子，卻又丟下了。“算了，你在我的地盤，就算是沒有這些繩子束縛你的手腳，你也逃不出去。”
蘇萌萌心裡狂喜，暗笑，他真的對自己放下警惕心了，成功的第一步。
“你不會現在正在心裡得意的大笑吧，想著怎麼逃出去，如果真的是這樣，你還是省省吧，在我眼皮底下逃跑的，沒有一個成功，而且被抓回來的下場，會很慘。”
男人的聲音帶著淬骨的寒意，在她的耳畔迴響，讓她不由得打了個顫，他難道會讀心術麼，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就能夠洞悉她的想法。
“呵呵，我沒有啊，我知道這裡裡外外都是你的人，我怎麼可以以一擋百，從這裡逃出去呢。其實，我剛剛在想，我的兒子。”
蘇萌萌垂下眼，思念兒子的情緒湧上心頭，還真是有些難受。
“你有孩子了？”寒徹似乎有些詫異，蘇萌萌身材嬌小，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去冒充十幾歲的少女，也不會有人懷疑的，居然她已經有了孩子，他的心中有一股難言的情緒。
“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們這種專業的人在辦事之前都會把我的資料調查的清清楚楚的呢”
“那種事半功倍的蠢事，只有非專業的才會辦，我要抓你，才不會管你家裡是什麼背景，有幾口人呢。不過，據我所知，你還沒有結婚。”
“未婚先孕，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吧，又不是封建社會，你思想那麼保守啊。”
“那個男人不要你了嗎？”
“不是，實際上，我並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事情發生的時候，我什麼都看不到，大概是有人蒙上了我的眼睛，不過，我現在有些感謝他把我的眼睛蒙上了，才沒有讓我看到那張噁心的臉，否則，我怕我會心有餘悸，終生難忘。”
蘇萌萌緊緊的握著手，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中，雖然說話的時候，神色很平靜，可是心裡還是狠狠的被刺痛了。
寒徹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這種事情不用說清楚，他自然就明白了，她曾經被強迫過發生那種事，還生下了一個孩子，可是，她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無比平靜的說起這件事情，波瀾不驚，其實，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這麼釋然吧。
“那你為什麼要生下這個孩子？”
“很奇怪嗎？孩子有什麼錯，他們是他們，孩子是孩子，如何能夠混作一談。”那些人留在她身上的印記曾經讓她無比的排斥，可是小平安失蹤的那次，卻讓她深深的明白，作為一個母親，那些惦念和愛，是不會因為別人的過錯而發生任何改變的。
孩子沒錯，是啊，她說的對，可是為什麼當初的我們卻沒有這樣的覺悟，素菲，如果可以重來，你會不會後悔。寒徹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悲痛，他很快的斂了斂神色，不讓任何人捕捉到他的情緒。
“你會殺我嗎？”蘇萌萌沉默良久，見寒徹一直不說話，忽然問出了這個大膽的問題。
“暫時不會。”
暫時，那就是有可能會了，如果那個買主下了死命令的話，那麼她是不是就要成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你怕了？”自從蘇萌萌被抓進來之後，就從沒有表現過什麼慌張的情緒，好像沒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他倒是很好奇，有什麼東西是她真正害怕的。
“是，我當然怕死了。”蘇萌萌很坦然，她並不認為怕死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寒徹忽然冒出了這一句話，連他自己都無所察覺。
蘇萌萌愣了一下，盯著寒徹。“我可以理解為那是你的承諾嗎？”
寒徹的嘴角一動，幽深的眸子深不可測，看不出情緒，卻幽幽的開口道：“我從不輕易許諾。”
“如果你的僱主要你殺了我呢？”寒徹的話意思太深奧，蘇萌萌也不知道他是否定了，還是承認，不過她更願意往好的方向理解。
“只有我想殺而必須殺的人，沒有我不想殺卻不得不殺的人。”薄脣輕啟，孤傲的話語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沒有半點不協調的感覺。
“謝謝你。”
“不必。”寒徹看著蘇萌萌水亮的眸子，心裡莫名的悲傷情緒在湧動著，他彷彿就要被吸進去，連忙轉開了目光，他不再去看蘇萌萌。
“好好在這裡待著。”寒徹說完這句話，便大步走了出去。
這個人，似乎有些奇怪，他在逃避著什麼，難道，她讓他想到了什麼嗎？否則，為什麼無緣無故，他要對自己這麼好呢，一定是這樣的吧。
寒徹從蘇萌萌的房間出來，忙衝到洗手間裡，用涼水將自己的臉使勁的衝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抬起頭，看到鏡子裡，在不遠處，似乎有一個女孩，滿臉是淚，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
她倚著樹，抱膝而坐，那時候的校園是那麼安靜，聽不到人聲。
晚風很涼，吹拂過她的臉龐，長髮被大風撩起，樹葉刷刷的響起，她不想回家，只想就這樣坐著。
就在她沉浸在回憶中時，有一個男孩走了過去，他的聲音穿透黑幕，打破了這一片沉寂：“你怎麼一個人坐這。”
什麼情況，他怎麼還沒走。湯素菲別過臉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滿臉的淚痕。“沒什麼，我走得累了，想休息一會。”
寒徹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十點十五分了，離下課接近十五分鐘，你休息了這麼久，還沒好嗎？”
“寒徹，這跟你沒關係，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吵，你快點走吧。”寒徹看著湯素菲沒有說話，反而在一邊坐了下來：“素菲，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說了沒事。”湯素菲不知道是否該告訴他，畢竟這是她自己應該承受的，不是嗎。她的脆弱，不想讓任何人發覺，尤其是他。
“那你上課的時候為什麼要哭。”完了，湯素菲啞然，她哭的時候明明很隱蔽啊，他怎麼會知道。
“我沒發現，原來像你這樣的女漢子，還很愛哭啊，你說吧，從認識你到現在，你哭了多少次了。”
是啊，這段時間她真是掉過不少眼淚呢，這可不是個合格的女漢子應該做的事啊，湯素菲白了寒徹一眼，沒有再爭辯。
“寒徹，你別跟我說話了，我很累了，我想要靜靜的坐一會兒，你離開好嗎。”
寒徹沒有離開，“我不說話了，我陪你坐著。”
湯素菲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算了，他樂意就坐著吧，不過好像有了他的存在，她心裡的那絲不安倒是減輕裡不少。
小路旁的路燈發出橘黃色的光暈，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
“寒徹，你說人世間真的有輪迴嗎？”
“恩？”寒徹一愣，對她的這個問題吃了一驚，“我不知道，但是我願意相信。我希望能有來世，我能跟我的親生母親有更多相聚的時間，我能多陪陪她，彌補今生的遺憾。”
寒徹平時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是他經歷過這麼多，他的心裡其實是不一樣的世界，他把悲傷藏在心裡，掩蓋自己的情緒，過著每一天。那個時候的他，還不是那個冷冰冰的殺手，而是一個如風的少年。
寒徹被湯素菲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雖說我很帥，但你也不用這麼盯著我看吧。”
“一邊去。”湯素菲瞪了寒徹一樣，每次剛對他的印象好一點，他就又成這個樣子。
又是一片靜默，原來短暫的歡娛後，餘留在心間的只有滿懷愁緒而已。“寒徹，你會害怕嗎？”
“什麼？”
“你會不會害怕失去所有，會不會害怕只剩下你一個人？”湯素菲的身子輕輕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什麼。
“會。”
“一個人擁有的越多，就越會患得患失；越幸福就越會害怕哪一天上天會把這些都收回去。人有聚就有散，聚時歡喜，散的時候卻又冷清，既冷清則傷感，所以不如不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