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震盪

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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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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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時候,地面竟突然搖晃了起來。然而這種感覺又與地震截然不同,反而像是船隻遭遇風浪時的晃動。我心裡一慌,心說難不成是海嘯來了?

可是行動前小花已經做足了功課,今天是東海上難得浪平的日子,照理說不會這種危險。我突然想到這座白塔是憑空豎在海面上的,難道說塔的基座本身就不穩定?

再加上身後那群來意不善的蟞王,這次還真是他孃的要命了。悶油瓶倒還是步伐不亂,緊緊拽著我往正門跑去。我在他身後跟得氣喘吁吁,但也絲毫不敢懈怠。誰知這時,塔身竟又劇烈一傾,我們頓時就被這股衝力帶著往後飛去。

在騰空過程中悶油瓶將我往懷裡一帶,我也顧不得那麼多,順勢抱住了他的肩膀。蟞王似乎也感應到了危機,不再追趕我們,反而爭搶著往巢裡飛。一邊的麻煩暫告解決,然而下一秒我跟悶油瓶就雙雙撞在石壁上,撞得我脊柱都快碎了。我正想喘口氣,這時塔身又轉向另一個方向傾斜,我們也順著牆壁往下滾。

我已經疼得眼冒金星,這時還是悶油瓶順勢抓住了一根柱子,才阻止了我們繼續下滑的趨勢。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雙臂全是憑著本能圈在悶油瓶身上。我抽空看了一下黑眼鏡,他的情況也很糟糕,整個身體倒掛在鐵索上,似乎是腳被卡住了。可他居然還笑著問我們有沒有事,讓我瞬間以為他那副倒吊男造型只是我的一個幻覺,說不定他是在換個角度欣賞風景。

建築的晃動越來越厲害,我們就像是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拋來拋去,眼前只有一片動盪的黑暗,幾下以後我就感到手腳乏力,幾乎要從悶油瓶身上鬆脫出去。

悶油瓶本來正一手環著柱子另一手從我包裡取登山繩,想把我們兩個綁在柱子上。然而此時他見我體力不支,也不說話,只反手摟住我的腰,將我往他身上緊了緊。可這樣一來,他手上的裝備就丟了個一乾二淨。我自然有點慚愧,只聽悶油瓶淡淡吩咐了一句,叫我把兩人身上的揹包帶拉出來紮在一起,權當安全繩使用,我立馬照辦。

在一陣山搖地動之中,我整個人都被晃出了一種令人作嘔的眩暈感,只能軟綿綿地貼在悶油瓶身上。這一幕彷彿就跟以前一樣,我的眼前還有這樣一個讓人心安的支點,無論怎樣的災禍無法動搖他的意志,於是死期總歸不會那麼快就到。

過了一會,晃動的情況似乎有所好轉,我暗自鬆了一口氣,然而這時,塔身竟然整個疾轉了180度,我再也支撐不住,從悶油瓶手中向外滑脫出去。揹包帶一時之間也無法負荷這樣大的一股動量,頓時就斷開了。

我一邊在心裡怒罵這些名牌揹包以次充好,另一面也一陣緊張,這次真是大難臨頭。誰知悶油瓶嘖了一聲,竟鬆開了抱在立柱上的那隻手,借力向我撲來,同時一手抓住我的手臂,另一手將我一撈固定在自己懷裡,在空中順勢把我逆轉到了他身體的上方。

這時我們二人再次落地,我被他護在身上,所承受的衝撞已經減小許多,可即便如此,我也被撞得雙眼一黑。然而悶油瓶的身體**了一下,幾乎立刻就不動了。

我又等了片刻,地面總算停下了晃動,立馬掙扎著從悶油瓶身上翻起來,我用手電看了一下他的情況,只見他臉色慘白,渾身冰陰徹骨,伸手一摸,後腦上竟都是血。我本來看他不死不活地躺著心裡還不怎麼怕,一看到那麼多血也禁不住陣腳大亂。連忙大喊了幾聲小哥,悶油瓶卻根本不答話。我知道受了碰撞的人最忌諱挪動身體,便趴下身體去聽他的胸腔,似乎還有心跳聲,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我從揹包中拿出一塊毛巾捲成筒狀墊在悶油瓶的頸部,用雙氧水進行了一些急救處理,又給他紮了一針,然後脫下外套罩在了他的身上,可悶油瓶的身體竟然還是異常冰涼,讓我都幾乎直打哆嗦。我想了想,便小心避開他的後背,俯下身子環住了他的身體。

我渾身發涼,心說悶油瓶總不會就這麼死了吧?我又冷又累,心中也很擔憂。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聽到一個人叫道:“天真?”另有一人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

我一聽那聲音心裡不禁一喜,連忙抬頭看,果然是胖子那傢伙,不過肩上還架了個黑眼鏡。黑眼鏡走路已經很不利索,我估計是腳踝在鐵索上受了傷,這時正很不客氣地把大部分體重都倚在胖子身上。

胖子走過來,像卸貨似的把黑眼鏡往地上一扔,就對我道:“我剛聽到有個人跟哭墳似的叫小哥,就估計是你。”說著湊近悶油瓶一看:“小哥這是怎麼了,沒事兒吧?”

我一看胖子那模樣很有上前扇悶油瓶兩個打耳光直到把他打醒的架勢,連忙把悶油瓶護在懷裡對胖子道:“你他孃的別亂來,小哥後腦和脊柱受了撞擊,昏過去了。”

胖子這傢伙向來不靠譜,這時就道:“小吳,你老實跟胖爺交待,你他孃的對小哥做了什麼把他做成這樣了?”我立刻罵道:“你才他孃的對他做什麼了!”黑眼鏡聞言又笑了起來,我正想叫他閉嘴,回頭一看,竟見他額頭上全是汗水,估計疼得不輕。

我又招呼著胖子給黑眼鏡做了一些傷口清潔和固定的工作,他整條右腿都一片血肉模糊,看得我都一陣寒,也不知道會不會廢掉。黑眼鏡卻還是一副沒所謂的樣子,還跟我們談笑風生。

兩邊都照顧完後,我也打算坐下來喘口氣。這時胖子忽然問道:“小吳,你們剛才去哪兒了?”

我就大致跟胖子描述了一下剛才經歷的場面,也順便提到了那段走不完的樓梯和塔頂上的人頭。誰知胖子一聽就驚道:“怎麼還有往上的扶梯?胖爺我一進塔就掉進了這鬼地方,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我一聽也有點慌,難怪我們剛進塔的時候,地面上連胖子他們的溼腳印都沒有,難道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又是一個看起來沒有出入口的封閉空間?開啟礦燈一照,發現周圍果然已經不再是塔樓的設計,而分明就是座迷宮!

我忙問胖子小花和他的那兩個夥計上哪裡去了,誰知胖子也搖頭道:“不知道。那個粉紅死人妖本來還跟胖爺在一起,後來聽到有動靜突然就跑開了。”

我一聽就罵道:“你他孃的怎麼也不知道跟去,他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再加上剛才的那一出,可別真讓我坐實瞭解家收割機這個罪名。胖子向來對小花沒什麼好感,一聽也罵道:“難不成那人妖上廁所胖爺我都要盯著?!”

我聽胖子這話覺得既沒道理又不好反駁,這時胖子又道:“再說了,如果那人妖願意胖爺我跟著,怎麼都能找回來。”

其實胖子這話倒不算強詞奪理,說到底小花為什麼會參與到這一次的行動中我至今都不清楚,而且從他和兩個夥計缺席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是屬於同一股勢力,現在正在一起行動。可是鬥裡如此危險,他們這樣選擇簡直就是不理智,除非他們有什麼必須揹著我們進行的祕密。

胖子這時又查看了一下悶油瓶的情況說道:“那小哥怎麼辦?他孃的總不至於要胖爺我嘴對嘴地給他做人工呼吸吧?”

我心說你要願意我還不讓呢,然而悶油瓶要是總不醒,我也不能放著他不管去找出路。這裡雖然還有個黑眼鏡,可他現在也是個九級傷殘,再加上他那種什麼都不當回事的個性,我也絕對不放心讓他獨自照顧悶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