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祭天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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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祭天儀式
第四十八章 祭天儀式
李長軍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了鳳梧所要求的一切。倉庫的位置在S市西面，原來是一家小型的印刷廠，面積不是很大，一共有兩層。
蕭青接到通知後就領著鳳梧一起去了家附近的農貿市場。
“大公雞，生豬肉，大米、紅豆……”蕭青整幅心思都放在了核對清單上，完全沒有抬頭看路的意思。
而她之所以能夠這麼放心，是因為有鳳梧在前面帶路，同時還時不時地伸出手護著她。其他還好說，但是到了活禽區，這裡的味道實在是不怎麼好聞。蕭青早已習慣了人間的煙火氣，但鳳梧不行，他似乎格外討厭這裡空氣中瀰漫著的氣味。
男人難得露出一副惡嫌的表情，蕭青道：“要不，你去外面等我？”大公雞是祭天儀式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祭品，需要非常仔細地挑選才行，因此她需要在這裡多呆上一些時間。
鳳梧抿著脣搖了搖頭，這裡的氣味確實難聞，但還沒有難聞到讓他無法忍受的地步，比起這個來，離開蕭青太遠才是更令他感到不舒服的。
“那好吧。”蕭青聳了聳肩，末了還是不甚放心地又說了一遍，“不要強撐。”
“這是在擔心我？”鳳梧低著嗓子說。每當他這樣刻意壓低嗓音的時候，聲線都磁性迷人得不像話，邊上兩個正在挑選活禽的大媽眼睛都亮了。
可惜蕭青完全沒有領會到男人的意思，已經提著一隻大公雞跟攤主講起價來了。
攤主也是個中年阿姨，顯然十分喜歡鳳梧這張俊俏的臉，跟蕭青說話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眼神一直往鳳梧那個方向飄。
蕭青暗地裡用手肘捅了捅鳳梧，男人迅速領會了她的意思，卻只是對著她挑了挑眉，行動上並沒有任何表示。
“門口有家口碑冰淇凌店，買完我就請你吃。”蕭青肉疼地提議道。
男人不為所動：“下雨天，不想吃。”
“那買件新衣服給你，總可以了吧？”
“我可以自己幻化。”
蕭青一噎，咬牙警告道：“你別得寸進尺啊……要什麼快說！”
鳳梧故作沉思，直到蕭青都快不耐煩了，才慢悠悠地說：“這個嘛……暫時還沒想好，先記著怎麼樣？”
蕭青想了想，不放心道：“漲工資什麼的想都別想。”
鳳梧笑吟吟道：“安心，不會讓你割肉的。”
男人這副表情顯然很得攤主的歡心，招呼的聲音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就連鳳梧提出了一個離譜的價格，也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
蕭青目瞪口呆地看著男人用極低的價格買下了一簍大公雞，直到兩人走出市場，才咋舌不已道：“你也真敢開口，我在旁邊聽著都怕她忍不住**刀殺了你。”
男人失笑，摸了摸蕭青的長髮道：“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我最不怕死了吧……”
蕭青莫名的覺得這句話有些悲傷，於是便轉移話題道：“省了不少錢呢，說吧，你想要什麼？”
“這麼急著獎勵我？”男人溫柔地笑了笑，“那就答應我，一會兒別太盡力。”
蕭青白了他一眼：“你當祭天是好玩的嗎？”祭天的時候不盡全力，就是對天道不敬，到時候非但所求之事不能實現，倒黴點的恐怕還會遭到天懲。
不過蕭青也並非不理解鳳梧的意思。祭天這種活動，可不是誰想幹就能幹的。
而自古以來，被找到的人中，最多的一個身份就是陰陽先生。
陰陽師是溝通天地的人，有與生俱來的，與天道溝通的本事，由他們祭天可以說是事半功倍。但前面也說了，祭天並非什麼人都可以的，即使是陰陽先生，也要看他到底有幾分本事。通常情況下，需要八位或道行高深，或天賦異稟的陰陽師，站在國土的八個方位來祭拜才有可能成功。
而當祭天儀式完成後，這些人的下場往往都是早早過世，即便是留了一條性命，也多是晚年悽苦的。
這就是祭天的代價，敢對天道有所求，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所以，古時候的陰陽先生都是極其受人敬重的，因為在國家危難的時候，往往都是這些人用自己的性命、自身的氣運作為條件，來祈求上蒼再給人間留下一線生機。
鳳梧之所以說出“不要太盡力”這樣的話，也是怕蕭青需要付出的代價太過巨大，以至於……
更深的，鳳梧不願去想。他無法想象如果蕭青死去，自己會有什麼反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蕭青作為一名陰陽先生，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陰陽顛倒大陣一旦順利開啟，陰氣湧入陽界，兩界的“氣”相互碰撞，到時候人間會變成怎樣的煉獄，這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現在和古時候不一樣了，天道雖然還在，但和人間的聯絡已經弱了，最多，就是廢掉我一身修為而已。”蕭青寬慰著鳳梧說道。
這話又豈不是在安慰她自己，古時候祭天，幾萬人都不在話下。即使是當時最強的陰陽先生，古籍裡記載，至少也是八人一起的。而現在時間緊促，只有她一個，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她自己都完全無法估計。
“沒事的，這不是還準備了七隻大公雞嘛，都是挑的陽氣最重的……”蕭青垂著頭輕聲說。
鳳梧嘆了口氣，摸摸蕭青的腦袋說：“無論如何，先保全自己。”
兩人就懷著這樣有些沉重的氣氛一起趕到了印刷廠，鳳梧四處打量了一番，覺得李長軍真的是將自己的吩咐都做到了十成，當下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麼大的事，即使是日理萬機的李長軍也到場了，見到兩人後便問道：“怎麼樣，還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有什麼儘管開口，怎麼的我都能給你們做到。”
蕭青搖搖頭，道：“時間緊迫，這就開始吧。”她頓了一下，又說，“讓外面那些人都退遠一些，還有……你們也出去吧，我沒喊你們就別靠近。”
“這是怎麼說的……”李長軍嚥了口唾沫，“這麼嚴重？外邊那些小崽子好說，讓他們退開就是，我就留下吧，萬一……”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這附近的一帶都戒嚴了，大片警察都在外頭待命。
蕭青還是搖頭，堅持道：“要是有萬一，就是末日降臨，別說是你，誰在這裡都沒有用，要是……”她說到這裡停住了，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都走吧，走遠些。有鳳梧在這裡陪我就夠了。”
李長軍看著這個自己視為女兒的孩子，欲言又止。最後他狠狠一咬牙，對周圍一揮手：“走！”
待到人都撤離後，蕭青費力地拖過放置在一邊的巨大毛筆，這是李長軍事先準備好的，光筆桿就比蕭青的大腿還要粗了。
鳳梧見狀想過來幫忙，蕭青輕輕推開他的手，道：“從現在開始，一切都需要我自己來，你只要在旁邊看著我就好。”
鳳梧低嘆一聲，心道，如果真能做到只在一旁看就好了，他就是，莫名奇妙地對這個女人不忍心，不捨得她受苦。明明一開始他只是為了……
想到這裡，鳳梧暗自搖了搖頭——罷了，罷了，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先想辦法讓那個倔強的小女人度過這一劫吧，總歸，他也是放不下她了……
毛筆筆尖蘸了蕭青特地從五峰山帶回來的硃砂，這可是金貴東西，師父原本就沒有留下多少，蕭青一直沒捨得動用，這次帶到S市來,原本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世事無常啊……”蕭青一邊畫陣一邊探頭晃腦地感嘆。她畫的是一個以八卦圖為原型的陣法，經過不斷的演變後，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繪有對應的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隻守護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