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五章 憐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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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十五章 憐憫之心
我用盡各種辦法求老闆不要殺它們，可老闆給我的回答卻是：“已經晚了，其中一條現在已經宰了。”
我不相信老闆的話，飛奔回餐廳廚房。
看到的一幕讓我心緊緊的刺痛。
其中一條大比目魚已經被廚師用刀子劃破了肚子，我甚至看到了肚子裡面的魚子。
那不是它們的孩子嗎？這條比目魚已經有魚子了，很快它就可以生小魚了。
我快步衝到廚師的面前痛恨的問他們。
“你們為什麼要殺它，難道你們沒聽到它在求你們救救它嗎？”
聽到我的質問，廚房裡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然後轟然大笑。
他們都覺得我瘋了，沒有理會我，繼續用刀子在那條巨型比目魚的身體上划動著。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沒有瘋，是他們瘋了，這兩條比目魚太可憐了，剩下的那條我一定要救它。
我趁廚房的人都在忙著的功夫，偷偷的去另一條還活著的比目魚那裡，想把它偷出去。
但是當我抱著它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就抱不動它，它太大太重了，我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可我不能放棄它，在這個餐廳中，如果我不救它，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救它。
因為之前我在餐廳受到過的那次傷害，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人在臨死前的那種求勝慾望，動物也不例外。
當我感受到比目魚的求救時，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救它。
廚房的管事看到我在這條還活著的比目魚這裡站了好久，又是抱又是拖的。
找來了廚房的幾個人，把我推出了廚房。
正好老闆這時要去廚房看賣出去的那條比目魚做的怎麼樣了。
我再一次祈求他放掉另外一條，老闆見我堅持，給了我一個選擇。
拿錢買。
我根本沒有那麼多錢，在這裡打工的錢也根本買不起。我跟老闆說我會一直給他打工，讓他從我的工資裡面扣，老闆不同意。
就在這時，我依稀聽到廚房裡面有人說要將另外一條活的比目魚也殺掉。
我急了，快速衝進廚房，護在比目魚的前面，不讓他們碰它。
我看到老闆進來以後，給廚房的管事使了個眼神，接下來我就被管事狠狠的推在了地上。
我掙扎著站起來，想再次衝上去。
突然，廚房裡面的所有燈都滅掉了。老闆和廚房裡面的人都抓了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趕緊喊著找人去看保險絲。
也不知道是有人打開了臨時電源還是怎麼著，所有的燈又亮了。
只是亮了兩秒鐘，再一次滅掉。
接著就是不斷反覆著。
所有人都慌了神，都嚷著往外跑，可誰都打不開廚房的門。
就在所有人都緊張害怕的檔口，燈再一次穩定的亮起來。
但是廚房內瞬間就出現了一陣狂風，廚房本就沒窗，哪裡來的風？
而且這風力非常大，吹的人都快飛起來了。
我也一樣在抵抗著這風，我抓住床房的案桌。
但是我太瘦弱了，又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很快我就要被風吹到牆上了。
在這緊要關頭，我想到了穆天賜，我大聲的喊了一聲。
“穆天賜，救我！”
沒想到我這一喊還挺管用，我真的看到了穆天賜出現在我面前。
他抱著我，我卻指著那條還活著的巨型比目魚。
穆天賜看了一眼比目魚，露出驚訝的表情，也許他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比目魚。
然後我就感覺到他放在我腰上的手一緊，抱著我離開了餐廳。
跑到安全的位置以後，我也看到了穆天賜的背上揹著那條還在漁網裡的比目魚。
看到以後我不免一頓驚訝，穆天賜的力氣好大，這比目魚差不多是他身高的兩倍，而且比他要胖，他竟然背的動。
我和穆天賜來到海邊，找了個偏僻沒有人的地方，將比目魚從漁網中放了出來。
穆天賜將它帶到海面深一點的地方，然後走了回來示意我離開。
我還不想走，我想看著比目魚遊向遠處以後在離開。
但是我卻看到比目魚任由海水給衝回海面。
我知道這對於海里面的動物來說，叫做擱淺。
沒有了同伴的陪伴，它們寧願擱淺在海灘，任由陽光暴晒最後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不想比目魚被擱淺，我往海水裡面走了兩步。
穆天賜也看到比目魚的情況，跟著我一起走向它。
比目魚在我的面前停住，不再任由海水把它沖走。
它盯著我看了好久，我看得到它眼中的感激和悲傷。
突然，這隻比目魚竟然開口對我講話。
“謝謝你救了我，可我的愛人已經不在了，我也不會苟活。”
我被它嚇了一跳，趕緊躲在穆天賜的身後，反而穆天賜非常冷靜，好像早就知道它會說話一樣。
穆天賜轉過頭看了看我，給了我一個安全的眼神，我小心翼翼的從他身後走回原來的位置。
然後看著這隻巨型比目魚，它說它不想活了，可它的命卻是我辛辛苦苦救回來的。
“我不允許你死，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怪就怪我自己的力量太小了，只能救你一個。”
我用霸道的語氣命令它，只希望它可以不要如此輕生。
可能是我低估了魚類的愛情，比目魚聽完我說的話並沒有改變主意， 而是給我個穆天賜講了一個小故事。
它與它的愛人，就是那條已經被鐵板燒餐廳殺害的比目魚，本是修煉成精的一對魚夫妻。
因為想游到海水面上來看看海平面外面的世界，卻沒想到一個不小心被打漁的人類用漁網抓住。
本來它們是可以跑掉的，但是打漁的人類在抓到它們的時候，直接將它們打暈。
等它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餐廳的廚房裡了。
它們離開水太久了，根本沒有力氣逃跑，它眼睜睜的看著廚房的廚師將它的妻子開膛破肚，它還看到了它肚子裡的孩子。
後來就是我和穆天賜把它救出來放回到海里。
我越聽越傷心，為什麼就不能放了它們呢？少吃一頓魚肉人又不會怎麼樣，為什麼就不能聽一聽它們的心聲。
我傷心的時候不想說話，只一直盯著比目魚看，我想讓它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它並不這樣認為，它覺得只有跟它的愛人一起死才是最好的解脫。
穆天賜沒有勸它，反而來安慰我。
“這是它自己的選擇，你也別太傷心，最起碼我們把它救出來，給了它自己選擇生死的權利。”
我無話可說，只能心疼的看著這條比目魚。
“你倆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位小哥不是俗輩，自是不需要我回報些什麼。其實我也沒什麼可以給你們的，唯有這雙眼睛還算是能拿得出手的，我想送給這位小姐。”
這比目魚已經修煉成精，什麼都看得出來，相信也能看出來穆天賜的身份。
而我聽到比目魚要將眼睛送給我的時候，一臉震驚，我要它的眼睛做什麼？我救它也並非圖回報什麼。
“我不能要，我救你是想讓你好好的，是活是死那是你的選擇，我怎麼可以要你的東西，而且還是眼睛這麼寶貴的東西。”
“我一心只求追隨我愛的人而去，這雙眼睛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不過應該對你有些用處。”
我本想再次拒絕比目魚的要求，可沒想到穆天賜也跟著它勸我收下。
“你收下我的眼睛，我就生無可戀，不然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比目魚再一次要求我收下。
它一心求死，只想在死前報答我，我也只能收下了。
我不知道它要怎麼將眼睛送給我，我也不知道它尋死的方式是什麼。
比目魚向我和穆天賜道別以後，用最後一點法力將它的眼睛放入我的眼中。
然後我看到它留下了兩行血淚，轉身遊向大海深處。
我沒想到它說的贈送是這樣直接送入我的眼中，我的眼睛裡多了一副比目魚的眼睛，我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看東西更加的真切透亮。
我問穆天賜我的眼睛看起來跟正常人是不是一樣的，穆天賜一臉好笑的表情。
“傻瓜，難不成你現在的眼睛是一雙比目魚的眼睛麼？當然是正常的眼睛啊！”
聽到穆天賜這麼說，我也鬆了口氣。
目送比目魚遊入大海，不知道它會怎麼樣。
穆天賜跟我說，比目魚本是打算擱淺在海灘，只不過我在這裡，它不想讓我傷心，所以遊向大海深處自行了斷。
在返回的路上我就在想，為什麼連魚類都懂得的善良和情感，如此高智商的人類卻不懂呢？
我感嘆了一路，直到我回到鐵板燒餐廳。
剛一踏進餐廳的門，凡是看到我的同事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向看怪物一樣。
老闆也隨之一臉鐵青的走到我的面前，我看他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打我一頓似得。
然後我就被告知失業了。
因為餐廳還有食客在用餐，餐廳老闆並沒有用什麼惡劣的語言攻擊我，對之前在廚房發生的一切也隻字未提，就是讓我有多遠滾多遠。
我不甘心，想要回這段時間工作賺的辛苦錢。